作者:伊巍蟹
确定了大概的目标后,情况却没有好转,因为泉祐一感觉到自己的链接正在变弱,他们链接的时间有限,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平时无所谓的短暂时间现在却忽然变成了要命的选项。
蔷薇的香气正在远离,在现实中泉祐一也感觉她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有些抓不住的感觉。
飞速地往自己家楼下的车库跑去,泉祐一一边拨打手机存着的三井宫子的电话。
短暂的电话链接声过后,手机里传来的是三井宫子带着调笑和阴影的声音,
“晚上好,这么晚打过来泉先....”
话语还没说完,泉祐一已经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虚假的叙旧,顺带把之前三井弓子可能有事情发生的情况说了一下。
直视其中缘由,需要把从灵魂链接这样的虚幻产物得到讯息的内容改换一下,免得产生疑惑。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泉祐一也懒得把这个编造的理由说的多么完美,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能量很小,后续产生的问题需要她的姐姐帮忙。
“我现在正在赶过去,我不太清楚弓子现在的情况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那边的电话安静了一些,一抹仿佛实质的寒冷慢慢蔓延,那边很快有了回应,是三井宫子平淡的声音,
“我知道了,麻烦泉先生了,我会很快找到她的...如果泉先生先找到她有什么意外,务必以弓子的安全为重。”
虚假的外套被褪下了,裸露出所谓“三井宫子”真正的声音来,带着虚妄笑容的笑意从来不会是她的颜色,如同烈焰一样燃烧的红色头发下只有厚重得不成样子的阴影和冰冷。
“明白了。”
汽车已经发动,快速地从地下车库之中窜出。
在电话打通之前他和三井弓子的链接基本已经断开,只剩下一些隐约的记忆为泉祐一指引方向。焦急之中,朝着那个方向打开手机上的地图标示为判断一下距离,黑色的车子速度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条违章,但现在泉祐一没有时间管这些。
如同黑色闪电一样车内冷气流动,朝着灵魂链接的另外一头赶过去。
......
......
城郊的道路上车辆稀疏,东京的道路不比国内那样宽敞,大多数时候的公共道路上都有拥堵的迹象,但也是有例外的,例如像是某些高档住宅区前的道路或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的郊区道路内就是如此。
一辆高档的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路灯因为速度化作花纹快速印在漆黑的表皮上又很快褪去。
原本应当是安静的,只有这辆汽车的道路却忽然从远处出现了不小的轰鸣。
“嗡!!”
那是将汽车的性能压榨到了极致才能开出的动静吧,黑色的轿车速度不快,从侧面的后视镜里却忽然闪烁出了一辆黑色的闪电。
远光灯交替之间,后面的车子不要命地往前深深一脚油门超过了黑色的轿车,随后快速并过车道将车辆的前路彻底堵死地减速起来。
后面黑色的轿车反抗更甚地,甚至还想从侧面掠过前面故意别车的车辆。
但不得不说两方的司机都不是吃素的,下一秒察觉到后车意图的轿车车尾一甩地将两个车道边缘它想要逃走的距离锁死。
两辆车的前后保险杠来了一次再“亲密不过”的接触,火花四溅之中,前后的汽车都抖动了一些,发出“咣”的一声。
速度再一次减少,刺耳的刹车声裹挟起厚重的浓烟在原本干净的地面上勾勒出明显的黑痕来。
车辆已经停下,前车连引擎都没有熄火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男人已经拎着灭火器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面色不善地望着驾驶座的位置,那里的车门正缓缓打开。
首先是从车内传来的酒精气味,带着一抹泉祐一极其熟悉的蔷薇香气一起地,让泉祐一笃定自己要寻找的三井弓子就在这辆车内。
不清楚要把车速提到多快,连那样高档的汽车都发出了引擎的轰鸣声才能勉强追上这辆车,举起手里的灭火器,泉祐一的目光危险起来。
“你这混蛋!”
从驾驶座出来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性,估计被自己开车撞得不轻,头上被磕青了一片,有些神志不清地捂着自己的头,目光却狠狠地抬起,有些迷惑和愤怒的感觉。
这样的反应让泉祐一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眼前的男人看着撞向他的车的泉祐一一秒过后,似乎是想要暴起伤人一样,在准备起身之前却忽然被泉祐一扣住了肩膀,短暂的思考过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把旁边的灭火器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啊啊啊,我拉住他了!小姐,你快走!”
身下的男人忽然费劲力气地爬起抱住泉祐一的腰,一边扯住泉祐一的身体一边向后喊。声音一出的同时,泉祐一的表情慢慢从危险变成了无语。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今天你就危险了。”
他的话语是这样的,眼睛却盯着打开的驾驶座,看向的是有些漆黑的车内,那个被酒精包裹的后座。
后座的门缓缓打开,红色的头发泄露一些地,露出了那个脸色异常酡红,眼神有些昏昏沉沉散发着酒气的少女三井弓子。
“放开他啦,横尾....”
有些迷迷糊糊的尾音,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好听声线,属于那个如同蔷薇一样的三井弓子。
今天的三井弓子除了往日的俏皮,只剩下了一抹模糊的娇憨,眼神迷迷糊糊的可爱极了,一副刚刚才睡醒的样子,水眸艰难地挪动几下才聚焦,聚焦到了泉祐一的身上。
似乎确定了眼前那个穿着白色衬衫一脸不善的男人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她才醉酒中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你来啦...”
抱住泉祐一腰部的司机一脸尴尬,这才刚刚想尽自己的忠心保护小姐,结果好像这个劫匪是和小姐认识的?
这是什么豪门内的惊天内幕或者阴谋吗?
自己是不是不该知道这些?
横尾司机尴尬地笑了一下,轻轻放开了泉祐一的腰部,又看了看三井弓子的方向。三井弓子扭了扭自己有些酸软的肩膀,“你先到驾驶座上去,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说..嗝...”
竖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司机,但似乎是因为眼神不太好的原因吧,她指了个歪。
不过话语姑且还算清楚,所以那个新的司机讪笑了几下重新回到了汽车的驾驶座,还乖乖地把车门关上。
“嘟~”
得了,这会连窗户也被关上了。
“嗝...泉...”
她的头低低的,估计是因为有些站不稳的缘故,扶着打开的车门,一只手想把车门关上却好像使不上力一样,只能又傻傻地用两只手推,这才勉强把车门合上。
泉祐一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车道上一片狼藉,只有汽车后面长长的黑色刹车痕迹见证了刚才的疯狂。
可眼前迷糊的少女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手想要轻轻拽住泉祐一的衣服,她的声音小声,“我好想你啊...”
“你少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前面汽车引擎依旧在轰鸣,被自己当作武器的灭火器在地上翻滚几圈,公路的防护栏也被自己撞得不正常地弯曲。
还以为这家伙产生了什么危险,结果现在告诉自己,她是在耍自己。
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整整齐齐的红色长发因为刚才睡眠的姿势变得随意,眼神也朦朦胧胧的,更别说那个歪歪扭扭的站姿了。
气不打一处来,泉祐一一脸冷漠地扯住她的衣服,把不太整齐的衣服理成原样,又强硬地把她站姿扶稳,变成了站姿。
“你是把我当玩具还是什么,大晚上的一句话我就从市区跑过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结果只是一个孩子喝酒过后脑子不清醒的玩笑?你是有多幼稚,三井弓子?”
语气其实说不上有多不善,大概也是属于平淡那个范畴的吧,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之前那样相提并论。
夜晚的冷风吹过,眼前三井弓子又轻轻低下头来。
柔软的肩膀有些颤抖,红色的长发遮掩住了她的面容,让泉祐一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只是此时此刻,当柔和的路灯打下灯光,在地面上落成连绵的阴影时,泉祐一才发现如同珍珠一样的泪滴从她的下颚处缓缓滴落。
但手却没有动地,她不安地抓住了自己的裙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泉祐一停顿了一下,轻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从红发中托起。好看白皙的脸上,粉唇被抿住,想必很用力吧,不然就不会一点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狐狸眼前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是晶莹的泪珠,但都是小小的,大的部分已经顺着眼角向下,落去了地面。
“我...我就是想你了...”
她的小脸轻轻扭动,但却逃不出泉祐一的手心,但越是被眼前的男人注视,她就越是感到委屈,眼睛好像被刀剑刺中了一样酸涩,睁不开完整的角度,更别说看清眼前人的表情了。
“你也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呜..我..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才能在一起..我想和你出去玩,想好好读书,不想像之前那样..呜..”
“但这样怎么办...要我怎么办...怎么才能和你走,才能和你在一起?”
越是说她的哭声就越大,连同着酒气一起地,她的声音像是递增一样扩大,一片安静的公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作响。
“有其他人喜欢你吧?我怎么和别人抢?我不知道...我出不来,什么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干什么..什么我都不知道...”
一段长长的哭音之中,心中的疑惑和否认被酒精无限放大,一边说出这样否认自己的话语,她一边疯狂摇头。
即使是泉祐一,在酒精打开的少女的心防之中,他都不可避免地愣住。
“不知道...我不知道...”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向下,落在泉祐一的手心里,蔷薇一样的红发勾勒地,让他的手心产生了灼热的触感。
被囚禁在牢笼之中的蔷薇花,连自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少女,是不是所谓“喜欢”这样的名词太过奢侈和珍贵了呢?
连准备都没有准备过的,就被掠夺走了心房。
她不成熟,娇蛮,幼稚...说什么都好,她从来不否认,也深深明白。
对比其他的女孩呢?
无论如何选择自己这样累赘的,娇蛮的,不会讨人欢心的女孩都不是一个好选择吧?
可即使是这样..是这样的自己...
难道喜欢也有错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啊...”
漆黑的夜晚,汽车的轰鸣声都不足以盖过眼前少女现在细微不确定的声音。因为心里的不确定和不自信,所以娇蛮愚蠢地给别人添了麻烦,企图用这样的方法证明,他还在自己身边。
可以后呢?自己的姐姐怎么办?身份怎么办?
对未来无望的少女,在酒精的催发下终于委屈地哭泣出来。
也正如不久之前,在自己后座她小心提出的那个设想一样,她说“我们一起逃走吧”,只是现在,在少女真诚炙热的泪滴下,泉祐一才明白那句简单话语的沉重。
长长的黑色轮胎印前面,三井弓子泪眼朦胧地低下了头,带着啜泣声地再次将头埋在了泉祐一的怀里。
星野平川下,四周寂寥。
第122章 雨中盛开的蔷薇(2)
话语已经随着往风而去,她所说的,带着哭腔所说的一切,到底是因为酒精的催发还是真的心底有所思所想,恐怕没有确切的答案。
唯一真切的,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白色衬衫胸口前感受到的那么温热。
红色的秀发向后,她靠在泉祐一的胸前,身体柔软得吓人,好像只是伸手触碰都能戳破一样,象征着此时此刻她的脆弱。
没有确切的答案,没有具体的回应,只是凭借着一腔简单而容易褪去的喜欢,可能是荷尔蒙产生的错觉,也可能是被讨厌的男人欺骗了也说不定,但是但是,心中的空洞,哪怕不去想,哪怕想简单地略过,都痛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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