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教派对他的认知显然不同。
在宗教发展的漫长岁月之中,他们有主张他是人的,只不过因为品行是好的所以有所升华,是‘受造物’,而这个教派一度为主流。
但最终,这个教派最终被‘神论’所击败,沦为了小众的异端学说。
如今在现代社会,这种争论其实还在继续。
但主流有两个观点:人性与神性分离、或者就是纯粹的神、三位一体。
总之在后来的教徒们眼里,那位曾经留下奇迹、拯救世人并为世人背负罪孽的人物肯定不是什么人类。
在立香这样一个非教徒……甚至是魔术师的眼里,他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鄙夷。
因为这就等同于否认了人类自身存在的可能性。
甚至,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这点,但他们觉得承认这点过于羞耻。
所以,他们宁愿认为全人类都做不到这点,能做到这一点的一定是天生的传说人物。
硬要说的话,这就像是凡人一直以仰视的视角去对待那些英雄那样。
一旦他们表现出异于常人之处,他们要么将其当做怪物排除出这个群体,要么就是供奉起来。
总之,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人类’这个词似乎只能象征着平庸。
那么,事实究竟如何?
曾经行走于世间的圣子,他会感觉到苦痛、会怜悯他人,也会因为他人的苦痛而心怀哀叹。
至少,从某些小事的记载之中便能看出来,他会因为他人的不安而哀叹、甚至忍不住给予指点。
“阿里乌斯派出现的很早,但自从被打成异端学说便消失了,我没办法找到更多的资料啊。”他开口说道
阿里乌斯教派,那是曾经在四世纪初的罗马出现的教派。
此教派认为神性是可以被赋予的,而圣子不过是因为好的品行而被赋予神性的受造物。
这个观点在当时可以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对其表示了拥护、让它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诸多的拥护者,但另一方面,它却与主流产生冲突。
因为它否认了三位一体的说辞,更认为圣子是‘受造物’。
也就是说,这份神性可以被赋予任何人,而面前的男人不过是因为他的品行被选中了。
这与一直以来的观点不同,由此展开了长达半个世纪多的论战。
不过这其中似乎有一个问题……
在想到那场记载之中长达半个世纪的辩论后,立香便不由想到了一个人物:君士坦丁大帝。
实际上正因为他的存在,一神教才消除了最后的阻碍得以流传。
而历史与传说之中有一个时间线很有意思,因为君士坦丁大帝对于这场辩论是有影响的。
而一开始,他也遵循着传统、认为阿里乌斯教派为异端学说,甚至因此放逐了阿里乌斯主教和他的追随者。
但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大约在328年,他改变了态度,转而支持起了阿里乌斯教派。
当然了,从历史原因上追溯,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是典型的神权与王权的冲突,而罗马皇帝显然不希望自己的权力被掣肘,想要扶持其他势力也是正常的。
但是,在立香知晓的传说之中,其中发生了一件事。
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在那场辩论后似乎亲自前往耶路撒冷,接着从中找寻到了某人当初使用的十字架还有钉子。
当然了,这在表面记载上不过是某种传说而已。
魔术侧的话,立香不知道有没有魔术师真的找到了什么圣遗物:例如君士坦丁大帝那用圣钉重铸过的甲胄什么的。
但他仍然记得梅洛拉的那杆长矛的枪头上的确镶嵌着钉子?
“嘶……”在想到这里的时候,立香不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貌似找到了传说与人类所认可的历史记载之中的一个有趣的地方。
因为撇开各种政治立场不谈,这件事就是这样的:
君士坦丁大帝首先遵循传统、将阿里乌斯教派贬为异端并流放其追随者。
接着,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前往耶路撒冷寻找圣子行刑的十字架与钉子,将他们带回自己儿子那里后,君士坦丁大帝就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他在几年之后将流放的阿里乌斯召回,接着放逐了他的反对者。
“啧……”
就此将脑海之中那些理所当然应该牵扯到民生、宗教斗争还有国家政治的复杂问题完全淡化后,立香就此得出了一个糟心的结论。
当初是不是君士坦丁大帝从圣钉还有十字架上发现了什么?
立香就此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神色阴晴不定、不断变化。
而此刻,菲尔斯却什么话都没说,他仅仅是平静啜饮着酒水。
而最后,御主终于还是抬起了头。
“都是真的么?”立香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
“那些记载……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后人是如何记述并讨论你的,各种教派……甚至还有衍生什么的。”他说道
在此刻,藤丸立香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无比荒谬的想法。
那就是那些那些教派甚至是宗教之间所争执的那些东西毫无意义,所谓的宗教战争其背后所驱使的也终究是利益。
不过后一句话其实也不算什么,因为这早就是知道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就是在一神教开始广为流传并成为主流的时刻,他们就喜欢以主之名为自己谋求利益。
似乎只要在前边冠上信徒与主的名讳,哪怕哪怕杀人放火也是对的。
我们是为了信仰在打仗(×)
我们觉得为了纯粹的利益什么的有些无耻、所以我们加入了信仰元素(√)
因为信仰充沛,这使你充满了杀人放火的正义感(√)
但事实上,对立香来说,这些东西是他早就知晓的。
经历了这么多特异点、与这么多从者有所交谈,是个人都该明白人间世不过为名利。
立香以前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家里保存下的书籍也大多与那古老的东方文明有关。
所以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太史公的名言了。
虽说他本人在撰写史记时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公正,但那毕竟是人之常情。
不提他本人究竟如何,单单就是这句话便点出了人类的本质。
至于其他方面,不过是某些听上去稍稍好听一点的名头而已。
而且,人类的下限是很低的。
如果通过正当手段追逐名利,那无可厚非,但偏偏却有人如那韩愈的《送穷文》描绘的那样:
蝇营狗苟,驱去复返。
虽然这些是东方的描绘,但用来形容西方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人类的本质确实是一样的。
为这些打出了狗脑子的民众不过是上位者的棋子,而有时候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仅仅是一行数字、连名字都不会有。
但是,立香如今惊诧的却并不是这些古人早已有记述的事情,而是另一件事:记载。
单单是与圣子相关的事情,教派便吵翻天了,但是,败者一定就是错在教义吗?
当然不是……
拿阿里乌斯教派举例子的话,它败给亚历山大教派的真正缘由还是没有世俗根基。
准确来说,它的基础都在民众身上。
因为阿里乌斯教派反对教会拥有封地与私产,所以本身如同浮萍之根,所以最后拿拳头说话的时候败的很彻底。
当初的民众到底什么尿性,头脑清醒的人都很清楚。
即便阿里乌斯教派一度获得哥特还有汪达尔人的支持,但这些蛮子最后还是倒向了更为传统的教派,而在那之后,阿里乌斯彻底被打成了异端。
但是,立香真正在意的是,圣子由头至尾都不曾否定过教会。
他什么都没有否定过,仅仅是平静啜饮着葡萄酒。
“所以,你究竟是人类,还是……”
“这很重要吗?”咀嚼着那蜂蜜味的馕饼,菲尔斯笑着说道。
然后,他一口一口喝着葡萄酒,接着又长长的舒了口气。
“其实我很好奇……”
“什么?”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普通教书先生吧,比如说我只是因为运气,才能在史书上留下名讳,那么,后边的人还会不会争的这么厉害。”
然后,他笑了,在那爽朗的笑声之中,立香也笑了起来。
事实上,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人回答,因为任何一个人都能给出一个无比明确的答案。
不会……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如此出名,所以才会受到诸多讨论。
名气响亮才会让人去追溯,没什么名气、甚至必须通过考据才能得到些许线索的那些人物反倒是没什么讨论、撕逼的余地。
而且更重要的是所谓考古、是为了传承人类的文化、明晰人类的起源与历史。
这些是有‘真相’存在的,也就是用证据说话,其他全都是推测。
但宗教却很难讲清楚。
不能否认的是,宗教在最初的确起到了进步意义。
这不仅仅是他们的认知与理念的确走在前列,这一点就连中东地区也一样,伊斯兰也曾经先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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