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而在见到前辈的表情后，玛修反而有些犹豫。
她只是略微张开了小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一刻，反倒是莫德雷德有些忍不住了。
“Ma↓s↑ter→！！！！”
虽然作为从者、也作为迦勒底的战友，再加上对御主的信服，她自然不会对立香施展什么暴力行径。
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依然有些凶狠。
但御主的脸皮自然是极厚的，他并不会因为这种眼神而有所退缩。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胡说八道，因为伟大的亚瑟王的确没有能力挣脱潮流的禁锢。”
然后，御主就此顿了顿。
他那清澈的视线就此越过莫德雷德的肩膀、注视起了那似乎仍然失神的阿尔托莉雅。
在此刻，少女好像终于回过神来，她那宛如圣湖一般纯净的翠眸重新凝聚起了光辉。
“没错。”她开口说道，“的确是这样。”
对她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来说，立香之前的那番话看似是在否定什么，打击她的兴致。
但那种看似打击的言词背后却也是一种提醒。
“因为‘亚瑟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过渡’，一旦度过了那个时期，亚瑟王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毕竟与其他各个时代的王截然不同。
神代的人类国王普遍与神明挂钩，而人类时代的上位者普遍都充斥着权力欲望。
权利欲……
这个词一直以来都贯穿着统治者，从神代到现代都是如此。
但在其中，亚瑟王却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
她承袭红龙血脉、她诞生的目的便是成为王，而成为王的目的是保护一方平安。
比起席卷着那片白色土地的灾劫，个人的欲望不值一提。
“我只是想让周边的人过的安稳一些而已，这就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将肩负的使命。”
然后，阿尔托莉雅就此深深吸着气。
“至于其他的，我没有想过，我也不会去考虑。”
活的很理想……
在不知不觉之中，阿尔托莉雅似乎褪去了之前徘徊着的那抹犹豫，她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让她无比糟心的狮子王的问题。
在此刻，她似乎全然沉浸在了有关她的‘未来’之中。
“但你可能做不到十全十美。”
“这是必然的。”
面对着在此刻充当着杠精角色的御主，阿尔托莉雅严肃的说道。
“我自然不可能做到完美，但我会尽全力而为，借用一句我看过的那本‘日记’的主人的话吧。”
然后，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变得更为严肃。
“我尚年轻，可能在许多方面缺乏经验，但我肯定，几乎无人像我这样怀着为国为民的良好意愿和真切希望。”
是的，对于这番话，阿尔托莉雅有着极为强烈的共鸣。
即便这日记对她来说算是然出自异族，但那与她那个时代已经无关了。
异族真正席卷整个阿尔比昂都是八世纪到九世纪的事情了。
“所以，这不就行了么，这毕竟不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事情，你根本不用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活的稍稍理想一点也没什么，至少比某些威武霸气、团结一致甚至还能拉宝具但实际上死因不明、还可能是被手下人直接搞死的人好吧？”
“前辈，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是织田信长啊。”
迎着玛修那目瞪口呆的的神情，立香很平静的耸了耸肩。
他似乎选择性的忘了在迦勒底，某位时钟塔的君主一直对那位马其顿国王异常推崇，而且还曾经在闲暇之时讲过某个故事。
“难道不是这样嘛。”他开口说道，“本能寺之变的过程多了去了，普遍都说自杀，但还有个破伤风的死法。”
和前辈讨论这些真是最大的失误……
被好像有些口嗨的过分的立香接连噎了好几次之后，玛修的心底最终还是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然后，她就此作罢。
不过，因为立香的作为实在是让她没办法接受，所以她还是鼓起了脸颊，成了一个圆茄子。
这一看就是有些不服气的态度，而且表现过于孩子气。
所以到了最后，立香不由笑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
而一下子被戳穿了自己的心事后，玛修这孩子最后不免垂头丧气起来。
她的目光先是摆在了立香的身上，接着却又转到了阿尔托莉雅这女孩的身上。
但在此刻，女骑士只是对她微微一笑。
这种无懈可击的姿态让她无可奈何。
说到底，阿尔托莉雅本人才是当事人啊。
既然她都不怎么在意，那么玛修就这么掺和进去似乎有些不讲道理。
但是，她就是难受啊！
所以在略微沉思了片刻之后，她最终还是重新注视起自己的前辈。
“我只是觉得……前辈明明能好好说话的。”最终，她只是小声嘟囔着。
也许，她不满的地方仅仅是在这里。
虽说就口才上来说算不得多优秀、辞藻措辞也从来都算不上华丽完美。
但在玛修的认知之中，立香如果想要认真去安慰些什么的话，他也能做到像是邻家大哥哥那样善解人意。
但现在这到底算什么呢？
也许之前还没什么问题。
在从者（阿尔托莉雅）像曾经的她一样遇到心结的时候，御主会为其进行开导并沟通，舒缓她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但就在最后，他的言词却突然变得辛辣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什么呢？
就像是……
一时之间，即便是心底的那番思索也没办法找到什么合适的比喻，所以玛修不由更加生气了。
“我现在的看法和莫德雷德小姐是一样的，前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语气阴阳怪气的，听起来很难受。”
然后，立香稍稍沉默了片刻。
在这个时候，也许是玛修自己的错觉吧。
他总觉得在这个时候，前辈面容之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许多，他好像也没怎么笑了。
在此刻，迦勒底的御主只是深深吸着气，接着摇了摇头。
“你就当我是在无能狂怒吧。”
“无能……？”
突然之间听到前辈说出这番话，玛修只觉得对话的频道是不是变得太快了，这让她有些跟不上节奏。
甚至在此刻，她都觉得自己满头都是问号。
“人和人之间，表面上似乎一直在攀比比谁更加优秀，但就事实上来说却是在攀比谁更加下贱，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这就是一个比烂的时代。”
“比烂？”
听到自己的前辈这么说后，玛修只是宛如复读机一样复读着前辈的话。
但是，她一时之间却没能理解这番话背后的含义。
然后，不知不觉之中，玛修的思维就此开始发散。
无论是她体内的灵基还是她的内心深处，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似乎就此扩散开来。
甚至不仅仅是她，莫德雷德和贝狄威尔也有这么一种感觉。
难不成他又要拿圆桌骑士出来开涮了？
感觉貌似有这个御主在，圆桌骑士的风评似乎不会好。
想到这里，贝狄威尔不由苦笑起来。
他的目光先是摆在了莫德雷德的身上，接着又挪到了玛修那黑紫色的甲胄上。
直到最后，曾陪伴王至最后一刻的骑士将目光挪到了那尚未成王的少女身上。
她身上那白色的甲胄与长裙是如此的耀眼。
夕阳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耀进来，这几乎让这年轻的少女熠熠生辉。
耀眼、无私……
通过御主与少女的这番谈话，贝狄威尔能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特别是在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贝狄威尔甚至都觉得自己都面上无光。
那么其他骑士又如何呢？
放到生前，假设有一个人能了解到王的内心，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关于这一点，贝狄威尔不清楚，他也不敢有什么臆测。
因为说到底，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这些，因为没有人愿意主动去了解那位王。
就如同那御主所说的那样，无论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一直都在比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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