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06章

此刻，泰坦正拖着战车在火红的夕阳之下飞驰。

在完成了阿特拉斯院的探索后，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就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算是完成了那位法老王的嘱托，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回到培尔——拉美西斯这座要塞王都去向伟大的法老王复命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线路早已规划完毕，现在只不过是按照来的路线返回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立香并没有继续呆在泰坦的座舱里。

他只是和从者一同呆在货柜里。

而且，由头至尾，他都关注着阿尔托莉雅的精神状态。

有些东西毕竟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过去的。

虽然他早就提醒过她：狮子王与她自己绝对不能混为一谈，但她将要迎接的人生看上去本就是一个悲剧，所以产生困扰也是必然。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然后，就在阿尔托莉雅莫名感觉到头痛的时刻，立香不免叹息了一声。

“觉得自己会变成狮子王那样么？”

面对御主的提问，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开口明确多说什么。

但是，她那番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觉得圣枪会将你转化成那种不通人情的样子么？”

“是……因为狮子王就是如此表现的。”

“这是不一样的，王啊！”

也许是因为阿尔托莉雅那番失落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贝狄威尔。

这一刻，果尔的独臂骑士焦急的开口说道。

“那个狮子王……这明显是我的责任，王，您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对啊！父王和那个……看上去连人类都不是的家伙不一样！”

贝狄威尔、莫德雷德……

作为活跃在那个时代的圆桌骑士，他们本该有着发言权。

不过，正因为他们是王麾下的骑士，因为心底的愧疚与其他各种各样的情绪，他们看待伟大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终究是带有滤镜的。

他们越是表现的焦急，对自己的未来略显惶恐不安的阿尔托莉雅就越无法相信他们。

所以在此刻，她就处在一种犹豫不决的状态之中。

而见到她如此，立香也不免叹了口气。

话可不是那么说的啊，现在强调她们的不同之处没有任何意义。

然后，他心底逐渐整理起了思路与语句，最后，他缓缓开口了。

“姑且不提这个，我们不妨转换一下思路。”

就此咬着埃及产的甜瓜，他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么，神明其实是不在乎人类的，或者说，他们是不会在乎现在的人类的。”

是的，这是事实，因为在一轮又一轮的神秘衰退与诀别的冲突之后，人类早已独立。

“女神伦戈米尼亚德……或者说是狮子王，她为何要大费周章、以自己的方法施行‘救济’？不说其立场，她毫无疑问是爱着人类的，而这最初的心愿源自谁，那应该不用我说什么了吧，阿尔托莉雅。”

他认真的看着她，注视着女骑士那翠色的眼眸。

“被圣枪侵蚀、同化，改变了性格是一回事，但是，阿尔托莉雅，转换一下思路的话，你就能发现，你的心愿即便过了一千五百年都没有任何变化，这足以证明你意志的坚定。”

第一百七十九章：熟悉的画风和操作（6k2）

立香之所以开口说出这些，目的当然是为了安慰如今正有些惶恐不安的骑士少女。

但是，所谓的安慰并不意味着一定是虚构的。

在彻底理解了狮子王的成因还有她的目的之后，立香很快便发现了面前的骑士少女与那狮子王的共同之处。

即便认知已产生变化、即便立场已经截然不同。

但是，狮子王……女神伦戈米尼亚德的身上依然残留下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特有的烙印。

两者之间固然有着区别没错，但现在却并不是强调着不同之处的时候。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个时候应该将思路稍稍逆转一下。

“固定世界的光之柱、人类世界的楔子、世界尽头之塔，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凡人可以驱使的，一千五百年与圣枪形影不离的狮子王都能保留有‘保护人类、维持稳定’，那么，你真正的人生又是多久？”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不出意外的话，在人理烧却这个灾难结束之后，她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国度并展开自己的人生。

而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维持一方稳定、保卫着脆弱的白色土地的国王，她的人生自然是无比艰苦的。

但是，这种艰苦也一直维持在正常的范围之中。

“事实已经证明了你的心愿坚不可摧，你又在担心些什么。”

然后，立香就此笑了出来。

“换句话说，即便你完全放弃星之圣剑，由头至尾都驱使那先锋圣枪，你的意志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

这并不是什么展望，而是事实。

一千五百年都不曾被腐蚀、改变的坚定心愿，这不可能是短短几十年的人生便能被腐化的。

“另外，即便要担心，你也不该担心自己，毕竟你也不是什么超人。”

然后，仿佛就像是某种烙在骨子里的传统艺能那样。

立香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就产生了那么一点微妙的变化。

“你最该担心的实际上还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毕竟不是什么人都与你一样有着坚定的意志。”

而与此同时，不单单是莫德雷德，即便是贝狄威尔心底都有那么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至于另一边，小茄子则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隐隐约约之中，她居然感觉到自己的灵基有那么一点躁动的意向。

然后，当着这些骑士的面，立香又开始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开口：

“有些人会因为自身扭曲的认知做着自以为是尽忠、实际上是危害王国利益的事情，有些人会为了自身的欢愉、很干脆的就背叛了曾经的承诺，有些人会因为一己之私从而掀起叛乱，有些人甚至会因为自身的扭曲而想要摧毁身边的一切。”

“够了啊，master。”总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无数箭，莫德雷德不由大声嚷嚷着。

而与此同时，不单单是阿尔托莉雅自己，即便是玛修与阿尔托莉雅都不由流露出了无比尴尬的神色。

她们能说什么呢？

她们什么都说不了。

至于贝狄威尔只能在边上苦笑。

不过好在立香也不是在那里胡乱开炮，他也不是随便乱喷，所以很快便收敛起了这番话语。

“我之所以说出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他开口说道，“你很坚强、比任何人都坚强，你的意志也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因为那些圆桌骑士所展现的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百态。”

有优点，也有缺点。

他们可以忠诚于某人，并且为了自己的忠义献上一切。

但与此同时，一旦心底有所权衡或者对此有着微妙的不适，他们也可以抛弃大局观。

这就是人类……

虽然现在谈起这些明显有些羞耻、甚至一度令人感觉不堪回首。

但立香本人的确是对这种破事深有体会。

因为他自己就有类似的想法……

“毫无疑问，人类一直是一个缺陷极大的种族，一路经过了各个特异点，不仅仅是我自己，我也从其他人身上看到了这些。”

然后，立香就此将目光转到了贞德的身上。

法兰西的圣女……

在法兰西特异点，这位救国圣女毫无疑问是在彰显着人性的光辉。

甚至，因为立香自己并不是什么多大度的人，所以他才会感觉贞德是如此的闪耀。

“有人能轻易放下自己的死亡、甚至直至死去之后都对周围人充满希望，有人则以绝望为借口大肆施展人性之恶，甚至还有人对自身的恶意不加任何的掩饰并以此为乐。”

圣女、蓝胡子、骗术师……

单单是三个出典自法兰西历史的人物就有如此的缩影，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人类就是这样的……人理烧是一场末日浩劫没错，而且也不知道导致了这末日的算不算人类，但它的确展现出了‘人性’。”

所谓的人性，这种东西真的很难界定。

虽然立香自己见过的也不算少，甚至他自己都有如此表现。

但在此刻，他能下的结论也只有一个而已。

“阿尔托莉雅。”他开口唤着，“我觉得你应该抬头挺胸，因为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与那些人完全不同。”

她愿意参与拯救人理的这场旅途、并为此尽心尽力。

甚至，她也有着拯救自己祖国、拯救人民的理想。

在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拥有这种理想并一直秉持到最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阿尔托莉雅却根本不需要为此惶恐什么。

因为狮子王的存在已经证明了她仍然保留有那份意志与想法。

“正因为人类下限极低，所以在水准之上的人物才应该更加骄傲并以此为荣，我是这么认为的，而拥有坚定意志的人物往往能比其他人走的更远，不管是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如此，这种心愿、这种意志本身就是一种令人羡艳

的天赋。”

面对着立香说的这番话、迎着御主那无比认真的注视，此刻的阿尔托莉雅显得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