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42章

“她的精神已经安定下来了。”

对于精神狂躁、崩溃的敌人来说，五停心观这种本来只是用来安定精神的魔术软件意外的有效果，而且卡米拉的昏睡实际上比小龙娘还快。

恐怕，这也意味着她的精神本身就处于暴躁的边缘，或者说，她的意识本身就没在这具身体（灵基）之中？

不过猜测再多都不如一次实质上的检测……

“让医务室准备好治疗舱，巴托里夫人需要一次紧急治疗。”

在御主的命令之下，本来禁锢着吸血鬼的木桩就此撤去，她的身体就像是无根浮萍那样向前倒去。

“让开！让开！让开！这里有病人！通通给我让开！”

最后，回荡在迦勒底廊道之中的则是一抹狂躁的声音。

伊丽莎白·巴托里幕间：无法逃脱的城堡（3）

已经被扩展过规模的从者医务室门口聚集着一批从者，这些人都是因为自身的好奇才会在这里的。

除去因为与巴托里家族的女人有着婚姻关系才有着亲戚关系的弗拉德三世之外，其他从者与卡米拉之间都没什么联系。

唯一一个有着密切联系……不，根本就是本人的小龙娘伊丽莎白同样陷入了昏睡之中，所以她本人其实在医务室里面。

然后，治疗舱的体检报告出炉了……

“嗯，我直接说一下结论吧。”在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罗曼开口说道，“她们的精神状态相当安定。”

毕竟之前才动用了五停心观，利用魔术的效果暂时摘取了负面情绪，让她们强制冷静了下来，在魔术效果仍然残留的情况下，她们想要再变得暴躁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灵基其实挺正常的，灵核也没有任何的破损，伊丽莎白小姐想必很快就能苏醒。”罗曼开口说道

毕竟再怎么说伊丽莎白会陷入沉睡都是‘五停心观’的功劳。它只是暂时让小龙娘陷入了沉睡，当魔术效果消散后，她自然会苏醒。

但是，问题出在接下来的状况……

“巴托里伯爵夫人却没有那么简单，她在做梦……”

这并不是在嘲讽什么，而是一句实话，卡米拉现在的确是在做梦。

奥地利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经说过：“梦就是受抑制的潜意识上升为意识的东西。”

简单来说，所谓的梦境就是大脑所存储的各种庞大信息，会构成夜间不同梦幻虚拟镜像的联想组合，这种虚拟稀奇的梦幻镜像组合。

它是我们人类大脑神经系统对其所存储信息的一种特殊的加工处理过程，并已达到大脑在休眠期时另一种思维状态的显现。

它不受常识的控制，不受理智的影响，它没办法被完全抑制。

上述的说法便是表面科学层面的解释，至于魔术界则有另一套学说，比如灵魂出窍、比如精神发散，甚至有魔术师利用‘做梦’这一特性将自己转移到其他地点。

不过无论如何，所谓的梦境其实是真正的生物才拥有的特权，在正常情况下，它与从者是无缘的。

因为从者虽然有自己的意识、算是独立的个体，但他们的身体构成终究还是纯粹的魔力，在魔力的供应下，这样的他们就连睡眠都不需要。

不会感到疲惫、不会饥饿的他们的大脑永远在理智与自我意识的抑制之下，除去像是玛修和埃尔梅罗二世这样依旧保留有自己身体的人之外，也就阿尔托莉雅比较特殊一些。

至于其他的从者，包括梅芙在内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她们哪怕陷入‘睡眠’这一状态，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潜意识上浮，更不可能将自己所知晓的‘信息’以及脑海中的深层回忆交织成梦境。

而一旦出现这种状况，恐怕也只有一个理由了……

“她是自己……”

“是的，如同你想的那样，她是放弃了自己的‘意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理智应该是被她自己抛弃了。”罗曼开口说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作为掌管医疗部门的医师的他不由流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不过通常情况下来说火，如果从者主动放弃意识去操控自己的身体（灵基），那么应该会立即陷入昏睡才对。”

但是，卡米拉是特殊的……

罗曼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根据藤丸立香的说法，卡米拉之前在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大脑被嗜血的本能所侵占，她直接发动了不分敌我的攻击，甚至一度想要杀死御主。

“理智与意识被强压下去、靠本能驱使身体的从者也不是没有就是了。”

罗曼的困惑对于藤丸立香这个经常与从者接触的御主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随口的两句话便解答了罗曼的问题。

“你是说Berserker？”

“也不大对吧，总之就是那样的状态，巴托里夫人的灵基构成之中毕竟有虚幻的‘吸血鬼要素’，在《卡密拉》以及《德古拉》都阐述过这种基于‘死徒’创作的形象，他们比起死徒虽然多了很多弱点，但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藤丸立香稍稍沉思了那么一会儿，毕竟罗马尼·阿基曼虽然是代理所长，但对魔术层面的知识却说不上多精通。

而根据履历，他虽然作为前所长的助手存在，但貌似还在表面的大学进修过，他似乎还在现代的战地医院当过主刀医生。

不管这貌似很能引起警觉的违和感，立香在此刻正在斟酌能让他听得懂的语句。

“人类构成的三要素，医生应该知道吧？”

“肉体、精神、灵魂。”

这种东西其实是老生常谈了，只要在迦勒底工作，哪怕不是魔术师的人都理应知晓，因为这是灵子转移中必须确保的东西。

而且更重要的是身为御主的藤丸立香一直因为这方面的东西出事，想不理解都难。

“那么……《德古拉》这本胡说八道的小说最初的定名，医生知道么？”

“你是说……《不死人》？”

“对，不死者、食尸鬼，实际上这才是吸血鬼最初的定义，也就是所谓死徒的第一阶段的形态，灵魂强行固定在肉体之上，却没有自我（精神），巴托里夫人便是被这个概念影响了。”

“也就是说……”

“食欲、吞噬欲，我想如果不取回夫人自己的意识的话，她的身体（灵基）恐怕会遇到更加糟糕的状况吧。”

比如说，化身成嗜血的虚拟怪物到处在迦勒底乱跑什么的……

“不过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我记得迦勒底的治疗舱装有安定精神的程式，这个东西可是五停心观的原型，而新版本的程式则能将她的精神状态化作可视化的数据进行观测，她能在里面躺上好长一段的时间。”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最终，罗曼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可能就连藤丸立香都没有察觉到，罗曼看向他的目光正变得欣慰。

他曾经见证过他的逃避，又见证过他的顽强，最后一步步成长，到了现在，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合格的‘御主’了。

何为主从关系，他牢牢的把控住了‘主’这个位置。

虽然不一定将从者真正当做‘从’去对待，但由内而外发散出的那种自信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能令人信服。

这也是为什么从者们愿意听从他指令的原因……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我会想办法将她带出来的。”

伊丽莎白·巴托里幕间：无法逃脱的城堡（4）

将一个人（从者）从梦境世界之中解放出来……

这种说法听起来貌似很玄乎，但从魔术层面来说是做得到的，特别还是藤丸立香这种人，他的硬盘以及机械臂之中保管并可以使用的魔术程式可以将精神、灵魂层面的‘构成’彻底剖析、读取干净。

将所有的资讯转化成可视、可调整的数据，这便是魔术程式‘万色悠滞’最初版本的作用。

结合‘五停心观’的话，便能做到肆意窥探他人秘密、并切除不安定要素、强制性的使人平静下来。

这些简单粗暴的理论构成的是那个研究的基础，不过当初与自己的老师还有那个提供了术式基础概念的佛教徒朋友想要做的是‘拯救’，这是以救治病人为理念诞生的运用程式，最后以此为基础衍生出的‘科学’则延伸出了如今迦勒底购入并使用的治疗舱。

这种虽然以魔术为基础、但最后却完全抛开了魔术的科学产物能分析病情、迅速制作出体检报告的设备在表面世界被称作‘医疗技术的伟大革新’。

但是，表面的科学产物对于从者来说是无效的。

如果藤丸立香不想自己去麻烦些什么的话，他就必须动用自己最为原始的魔术程式，然后直接粗暴的对伊丽莎白·巴托里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解析。

这种对于‘精神’与‘灵魂’层面的解析与读取恐怕会将她完全剖析干净，到时候卡米拉在藤丸立香面前就没有了任何秘密。

不仅是从者的灵基与宝具的构成会被知晓，她的记忆、精神甚至是那些被她自己都‘遗忘’的东西将会完全展现出来。

心灵与精神的秘密花园（Secret Garden），代号是SG，在全部解析出来之后，再利用五停心观进行外部干涉甚至是完全切除，这样的作为便能将巴托里夫人从她的‘梦境’之中完全解脱出来。

技术上完全可行，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

但是，这样的作为真的好么？

它当然没有做错什么，但这对卡米拉……伊丽莎白·巴托里女士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这种未经允许就用外力的手法将她内心的秘密曝光的做法可以说是践踏了她最后的自尊，而且，这种暴力切除的做法真的能打开她的心结么？

说实话，藤丸立香并不知道，因为无论是他还是那位佛教徒的朋友，甚至就连他那魔术师出身却当了医生的老师都从未进行过这方面的实验。

程式开发出来的那一刻，他们这个野路子开发组便将目标转向了‘治疗’层面，非人道的实验就没怎么做过。

所以完全不能保证……

它可以作为后备手段，但绝对不能成为最优解。

而对身为御主的藤丸立香来说，有一个古老的手段是当前唯一的方法：主从契约。

或者说，这实际上并不能被称为‘方法’，因为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依照常规主从契约之间的那种魔力流通与供应，如果魔力供应、回流太多，或者干脆像是卡米拉这样自顾自的被自己的梦境所困住，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在某种程度上也会有所感应。

甚至不仅仅是感应，那个禁锢着卡米拉意识的囚牢也会将御主牵扯进去。

就像是现在这样……

“时间确认：迦勒底时间2017年3月14日晚11点，我是这个时间点入睡的。”

当藤丸立香的意识从沉眠的黑暗之中上浮的时候，他便来到了一座充斥着血腥味的城堡之中。

中世纪风格的古堡，窗户之外是皎洁的月色，但当月光照耀进房间的之中，房间之中反射出的却是令人作呕的暖色调色彩，扑面而来的那种刺鼻恶臭已经彰显了这座城堡的颜料：鲜血。

大量的鲜血铺就的走廊无论如何都不会好闻，而这里便是充斥着鲜血与罪恶的恰赫季斯城堡。

而说实话，这里的景象，立香已经见过一次了……

虽说寻常人并不能记得梦境之中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监狱塔那种高强度的地方，但藤丸立香的状态毕竟更加特殊一点，所以他的记忆也更加清晰。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曾遗忘此处曾经充斥着的罪恶，那是监狱塔第七重门所见到的景色，也是卡米拉内心的具现化。

那么，作为御主的自己被卷入到卡米拉的梦境之中的时候，身上携带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打量了一下自身，双手完好无损、一身迦勒底的制服外加一身与罗曼同款的白大褂。

说实话，这是藤丸立香自己在迦勒底的标配了，在不去特异点执行探索任务的时候，他自己一直都是这么穿的，也就是说，这也是时常在迦勒底晃悠时给卡米拉留下的印象。

这便是她对御主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