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那么,该怎么和她说呢……
“我这里遇到世界末日了。”最后,抛开了脑海之中的那些完全不必要的修饰语,藤丸立香只是如此轻声说着。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梅芙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才过了多久,昨晚不还好好的么?
不过,这些事情还吓不到她,所以她只是点着头。
“嗯。”她轻声应和着,算是表达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意愿,甚至,以这位女王的思考,她不由的将他所说的这件事与库丘林之前的态度联系了起来,所以……
“你害怕了?”一如既往的,她的言语一针见血,甚至准确到让立香自己都不由苦笑,有时候他自己都想说:你不要这么准好不好。
梅芙很了解他,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最后,他只是无奈的叹着气。
“是啊,我其实还在害怕。”
虽然他经历过生死之上的抉择,但那也只是给了他去面对的勇气,他不会逃避是真的,但在恐惧着所面对的敌人也是真的,这两者本就不冲突。
“不过,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紧张吧。”用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梅芙如此说道。
爱尔兰人认为紧张的来源是恐惧,所以库丘林之前才会指责藤丸立香所抱有的情绪,但梅芙不一样,她会设身处地的去思考,因为立香对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她也愿意依照现代人的遮羞习惯将‘紧张’与‘恐惧’分开。
“是哪种都好,总之,我没办法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扶着自己的额头,立香如此说道。
明月当空,机械臂上显示的时间也指向了凌晨,如果依照昨日的状况,这个时间他应该与梅芙相互道晚安、为了保持精神状态早早滚去休息才是,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却不允许他那么做,他也许感到了困倦,但心理上的压力却让他难以入眠。
“嗯~也难怪了。”在听到立香说的那些话之后,梅芙只是点着头,然后,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接着露出了微妙的神色,“库丘林、那个男人会和你闹的不愉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也认为我的想法无关紧要么?”
“不不不……”一看就知道藤丸立香转进的太快直接进了死胡同,女王只是将一边的等身的熊抱枕丢开、抱着双臂,虽然是穿着宽松的睡袍,但这位康诺特的女王在此刻却莫名展现出了几分威严的感觉,“立香,那条看门狗虽然不怎么会安慰人,但他的本意却不是否定你的思考。”
他否定的是你那傲慢的态度罢了……
“我、傲慢?”
“嗯……”而点着头,梅芙仅仅是轻笑着。
藤丸立香是傲慢的,这点毋庸置疑,他虽然看上去和善,但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一份骄傲她还是清楚的,比如说……
“立香,你是谁?”突然之间,女王如此问道,她的问题一时间让那位迦勒底的御主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想问什么?
“我……”
不过,藤丸立香毕竟是聪明的,在下意识的言语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所以话语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一样没办法出口,直到最后才脱出口:
“我是人类、是御主……”突然之间,仿佛是从水底浮出了水面一样,他突然感觉到空气之中甚至散播着一抹凉意。
“那你尽力了吗?”然后,女王继续问着
当然尽力了啊……
藤丸立香并没有放弃不是么?
他一个下午都在规划着进攻奥尔良的作战计划
“其他人有责怪你么?”
当然没有,无论是罗曼还是达芬奇甚至是二世强调的只是尽力而为。
那么,既然尽力了,为什么要紧张呢?
没有人责怪过你,那就不要背负无谓的责任。
现在的状况就是,藤丸立香对玛修保密就是为了不给那孩子太大的压力,但他没有将这份压力直接抛开,反而是加在了自己身上,搞得他有能力运筹帷幄一样。
但他中就不是诸葛孔明、也不是什么历史上留名、以一打五的智者。
“你只是尝试去拯救,没有人说过你一定要去执行这项工作。”
你从来都不是救世主啊……
“你的敌人,不是末日审判,而是那个担忧着所有的一切、拼命把握所有状况的傲慢的自己。”她只是如此说道,然后嘴角上扬着,她的笑容透着一股清纯的感觉。
藤丸立香只是人类,不要苛求自己做太多,因为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也许,梅芙所说的话在平时只能打击别人的积极性,但对此刻的御主来说,却是最好的减压良方,更何况……
“自信一点,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呢。”
要知道,爱尔兰人的信条就是活在当下,如同库丘林年少时就不在意自己的死亡那样。
“学着去坦然面对吧。”
科普小课堂:
库丘林第一次知道自己英年早逝是很小的时候,换算一下的话大概是十岁多,他当时就说:
我不在乎我的死期是今天亦或是明天,只要后人得知我的事迹,足矣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艾琳勇士对荣誉有多看重……
(其实凯尔特神话了解的越多,回头看梅芙制造狂狗就越微妙,因为狂狗不懂荣誉,只知战斗,这在艾琳的传统之中是很忌讳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梅芙果然一直憎恨着阿尔斯特吧……
第三十五章:法兰西仍然有救
然后,一夜无眠……
不过这一次,藤丸立香不是在思考对策或者天启骑士齐聚带来的末日审判,他只是在思考自己的态度的问题。
实际上,梅芙与他说的那些内容与菲尔斯先生说的差不了多少,不过不同的是,菲尔斯的话比较直白,他点出了立香紧张的本质,并劝解他保持内心的平静,再加上他的另一层身份使得立香并不能很快的接受那样的说法。
而梅芙毕竟是了解他的,所以相较起来,她的话语更容易接受一些,不过即使是如此……
“坦然面对啊……”想起梅芙所说的那些话,立香不由苦笑着。
话是那么说,大道理什么的也懂,但要执行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是了。
“前辈?”而就在立香迎着初升的太阳站起身的时候,一边传来了玛修的声音,不过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小姑娘那软软的声音之中有那么一丝责怪的意味,“前辈你熬夜了吗?!”
也难怪一向顺从的小茄子会那么生气,毕竟熬夜本身就是一件对身体不好的事情,而不必身为亚从者的玛修,在迦勒底即使是罗曼医生都有埃尔梅罗二世轮流换班、为的就是尽量节省休息的时间,但立香反到好,一觉不睡在外熬到大天亮,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是啊,我睡不着。”而立香也没有辩解的意思,他仅仅是平静的说道。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疲惫的血丝,而见到这样的立香前辈,玛修那本来已经准备出口的说教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所以最后……
“前辈,你要不要现在去睡一会儿?”
“不用了,你陪我去水井那里打一桶水吧,洗一把脸后,我们去教堂那里看看。”
毕竟,现在至关重要的还是菲尔斯先生那里的问题啊……
玛尔达的正确称谓是:伯大尼的玛尔达,这个亚兰语名字的直译是:贵妇,而从名字上便能看出,她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女人,细心的为家里打点着一切。
而在接待了‘那个人’之后,她们便跟随了他,在他死后,玛尔达被罗马流放,之后来到了法国的南部,最后流传开来的便是最为著名的降服利维坦之子的故事。
但是,玛尔达却没有想到,在自己去世、并作为从者召唤出来后,不是为主而战,反而是成了肆虐在这片土地上的魔女的帮凶。
而最后,狂化、不存在任何理智的圣马大倒在了她所憎恨的某个士兵的枪下……
这样就好了吧……
“我……”然后,在脑海之中的画面一一闪过之后,感觉到痛苦的圣女不由流下了冷汗,而看到这一点的菲尔斯先生仅仅是平静的用浸了凉水的湿润毛巾替她擦了擦汗。
她的脑海之中最后剩下的只有‘那个人’的话语……
“凡是使你思虑烦扰的事都可放下,惟有心中的安宁是不该放弃的。”
她为自身被施加了剥夺思维的狂化而烦躁,所以久久无法宁静,不过最后,她总觉得自己再一次听到了他的言语。
最后,意识终于传递到了身体之上,所以,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从者的恢复力远远快过人类,所以,她很快便看到了那温润祥和的双眼。
“主……”她轻声念叨着,不过,当他的容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玛尔达感觉到了一阵心安,“您在这。”
“我在这。”菲尔斯平静的说道
他允诺过她:
到我这里来吧!我必赐你安息!
而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即使玛尔达已经是从者之身,但在她沦为狂化咒术的傀儡时,他的确出现了,而她也安静了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大方得体’,坐起身来的圣女仅仅是如此说道。
她其实以为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在真正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发觉很多话都是不必要的,因为她不再是那个伯大尼村的小姑娘,也不是为了一家人劳心劳肺的女主人。
而后,她不由将目光放到了一边宛如雕塑一样站立的修士身上……
以个人角度上来说,她不会认同他,不过既然主在这里也不会多说什么,所以她仅仅是低着头保持沉默,而就在这个时候,教堂的门直接从外面被推开。
“菲尔斯先生。”走进来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少年,然后对着那位大人,他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这不由让玛尔达有些不悦,而后他也是将目光挪到了苏醒了的玛尔达身上。
“醒了么?那么正好。”他没有任何的尊崇、仅仅是像对待一个普通人那样对待菲尔斯,不过他也不生气,仅仅是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坐在旁边,这不由让玛尔达想起了她的妹妹:伯大尼的玛利亚。
“圣女玛尔达,对吧?对于龙之魔女你知道些什么?”然后,没有任何的遮掩,他单刀直入的进入了话题,那对明亮的蓝色眼眸直视着圣女。
龙之魔女……
想起了那个一直带着扭曲面色的苍白的女人,玛尔达只是捂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点了点头。
“我的确知道一些消息。”
比如……
“查理七世,他还活着。”
然后,突然之间,随着一声更为剧烈的声响,在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的法兰西圣女不顾仪表的直接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写着激动与喜悦。
“查理还活着?”
说实话,对玛尔达来说,那位真正的让娜·达尔克出现在面前还是比较刺激的,那金色的发丝、健康的肤色与那位苍白色的魔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是的,魔女并没有杀死国王,她将他囚禁在了奥尔良的城堡之中。”
不过……
“他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没等贞德心里的那块石头放下,玛尔达紧接着说道。
毕竟,他是魔女的囚犯,也是魔女最为憎恨的人之一。
没有像某个主教一样直接被憎恨之火烧死,查理七世则是被囚禁了起来,定时有那么一丁点食物,不过那也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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