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33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主……舍弃了余

也许，自从因为蒸汽堡垒内部存在着的结界将一同闯入的众人分隔开后，弗拉德三世便成了‘进度’最慢的从者，而理由无他，恰恰因为他是一行人中正面战斗力最强的。

作为有着战争以及杀戮事迹的从者，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无论是帕拉塞尔苏斯还是梅菲斯特都不会愿意去面对他，因为只要对上那就是你死我活，而且胜负往往在瞬间就分出来，这是这些人不喜的，也因此，‘处理’掉那瓦拉几亚大公的任务就落到了威廉·莎士比亚身上。

这是女王亲自嘱托的任务，身为贵族阶层最大舔狗以及暴发户的他当然不会拒绝，而事实上，其实他也厌倦了女王交托的那些撰写‘故事’的任务，而能对上传说中那被赋予了‘吸血鬼’之名、对他来说是生活在了百年之前的罗马尼亚大公，这任务还是很合他胃口的。

他的性格毕竟说不上多么和善，只要能展现出他想要的戏剧性效果，他不介意做出那些恶毒的事情，比如说……挖出别人内心深处的创伤。

甚至可以说，他的宝具：【开演之刻已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First Folio）】便是为此存在的。

而这一次的舞台便是在那本应有着强大战斗力的弗拉德三世的内心……

一生征战、在背叛与杀戮中度过的大公虽然有着杀戮处刑事迹所化的宝具以及在战场上打磨出来、被誉为‘恶魔’的强大武艺，但他的内心却不比他的御主以及外边的那些伙伴强大多少。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内心的创伤毫无疑问也是最大的，而现在，他便踏进了一座悬崖峭壁的城堡之中。

“采佩什，我爱你……”

就在他的眼前，在一座城堡的最上方一个女人说出了这样的话便走到了围栏边上，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本应该身为统治者以及武人存在着的那股威严在此刻有崩溃的征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

为什么这样他生前没有见过却知晓的景象会在他的眼前重演？

“伊丽莎！！”终于，追寻着那个一路提裙奔跑的女人，弗拉德三世直接冲到了外边，而在冲出那所谓的城堡来到塔楼之上的时候，他听到的是千军万马的呼啸。

那些军队是一支由奥斯曼帝国以及瓦拉几亚的贵族混合构成的军队，而为首的则是他的弟弟拉杜。

是的，他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时代，这里是1462年，这是他被赶下瓦拉几亚王位的时候，而这个时期，他被软禁在了当时还归属于匈牙利的特兰西瓦尼亚，而他的妻子则……

“龙之子（小龙公）永不投降！”提着长裙对着城堡下的那些士兵大声嘶吼着，他的妻子就这么纵身从城堡上跳了下去。

跳楼自杀坠亡，这便是龙之子的第一任妻子的末路，而这对他自己来说甚至是一道永久的伤疤……

“自杀者无法升入天堂、得到主的垂怜、只得进入地狱……”

就在弗拉德三世有些心绪不定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穿着铠甲、披着战袍、手握长矛的男人，他看起来无比的憔悴，但面容之上透着的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憎恶与阴狠，而就带着那种在教堂之中绝对不被允许的表情，他聆听着那牧师所说的话。

然后，场景变化了，由本来的城堡塔楼变成了一座教堂，而一个手持长矛的男人与一个牧师正在对话。

“自杀是对主给予的恩惠的亵渎，所以伊丽莎白·采佩什的遗体不得进入修道院的墓地。”

“为什么！！”而就在这一刻，终于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那手持长矛的男人突然暴起，他揪起了那牧师的衣领愤怒的咆哮，“伊莉莎她坚守到了最后！她是为了瓦拉几亚……为了守护主的恩惠所在的世界才自杀的！”

“现在，受到主认可的统治者是您的弟弟美男公拉杜三世，穿刺公先生，您的妻子自杀而死，根据条例是不被允许的……”

“他是臣服于奥斯曼异教的卑劣者！那样的人主怎么可能……”就在弗拉德三世的注视之下，那个手持长矛的男人笑了，那封闭的战盔之下所传出的那种阴暗的笑声不由让那牧师感觉到一抹不详。

“主……宁愿认可那接受了异教支持、不思进取的拉杜，也不希望由余来守护这片净土？”

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那样，看着那个手握长矛的男人一字一顿、宛如坏掉的机器那样说出了这样的话，弗拉德三世不由惊惧交加。

“不，不是这样的……”

“主的声音早已传达不到这片土地了，无论是我……还是你们！”就在弗拉德想要去阻止什么的时候，那穿着战甲的男人只是将自己那刻有十字架的专用战盔丢到了地上，而与此同时，他像是抓小鸡那样直接单手提起了那牧师，接着将他直接丢到了那十字架上。

那木制的十字架在这一刻出现了龟裂，不过还没有等那牧师跌落下来，那露出了与弗拉德三世无二面容的男人直接投掷出了自己的长矛，将那牧师的心脏连同十字架一起钉穿。

就好像是信仰崩溃那样，十字架开裂了，而牧师的鲜血则滴落在地上。

“主抛弃了余……不，是主舍弃了这片土地，所以这里不再有虔诚，有的仅是恶心的利益与政治。”

“不是，这并非余……”

“那么余也将抛却那不必要的信仰！”

“不是！！”

“最终，伟大的瓦拉几亚大公抛却了对于主的虔诚，投身于恶魔的怀抱。”

就在莎士比亚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回响在教堂之中的时候，弗拉德三世不由愤怒的握住了自己的长枪。

“不是！！！”

魔力在这一刻完全迸发了出来，那从地底之下迸发出来的那满含愤怒的木桩瞬间撕碎了面前的一切，包括那个有着与自己一样容貌、双眼猩红的男人，他一柄用木桩处以了自己认为的最为残酷的极刑！

“这不是余！余从未放弃过信仰！龙之子（Dracula）……不是吸血鬼！！”

关于大公，我参考了一部分惊情四百年的描述——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史实记载的第一任跳楼死的妻子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章：自杀吧、lancer

怒火从心头迸发，它从那高贵而残忍的穿刺大公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来，作为弗拉德三世一直以来的禁忌，当面前的一切景色完完全全按照那他作为痛恨的《德古拉》的剧本上演时，这股怒火直接突破了理智的桎梏瞬间流传到了全身。

而其结果便是现在这样——那作为宝具的一部分的极刑之木桩以无比狂暴的姿态撕扯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

“余不是吸血鬼，吸血鬼是余最为憎恨的存在！这本不该是余的污名！”

曾经高贵而残忍的护国与基督英雄成为了后世娱乐的权柄，但更要命的是，那个时代的人还认为这是‘艺术’，在1888年还未诞生的属于《吸血鬼德古拉》的故事在莎士比亚这个戏剧家再创作之下以无比真实的戏剧方式重新呈现了出来。

而对当事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难以抵御的精神冲击。

莎士比亚的剧团所‘演出’的《德古拉》剧本对他来说造成的并不是什么失魂落魄，它虽然是弗拉德三世心头的创伤，但对那龙之子（Dracula）来说，如果强行撕开这种创伤，那么就要接受他本人的怒火——至少在魔力消耗殆尽之前是如此。

不过，他的怒火终究还是无力的，因为哪怕他以自己为原点释放了宝具，但那些木桩所刺穿的终究是幻影，甚至，他们都没办法被撕碎，哪怕被木桩所遮掩，但那带有成人意味的戏剧。

之所以为什么是‘成人意味’，那就得问莎士比亚了，而对这个被当时的那些人称为‘恶俗的暴发户’的戏剧作家来说，他其实挺喜欢这段的，因为这能让他欣赏到身为唯一观众的‘弗拉德三世’的那愤怒之后的崩溃表情。

因为他是从者，供魔是与御主挂钩的，而因为他自己的骄傲与自尊，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动而牵扯到那可能同样在奋战的御主，也因此，他所储备的魔力很快就在大规模制造那些足以刺穿一切的木桩中消耗一空。

而在魔力在盛怒之中挥霍光后，他不由捂住了脑袋，脚步虚浮的大公在此刻甚至只能倚靠着自己的长矛来支撑自己那疲倦的身体。

“住手……”而在这种挪一步都会无比疲倦的状况下，他仅仅是以虚弱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嗯，毕竟主角是自己呢，而且‘妻子’还在其他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会崩溃也是必然的吧。”而在那穿刺公所看不到的地方，那戏剧作家只是用羽毛笔用各种词汇记录着弗拉德三世此刻那无比无助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美’的人，也许要论心境的完美，估计也只有贞德这种对自己的一生都不曾后悔的圣人才能面不改色的面对莎士比亚了，虽然弗拉德三世也是信徒、而且是狂信徒，但他毕竟饱受俗世之事骚扰。

他憎恨自己的荣耀与骄傲甚至是污点被他人用作娱乐甚至是笑料，更不用说这种后世才附加的‘传闻’彻底扭曲到了以从者之身展开第二生的自己。

所以可想而知，当《德古拉》的剧本缓缓在他面前摊开的时候——特别还是在他因为愤怒从而将魔力全部挥霍光的时候，他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本应该对自己的一生无悔才对，但是……

“伊莉莎……”看着那与自己第一任妻子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孩以‘蜜娜’这个名字去勾引着其他人的时候，他那无悔的自尊心甚至有摇摇欲坠的倾向。

“你，火边的姊妹——你先享用他——但留点甜头给我们吧——”

“他很老，却很结实。我们也要亲吻他——”

“——我们都可以在主人来前饱餐一顿——”

在‘弗拉德三世’的面前出现的是让他无比憎恶的吸血鬼，但与此同时，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那顶着与他生前的第一任、也是他他最为愧对的妻子双眼泛红，所有的一切都象征着那名为‘蜜娜’，实质上却是他的妻子伊莉莎正如同《德古拉》的故事中描述的那样被转化成了吸血鬼。

“不该是这样……”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穿刺公死死咬着牙，下一刻，他手中的长矛直接朝着那准备交欢的吸血鬼刺去。

但是，他的动作终究是徒劳的，那高贵而锋利的长矛所刺穿的不过是幻影，没有任何人受伤。

“承认吧，你就是肮脏下作的吸血鬼，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就在弗拉德三世因为自身的无力从而感觉到沮丧时，他曾经的妻子的声音突然开始徘徊在他的耳边。

“甚至，其实你心底里也在后悔吧？不过你后悔的并不是传闻所带给你的那些‘污点’，你心里想的是，你当时如果真的是吸血鬼有多好？”

“如果你当时就是吸血鬼的话，也不用被囚禁长达12年，也不用在那之后才得到自己的妻子跳楼坠亡的消息了吧？”

各种各样的人的声音就这么回响着，而在弗拉德三世所感受到的那种与尊严相悖的屈辱与无力感逐渐蔓延开的时候，他陡然发现自己眼前站着太多的人——有他那只知道依靠奥斯曼帝国来夺取王位的无能弟弟，有他的大哥与父亲，甚至他的爱人都在其中。

“但是，你的确不是吸血鬼，那种肮脏的东西对你来说也的确是污点，这很令人同情。”然后，在这些照应着弗拉德三世内心深处对应人物的剧团演员之中走出了最后一个人。

那是一个不不存在于历史之上的东洋少年，不过此刻因为达芬奇制作的礼装的伪装效果，他看起来分不清国籍，而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那些人与物都消失了。

“但龙之子，你浪费了太多的魔力在这些幻影身上。”

“余……一直在攻击幻影……”

看着面前那穿着黑色礼装以及金属防护服的少年御主，他好像要反驳什么，但最终却摇了摇头。

因为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他现在还能看到周边竖立着的属于他的宝具一部分的木桩，那些桩子胡乱插着，根本没有伤害到任何敌人。

“是，多亏了你的福，我现在可真的是难受的要死……”

那么说，我一直在无意识的肆无忌惮抽取着御主的魔力？

在御主那么说的时候，穿刺公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苦笑……

虽然他一直竭力避免这样的状况，但结果到了最后，自己成了拖后腿的那个了？

“我现在想要去往最顶端，想要面对那维多利亚女王的话，就必须拥有充分的战斗力。”

“余会将手中这长枪……”

“我不需要感情用事的从者……”就在弗拉德三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少年御主只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的令咒只有最后一道了，就算给了你又如何？你能保证不会用这魔力肆意妄为么？”

在那御主那么说的时候，弗拉德三世仅仅是略微张嘴，那本应无比威严的面容上浮现出是一种错愕与失落。

“自杀吧，lancer，我不想命令你，替我省点魔力，如果你仍然具备着骄傲的话。”

然后，弗拉德三世眼底浮现出的一抹小小的亮光就此消失了……

“说实话，迦勒底之中有比你更加优秀的从者，而身为穿刺大公的你来到这伦敦其实是相当糟糕的一件事，你的身份、能力与其他人相比毫无价值，身份与尊严反而成了一种阻碍。”

当那迦勒底的少年御主这么抱怨的时候，弗拉德三世仅仅是紧握着手中的长矛，虽然他想要表露出自己的愤怒，但或许是因为之前在那些幻象之中受到的冲击有些大，所以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余……”

“自杀吧，lancer，你现在是拖后腿的那个了，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为你的尊严陪葬么？！”

我真是嗨的不行啦！

第二百五十一章：上帝馈赠之物（加更第二十一更）

弗拉德三世毕竟自告奋勇来到伦敦的，因为在迦勒底的时候，从达芬奇那里听到了伦敦存在着大量的死徒（吸血鬼）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压抑心头徘徊着的那抹扭曲的怒火了。

对他来说，如果不亲自做点事，自己回应召唤便毫无意义，不过因为些许矜持，他不会主动去做这做那的——这是有着国王、大公身份的从者们的通病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曾经的梅芙那样因为自己最为珍视的那个人甘愿承认象征着自己功绩的王国早已烟消云散。

但对他来说，只有一件事是必须要主动去做的，那便是关于吸血鬼，正因为伦敦有着大量的吸血鬼，所以他才头一次向那向‘基督圣徒’们传达了指令的达芬奇要求由他出战，虽说考虑到身为御主的藤丸立香自身的资质，援军只能派遣一人，但他依旧这么要求了。

因为他自信自己绝对不会给那御主添麻烦的同时达成自己亲手清缴那些玷污了自己名讳的死徒的愿望，甚至，他也有自信不会弱于任何人，因为就实力上来说，他的正面战斗力并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