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14章

“不应该是如此，这根本不是魔术的阶层了！”捂着那不断开裂的伤口，罗亚只是抬起头看着那魔术师，而与此同时，藤丸立香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它们已吓得发青，一边颤栗、一边萎缩（They grow gray with fear，and tremble and despoil themselves）。”最后，年轻的歌者轻声颂唱着，这份言语将继续榨着他稀薄的魔力，不过不比之前那种仿佛要抽干生命力的狂暴，因为在这个时候，需要起到的仅仅是些许‘引导’的作用。

而后，在这股细微的‘引导’之下，那仿佛自然生成的狂风终于不仅仅满足于在罗亚的躯体之上开口子，它在身体里流窜着，那种仿佛是在身体之中塑造出的风暴撕扯着细胞与肉块，甚至，罗亚已经看到了肌肤的碎裂。

“你这混账！！”趁着身体没有完全的碎裂，罗亚仍然想要反击，但就在他想要做出‘打出响指’这种最为细节、也最为快速的启动魔术的动作时，他的双手被撕碎了，那从身体之内迸发出的风暴撕碎了他的双手，而后是腰腹部，他的下半身也在这个时候被扯碎。

就像是从身体喷射出风一样，他很快便被狂风直接削成了只有上半身的人棍……

而且，这种撕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的声带也被撕碎了。

身体被撕碎，魔术回路没办法驱使小源构筑魔术，而声带与肢体的碎裂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发出‘指令’来启动工坊中的魔术，而更重要的是，正如同那个叫做海尔辛的魔术师所说的那样，雪莱诉说的‘西风’让罗亚自身的灵魂产生了震颤的疼痛。

转生后的他毕竟已经不是单纯的‘魔术师’了，除非他迅速换一具身体，不然的话他是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身份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曾经给了他太多方便的身体也带来了无比负面的效果，因为雪莱的诗歌在歌者的引导下，它的含义化作了实质对他这个资本权贵的受益者造成了大型的杀伤。

但即使是如此，即使藤丸立香说的那些话罗亚都明白，但唯有一点……

“你……”用自己那残缺的发声结构发出了这种仿佛杂音一样的含糊不清的声音，罗亚只是用自己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藤丸立香，仿佛要将那个年轻魔术师的面容刻录在自己脑海中一样。

他知道，自己到现在为止已经是无力回天了，但是，他必须传达出一点……

“你的……能力，你的魔术……”用自己仅存的力量复原出了临时的声带，罗亚只是抽着凉气，就语气上来说，他好像相当的兴奋，“那并不是‘魔术’，而是‘自然’的原因，这是通过‘世界’驱使的现象，而你通过颂唱‘告知’了世界，所以才能造成这种概念性的杀伤。”

那种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喜悦徘徊在他的心头……

“你的颂唱并不是‘咏唱’，那是为了与‘世界’沟通所采取的必备手段……”

因为人类的意志没办法像某些罗亚从未见过的‘精灵’那样沟通世界，所以没办法将世界的某处现象依照自己的‘想法’与‘想象’构筑，所以，退而求其次，魔术师便想通过语言沟通世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语言并不是被‘创造’出来的，它并不是一种颂唱，而是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东西。

“Master of Babel（统一语言）……虽然驱使方法不同，但你的确是在这么做的，因为在历史与传说之中，音乐也是人类沟通神明的手段。”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罗亚只是拼命抬头，他死死盯着那少年御主，仿佛是要从他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一样。

不过很显然，立香是不会让他如愿的，经历了某些东西后，他很清楚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其实都无所谓，因为罗亚已经得到答案了。

“这就是吟游诗人（颂诗歌者），他们颂唱的诗歌与其说是为了让英雄流芳百世、让众人知晓，倒不如说是……”

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结论与想法，而这一点在人类的时代早已无人知晓，因为‘歌者’在中世纪便失去了那些能力。

“将英雄的事迹告知于世界，将烙印深深打在世界之上……”他说着，接着低低的笑了，在解开这个疑惑并完整的说出来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因此，他那猩红的目光挪到了德丽娜身上。

他深深注视着那手持白鸽节杖的女人，对她的存在，他存在着的那抹愤怒其实并没有消散，但是现在，她的存在却是必不可少的，甚至因此，他的心底甚至出现了一抹赞叹！

拜托你了……

还有……

“我不会遗忘你的，魔术师，几十年后……如果那个时候，你仍然侥幸的活着，我会找你的。”他注视着藤丸立香，仿佛要将他的面容铭刻在脑海中一样。

最后……

“聆听吧（Oh hear）”

他的上半身连同衣装被狂风撕碎，剩下的仅仅只有一本厚厚的无名之书以及一封信……

“恩斯特，抱歉了……”

最后，王子殿下为这大英帝国贡献出了自己年轻的一生，阿尔伯特·维克托，他虽然是臭名昭著的吸血鬼，但他却一直以潜藏在黑暗中的身份维持着帝国应该具备着的平衡与稳定！

但现在，这份稳定却被那些‘入侵者’彻底撕碎，伦敦的平衡就此被打破，那么！这些入侵者究竟能否发现这座城市的真实呢？！

观众们！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就在那阴暗的房间之中，一个狂热的男人正用着羽毛笔奋笔疾书，那厚厚的书本被他翻了一页又一页，而在写完了这些后，他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精彩了，就是得这样才行啊！我真的已经腻烦了那种毫无冲突与戏剧性的故事了！”

第二百十章：他不是主谋

米海尔·罗亚·巴尔丹姆杨死了……

死徒就是这样一种有些‘奇怪’的死亡生物，他们虽然号称永生，但实际上弱点却不少，因为灵魂依旧没有办法脱离肉体而存在，因此只要净化、彻底破坏掉肉体，这些号称永生不死的黑暗生物就会被粉碎。

所以在那由雪莱赋予了暴力革命概念的西风完全撕碎了罗亚的身躯的时候，这个死徒便宣告灭亡了，虽然罗亚这家伙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身体对他来说就像是就像是随意更换的‘皮’那样，每一次人生的结束就像是蛇类蜕了一层皮。

而很快的，如同这个死徒所说的那样，再过几十年，他就能长出一层新的皮（身体），改头换面，无非就是换了个身份罢了。

“说真的，这种事情真恶心。”紧了紧那几乎当做披肩大围巾一样裹在身上的圣裹布，藤丸立香不由吸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就在罗亚死去之后，那个手持白鸽节杖的少女缓缓踱步到了他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基大幅度增强的缘故，比起之前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略带懦弱与犹豫的形象，现在的德丽娜真正意义上带了一些她应当具备的果决。

“罗亚……那个家伙应该是这么称呼的吧，总之他的确是死了，但这座魔术工坊还存在着。”德丽娜是那么说的，而与此同时，她也将目光放到了她本应该无比熟悉的白金汉宫前的广场之上，她细细打量着这里，体会着这座宫殿的环境布置。

但是……

“这座工坊本身与那个吸血鬼没有任何的关系，哪怕他死了，这里依旧在运转着。”

就在德丽娜尝试着用这样的话打开与藤丸立香之间的话题的时候，那个疲惫的魔术师仅仅是缓缓踏着步伐，一步一步，他步出了自己的血泊，然后走到了罗亚随西风消散的地方。

“海尔辛？”而在意识到那个魔术师在此刻并没有回应自己的话题后，德丽娜不由回过头，而在她的注视下，那少年魔术师先是将那封保存的相当好的书信收好，接着则是翻开了那本厚厚的皮革封皮的无名之书。

它看上去其实就像是某种记事本，但却要比一般的笔记本大的多，而硬要说的话，它其实很想维多利亚时代出版的那种合集故事书，大小正合适，而且也是适合收藏的皮革封面，但唯一有些区别的是这本书上没有应该有的出版商和作者的标志。

这或许是一个特别定做的记事本而已，毕竟这些所谓的王室成员一直有着手写日记的习惯，但除此以外……

“唔嗯……该死的。”就在翻开了那本书的第一页的时候，立香莫名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发涩，而脑袋也有些晕，这是因为他习惯性的想要开启自己的‘洞察’的缘故，但因为他此刻真的相当疲惫，强行将生命力转换成魔力所带来的代价不仅仅是体力的竭尽，他现在都没办法去好好集中注意力了。

不过即使如此，这倒不妨碍他去翻那本书，所以很快的，在眨了好几次眼睛甚至晃了晃脑袋后，立香终于快速翻起了那书页。

哗啦啦的声响就这样充斥着那寂静的氛围，在这个过程之中，德丽娜几次想要开口，但最后都没有去打扰他，而那个魔术师也是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翻阅着那本书中所描绘的内容。

这很明显是从近几年开始才记载的，因为上面都有着明确的日期记录，可是它太过详细了，详细到有着伊莉莎·杜立特尔以及希金斯教授之间本该发生的一些事都有，包括那位已经被确认是本该不存在的语言教授丢了几次拖鞋都一清二楚。

甚至在立香自己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还看到了与玛莎·塔布连姆有关的事情——这本书明确记载了玛莎·塔布连姆的死亡以及梦境，甚至是她怀孕以及生出的那个孩子的姓名。

虽然立香并不知道玛莎在死前究竟有没有梦到与自己的女儿一起隐居生活的这种美好，但上面却明确记载了她的死因甚至是孩子的名字——乔安娜。

“这本书……可以诱导故事的发展么？还有，上面写杀死玛莎的是一个叫做开膛手杰克的人。”就在立香沉思的时候，德丽娜突然开口问道，而就在立香不由回头的时候，他恰好看到那个贵族少女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德丽娜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他手中的那本书上，而且两个人现在保持着相当近的距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立香却不由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白鸽节杖，而在如此匆忙的扫了一眼之后，御主‘啪’的一声合上了那厚重的书本。

“这本书没有任何意义……”最终，藤丸立香只是下了这样的结论，“理由很简单，他不是主谋，而现在的伦敦也并不‘真实’。”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藤丸立香只是注视着德丽娜，他注视着少女那澄澈的眼睛，而这其实有着特别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并没有记载过最近一个才发生的异常。”

德丽娜的记忆力毕竟特别好，在那魔术师提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不由抬头看着那飞舞的雪花。

“现在还是夏天吧？”

根据常识来说，现在理所当然的是夏暮初秋，远远没有到下雪的地步。

“嗯……”

当然，事实上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目前估摸着还在贝克街那里的屋子里安心睡大觉的没有姓名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不过关于她，立香也没什么想多说的。

“是的，所以这本书上记载的东西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他看似是布局者，但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最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立香只是再一次将目光挪到了德丽娜的脸上，他继续看着她那澄澈而美丽的眼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嗯，明白，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主谋么？”

“对……”在德丽娜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立香只是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为了映衬言语那样，空间在这一刻‘碎’了，而下一刻，原本的战场就此消失，在少年少女们面前出现的是遍地的死徒碎裂的尸体以及熟悉的那些从者。

“看起来……回来了。”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立香不由翻出了自己的怀表：00：15。

“从开始到结束也就那么十五分钟么……”

也许是因为过于疲惫了，在这段时间之中，立香只觉得那时间过得尤为漫长，不过好在，这场战斗总算是告一段落，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们还有时间，你明白么？”

第二百十一章：女士的到来（加更第十更）

突袭白金汉宫从开始到结束需要多久？

算上所有的战斗的话，藤丸立香给出的时限是30分钟，而且这还是综合所有的状况考虑下来得出的最终结果，因为30分钟足以让他逛遍整个白金汉宫，而更不用说他很清楚‘阿尔伯特·维克托’其实也抱着正面击溃他的想法。

而事实证明了他的推测是正确的，而且战斗连30分钟都不需要，从8月9日0点正式突入白金汉宫，而后在15分钟后彻底结束了战斗。

而在这段时间之中，唯一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想的大概就是关于‘阿尔伯特·维克托’的身份了，他其实考虑到了对方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死徒身份，但他却没有想到对方是一个完成了转生伟业的‘传统魔术师’。

而在这个地方，其实他还是吃了一个闷亏的……

别看他现在摆出一副无比冷彻、仿佛将一切都算计在其中的样子，但实际上在与罗亚的一战中，他的损失已经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计，而这些全都是没有推测出罗亚真正身份的原因，而因为这个原因，他没能利用预想之中的那些‘道具’以及‘方法’解决掉那个死徒，甚至接连暴露了自己自恃的底牌。

甚至因为动用了作为底牌之一的‘颂诗’的缘故，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相当的糟糕，不过还好有圣裹布的存在，让他不至于变得太狼狈，而且身上的那些伤势也能缓慢修复，魔术回路也不至于崩溃损毁。

而且……

“我们还有时间。”看了一眼怀表上显示的时间，立香最终只是如此说着，而后，他将目光放到了德丽娜的身上，“你明白么？”

“嗯……”而面对藤丸立香的问话，德丽娜只是缓缓点着头。

她其实是知道藤丸立香布置出的计划，他是打算在一晚上之内将这座城市存在着的‘异常’全部挖出来解决掉，所以除去在午夜0点突袭白金汉宫的计划之外，他还让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留了下来——海伦娜·冯·海恩。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藤丸立香将那位通神学会的夫人排除在计划之外，之所以让那位夫人晚点到场的缘故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因为不同于突袭白金汉宫的战斗人员，布拉瓦茨基夫人被立香委托了更为重要的事情，而那件事其实与她前几日离开伦敦前往周边城镇有关。

“Master！你没事吧！”而就在藤丸立香转着自己那疲惫的大脑思索着接下来的方案与计划的时候，玛修与阿尔托莉雅率先迎了上来，这两个女孩的站位毕竟比较近，而接下来是以畅快淋漓的速度虐杀了最为厌恶的死徒的穿刺大公。

“死徒全部清理干净了么？”

“没有任何遗漏，全部被我‘处刑’了。”

在听到大公说的话后，立香不由将目光放到了周边——在那白金汉宫之前的广场上，弗拉德三世很明显是大闹了一场，因为直到现在，地面上都竖立着肉眼数不清的木桩，这些木桩从大地之下直接冒出，就像是牙签那样将死徒当做肉制品串在了桩子上。

甚至，不仅仅是如此，因为身为从者的缘故，穿刺公的木桩其实是有从‘创口’内部迸发木桩的特性，当被桩子刺穿后，会有更多的木桩以伤口为起点继续迸发，所以可想而知这些死徒在真正的‘死亡’来临之前究竟有多痛苦。

但是，这些毕竟与立香无关，在经历了接连几个特异点后，他已经不会为这种事产生多余的情绪，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只是将目光挪到了白金汉宫的正门之前，在那里，一名从者悄然回归——无铭。

“Master，已经完全解决了，白金汉宫的内部已经没有了死徒的痕迹。”以迅捷的姿势落地并快速靠近之后，那守护者仅仅是以简短干练的言语汇报着自己的工作，“另外，经由历史书的比对，这个时代的其他皇室成员都相当安全——未来的乔治五世这个时期还没有回来，所以没办法确认。”

比起其他在白金汉宫之前厮杀的从者，无铭因为他的特殊性被立香安排了其他的任务——破解工坊结界、解决内部的残存死徒，这就是他的任务，而作为守护者，曾经跨越了无数战场的无铭任务当然完成的相当漂亮，仅仅15分钟多就漂亮的完成了这些。

“嗯，工坊被破解的话，剩下应该在意的也就一件事了。”再次看了一眼怀表上显示的时间，立香如此说着，然后，也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下来我就在这里等人来就行了。”

而要等的人自然是海伦娜了……

虽然其他从者出于各种各样的知识局限并不知道藤丸立香究竟要做什么，但因为那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在这段算不得短暂、但也绝不算漫长的等待时间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问出目前为止也只有海伦娜知道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