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10章

总之，这位早在1822年便去世的诗人在这个时代留下了无数名篇著作，虽然他一直在抨击着英国上流社会的那种奢靡风气，并写下了很多歌颂工人阶级的诗篇，但也不知道英国的贵族与资本家是舍不得自己那张脸皮还是觉得有人骂他们特别开心，他们在将迫害雪莱、逼迫他离开祖国的同时又一直将雪莱的诗篇当做珍宝一样收藏起来。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雪莱的诗作一直是闻名于世界的，所以无论是作为王子的阿尔伯特·维克托还是曾经的圣堂教会代行者塔朗泰拉，无论是谁，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在欧洲的境内，都能在1820年之后读到这位诗人的三大颂诗。

甚至在这位诗人去世之后，他那汇总了他自己的优秀诗作的《西风集》还在不断的出版，译成各种文字在欧洲境内流传，而也因为这些原因，罗亚对雪莱的诗作真的是熟悉到一定境界，而只要听到开头两句，他迅速便能反应出这是《西风颂》的词句。

但是，为什么……

在黑键的利刃与那缠绕着西风的手杖剑不断碰撞的时候，罗亚心底不由产生了些许疑问，而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持续回响着那热烈的颂唱。

“在你的川流之上，长空中巨流滔天，（Thou on whose stream，mid the steep sky's commotion）

乱云像大地上凋零的树叶（Loose clouds like earth's decaying leaves are shed）

被西风从天和海交错缠结的树枝上吹落下来（Shookfrom the tangled boughs of Heaven and Ocean，）

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着（Angels of rain and lightning：there are spread）

飘落在你缥缈的蔚蓝波涛表面（On the blue surface of thine aery surge）

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Like the bright hair uplifted from the head）

从天穹的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Of some fierce Maenad，even from the dim verge）

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Of the horizon to the zenith's height）”

伴随着热烈的颂唱，那持续飞舞的西风已经进化成了不得不让人闭眼的狂风，而与此同时，罗亚甚至都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雷电轰鸣的声响，难道是开始打雷了？

在利用式典秘术暂且击退了那个叫做海尔辛的荷兰医学生后，王储殿下不由抬头看向天空，但是在那被些许工业迷雾笼罩的天空之上却并没有乌云，虽然有那么一种朦胧弥漫的感觉，但却并没有下雨或者打雷的迹象。

“难道……”就在这个时候，罗亚直接看向了那个魔术师，而那个被击退的少年仅仅是以无比标准的王室剑术的姿势将那手杖剑平举于胸前，而与此同时，在那银亮的剑刃之上已经不仅仅是‘风’了，他之前并没有听错，因为真的有雷电出现了：

那闪烁的雷光在手杖剑的剑刃上沸腾闪烁，而在这个时候，那魔术师的周围甚至出现了乌云！

但雪莱本人并不是魔术师……

虽然罗亚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那位浪漫主义的诗人，但他却通过渠道都能知晓那位诗人的具体身份——他或许真的如同周围人所说的那样拥有预知的能力，但绝对不会是魔术师，曾经的罗亚毕竟以塔朗泰拉的代行者身份活动着，更以派遣的形式入驻时钟塔，所以他很清楚那个时候的魔术师的名单。

如果雪莱本人的诗作真的是魔术咏唱词的话，时钟塔早就炸锅了，怎么还可能让他的诗作继续流传？

但是，如果这些不是咏唱词的话，现在发生的那些状况又怎么解释？！

“风雨欲来，你对那死亡的岁月唱出了葬歌（The locks of the approaching storm，Thou dirge of the dying year）

而这密集的黑夜，将成为它广大墓陵的一座圆顶（This closing night，Will be the dome of a vast sepulchre）

里面正有你那万钧之力的凝结（Vaulted with all thy congregated might）

那是你的浑然之气，它会迸涌出黑雨、火焰与冰雹！（Of vapours，from whose solid atmosphere，Black rain，and fire，and hail will burst）”

在这颂词之中，雷电、飓风、火焰一同袭来，罗亚很清楚这是对方故意为之——并不要利用那声势浩大的元素杀死自己，他只是想要纯粹逼迫自己离开这里，离开那把现在仍然被他踩在脚底下圣洁长剑。

“真是麻烦……”聆听着那火焰灼烧、西风吹拂甚至是雷霆轰鸣的声音，罗亚仅仅是咬着牙。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因为在能躲避的情况下，根本没必要浪费精力去使用结界魔术抵御，那样站在原地的话实在是太被动了！

不过即使是退让了，罗亚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将那把剑交还给它的主人……

“能拿出来的话就试试吧……”

‘砰’

在退避前的那一刻，他右足猛踏大地，在刻意将那砖石地面踩裂的那一刻，他将那与投掷黑键的‘铁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体术用到了自己的腿上，而就是这么一踏，那柄朴素长剑虽然没有损毁，但却被直接踩进了地面中、它深深的嵌了进去，想要以蛮力扣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在完成了这些之后，他这才开始后撤，而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布置起了各种各样的魔术。

并不是防御，在这个时候，他选择用会诞生相同结果的魔术反击……

“这个身体虽然平庸，但唯独在威力上，我从没有怕过任何人！”

而后，在工坊的支援之下，被卡巴拉数秘术强化过的魔弹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轰向了那些元素，而正如同罗亚自己自信的那样，即使放眼整个世界，也没有任何一个‘魔术师’有着他这样的天分以及求知欲，而他在数秘术上的研究成果也能让他最大限度的发挥各种拥有破坏性质的魔术的威力！

不过即使如此，即使在自己以‘一工程’的时间施展出的魔术直接摧毁了对方利用大段的颂唱塑造出雷霆、火焰、飓风等元素，甚至将那酝酿着雷电的小乌云击碎，但罗亚却没有任何安心的感觉，因为那个叫做海尔辛的男人似乎从不在意这些那样，他的吟唱还在继续！

“我若是一片落叶随你飘腾；（If I were a dead leaf thou mightest bear）

我若是一朵流云伴你飞行；（If I were a swift cloud to fly with thee）

或是一个浪头在你的威力下翻滚（A wave to pant beneath thy power）

如果我能有你的锐势和冲劲（And share the impulse of thy strength）

即使比不上你那不羁的奔放（Only less free than thou，O uncontrollable）

我若能像在少年时，凌风而舞（If even I were as in my boyhood，）

便能成为你的伴侣，悠游天空（And could be The comrade of thy wanderings over Heaven）”

在自己身边闪现的那宛如自然出现的元素被击碎后，立香只是以无比轻盈的步伐起跳，他就如同他口中诉说的那样，轻飘飘的如同落叶以及流云，以缥缈但又快速的姿态接近了那死徒，立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行将身体被抽取魔力所带来的那种痛楚压了下去，将每一份魔力都化作‘言语’的力量吐露。

“那时，想要追上你的云霄（As then，when to outstrip thy skiey speed）

这并非梦幻之事（Scarce seem'd a vision）

又何至沦落到这等颓丧（I would ne'er have striven）

祈求你来救我之急！（As thus with thee in prayer in my sore need）”

武器越来越重了！

在武器接触到的那一刻，死徒便感觉到不妙，而后，从兵器碰撞的位置所发出的震颤使得他直接倒飞出去——仿佛在那魔术师的手中，那剑刃并不是剑、而是一柄重锤！

“不可能，即使那是机械的义肢……”狼狈的调整起自己的身体，罗亚用屈辱以及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那魔术师，他就像是一个无比优雅的宫廷剑士轻盈挥着剑，仿佛并没有将这当做一场厮杀，而是一场歌剧。

“雪莱的诗歌本不该具备如此的魔术效果，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因为这诗歌才施展出超自然的力量……”

现实的答案恰恰与‘魔术师’的一般常识相反……

“难道正因为是他所唱，所以这颂诗才能发挥出这般力量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罗亚瞬间想通了一切……

“是么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魔术师……”

音乐，这是世界的语言，而在传说之中，歌曲也是对神明最好的馈赠，在那传说时代，有那样一批人奠定了‘英雄’这个词汇，他们自身并不是‘英雄’，但他们却‘记录’英雄，他们以诗歌赞颂，唱出人生百态。

而他们被称作：

“吟游诗人（Bards），或者说是……颂诗歌者！（Poet-Singer）”

“我坠落在人生的荆棘上，我在流血！（I fall upon the thorns of life，I bleed！）

这被岁月的重轭所制服的生命（A heavy weight of hours has chain'd and bow'd）

原是和你一样：骄傲、轻捷而不驯（Ne too like thee：tameless，and swift，and proud.）”

PS：为了对照翻译，我拆开了原诗的押韵，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百度西风颂的原诗，怎么说呢，英语的那种押韵我理解不了，一句话拆两句话，甚至把动词当一句话是不是过分了？

第二百零一章：没有人能在我自己唱的bgm中击败我！

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并不是祭司、却也位高权重，他们的名声没有英雄响亮，但却撰写了英雄的诗篇，而他们便被称为‘吟游诗人’，而更为正规的称呼便是：颂诗歌者。

而在凯尔特的传统之中，诗人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力量！

在传说中的神话时代，他们仅凭言语便能改变自然景观与地貌，而即使在诸神不再经常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凡人英雄的时代，诗人们也有着强大的制约力，也是命运的传达者，而在这个时期，诗人与德鲁伊甚至是一体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是英雄早已消失在了历史以及岁月之中，诗人们的地位愈发的下降，虽然在中世纪又曾经复兴过，而与此同时也诞生出很多优秀的诗篇甚至是作品，但在那之后，英雄与骑士这个词随着火器的出现‘消失’了。

没有个人英雄主义就意味着没有歌颂，而到了现在，诗人已经与‘神秘’这个词无缘了，无论是雪莱还是莎士比亚，他们生前都与魔术师这个词没有什么关联，所以在魔术协会之中虽然存在着‘音律魔术’，但那些曾经书写了英雄篇章的诗人却消失了——至少他们从未出现过。

因为没有了英雄，诗歌便没有了存在意义，甚至连基盘都算不上——至少在罗亚出生的那个时代就已经是如此了，而他也是那么认为的。

更何况，作为吟游诗人（颂诗歌者）发源地的爱尔兰一直都是时钟塔没能完全涉足的地区，所以罗亚也没能深入了解所谓的歌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现在，他见到了——就在他的面前，那个来自荷兰的医学生正从魔术的角度颂唱着那本来没有特殊意义的诗歌……

“狂暴的精灵！附于我身，借你的锋芒！！（My spirit！Be thou me，impetuous one！）”

飓风伴随着诗歌缠裹在了剑锋之上，而在那一刻，狂风仿佛化作了剑气那样，它衍生了手杖剑的长度，之后更是化作了锋锐的剑气斩向了那死徒王子。

而就在那西风之刃袭来的那一刻，有了前车之鉴的王子却不敢硬接，因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歌者’这类即使放进凯尔特传说里都无比独特的施术者，他其实并不知道他所歌唱的颂词的具体效果，但就表现上来说，他本人的确在被强化着。

而且这种强化也不是瞬间强化，这感觉就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随着一次次的交锋，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能驱使的诸如火焰、雷霆这种自然之力也越来越多，而当罗亚意识到他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碰撞之上，他虽然依旧能使用数秘纹之类的魔术增幅自己施展的秘术来打散他所驱使的自然元素，但在近身战上，他已经没办法占据上风，因为死徒那超越常人的力气已经没办法与他抗衡，而更重要的是，他发觉自己连经由魔力强化后的黑键都无法抗衡那缠绕着西风之力的长剑了！

“请把我尘封的思想散落在宇宙（Drive my dead thoughts over the universe）

让它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Like wither'd leaves to quicken a new birth！）”

就在无法躲避的一次剑锋碰撞中，罗亚甚至连发力的机会都没有，那被愈加锋锐的西风缠裹着的剑刃直接撕碎了那由细腻魔力构成的黑键之刃。

一手四把，总计八把被魔力几乎扩张成了宽大剑刃的黑键就这么在罗亚愤恨的目光下被撕碎了，而后，那柄剑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哼……”

剑刃最终斩进了肩膀之中——这还是罗亚自己在黑键碎裂后拼命躲闪的结果，不过或许是因为死徒的骨头真的硬、又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个时候直接双手抓住了藤丸立香的金属义肢的原因，立香的剑没办法继续斩下去，只得停留在他肩膀的位置。

虽然那伤口相当深，而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出血量极大的致命伤，不过对死徒、特别是对现在的罗亚来说，仅仅是这样的伤口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因为对他来说，如果上半身直接被斩断，虽然依仗着死徒的恢复力与那不死的诅咒不会死，但那也意味着失去了反抗的战斗力。

而仅仅是这样看上去出血量极大的致命伤的话，只需要大量吸血便能通过那种仿佛时光回溯的特性复原，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甚至在这个时候，罗亚只是冷笑着……

“也就是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本来的话，我应该在你颂唱之前就阻止……不，是在那之前就解决掉你的！”

在这里压制住那颂唱者，这就是罗亚的战术，因为他很清楚一点：雪莱的《西风颂》是有尾声的，而在被颂词强化到极致的时候，歌者本人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利用了自己所学会的强化魔术强化了自己那本来就卓越的体能，而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压制对方！

而且不需要太长，只需要那么几秒！！

“要么，你继续唱到尾声，要么，就停止……”望着藤丸立香那逐渐有些难以忍受的痛苦神色，罗亚冷笑着，“歌者应当无法停止歌颂吧？因为那个时候，这种连我都能压制的强化效果会就此消失。”

而那个时候，他必死无疑！！

但与此同时，他如果继续唱下去，在步入尾声的时候，他也会被杀死，因为这本质终究是需要运用到魔术回路的魔术，将魔力转化成言辞并吐露，这对一个无比平庸的魔术师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不亚于驱使高端魔术的负荷。

身体在强化到这种能与死徒角力的地步时，他自己也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而一旦颂唱结束，罗亚能留有余力，那么他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会用你的鲜血来好好滋润我的……”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立香终于做出了选择……

“啊，请听从这一篇符咒似的诗歌（And，by the incantation of this ver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