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90章

“嗯……”他缓缓点了点头，那平静的蓝眸只是毫无躲避的望向那个可爱的后辈，“所以，你发现什么了吗？”

这些年份的报纸之所以被藤丸立香搜罗、整理在一起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原因的，而这份原因便是它们的共通点。

这些年发生过什么大事么？

答案是有的……

玛修·基列莱特的应变能力并不算是优秀，但她却有着堪称博学的知识储备，而现在，她正翻找着脑海中看过的那些书籍，其中不仅有神话传说、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历史——在得知伦敦特异点是著名的维多利亚时代后，她是看过很多书的，而现在正是那些知识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

而最后，玛修将目光凝聚在了1886年的报纸上，在那眼花缭乱的黑白文字中，她寻找着那本应该能对照起她脑海中的那些对寻常人来说应该比较冷门的知识。

而最后，她一无所获……

而就是这份‘一无所获’不由让她的感觉到从心底逐渐上浮的凉意。

“为什么会……没有呢？不该没有啊……奔驰的注册商标呢？前辈！我找不到奔驰汽车公司的注册商标！也没看到有关奔驰三轮车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玛修终于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第一百五十四章：奔驰啊奔驰！

1886年1月29日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有一个发明影响并在后来改变了世界，它的名字叫做：奔驰汽车，而它的发明者叫做卡尔·本茨（奔驰），当然，奔驰并不是‘汽车’的先驱，因为早在1825年，以蒸汽机为动力的‘公共汽车’便开始在欧洲大陆上运营，但其中并不包括英国。

而以藤丸立香的眼光来看，奔驰的意义其实并不在于它的品牌有多响亮，而最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是蒸汽机的末路，因为在这个时期，内燃机虽然不成熟、但以它那更为小巧、方便的体型为优势逐渐进入市场并开始了一系列的运用，奔驰三轮车便是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它是世界上第一辆内燃机汽车。

但是现在似乎却出了点状况……

“为什么会……没有呢？不该没有啊……奔驰的注册商标呢？前辈！我找不到奔驰汽车公司的注册商标！也没看到有关奔驰三轮车的消息！”反复在1886年有关的新闻上翻找着，玛修震惊的说着，她看起来好像很难以置信，“难道是没有收录进去么？或者说，这在英国人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值得一提的是，玛修那混杂着震惊的言语并不是因为过于惊讶所以开始胡言乱语，她那名为理智的弦还没有崩断，因此，她在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能在书本上找到依据的——在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人眼里，代表着工业进步的汽车粗鲁不堪，丝毫没有马车的优雅。

甚至在1865年还通过了被后世嘲笑为‘红旗法案’的《机动车法案》，而其中第三条与第四条一直被后世的人诟病嘲笑：

【每一辆在道路上行驶的机动车辆必须遵守2个原则：其一是至少要由3个人来驾驶一辆车；其二是3个人中必须有1个人在车前50米以外步行作引导，并且要手持红旗不断摇动，为机动车开道】

【机动车在道路上行驶的速度不得超过6．4公里/时，通过城镇和村庄时，则不得超过3．2公里/时】

虽说所谓的红旗法案其实有太多可以辩解洗白的地方，但因为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们根本不存在什么环保意识，因此唯一能洗白的地方也就成了空谈，当时通过法案的上下议院以及法案的提倡者就成了一个小丑，因为这法案摆出来就是完全扯淡的。

不过即使它再扯淡，这法案也能代表大英帝国对于蒸汽机汽车的轻蔑，因此玛修说的话有着相当的可能性——如果不去看其他几张报纸的话。

但立香毕竟是用将近一晚上的时间整理出了报纸上的讯息，既然能整理出来，就意味着他已经将这些都看完了，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排除了玛修那混杂着惊叹的猜测。

“事实并非如此。”他说着

因为操劳了一晚上的缘故——从贝克街那里赶回这个由爱尔兰诗人叶芝借出的公寓的这段时间，立香一直都在整理着这些报纸，他现在感觉特别的困，所以他最后仅仅是靠在了椅背上，左手盖着额头。

“奔驰之所以没有出现的理由，我想我也找得到……”他保持着那倚靠的动作，而眼睛的余光则斜视着那案板上的消息，他的视线着重放在了1881年这个年份上，“其他的我倒是可以不在意，凭着这个时期英国人那种自我膨胀的态度，他们甚至有可能遗漏国外的重要发明。”

但是在1881年，有一个事情是绝对无法忽略的……

“这一年都是属于英国人的，英国发明了二冲程的煤气机，之后在巴黎博览会上引起轰动，泰晤士报没理由会忽略它们。”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内燃机，它恐怕都没有被发明出来。”立香最后仅仅是如此无奈着

而在这个时候，玛修觉得自己的大脑特别的乱，其中闪过了与特异点相关的各种专业知识以及与英国有关的历史知识，这些就像是一团棉线那样在她的脑袋里缠绕成球，没有办法解开，哪怕那最后的结论已经到了嘴边，但玛修却怎么说不出来，她的大脑甚至在这个时候宣告了罢工。

一片空白、什么词汇和语句都没有……

这就是现在玛修的状况，在这个时候，她只是朝着边上那摆在桌子上的水杯伸手，也不管里面的水是凉的，在那冰凉的感觉冲刷着喉咙的时候，她的大脑终于在凉水的刺激与强制冷静之下恢复了工作状态。

“前辈，你是想说，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偏差么？”

终于，话题拐到了与‘特异点’这个词有关的事情上……

而对于玛修最终说出的结论，立香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点了点头。

“比起这个，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了吧？”

藤丸立香依然记得迦勒底那以达芬奇为首的观测组对伦敦特异点做出的评估——人理基奠值：E，这是迦勒底遇到过的最低的数值，但再低，它也是特异点，所以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藤丸立香便一直在想‘伦敦’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

先不提被异星邪神以及那个叫做弗朗索瓦的疯子幻术师搞得一团糟的太平洋，也不用提因为那个喊着‘虾’的金鱼眼巫师搞出来的以天启四骑士为钥匙开启的‘末日审判’，那玩意都已经把人理基奠值这东西踩在脚底下了，真正值得参考的其实是罗马显示出的A+以及最初1994年冬木市所显示出的B++的数值。

对于存在于2017年的迦勒底来说，历史是已经固定的东西，它的事实不容更改，而人理基奠值这个东西便是用来衡量历史偏差度的。

1994年的冬木市因为出现了梅芙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从者，而圣杯由依照着‘藤丸立香’无意识的意愿篡改了‘历史’，直接影响了十年后会出现的那关乎迦勒底的建立的圣杯战争，所以它没有未来，数值为B++。

而公元60年的罗马更是与原本的历史相冲突，应该被镇压的那位女王化身狂猎席卷罗马大地，这样的行为塑造了A+的数值。

那么这样一来，伦敦特异点的‘E’究竟是如何出现的，这一点就相当值得探究了……

“而现在，迷雾被揭开，答案就摆在我们眼前。”

答案便是‘历史’其本身……

最后的答案很明显了，那就是一个在这个并不显眼，但的确已经投入了使用的东西，而它的缺失直接导致‘未来’会出现截然不同的走向。

第一百五十五章：伦敦特异点的高明之处

其实，包括罗曼与立香在内的这些迦勒底的人都不明白一点：工业革命最为辉煌的维多利亚时代究竟为什么会成为特异点，纵观整个历史，其实有太多的地方比近代的伦敦要强——从搞事的角度上来说，雷夫哪怕穿到某一段历史敏感处——同样是英国，光荣革命时期就好很多啊，协助詹姆士二世搞死那帮自诩为新贵族的资本傻鸟多好，然后帮詹姆斯二世巩固君权，顺便帮他扩张一下领土，那这人理基奠值就噌噌的往上涨。

但雷夫以及他背后的那个幕后黑手却并没有那么做，他们选择的是1888年的维多利亚时代末期，这是一个工业革命爆发、几乎全世界都从中获益的这个属于大英帝国的辉煌时代，而这已经不是从细节上做一些修改就能颠覆整个历史的时候了。

这个时期，第一国际早已经历了成立后的辉煌并因为经验不足解散，一代革命导师马克思逝去已有五年，与此同时，《资本论》的第二卷已经出版，英译版的第一卷也已经在伦敦掀起了波澜，在这个时候，哪怕雷夫他们选择直接干掉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也毫无意义，因为那威胁到了‘资本贵族’们的意识形态已经出现，并如同星星之火一样存在于各个角落，哪怕现在身为那些无产阶级分子的精神寄托的恩格斯悄无声息的去世也无法组织之后的变革，因为资本论已经流传了下来，这种意识形态终将与那些所谓的资本与贵族阶级对抗。

与此同时，因为这个时代提倡的‘科学无国界’的说法，专利所有权虽然归属于个人，但因为科技跃进的缘故，这些专利一直都在打官司，有时候还会出现超过五个发明家抢一个专利的状况，也就是说，哪怕爱迪生在这个时候被人剁了，电灯依旧会出现，哪怕尼古拉·特斯拉因为意外去世、交流发电机的发明也不会停下，无非就是专利归属于谁的问题。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那些发明家、科学家获取专利与荣光的背后，脚下踩着无数同僚的‘尸体’，那些人哪怕也是自己从头开始研发、没有借助同期任何人的帮助，但就因为成果出的晚了那么几个月甚至仅仅只是几天或者是忘了去申请‘专利’，这就成了其他人发明的东西。

这些发明家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哪怕天才如同尼古拉·特斯拉也不是唯一对交流电有研究的，人们只知道他发明了交流发电机、取得了专利，但谁又记得英国电工詹姆斯·戈登发明的双相交流发电机？塞巴斯蒂安·费兰蒂的早期发电机在现代也很少被人知晓。

当然，上述的这些知识并不是为了抨击爱迪牲亦或是特斯拉，这两个人无论其人品亦或是性格，他们毫无疑问是推动了世界发展的人，他们或许在性格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他们的功绩不能被否认——可即使是如此，有一点是必须要提的，那就是他们并非‘唯一’。

他们的学术以及科学发展上的先驱，但这份‘先’不过仅仅是领先了一点点，即使没有他们，在这工业以及思想早已奠定的时代，在不远的将来也能发展出与立香所在的时代无二的科技与社会。

“我与罗曼还有埃尔梅罗二世他们讨论过这一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选择1888年当做特异点毫无意义。”

这是综合了所有的历史状况所得出的最终结论，而迦勒底中的那些智者也觉得这没有意义，甚至有时候，立香还在想这特异点是否可以放着不管，只要解决了那幕后黑手，仍然维持着正常秩序的伦敦会自然修复。

“但事实证明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而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立香只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迦勒底的那些人都在无意间忽略了一点：人理基奠值终究只是一个衡量的数值，它是最终的结论而并非过程，而且，更重要的是一点……

“示巴观测镜所观测到的特异点的确是位于1888年的伦敦没错，但是，雷夫制作的观测镜终究只能粗略的观测到文明与人理的偏差，谁又能保证它一定是这个年代生成的？”

而听着立香那种带着疲惫的猜测与推论，玛修的心底也泛起了一抹凉意，她终于明白了潜藏在那看上去还算是正常的大英帝国下的那些‘阴影’。

“这个特异点能被观测到的原因，前辈觉得……不，我也觉得是这样，或者说，不应该仅仅是我们觉得，它的理由不会有其他——之所以会产生偏差，就是因为这些本该出现的‘发明’没有出现。”

奔驰三轮机车？

不，卡尔·本茨是否还活着，这一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而最重要的是，玛修自己也明白了立香担忧的究竟是什么。

“内燃机如果就此消失的话，光靠蒸汽机是没办法步入我们所熟悉的现代社会的……”终于，玛修说到了重点，而在这个时候，立香也抬起眼睛盯着她。

“是，就是这样……”

结论就是如此……

“因为19世纪末期，蒸汽机依然是科学发展的主力，所以即使内燃机不存在，社会的发展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而衡量数值是E的缘故也是因为在这个时期的内燃机其实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1888年啊，奔驰的订单应该都发出去了才是。”

说到这里，立香仅仅是深深吸了口气，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点疼，因为这实际上意味着一件事……

“前辈，我们难道……找错时代了？”之后，玛修以试探性的口吻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她很希望立香能否认这一点，但在之后，那御主仅仅是点了点头。

“这就是这个特异点的高明之处了，如果我没有察觉到这几天中遇到的那些异常的话，恐怕还真的没办法发现这点。”

不存在于历史与时钟塔记载的死徒杀人事件、怀孕的死徒、玛莎·塔布连姆、凯瑟琳·艾道斯……

特别是后两者，这其中甚至还牵扯到了表面上活动的苏格兰场，而这些警察可是留案底和卷宗的，要知道在现代，就连和邪教活动有关的黑斗篷案甚至是都市传说的弹簧腿杰克案都有收录，区区‘吸血鬼’根本阻挡不了那些警察的记录。

虽然这个时代的警察的确有些不干净，但他们至少还没有蠢到会去销毁卷宗……

那么……

“我们该怎么办，前辈……”在这个时候，玛修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她等待着立香的答案，“我们要不要……在解决这次的死徒事件后暂时回到迦勒底，让达芬奇他们再调查一下？”

【躺

第一百五十六章：现在我们要做的的是……

首先，必须确认的一点：汉诺威王朝是一个与‘神秘’无关的王朝，英国王室或许曾经与‘魔术’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英国王室逐渐与魔术师的世界断了联系，而维多利亚时期更是如此，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时钟塔都完全转入地下了。

那些魔术师家族在伦敦有产业，这点立香信的，但与表面上的那些有时候脑袋会出问题的贵族有联系——比如说让他们知晓‘神秘’与‘魔术’的存在什么的，这点立香还真不信，毕竟在明面上以‘神秘’与‘奇迹’的研究者身份活动的算来算去也仅仅只有通神学会以及它的创始人海伦娜女士，而她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表面上的心灵研究学会抨击她，而暗处的时钟塔的那些魔术师都对她进行严密把控，与此同时还将她的学说打成异端——恐惧又垂涎，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时钟塔的态度。

而在整理出这些可以从‘现代’找到资料与依据的论点后，1888年的伦敦特异点便出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的状况：死徒，而且不仅是潜藏在暗处，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正潜伏在这个社会的高层，甚至能直接影响到了现在的王室。

甚至，进一步怀疑的话，还能想的更可怕一点——并不是死徒正在操控现在那在大英帝国之中有着无上影响力的王族，而是现在的王室本身就有问题。

“比如说，全家都是死徒什么的……”嘴上说着这种毫不负责的话，立香不由笑了出来，不过那种笑容却透着一种无奈，而没等玛修去否认这一点，他自己便否定掉了，“这种想法还是算了，毕竟英国王室什么时候都是公众人物，有时候还需要出席各种露天活动。”

因为维多利亚女王一直忠实履行着‘立宪君主’的责任，她在政见上一直保持着特有的中立，不偏向于国内任何一个党派，而取而代之的，她的每一次出行都被民众所知晓，虽然保留着个人隐私，但民众总要知道自己的女王在哪。

而与此同时，她这样的生活态度也影响了她的子嗣，无论是后来的爱德华七世还是乔治五世，他们在年轻时期的每一次出行都被记录在案，甚至还要经常在公众面前做演讲，而就是这样必须处在阳光下的人物没有理由会是死

徒——而更重要的是，藤丸立香曾经见过其中的一名王室成员：阿丽克丝公主。

这个时代的她正在白金汉宫之中生活，而她曾经与偷偷溜到伦敦这里来的沙俄皇储尼古拉约会，而当时他们还跑到那个地方去蹭戏剧看。

而那位公主不可能是死徒，否则的话身为魔术师的尼古拉一定会有所察觉……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探究这其中的消息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现在的话恐怕也只能提出猜想而已。”就在这个时候，立香直接打断了思绪——无论是自己的还是玛修的，他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汉诺威王朝有着相当大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绝对不是现在才有的，至少是在很久以前。”

“前辈，我们该怎么办……”就在立香闭上眼睛的时候，玛修再一次重复了她之前提过的那个问题。

因为之前的那些话就相当于否认了他们在伦敦的探索与努力一样……不，或许不应该那么说，应该更为残酷一些，因为这并不是单纯的推论，而是事实，事实就是这个伦敦特异点之中出现的那些异常绝对不是突然之间出现的，而是经年累月才积攒下来的东西。

所以，他们的确是找错地方了，1888年是一个‘结果’，而并非迦勒底必须阻止的‘扭曲’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