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67章

南丁格尔毕竟是战地出来的护士长，而且是奠定了现代医护理念的创始人，即使是作为Berserker存在，但她的知识以及对于人体的理解却没有丝毫的降低，即使动作看上去有些狂野甚至是令人感觉到心惊胆颤，但这次生产无疑是相当成功的。

婴儿成功的‘出世’了，而且在从那被剖开的子宫之中被抱出的时候，那孩子就如同普通的孩子那样发出了响亮的哭声，在那呼声在整间屋子里回响的时候，玛莎只是看着那浑身带血的婴孩，她看着那护士长伸手取出了那个带血的孩子，那响亮的哭声就是这孩子发出来的。

说实话，孩子哭喊的声音可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相当糟心的，对于一般人来说，听着耳边那种仿佛毫无顾忌一样的大声啼哭的声音很容易就会被激起某些负面心理。

不过这终究只是对‘外人’而言罢了，即使看上去因为带着血污所以脏兮兮的、即使这孩子大声啼哭的声音在夜晚会让人吵的难以入眠，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作为主刀医师的南丁格尔在这一刻突然间松了口气。

“女士，这孩子……”

“是个女孩。”轻轻用准备好的干净而温热的沾水的布块擦拭着这孩子身上的血迹，南丁格尔仅仅是如此回应了那个刚刚当上母亲的女人。

“能不能让我……”

“现在还不行。”也许是因为见到了一个新生命的出生，南丁格尔在此刻仿佛突破了自己的职阶限制一样，她的语气变得稍稍柔和了一些，但即使是如此，她的态度依旧坚决，因为手术还没有完全做完，所以玛莎还没办法亲手抱抱她的乖女儿，弗洛伦斯·南丁格尔的词典里从来都没有半途而废。

所以，就在护士长以与berserker这个职阶一向违和的轻盈手法擦拭完婴儿的身体、并用干净的布匹包起来后，她将那哭泣的新生儿暂时交给了仍然没有离去的凯瑟琳。

“嗯？”

“抱着这个孩子，稍微哄哄她，我去给玛莎小姐缝合一下伤口。”护士长的口气相当的强硬，但凯瑟琳也没有反感或者是拒绝，她只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然后抱着那个孩子——她本来以为自己应该很讨厌这个一直拖累着自己姐妹的孩子。

但事实上，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你就是玛莎的女儿……”看着那仍然没能睁开眼睛的婴孩，凯瑟琳无师自通的拍打着这孩子的背部，“乖~乖，不哭~，马上就能就能见到妈妈啦。”

她的动作相当轻柔，态度也无比温和，因为在见到这个刚刚血淋淋、脏兮兮的孩子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自己也是喜欢小孩子的，而理由很简单，这是一种‘羡慕’的情绪。

她们当初是妓女，孩子对她们来说是绝对的拖累，哪怕再喜欢小孩也绝对不能诞下会拖累自己‘工作’的亲生子嗣，而在遇到了‘艾迪’之后，她们脱离了普通人类的层次，但‘死徒’这个称谓毕竟是称呼‘死者’的，因为失去了最为基本的生理机能，所以即使生活相较于以前来说安定了不少，她们同样与子嗣绝缘。

而在这种状况下，玛莎依靠着自己的倔强依旧诞下了本来真正意义上胎死腹中的那个孩子，这股之前让身为姐妹的凯瑟琳差点没被她气死的倔强终于得到了回报，而不怎么敢迈出那一步的凯瑟琳自然会有所羡慕。

“孩子啊……玛莎，你也是一个母亲了。”看着那躺在床铺上仿佛失去了气力的‘姐妹’，凯瑟琳不由感慨的说着。

“嗯……”伤口被护士长细心的缝合着，那种感觉虽然有些疼，但玛莎仅仅是有气无力的回应着，那种失血的感觉以及孩子安全降生的那种安心感让她失去了叫喊的气力，不过即使如此，她的眼睛也目不转睛的放在与自己关系要好的姐妹身上。

“我的乔安娜可爱么？”她轻声问着

“嗯，她和你一样可爱。”

“那她正常么？”

正常么……

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凯瑟琳先是一愣，她看着自己的姐妹，从她的眼睛，她看到了那种作为母亲才有的那种担忧——玛莎已经考虑到了乔安娜的未来，虽然她一意孤行要将这个本质其实仅仅是怨灵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考虑的太多。

但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依然止不住的担忧起来——有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辛苦怀胎的孩子在降生之后能茁壮成长呢？

甚至，玛莎心底还有了一种小小的野心——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仅仅是第一步，如果说最初她只考虑到了这点的话，那么在怀孕的时候、甚至是降生的现在，她就想好了以后的事情。

她要带着她前往英国消费不高的小镇定居，她要隐瞒自己的作为以及身份，给予她一个良好的榜样，然后抚养她长大、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听着她脆生生的喊妈妈，最后，看着她嫁人、结婚、生子……

也许这是女人的天性，或许这仅仅是玛莎个人的想象力比较丰富，总之，她真的想的很远，也因此，她不希望这个出生的孩子会继承自己‘死者’的特性，她不希望这仅仅是一个‘怨灵寄宿的躯体’，而是一个真正活着的正常孩子。

“我不希望她长不大、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只能以血为食，她应该享受更多的东西，凯瑟琳……”或许是因为刚刚生了孩子的缘故，玛莎精神衰弱，在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真的很想现在就看看这孩子的状况，如果不是南丁格尔力气够大，她现在就能蹦跶起来。

避免玛莎这个虚弱的姐妹乱动，凯瑟琳不得不开口安抚着那位‘新晋母亲’……

“我知道，玛莎，这孩子现在看上去很正常，她……”

但是，这样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发觉自己的定论真的下早了，那个婴儿在不断啼哭的时候，她的身上好像一直散发着某种挥之不去的雾气一样，而在那片迷雾之中，这孩子的啼哭声也仿佛夹杂着各种各样的稚嫩低语。

“我要妈妈！！”

第一百零三章：最后要做的事情

时间：1888年8月6日凌晨5点

当玛莎从那种就连死徒都无法抵御的痛苦与困倦之中苏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有了冒头的趋势，而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由南丁格尔护士长处理完毕了，而幸运的是，她是一名从者，有很多这个时代、甚至是现代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医疗效率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比如说现在，她肚子上的剖宫产造成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至于疼痛，那种事情也早已在从者的宝具效果下远去了，对于现在的玛莎·塔布连姆来说，她只是觉得有些困倦，那种精神上的疲倦一直伴随着她，不过这并不能打扰她此刻喜悦的心情——她只是翻动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将脑袋与身体转向了另一面——那里是床铺的另一部分，就在枕头的边上，那个被黑色的布匹包裹着的婴孩正在熟睡。

这个女孩太小了，因为五官没有长开的缘故，所以算不得多么可爱，但就是这样的姑娘却是玛莎的心头肉。

“真是好孩子，我的乔安娜真可爱。”

甚至，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生下的孩子，玛莎甚至都害怕自己手脚没轻没重的，也因此，她仅仅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触碰着那孩子温热的脸颊——是的，没错，乔安娜的脸颊的温热的，这象征着这孩子正常的健康状况，根据南丁格尔以及凯瑟琳的说法，她的一切都相当正常。

除去有那么一点点是与寻常的婴孩不同的……

“妈妈！”

就在玛莎用食指轻轻触碰着那襁褓中的婴儿时，她的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而与此同时，那个孩子的小脑袋就这么动了动，她的小眼睛就这么睁了开来，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种嘻嘻哈哈的笑声。

“咿呀！”女婴朝着近在咫尺的母亲的面容伸出手，好像要触碰自己母亲的脸颊一样，而玛莎仅仅是将自己脑袋凑了过去，然后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那种从额头上就能感受到的属于‘生者’的温暖气息不由让玛莎扬起了自己的嘴角。

“乖孩子，继续睡吧，妈妈给你唱歌听好不好？”她轻声说着

“咿呀！”

然后，大概是听懂了玛莎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个孩子笑了，接着，她仅仅伸出自己稚嫩的双手，抚摸着玛莎的脸颊，而就是这个其实仅仅是模仿着玛莎之前作为的动作却突然间让她有些没办法忍住眼泪——这是喜悦的泪水。

我有孩子了……

这样的想法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中，而在以后的一段时间也不会消散，因为这个‘奇迹’将一直伴随着她。

“睡吧，孩子，妈妈唱歌给你听。”

然后，婴孩闭上了她那小小的眼睛，而玛莎则是在疲惫之余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Lavender"blue，dily dily，Lavender"s green.（薰衣草是蓝色的，滴哩滴哩，薰衣草是绿色的）”

就这样，英国民间最为常见、流传也最为广泛的歌谣《蓝色薰衣草》就在玛莎的声音传达了出来，这首儿童歌谣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曲调却相当的优美，而在玛莎刻意放缓的声调之下甚至透着一股悠扬的感觉。

Lavender"blue，dily dily，Lavender"s green.（薰衣草是蓝色的，滴哩滴哩，薰衣草是绿色的）

When I am king，dily dily，you shall be queen.（当我是国王，滴哩滴哩，你就是王后）

Call up you men，dily dily，set them to work.（叫醒你的爱人，滴哩滴哩，让他们劳作）

Some to the plants，dily dily，some to the corn.（一些植物，滴哩滴哩，一些玉米）

Some to make hey，dily dily，some to cut corn.（一些人互相打招呼，滴哩滴哩，一些人去收获玉米）

While you and I，dily dily，keep ourselves warm.（而你和我，滴哩滴哩，让我们沐浴在阳光下）

Lavender"s green，dily dily，lavender"s blue.（薰衣草是绿色的，薰衣草是蓝色的）

If you love me，dily dily，I will love you.（如果你爱我，滴哩滴哩，我也会爱你。）

也许，这首歌谣创作的初衷是为了歌颂美好而纯真的爱情，但自17世纪被创作出来开始，这首歌谣流传了200多年后的现在，这首《蓝色薰衣草》的词句对英国的所有人来说都已经算是朗朗上口，更何况，其实对玛莎来说，男女之爱本身就是早已远去的事情，她现在所剩下的‘爱’仅仅是刚刚孕育出来的母爱。

她会将自己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到这个孩子身上——她要看着她长大、帮她物色好的对象，然后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然后，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在此之前……

“呼……”在确认了自己的女儿再一次熟睡之后，玛莎仅仅是从自己床边的橱柜那里翻找出了之前的那封信，那是艾迪给她的信，而艾迪在信件上也提醒了她最为重要的事情。

“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存在需要保密……”她轻轻念着上面那信件上的言语，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些用宛如拉丁语的优美字迹描绘下的英语，“所以，只要有知情者存在，那么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如同曾经的那些代行者那样穷追不舍。”

所以，想要规划好之后的平静生活，玛莎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没有人能阻止我……”

歌词我用的是《灰姑娘》电影的版本，那版电影还是不错的，推荐停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天真的玛修

时间：1888年8月6日6点

伦敦的异常天气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不过这并不能阻止这座城市那逐渐变快的生活节奏，因为即使窗外飘着小雪、街道上挂着寒风，温暖太阳依旧定时的在五点多那么一点的时刻准时升起了，在太阳抬头的时候，大部分负责清扫街道的清洁工人已经开始打扫那些覆盖了街道的积雪。

不过，伦敦的清洁工人是从某一个街区的起始点开始逐渐覆盖自己的街区的，而贝克街又恰好在玛莉勒本区的中央部位，所以即使是在太阳已经出来的这个时间点，清洁工人也没能在这个时候赶到这片仅仅只有400长的街道。

所以，这便给了藤丸立香他们‘回家’的时间……

就是在这样的并不长的积雪街道上，一架朴素但宽敞的马车奔跑在贝克街的街道上，最后停在了22号的门前，而从马车之上，那穿着方便行动、但却与这个时代并不算太符合的轻盈铠甲的女孩从马车内部走向，然后，她伸手将盖在马车顶部、几乎都快当雨棚用的那块巨大的盾牌拿了下来。

“好了，趁着现在没什么人跑到大街上，我们快回去吧。”拍掉了自己帽子上的积雪，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

话虽然是那么说的，但玛修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致——这孩子甚至连回应的意思都没有，仅仅是从马车的车厢之中拿出了立香一直携带着的那个金属的行李箱，然后默默将它交给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御主。

而藤丸立香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他没有多开口去说些什么，仅仅是默默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然后转身走向了22号的大门，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前辈……”

就在立香已经走到门前的时候，玛修这个孩子终于开口了，她仅仅是注视着自己的前辈，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一定要那么做么，前辈！”她这么说着，而就是这样的问题让立香转过身看着她。

与此同时，她或许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太好，所以面色涨红了起来，然后拼命解释着自己之前那失态的言行。

“我并不是说前辈的做法有问题或者是其他的，前辈本身也是一个温柔的人，我想问的只是，难道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么？”

昨天晚上，藤丸立香一行人自从沟通了迦勒底后，他便向海伦娜女士提议在一边说有关迦勒底的事情时，一边乘坐马车巡游伦敦，而这样看上去似乎有些浪漫的决定背后充斥着的其实是赤裸裸的谋划——藤丸立香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闲逛的人，而且工业时代的英国就规划来说远远不如现代的伦敦。

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在夜晚主动提议了乘着马车在夜晚的伦敦逛一逛，这当然是理由的，他们的马车行进路线是从河岸街开始，一路穿过了威斯敏斯特区与泰晤士河上仍然在施工重建的伦敦桥的通道前往了南华克甚至是伦敦东区。

一路上，藤丸立香向娇小可爱的海伦娜小姐介绍着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以及他们的来历，甚至，立香还明说了阿尼姆斯菲亚家便是‘迦勒底’的主导者，而作为这种新奇知识的回报，海伦娜则是提议要协助立香他们。

所以在除去闲聊的时候，海伦娜甚至向他介绍了伦敦灵脉的布置以及构成，一路上考察着灵脉并在那些魔术师没有察觉到的状况下尽可能利用起来，对于立香来说，那些小小的布置都是要派上用场的……

而到了最后，他们便去了伦敦东区，甚至，在携带了阿尼姆斯菲亚家的虚拟环境礼装的协助下，他们轻而易举就定位到了那个怀孕死徒的所在地，而在海伦娜那与使魔相关的魔术的观测下，他们其实也看到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那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也因此，身为女性的玛修才会诞生出不想与之为敌的想法，因为说到底，她也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甚至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此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能寻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的话……”

“这样的方法是不存在的，玛修。”就在天真的小茄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立香仅仅是平静的开口，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不免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不存在？

在听到那个出生的孩子的哭声时，她抱有着相当单纯的祝福的心愿，在偷听到她的想法与愿望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能不能放她离开。

毫无疑问，玛修其实是个感性的人，甚至可以说，她其实是从那个出生的孩子身上找到了某种共鸣感，如果……

“我想，如果我们能避免战斗，认真用对话的形式……”

“这是不可能的。”就在玛修说着那些话的时候，藤丸立香最终仅仅是用这样平淡的语气打断了她想要说的那些话。

他当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依照她的想法，如果能用对话的形式与对方沟通，的话，这一切都能解决，比如说“我们放她离开，她告诉我们幕后的那些”这种，玛修想说的一定是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