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那些东西虽然能切开这具尸体,但是……”
‘嗡’
就在这一刻,随着魔术才能驱使的机关完全展开,在西格森的视线之下,那荷兰医学生左腕弹出了一柄利刃——而只要看一眼便能察觉得到,那应该是青铜制作的,因为在解剖室的烛火之下,它散发着的是现代早已没有的那种略带暗青的色调。
然后,就是这样的刀刃,它在弹出之后直接被立香握在了手里,而直到这个时候,西格森也才发现它是三段式的构造——第一段是绑在手腕上的匣弹出、第二段是可以回旋的柄、第三段才是那足以将人刺穿的利刃。
“精巧的设计,可惜寻常人没办法用。”
“嗯,因为根据设计出这个人说,普通的机关太麻烦了,所以干脆设计成用魔力驱动了。”握住了那由青铜枪尖改造而来的暗刃,立香直接开始了动刀——那本质其实是魔力的从者兵装轻而易举的就切开了那食尸鬼的肌肤。
因为早已被抽干了包括血液在内的所有水分,因此,刀刃没有任何的阻碍,甚至就像是切已经腐朽的干柴那样……
“你好像在寻找什么?”就在藤丸立香动刀子的时候,西格森如此说着。
“我在找那滴血——对于这种刚刚苏醒不久的食尸鬼来说,死徒在吸血时注入的那一滴用来转化的血是很重要的,因为它维持着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而对藤丸立香来说,那滴理论上来说属于死徒的血有助于他找到‘当事人’,而这滴血的位置……
“哼……”在藤丸立香无比专注的时候,那‘干尸’的构造他眼前一览无遗——因为之前没有开始活动,所以那滴死徒的血并没有发挥作用,而当它开始发挥作用并支持食尸鬼活动的时候,它便‘发光发热’,在立香的眼里一览无余。
“这里么。”
刺入、切割、将它挖出来!
‘啪嗒’
最后,藤丸立香左手负责下刀,而右手则掏进了那食尸鬼的左胸腔中。
或许是因为这个动作彻底威胁到了它的生命,那干尸突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在手杖剑的压制之下,它的挣扎是徒劳的,那仍然在跳动的死者之心直接他挖了出来,而在心脏被挖出来的那一刻,那食尸鬼就像是失去了支柱那样,它眼里的那种红光消失了。
“它毕竟才变成食尸鬼,死徒留给它的血还没有完全的消化。”说着与死徒相关的最为基本的知识,藤丸立香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具干尸,“它不会再起来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藤丸立香已经对那食尸鬼失去了兴致,他将目光挪到了作为食尸鬼的主体存在的心脏上——这心脏明显已经干瘪、完全就是一坨肉块,但它的确在跳动,也因为这个原因,它看起来恶心极了,但立香现在却相当需要它。
“你看起来好像是要保存它一样。”而与此同时,西格森也如此说道
他的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某种推测,但这名探险家在说着这样的话时,语气之中却充斥着一种肯定,甚至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翻找出了一个空的标本瓶。
而当然,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因为藤丸立香的确需要保存这个心脏,所以他直接将那跳动的人类……或者此刻应该被称呼为食尸鬼的心脏塞到了标本瓶里。
“我们之后去布拉瓦茨基夫人那里,她身为魔术师应该有处理这颗心脏的道具。”塞上了标本瓶的塞子,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道,“不过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我们得收个尾才行……
“这干尸被你糟蹋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收尾?”
“编一个尸检报告。”盯着西格森那机敏而坚毅的面容,藤丸立香如此说着,而后,他甚至咧嘴一笑,“你来写。”
然后,西格森眉毛一挑,因为这其实恰好戳中了盲点——知识的盲点。
“我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解剖学的知识,所以没办法伪造解剖记录。”
“我也没有……”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不是医学生么?你对待身份有点不认真啊。”西格森这么说着,他拿烟斗的手在微微颤抖。
“少废话,你不还是剑桥的凯斯学院毕业的,那TM是医学院啊!”
PS:互呛中
PS2:剑桥大学冈维尔与凯斯学院(英语:Gonville and Caius College,Cambridge)建立者约翰·凯斯是一名医生,这所学校以医学研究为主,在20世纪才正式加入了经济以及语言学【远目】老福先读牛津再读剑桥,最后转入凯斯学院并以医学生的身份毕业,顺带一提,当时对医生的要求很严格,不仅仅是药理,解剖是必须懂的。
第五十五章:实话吧,我建议你们把尸体烧了
总之,这其实是一个误会……
从西格森的角度去判断,藤丸立香——也就是亚伯拉罕·范·海尔辛作为一名医学生,哪怕这医学生其实仅仅是表面上的身份,他都觉得对方应该精通这方面的知识——这是因为一直以来藤丸立香表现出的那种一丝不苟才诱导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但即使是他都没有想到这个身份对藤丸立香来说其实是为了行动更加方便才那么说的——或者说西格森其实预料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想到他其实是个野路子出家。
而与之相对的,藤丸立香这边也是一样的心理状态——他知道西格森毕业自剑桥大学的凯斯学院,而那从19世纪初建校开始便是相当著名的医学院,而西格森本人因为职业需求的缘故,他对于医学、特别是外科相当精通,更是以优异的成绩从这所目标是培养全能医生的学院中毕业。
不过事实上其实这两个人本质都没什么问题,所谓的海尔辛先生说是半路子出家也好,他在解剖上非人的类人生物上的确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而西格森的大学毕业证以及脑海中的医学知识也并非虚假,而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俩人都不会写法医需要动笔的解剖鉴定报告。
“算了,我们先把这里整理一下吧。”在与西格森无比尴尬的面面相觑之后,藤丸立香最后还是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我们还是把报告交给‘专业人士’来吧,最多我编一套大纲出来。”
“嗯,我正好认识一个值得信赖的医生。”
“你的搭档?”
“不,他不了解,而且他结婚了,也没必要拿这些事情去打扰他。”在藤丸立香这么问的时候,西格森只是摇了摇头,“我说的那个人接触过你们的‘世界’,而且你们见过——皇家剧院那里。”
“杰基尔医生?”
“嗯,他住的地方也不远,我们到时候可以顺道去拜访一下。”
半夜拜访一个医生……
听到西格森说的话后,藤丸立香不由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而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
“这个时间,怕不是要把杰基尔医生的睡眠吵醒。”
“所以说等会儿绕不绕路?”
“绕。”
于是,可怜的杰基尔医生本来安稳的睡眠注定要被吵醒了,在此可以先默哀一秒,不过在规划完这些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件事……
“艾伯兰督察。”一本正经的打开了解剖室上锁的门,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喊道。
而与此同时,那站在门口宛如一尊威严门神的督察则缓缓转过身,他好奇的朝着解剖室内探头。
“已经结束了?”
“是的,那个尸体现在已经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就是有些惨不忍睹,我建议你们直接烧了。”然后当着那位苏格兰场著名警探,藤丸立香说出了这样的话,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年近半百的精英督察的表情逐渐由严肃转向惊愕。
因为藤丸立香与西格森都没有阻挡的意思,所以他轻而易举就看到了那具已经完全可以说是破烂玩意的尸体——四肢扭曲、明显有刀伤的痕迹,而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它那干瘪的胸腔出现了一个大洞,其中很明显少了心脏。
不过因为那干尸没有血液的缘故,那尸体倒在地上的样子少了几分震撼、多了几分滑稽。
“这就是我们从那尸体上找到的。”然后提起了手中的那个标本瓶,藤丸立香直接将它展示给了那位警探看,而那微微跳动的干瘪心脏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刺激’。
“行吧……”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绞痛,弗雷德里克只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雪茄,接着又点燃了安全无味的新式火柴,缓缓点燃了嘴里的雪茄后,他才深深舒了口气,接着吐出了那宛如雪花一样的浓烟。
虽然面前这两个人的胡来程度的确让他有些心绞痛,但他终究不是那种不能通融的人——而事实上,他的信条就是只要能查出真相或者结果,其中一点小小的损失能蒙混过关的话,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过……
“尸体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们有没有收获——至少能给我一份能应付上边那帮只知道政绩的报告。”他如此说着
“嗯,现在就打算找专业一点的人士写份报告。”说到这里,藤丸立香只是耸了耸肩。
“关于这报告,我会在太阳升起之前送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比起藤丸立香的那种不确定,西格森总算给了一个令人安下心的肯定回答,不过事实上,艾伯兰督察很清楚这个鹰钩鼻的机敏男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就在督察先生那无比微妙的目光下,西格森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另外,马车还是借我们用一下吧,明天一早我也会送回来的。”这名自称是挪威探险家的绅士如此说着,“毕竟半夜了,出租马车在这个时间也不会跑到白厅这种政府要地来,想要找马车的话得徒步跑出去——而且说不定还打不到,这段距离都够我们……”
“行了行了,马车你们拿走吧。”眼看着西格森似乎有朝着bb机发展的倾向,弗雷德里克只会挥了挥手,“不过,这可是苏格兰场的公共财产,我不管你们干什么,但是别给我添麻烦。”
“好的,艾伯兰督察,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弗雷德里克虽然说是性格孤僻,但终究还是那种好说话的人,更何况他与西格森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这种马车方面的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那么时间有限,我和这位‘医学生’就先走了。”而在得到了许可之后,西格森仅仅是轻轻一笑,不过那句着重强调的‘医学生’却让边上的立香略微挑眉。
“嗯,房间里可能有些乱,不过不用担心,它不会动了。”而顺势从身边的那位探险家那里接过话茬,藤丸立香仅仅是伸手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另外顺带一提,那桌子是我身边这位‘医学院毕业生’掀的。”
海尔辛先生与西格森先生估摸着还在因为之间解剖报告的事情耿耿于怀,而这一点当然被弗雷德里克看出来,他的智商可不低,推理能力也比寻常人优秀的多,所以他只是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你们还是别在这唱相声了,一个两个连个解剖报告都写不来,都给我速度滚!”
然后,两名英伦绅士在警探愤怒的咆哮中就像是两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撒丫子狂奔,极其没形象的一路奔到了苏格兰场的一楼。
绝了,怎么感觉和高冷的侦探形象相去甚远,我写成谐星了
第五十六章:午夜二人组
然后,他俩滚了……
准确来说,藤丸立香与西格森两个人一路从苏格兰场的地下解剖室跑到了苏格兰场的一楼,接着冲出了旧苏格兰王宫的遗址直接冲到了门口那有着苏格兰场标记的警用马车上。
“喂!你们!”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劫掠’行为当然会招致巡警们的警醒,甚至在这个时候,反应快的警察已经拔出了目前仍然在使用的恩菲尔德转轮手枪,不过这种行为很明显只是下意识的防备,因为就在下一刻,另一名不知名的警察直接拽住了那个拔枪的人。
“你疯了?他们是艾伯兰督察的朋友,接下来肯定有重要的任务!”
虽然弗雷德里克·艾伯兰对于苏格兰场上面的那些人来说是一个无比扎手的点子,但他对于底层的那些巡警、警探来说却是一个榜样,也因此,这些警察甚至对他有着一种近似盲目的信任。
所以就像是现在这样:哪怕是藤丸立香与西格森这样不常常来苏格兰场的陌生人,只要看到他们与艾伯兰同行,那么他们肯定会给予一定程度的帮助。
不过即使是如此,那两名之前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也不会让这些警察难做,至少要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所以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坐上马车的藤丸立香也是给予了回应……
“这辆马车会在日出前由我身边这位大学优秀毕业生送回来!”
不过他喊的那些话不由让西格森伸手捏住了自己的石楠木烟斗,那探险家只是抬起头仰望着仍然下着雪的天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因为他知道,这个梗估摸着还要被玩一段时间,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与其他人都不同。
他不是那个无比平凡的从军军医,也不是那个对他无比尊敬、憧憬的年轻医生,这个叫做海尔辛的年轻人仅仅是他自己,他聪慧而不服输,这种完全不同于他认识的那些人的态度却意外的很对他的脾气,所以,他最后仅仅是笑出了声。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杰基尔医生住哪?”
“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走反了么?”
“……”
总之,1888年8月4日的凌晨夜晚注定不会平静了,一辆苏格兰场的马车就这样飞驰在夜半的威斯敏斯特区中,不过为了避免给那些在夜晚中仍然在活动的富人们造成困扰,西格森还是选择了一条比较精准的路线,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他那种超乎常人的记忆力来说,记住路线并不是难事。
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后,这辆苏格兰场的马车就停在了圣保罗大教堂周边的一座由两栋楼以及一个花园构成的公寓之中——这里是海伦娜·布拉瓦茨基的住所。
而值得一提的在绕路的过程中,西格森和立香就如同之前计划好的那样抽空去了一趟杰基尔医生的住处——那是一栋单人的公寓,然后就在凌晨的时候,狂按门铃的两个午夜行者叫醒了明显仍然在睡觉的杰基尔,那个年轻的医学教授几乎是穿着睡衣就跑出来的。
“我其实挺庆幸的,看起来杰基尔医生相当崇拜你。”稍稍弹开了沾染在身上的雪花,藤丸立香如此说着。
“你别看他一直温柔和善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一个特别极端的人。”抽着烟斗吞吐着云雾,西格森仅仅是如此开口,“盲目遵从、盲目崇敬,他对‘恶’的憎恨其实远超你与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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