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是想要对陷害自己……或者说是将自己投入伊夫堡监狱这个人间炼狱的那些人复仇么?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事实上大仲马的描述也相当清晰,支撑他逃出伊夫堡监狱的其实是对未婚妻以及家人的思念,他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已经是在他获取财富之后的事情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么……”注视着那躺在地上的魔术师,复仇者只是拔出了那插在自己脖子的断裂刀片,接着只是捂着那几乎致命的伤口,靠着审判之间的墙壁缓缓坐下。
由头至尾,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藤丸立香的身上,好像是要从他的身上挖掘出什么一样。
“那份对友人、家人的思念支撑着你走到现在。”基督山伯爵轻声说着
这个相当稀松平常的理由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时仿佛具备着无穷的魔力那样,因为他也曾经有这样类似的经历,不过藤丸立香或许还幸运一些,因为至少,他等待的那些人安全无虞,而且时间上也不是太长,没有到足以改变人生的14年那么久。
“但是,接下的路,并不是依靠信念、或者说是‘好运’就能走下去的。”捂着脖颈上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基督山伯爵仅仅是如此说着,“你人生的前路,在以‘那个家伙’为敌人的前提下,有的只有黑暗和绝望。”
“但是我不会放弃,我已经受够了无能为力所带来的困境了……”
比起待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等待‘终结’,他宁愿站着奋战到最后一刻——哪怕直到前方只有绝境与地狱,哪怕直到比起那幕后之人来说,自己太过弱小。
他没有什么那种充满‘大义’的理由,只是不希望那种‘无能为力’再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很优秀的回答……”注视着那无力躺着的少年魔术师,岩窟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而与此同时,他的嘴角不由上扬,“‘等待’以及‘希望’,只要不放弃,道路永远都在前方,这便是恩仇的力量。”
而这一点,某些家伙永远不会明白……
“哼哼哼哼哼……”
想到这里,岩窟王笑了,即使他的身上有着无法泯灭的伤口,即使伴随着他的笑声,他的伤口甚至有撕裂的征兆,但他依然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因为他很痛快,这种畅快的感觉比他之前近在咫尺的‘胜利’都要痛快。
“你能看到么?那个连脸都不敢露、不懂恩仇的意义所在的胆小鬼……”他抬起头仰望着审判之间的穹顶,似乎能透过那自带光源的屋顶看到其他什么东西那样。
而后,因为灵核的完全碎裂,岩窟王终于走到了尽头,灵核的破损所造就的便是灵基的损毁,这就是核心与躯壳的关系那样,而灵核与灵基的关系要更为紧密一些,因为灵核是从者灵基的根本,而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意味着他即将消失。
所以,在藤丸立香的注视之下,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分解并还原成最为基本的魔力。
“藤丸……立香对吧。”而在之后,那复仇者只是死死盯着那个东洋魔术师,似乎是因为走到尽头的缘故,复仇者职阶自带的那种怨怒并没有再干扰他的思绪,所以他的眼睛并没有那种仿佛要所见到的一切全部杀死、燃尽的怒火。
“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最后,他甚至连伤口都没有捂住,只是伸手压住了自己那深色的毡帽,“当你走到尽头之时,就呼唤我的名字吧,因为,我也有一笔账要与……”
要与‘那个家伙’好好算算……
让那个连人类都不算的东西好好明白何为恩仇……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突然笑了,不过这种笑容却并不是那种复仇者特有的怨毒,或者说,那种宛如海上水手的爽朗笑容从来都不属于岩窟王,那是属于曾经在海上漂泊、养家糊口的年轻马赛水手。
“我的名字,叫做……爱德蒙·唐泰斯。”
下一刻,伊夫堡监狱毫无征兆的崩坏,无论是那正在消散的复仇者还是魔术师都直接向下坠去。
因为这梦境的监狱完全碎裂的缘故,其中的碎片到处飞舞,立香甚至看到了那些一同坠向深渊的被他‘杀死’的僵尸,而曾经看到过一次,那看不清名字的监狱铭牌也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而此刻,在藤丸立香的注视之下,那一闪而过的铭牌显露了名讳:Edmond Dantès。
罪业七重堡垒·伊夫堡
(噩梦之城)
年代:??
人理基奠值:(—)
【功败垂成】
【趴】今天外婆出院,不过心情复杂啊,因为她好像发了疯一样拼了命骂人【远目】
尾声:梦醒
时间:2017年1月6日凌晨4点
地点:迦勒底·御主房间
意识在黑暗之中沉浸了很久,在那梦境的伊夫堡监狱完全碎裂的时候,藤丸立香坠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好像在那种极端环境之下,在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经历了一遍童年的回忆。
他见到了如今只能通过照片去回忆的父母,回到了曾经居住的那个东京都附近的小城市,甚至,他好像还久违的享受了一下现在早已回不去的那种与魔术无缘的平静生活。
不过,这终究仅仅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当藤丸立香从睡梦之中苏醒的时候,他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而甚至因为‘灵魂’上受到的创伤没有完全好透的缘故,即使在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后,他依旧感觉到周身传来的那种剧痛,甚至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关系,他的视野一片昏沉,就连睁开眼睛都很勉强。
我回来了么?
而在这种状况之下,他不由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因为当时的状态太过极限的缘故,他只记得在最后,梦境深处的监牢完全崩碎,而自己则毫无反抗之力的坠向了‘深渊’,而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而上一次产生这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啊……”
藤丸立香想起来了,上一次出现这种近似的状况还是在1994年的冬木特异点的时候,在那柳洞寺的地下大空洞之中,当时的自己也是走到了尽头所以觉得意识模糊,然后脑袋就被想要做最后一搏的梅芙砍掉了。
那个时候,摆脱了毫无灵子转移适应性的‘新身体’回到迦勒底之中,那个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对的没错,这就是灵魂回归躯体的感觉。
不过或许是因为如今的藤丸立香早已与当初不同,注射了异星神血的他的肉体、灵魂以及精神之间的联系无比的紧密,所以这一次,他的意识掌控身体的速度远比几个月前要快,所以在意识逐渐变得清醒之后,他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重,而准确来说,他是察觉到有什么人趴在自己身上。
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肌肤上传来的是温柔的触感,而与此同时,立香甚至感觉到了脖子那里出来的发丝的瘙痒,鼻息之中充斥着的则是他所熟悉的那种牛奶与蜂蜜混合的甜美体香。
“梅……芙?”他轻声问着
“立香?”
而与此同时,那个趴在他身上的女孩动了动,她将那埋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抬了起来,那精致甜美的面容便出现在了立香的视野之中。
即使整个房间之中的灯光是如此的昏暗,但这依然不会给她的魅力造成丝毫的减分,倒不如说,正是那不会刺痛眼睛的昏暗灯光所造就的才是这种充斥着旖旎暧昧之美的魅力。
而对藤丸立香来说,见到她便意味着安心,也因此,他才能说出那句话:
“我回来了……”
这一次并不是意识短暂的回归,而是灵魂从梦境的囚禁之中完全解脱了出来。
然后,没有过多的寒暄,那艾琳的小公主、康诺特的女王只是伸手抱住了他,抱得很紧。
“嗯……”
“emmm,至少说几句话?”
“嗯……”
总之,回来就好……
当然,这次的事件实际上并没有引起多么大的风波,或者说除去迦勒底的高层与一部分从者之外,其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次发生在御主身上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提交报告了,给时钟塔那里的报告终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于‘梦境诅咒’的事情,说不定不少人都会眼馋。”翻着藤丸立香最新的体检报告,罗曼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对这一点,藤丸立香当然也是表示认可,他毕竟也算是时钟塔内部的魔术师,虽然是属于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一行列的,但在奥尔加玛丽身边的那段时间也算是对某些人有所了解。
对他们来说,人命什么的也就那样,而像是‘梦境诅咒’这样的魔术毕竟会留下痕迹,如果他们想要去追究这种‘魔术’的话,那么倒霉的便是身为中心人物的藤丸立香,到时候被抓走解剖什么的,那些迂腐的老东西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所以……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当做不存在就好了。”
虽然藤丸立香并不是害怕时钟塔的那些人,但架不住整个时钟塔势力庞大,所以在这方面真的是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比起这些,我其实更在意体检的结果,我现在身体的状况如何了?”
然后,话锋一转,他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上,毕竟与其在意时钟塔的那些老古董,还不如管管自己的身体。
“这是个好问题。”
然后,他的这个问题引起了罗曼医生的微妙,他只是随手按下了打印键,然后将电脑之中已经显示出来的关于‘藤丸立香’的身体报告打印成了纸质报告。
“身体没有疾病以及隐患、灵魂安定、精神稳定。”抚摸着那仍然在发烫的纸张,罗曼仅仅是如此说道,他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少年御主的身上,“当然,那种死灵气息的东西虽然已经被压制到了最小,但它依然徘徊在你身上,所以这一点你多注意一下。”
这就是立香的体检报告的总结,而换一句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除去‘飞翔的荷兰人’的契约所造就的死灵侵蚀问题之外,藤丸立香的身体相当正常,而对这少年御主来说,这份死灵侵蚀在平时也可以通过圣裹布压下去,所以没有其他的问题。
而以前的话,罗曼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去在意这其中的问题。
“如果是寻常人的话,先沐浴了圣子之血、再身缠死灵诅咒,最后还被注射了异星神的血做成的血清,经历了这样的‘洗礼’,不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从根本上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了。
“不过,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那些东西保持了微妙的平衡还是什么,对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名‘魔术师’来说,这都算是一种微妙的强化吧?
“或许吧,不过我觉得应该不用管就是了。”
于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NEXT:监狱塔的报告整理
从藤丸立香彻底苏醒的那一刻开始,那囚禁灵魂的噩梦监狱塔的事件就算结束了,而虽然罗曼已经说过不必在这方面做文章,甚至不需要提交报告给他和达芬奇,但在醒来的当天,藤丸立香还是在自己的房间中整理着关于这次事件的起因以及经过。
而就如同那存放在他的笔记本电脑深处的那些永远不会见到天日的特异点报告那样,这份报告的作用就是替藤丸立香自己整理前因后果,它是仅仅给藤丸立香一个人看的东西。
“首先必须搞清楚的一点是,那幕后主使想做的便是将我关在梦境里,他的手段相当高明,他利用诅咒的方式将我的灵魂带到梦境的深处,但有必要强调的一点是,我并不是监狱塔中的‘犯人’。”
说到底,正因为他被称作魔术王,所以他很明白‘梦境’的重要性,身为梦境的主人,藤丸立香在潜意识之中便具备‘反抗’的能力,所以他根本不会将立香置于最底层。
仔细想想吧……
整个由噩梦构成的监狱塔中最奇怪而且突兀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是基督山伯爵爱德蒙·唐泰斯。”
虽然藤丸立香实际上并没有这方面的印象或者记忆,但因为那里的基础构成是藤丸立香的记忆的缘故,所以那些审判之间的支配者与藤丸立香之间有着或多或少的因缘。
不提似乎仍然保留了记忆的尼禄以及龙之魔女甚至是有着狂猎能力的布狄卡这种比较特殊的存在,就连那提前被两仪式解决掉的代表怠惰(逃避)的法兰西元帅吉尔斯·德·莱斯都至少与藤丸立香以敌人的立场见过一面。
所以就这方面来说,爱德蒙·唐泰斯的特殊之处实在是过于显眼,因为由头至尾,这位法兰西复仇者、马赛水手与叫做藤丸立香的三流现代魔术师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那么他出现的理由是什么?
想到这里,藤丸立香不由的想起那复仇者曾经说的话:
“伊夫堡只能有一个越狱者,也因此,也只有一个人能离开。”
现在回想并串联一切的话,他突然觉得这其中很有深意,因为那复仇者从未说谎,这句话指的可以是当初爱德蒙·唐泰斯经历的状况,也可以指代藤丸立香的梦境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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