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风千山
咏梨神父就像是和他们两个进行交换一样,在他们进入教会的同时,他走出了教会。
“……”
神父经过时,草十郎不由得向后夸张地倒退了两步。
那人的确是有神父的风采。
一句话来说的话,他是个美男子,有着挺直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端正的外表有些中性之美。
但是,这只是就他的外貌而言。神父的举止丝毫没有女性的柔美。
他会让人想到久经磨砺的钢,虽然可靠,但却不易亲近。
泛着光的牛奶瓶底眼睛后面,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这样草十郎再次想起了橙子摘下眼镜前后的性格转换。
三咲市的神父穿着黑色的外套,消无声息地隐匿在了月色中。
草十郎出神地目送他的背影。
“……他感觉好可怕。”草十郎语下意识的感慨道。
不知为什么他对不亲近他人的咏梨神父产生了一种十分怀念的感觉。
而有珠则对这样的草十郎投来了严厉的目光。
“不要松懈。她可是教会的人,虽然他会监视我们,但这次我们只能借助于他了。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他能和橙子1v1正面solo一次。”
说完类似诅咒一样的话语,有珠推开了礼拜堂的门。
礼拜堂的门要比有珠高出两倍,是看似十分沉重的对开门,单凭有珠自己似乎推不动,于是草十郎三级跳式地通过楼梯,和有珠一起来推开大门。
礼拜堂的灯光泛着令人怀念的煤油味道,室内的天花板很高,一侧墙壁上的装饰水景充分体现了礼拜堂的威严,这是为了证明圣灵的存在而搭建的舞台装置。
和久远寺家的大厅一样,礼拜堂里没有任何取暖工具,寒冷使这里变成了更为庄严的空间。
“有珠,这边来。”
一道温暖声音响起,那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
“是律架姐吗?在里面?”有珠横穿过礼拜堂内整齐的长椅,向深处的祭坛走去,草十郎也关好大门,紧随有珠而去。
“你来早了,我正打算去接你呢。”
“……因为有人送我,就是我后面的那个人。”
“有人送……啊,你是?”
“啊!”因为有珠的介绍而见面的草十郎和那位女性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那是草十郎在教会这边帮忙时遇见的女人,他穿着一件橘红色的毛衣,带卷的长发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加油亮顺滑,女人是那种非常耐看的类型,她精致的五官和有珠甚至有得一拼。
在教会晕晕的黄色烛光照耀下更加的楚楚动人。
“……你们认识?”
“啊、嗯。没错,草十郎,我听说你搬家了……难道你是借住在小有家?”
对面的修女,有可能是目前为止,大家所知的第一个正经修女,神情紧张,下意识的问道。
单纯的草十郎点了点头。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明显让有珠的心情糟糕了起来。
“……怎么回事?静希君,你和律架姐是什么关系?”
“关系?啊……他偶尔会在工作的海鲜店里给我打打折,我会拜托他帮忙搬东西,偶尔还一起喝茶的……‘主妇之友’这样的关系?”
懂了,卫宫士郎第二是吧。
当这位修女小姐说起她和草食狼之间关系的时候。
大家一时之间就联想起了卫宫士郎的遭遇。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妇女之友?等一下,律架姐,你还没结婚吧。”
当然,草十郎也并非主妇,不过,久远寺有珠现在关心的是她的婚姻状况。
“哇,这个你也要吐槽……,小有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苛刻啊。”
“那是因为不知道律架姐你哪句话说的是真心话,所以一切感觉有问题的地方我都要追究了。”
“哎呀,真棒!我们还真是像好姐妹啊。那好,为了获得你的信赖,我这次就说实话。我和他是街委会的朋友,他可不是什么间谍,因为原本他就不是什么聪明人,是吧草十郎。”
“……真的?”有珠面带微红地盯着草十郎问道。
与其说她的眼神是责备,不如说是因为草十郎有事瞒着她而发怒。
“真的,大姐姐真的只是我在海鲜店打工时认识的人。因为之前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就送了她一条鱼,之后她就成了常客了。”
“——”
“没错没错,要是你去商店街购物,就算不喜欢也会认识草十郎的,小有也是,要是不信就去购物吧,他可是商店街的秘密偶像哦。”
“……偶像指的是受欢迎的人,可不是指什么都愿意做的滥好人。”
虽然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的上受欢迎,但是这个暂且不谈。
心情平复后,有珠决定等青子苏醒以后,两人一起发难更加顺理成章,于是向里面的门看去。
“我不太清楚律架姐的情况,不过他是青子的跟班,其他的还需要说明吗,律架姐?”
“啊,果然如此……嗯,虽然想问的很多,不过现在就这样吧。好,我知道了。既然是有珠拜托的,又是个特例,那他就由我来保护了!”
有珠听了律架的答案后点点头,随后向着里面的门走去。
“有珠。”
“不可以,草十郎。”
想要跟着有珠进门的草十郎被律架挡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里面就交给她吧。”律架严厉地说。
有珠丢下被拦住的草十郎,独自打开门进入了礼拜堂的深处。
“为什么不让进?”
“这是为你好,现在青子的样子一般人看了可不好,只会让你的心情变坏而已。还有……会让你产生不好的回忆。
你担心青子吗?”
闻言,草十郎没有马上回答律架的问题。
他知道现在青子的状况不好,通过有珠的样子来看,青子的伤势可能要比有珠还重,草十郎想象不出青子惨败的样子。所以他也并没有真正地担心过。
“——我不担心苍崎。”
“但是你来看她了吧。”
“是的。”草十郎反射性地回答了律架的问题。
律架因为少年的不成熟叹了口气,最终她无可奈何地让了路。
“请进吧,从有珠打开的门进去后的第四个房间。现在正是忙乱的时候,所以请不要打扰小唯。”
草十郎谢过律架,随后去追赶有珠了。
礼拜堂里只剩下自称为邻家大姐的周濑律架了。
“要是唯架在的话会阻止他吧,不过,我是草十郎的朋友,而且我最爱受伤的男孩子了嘻嘻,这样虽然有点儿斯巴达式,不过这也是做姐姐的一番好意,就让草十郎后悔吧!”
如此强而有力的话当然是出自礼拜堂中的律架之口。
律架耸耸肩,毫不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草十郎的脚步声走远了,他毫不犹豫的样子让律架感到一丝心酸。
因为——少年的头也不回,这显得自己完全被青子那个“小”丫头比下去了啊,明明自己那么“大”!
“听好了,草十郎。但人要死的时候,会流出让你无法移开视线的鲜红的血——”也许是因为走在不习惯的石子路上的关系,草十郎想起了小时候听说的一段话。
当草十郎打开门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空气在扭动。
这个房间很小,只有简单的床和小铁柜。
几个小时不见的青子正躺在床上,照看她的是刚才小礼堂中的那个叫做律架的女性。
——不,这是和律架很相似的女性。
她闭着双眼,穿着沾染了鲜血的修道服。
草十郎曾经见过她,她就是这个教会的修女——周濑唯架。
她正触摸着躺在床上的人,手里拿着剪刀和线。
修女就像是在静静地弹奏管风琴一样,她沉稳而迅速地活动着手指,丝毫不停滞的动作好似是在按律演奏,修女一个接一个地将伤口进行包扎,她将刚刚用过的绷带丢掉,用重新换上的新绷带隐藏起那人身体上破碎的地方。
大量的止血纱布堆积在此,让人下意识的联想到染血的蔷薇。
而唯架就是在这腐败的蔷薇园中弹奏着管风琴的修女——
这里越来越脱离现实,难怪这里的空气也会异样,这个房间里的空气夹杂着一种古怪的味道。
尽管是初次经历,草十郎依然能够断定——那是烧焦的浓重味道。
有珠也站在床边,虽然她还是像平时一样毫无表情,但是她现在的身姿看起来却像是一座塔。
她在微微颤抖,不是出于胆怯、不安,而是憎恨与愤怒。
因为她的视线前方,就是自己濒死的挚友。。
第一眼看出,你很难知道躺在床上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浑身包满绷带的人偶,她美丽的头发散乱着,因为呼吸短促,她的胸口快速地起伏着,令人讽刺的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百货大楼屋顶看到的在玩斗牛的人。
或许是麻醉针或是止痛剂已经失效了吧,刚换上的崭新绷带上随机有渗出了红色,她的五指深深地抠进床单之中,一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如果麻醉不见效,而她还活着,那么现在的她应该是有意识地吧。
这就是姐妹之间的战争么——
如此真实而残酷...草十郎不安地想。
比起身体上的伤,那种痛更会让人的心先死去。
——老实说,这是草十郎不愿再看到的景象。
原本洁净的白色病床瞬间已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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