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风千山
从前厅上二楼,再爬一段台阶就到了阁楼。
和其他房间不一样,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虽然对于生活来说有些许不便,但对草十郎而言却是能让他放松的场所,也许是洋馆到处可见的奢华感让他神经紧张了吧。
总之不管原因如何,草十郎对他自己睡觉的房间是十分满意的。
阁楼并没有通电,唯一的照明就是那扇小小的天窗。
然而,对于原本就没有习惯点灯的草十郎来说,这也是不错的地方,借着冬日昏暗的阳光准备好了替换的衣服和毛巾后,他回到了前厅。
明明是间这么宽广的建筑物,馆内却只有一个浴室,而这件浴室也并不太宽,足见洋馆的设计者并不是很重视泡澡这件事,或者说根本就不习惯于泡澡吧。
草十郎下楼走到前厅后,转回到楼梯后侧,敲了敲通往浴室的门,当然,里面没有回应,因为那两人现在都还在起居室商谈呢。
如果真有回应他,大概真是鬼了吧。
确认里面没人后,草十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说起来这是挺符合他个性的事呢,从下山以来唯一的兴趣就是泡澡了,但他本人至今都还没有自觉。
另一边,等草十郎离开后,少女的协商还在继续。
议题不用说,当然是关于上个月出现在三咲市的外来魔术师,处理目击者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后,她们开始着手本来职责……也就是如何对付并排除前来抢夺管理地的掠夺者了。
“……至今为止我都一直天真地以为设下陷阱就能搞定对方了……不过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而且我们稍有大意搞不好会被反过来干掉呢,所以和这个魔术师的战斗现在才真正开始。”
事态开始恶化了,敌对魔术师在两天之前都只进行了散漫的小型战斗,但如今情形一转,已经展开了巧妙的攻势。
青子她们是被大致分为两个的结界保护着的,一个是张设在咲市一带能偶勘测魔力、魔术动向的大结界,这能帮助她们掌握并监视外来者,也是管理地的主人,也就是苍崎先祖所设的不可消除的技能。
另一个则是从土地的灵脉中产生的,管理这种力量的东西,凭借刻在大地上的五个支点,保持其内部循环的典型方阵,只要人为地管理其源头的流向,就能将这种力量的终点集中于久远寺宅邸,也就是能够独占整个三咲市魔力的结界。
支点以久远寺宅为中心一共有五个,若是这些全部被破坏的话,青子他们作为“土地管理者”这一事实就将变成文字上的虚名了。
在这一点上,观众当中身为冬木市灵地管理者的远坂父女。
有着强烈的既视感。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圣杯战争打到最后用来召唤大圣杯的五个场地,就是冬木市的五个魔力节点。
三咲和冬木,似乎用的同一款灵脉方阵。
而失去了土地支持的管理人则会和外部而来的掠夺者站在同一水平面上,只能凭借个人力量击退敌人。
有珠暂且不提,但还未成熟的青子之所以能死守住这块管理地,很大程度上都得依赖这两个结界。
尤其是苍崎家的侦测网更可以说是她的生命线。
然而,这次的敌人却钻入了这个大结界中并在城里肆意妄为,结果她们只能被耍的团团转。
“……总之只是时间问题了,支点一旦崩溃,这洋馆也会变成牢笼……你明白吗,青子?”
“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正如有珠你所说,残存的支点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能在此之前发现那个魔术师的隐藏地是最好不过,但这也不是绝对必要的条件,反正即使支点消失,也影响不了我什么。”
“不过保住这间洋馆对你来说才算是最完美的吧,若是对方找上门来,那就会祸及此处了,你就没有其他担心的事吗?”
“……这个嘛,如果敌人只有一个的话,那么就将镜子的范围集中到洋馆,直接将其变成战场好了。对我来说这样反而比较有利。”
有珠雪白的指尖抚过桌上的镜子。
突然,镜面上泛起了水一般的波纹。
那是与苍崎的结界不同的另外一个三咲市守护神。
正确说来,其实不是守护三咲市而只是守护久远寺有珠一个人的“童话怪物”。
在浓雾中诞生,引诱来访者进入游戏世界的邀请函,它的主人少女只将其称作镜子,而少女的友人则为其命名为“午睡之镜”,是久远寺有珠所操纵的魔术。
波浪般的镜面中开始浮现出一个城市以及无数森林、平原和山川,原本默然看着这一切的青子突然说了声“好了”,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接下来就看行动了,该出去了哦有珠,总之不先勘察下现场就没办法采取行动呢。”听到青子充满决心的声音后,有珠倦怠地叹了口气,伸手拂过镜面。
……噗通。
水的声音响起,镜子在有珠的一拂之下隐没在浓雾中,在桌上下沉消失了。
“就算进展顺利,你回来也得明天早上了吧。”
“嘛,倒也没那么麻烦,话说有珠,退去火之五芒星是这样吧。”青子的手中在空中滑动,从上至右下,从右下至左上,从左上……就这样画出了星型的轨迹。
“……青子,你再这样记不住破坏之外的魔术可不行啊。”
有珠叹气着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人都分别从衣架上取下外套,随后离开了起居室。
“失礼了,不过即使是我也在日益成长,之前还成功做出了符咒呢。”
“……符咒?”
“简单的暗示咒文,不就是有珠你教给我的吗?空气的守护,胸口的颤动,一人先行,影子随后。”
“……真的吗?”
“真的真的啦,以后你自己问草十郎就知道了。”
学生会长指的是上次在游乐场里,给草食狼所加持的“纵身一跃”自暴技。
“这……”
有珠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此时应该特别讨论的话题,将已经涌到喉头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没有种可能,这个暗示,它真的只是简单的暗示,甚至连魔术都不是。
不过说出来的话,室友可能面临“谋杀他人”的嫌疑。
于是此时的好闺蜜,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暂时按下不表了。
“……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他怎么办?”
“没事的,只要他不倒霉到打开有珠的西馆就死不了……”青子一边回答着一边打开了通往前厅的门。
随即,和突然发出惊叫的有珠一样,青子的喉咙也冻结了。
“……这、怎么回事?”那究竟是谁,青子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只能呆呆地看着午后的斜阳。就像是被吓人箱给吓住了一样,或是早上刚起床时脑子里的空白,恐怕在这片沉默中唯一清醒的人就只有对面那个人影吧。
“……你这家伙,究竟在这里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青子才终于开口说道。
“什么做什么,换衣服啊。”对青子的质问,那个人影平静地回答道,他却并未说明为什么不在更衣室而来到前厅换衣服。
“……”
明明应该痛斥草十郎如此直率的言语……然而青子却没这么做。
之前应该在浴室的他此时正准备穿上衬衫,上半身赤裸,脖子上搭着块布,头发还湿漉漉的,皮肤倒是不太发红,应该是用水冲过了吧。
明明是如此寒冷的冬日,但青子注意到的却是这些事。
沉默,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一览无余。
青子:???
一直以来让人感觉线条纤细人畜无害的某人,在去掉了装饰之后却完全没有纤细的感觉了,原本以为他在身体就是资本的山里长大却显得有些锻炼不足,现在看来倒是又一副出乎青子预料的好体格呢。
而且——
“……那个伤口是?”
青子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草十郎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只见他手上有个像是烧伤的伤痕,那和青子魔术刻印那样秩序性的花纹不同,只是单纯让人想起不幸事故的瘢痕。
“啊啊,这个啊,这是很久以前被野狗袭击咬伤的,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只留下到伤痕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久以前,是孩提时候的事吧。
虽然保住了命,但他所住的深山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吧,所以理所当然的留下了伤痕。
而这既然是数年前留下的,那么恐怕会伴随他一生了。
然而,这留在肌肤上的野性伤痕倒是和他劲瘦的身体十分相称,几乎到了让直视他的少女瞬间被迷惑的程度。
“……的确是不太让人舒服的东西,我本应该在自己房间换衣服才对的啦。”看到哑然的石化中的青子,草十郎一边穿着衬衫一边有些害羞地解释道。
而另一边的两人都没有回答。于是草十郎转身走向楼梯准备回自己房间。
“等、等一下,草十郎。”
“?”草十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诶——啊,嗯,怎么说呢——”自己也不懂自己叫住草十郎的理由,青子难看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怎么感觉不像是平常的苍崎啊,从刚才起就很奇怪,不会是发烧了吧?那之后你们俩都没有睡好过吧。”
“那之后”指的当然是期末考试之后,在草十郎看来,青子的举动似乎只能用“奇怪”“诡异”来形容。
“我、我才没有发烧呢!话说回来,倒是你干嘛要在这种地方换衣服啊!”
青子瞪大眼睛说道。
总不能说另一方面——草十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青子。
“那个,这个……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你们内衣的管理还是妥善一些比较好,虽然我不知道放在更衣室的是谁的啦。”听到草十郎的台词后,至今一直站在青子身后默然不语的有珠立刻有了反应。
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她也无法无视刚才这番话了。
“话说在前面,那是青子的。”她迅速作出了正当的宣告。
“……虽然的确该轮到我清洗衣服啦……”话未说完,青子就极其凶恶地打住了话头。
喂喂喂,你否认的也太快了吧。
这下真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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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苍崎青子的狗.jpg
“话说在前面,那是青子的。”
“不,是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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