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衣
于是女孩稍稍吞咽唾沫,便揪起自己朋友的衣角,语气带上颤音,怯生生询问。
“光、光钻酱、零衣小姐不会有事情的对吗?一定能像上一次比赛那样领跑到最后的对吧!”
她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青梅竹马,渴望能得到不一样的答复,和自己这样不擅长念书在横冲直撞靠挨打累积经验的家伙不同,里钻光钻这种大小姐明显有着良好的教学修养能给出更好的赛事判断。
“……”
然而面对北黑樱花色双瞳可怜兮兮的凝视,光钻却是什么都没法说,带着难言的视线单只手遮挡自己的半张脸迟疑。
最后、摇了摇头示意无可奈何。
“对不起、北黑酱,他们说得没有错。”
期待和希望,在光钻避开的眼神下彻底断绝。
“——”
北黑带着错落的目光瞬间摒住了呼吸。
而就在这时,观众席的声音则越发喧闹,象征着赛事产生变化。
黑发少女就赶忙将视线投向了赛场,此时,那前头的金发赛马娘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前往了上坡。
周围的氛围瞬时变得压抑起来。
质疑、恐惧、拽握掌心留下冷汗。
所有人慌乱和于心不忍的声音令北黑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双手竖立在心口前紧握。
想见证……但又滋生出恐惧。
她在害怕。
若是零衣小姐真的出现意外事故的话,自己要如何面对那样的场面?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一定。”
北黑开始颤巍巍打罢、蜷缩身体来、垂下头去祈祷。
然而,半响过去后。
“噢噢噢噢哦哦哦——”
代替她见证雪地大逃惨烈过程的其他观众们,就纷纷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喧闹声。
“——?”
接着女孩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听闻那些慌乱的质疑。
没有方才人们那种恐惧的议论纷纷。
取而代之的……是过于惊叹和不可思议的呼声、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荒唐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动作?!”
“……?”
北黑听罢,疑惑着,迟疑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下一秒,女孩就瞪大了自己的双瞳,樱花色的目光瞬间从昏暗不知所措间浸染了靓丽的光芒,就直直看着前方的风景,那赛道上的灿金、嘴巴大张无法言喻。
(啪嗒——)
零衣仍旧处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深沉的双足在地面踏出强有力的沟壑,滑落的雪沙被那势如破竹的脚步给强制性踏平,那迅雷般的金色锋芒就在苍白无暇的世界中劈开璀璨的痕迹,于那通体白色的高峰铭刻下自己的绝无仅有的存在证明。
暴起向前!破限疾驰!
雷电的一闪,雪地被苍雷击坠出灼烧的纹路。
一个滑坡之后,又紧接着迎来了第二个上坡。
但零衣却以丝毫没有被阻挡的步伐轻描淡写飞跃在雪地上,再而跨越了第二个上风处的时候,一切宛若隔世得思绪才从观众的走神中收回,接着就是叹为观止的目光和喧闹。
“……她在……跑?”
“在雪地上、真正的奔跑……!?”
是真正的奔跑、不是简单的提速、不是节奏有致的推进、而且切切实实在苍白的世界中以神速描绘自己的金色的锋芒,将所有人的视野都牢牢拽扯,根本挪不开目光。
生怕错过那绚丽的一分一秒。
无惧意外出现的风险,因为那步伐是那么的强韧而稳固。
哪怕是毫无赛场相关知识的局外人,在看到连续二度高难度跨越上坡也毫无颠簸的大逃步伐后,也不得不承认前方无法用逻辑在形容的场面,即是现实发生的情况。
——不、或许、已经不能用“奔跑”来形容眼前的光景。
谁也无法浑身解数的雪地,有一个家伙做到了无限迈进。
那么其上方奔驰的家伙,也只能用“飞翔”来描述了吧?
那并不是赛马。
只要那双腿不停下脚步、就是勇往翔前的一飞冲天。
毫无疑问、是天空翱翔之主。
普通的赛马根本不足以形容和类比,绝无仅有的存在。
——天马!
……
“大差产生了。”
主持人呆滞的声音,在讲台上回荡、传遍竞马场。
所谓大差,即是出现十几个马身以上的距离时才会被使用的言辞。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大逃一开始就冲得那么前,体感上应该有拉开十几个马身了吧?
但这不过是对数据的不敏感而已、能做到那种程度的马匹一般称之为超马。
八战八胜的红色跑车丸善斯基,采用逃跑领衔天春7马身,再往夸张点的例子,也就十战十胜的傲视一切出道战8马身,再来是始祖日蚀赛事刚过半就拉开了一浪的差距。
这里我们不提那位只存在传说中的“一马当先、万马无光”话语的起源,大部分赛马之其血统的根源。
越长的比赛越容易拉开大差、但这是中距离赛事,超重场寸步难行的融化雪地,就算是大逃跑法在开局阶段就拉开这么大的距离,未免也太……
不、比起关注这个。
“其他的赛马娘、在后方追逐的选手们要怎么办?”
在需要巩固脚步保持平衡感的雪地赛事里,出现了这么一位完全无视重场负面效果的大逃马,正常的马娘到底要怎么应对这种领头节奏???
倒不如说,想要加快速度对于这些赛马而言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强行想要跟上零衣的脚步只会导致那位领头马娘无惧的难题降临到后来者的身上。
那么……不去理会零衣,继续保持现有的节奏?
呵、开玩笑的吧。
放着那样的大逃就这么一路跑到末尾,中盘拉开超大差距后要怎么弥补这损失,到底要怎样加速才能赶得上?
根本赶不上!
其存在本身,就是这雪地间绝对无法撼动的上位!
——
希望锦标赛 : 第三十二章 变通与出局
——
雪地中出现了真正的大逃马、史无前例的大逃马,这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天方夜谭。
无视超重场负面效果的大逃。
这对于其他受雪场阻碍被迫压低速度的马娘们,如此恐怖的大逃想要彻底拉开十几马身的距离难道不是轻轻松松吗?
大逃确实存在羸弱无力的终盘,但真的出现雪地中的大逃马,那么她大概率可以在其他人抵达终盘前就奠定赛事的胜负,完成彻底的碾压。
那么其他赛马娘还有比下去的价值吗?
说白了!根本不是同一种赛制!
对于她人而言是耐力拉锯战。
对于大逃而言却依旧是速度的比拼。
这样根本就不是决斗、只是单方面的蹂躏。
因此雪地中的大逃马也不过所有人只敢想想而已的可怕假设,完全不符合理论逻辑。
一旦有人试图进行这种不合理的跑法,那么就得付出赛马生涯的性命作为代价。
然而、现在——
雪幕大逃已然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所有人看着前方疾驰的金色身影,嘴巴微张不知道要吐露什么话来形容现在的情态。
无论多么不可思议,这个事实也切切实实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不得不强行烙印到脑海中承认。
立于所有人前方的金色身影,如实向观看者隆重宣告。
在这片雪地里、在这苍白的世界中、顶点的王只有一位!
不容质疑的、绝对性的重场地霸主。
“零衣——!!!!!”
……
反应过来、回过神来。
主持人疯狂甩了甩头,按耐不住从座位上站起,用力一拍桌子发出撼动的燥响,拉扯回所有人的精神意志。
眼前的光景,毫无疑问是传说第二诗篇。
比那时序幕的雨幕中雷鸣更加疯狂。
那孩子已然成为雪地翱翔的幻兽、谁也无法进行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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