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传说,走向最强无败之路 第248章

作者:零衣

自始自终都是如此孤身一人。

最后能去哪里呢?哪里都去不了。

若无错误,那便是完美的冒险谭、醉生梦死即可。

若出现差错,那整个故事就会崩解和破裂开。

零衣只能向着终点线逃去。

所以最开始的跑法,才会是大逃的逃亡者吧?

试图紧握荣光、避开错落的可能性,一直在【逃亡】着。

现今坠入了错误的漩涡间,所以才向着已经远去的道标,开始浑身解数舍命【追赶】起来。

……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能被期待的优秀角色。”

不值得被期待,也不值得被信赖。

“已经和会长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零衣以这句话作为和鲁道夫交流的最后话语,就从对方松弛下来的掌心间挣脱开,侧过身准备下楼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皇帝殿下却是继而开口订正了零衣的看法。

“并不是指期待你的结果和这一过程导致遗憾是愚蠢的,愚蠢的是,怀有期待这个起点本身才是错误的而无法原谅。”

虽然无法窥见零衣内心的全貌,但之其冰山一角的不安,却是被鲁道夫象征所意会到了。

金发少女在彷徨着、时至今日依旧是徘徊在赛场上的亡灵。

与众多的人交流,试图拥有安慰,却始终徒劳无货。

对目白阿尔丹和爱慕织姬的慕恋会显得被动也是理所当然。

她根本不是没有勇气、也不是沉浸在迷惑之冠的光辉间,而是本身就已经走投无路,不允许这个故事再插入更多的寄托,那无限膨胀的压力明明已经愈演愈烈,结果零衣却仍旧在回馈周围对于她的憧憬,死死拽握住荣誉,所以才在那樱花色的夜里继续回馈期待,终接受了目白阿尔丹的告白。

但那位目白家的少女所赋予的,根本不是得以歇息的避风港,只是往绷紧的弦上继续施加压力,越发追逐就会越发难堪,最后才以目白多伯作为导火索彻底断裂爆发。

零衣现在,是在试图把周围的寄托砸个面目全非,无暇顾及,回归独自一人,亦继续在赛事上持着极端的进攻性去奔跑,以绝对的力量把其他人赶尽杀绝,连同自己也灭却,直到不用去思考为止,直到彻底消亡为止。

对待这样的她,谴责和反感只会导致她越挫越勇,也越极端,寄托信赖也是不允许,那追逐荣光的过程本身就是勉为其难在抚慰自己的不安。

——

“零衣……你根本不强大,实在是太弱小了。”

鲁道夫这么对零衣说道,沉寂的面色抬头,眼神严肃起来。

“呵、你指什么?指的是我没有取胜的实力?还是无法连续出战?还真敢说呢,那份质疑,接下来我会证明——”

而金发少女,尖锐讥讽的言辞,也不过是想把寄托消除,化作不会让自我苦楚的反感与谴责,那才更令人安心。

然而话语还没说完,皇帝就打断了那柔弱公主的话语。

咬牙切齿、唤声。

“你不过是以力量构筑成甲胄,在保护着自己罢了,宣言自己做得到、不要紧、没关系、言说竭尽所能去跑的话就会有所依托来麻痹着自己、勉励着自己,让所有人的信赖着你,连你自己也必须信赖这样的自己……不会哭、也不会笑,更不会妥协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脆弱,没有真正信任可以寄托的人,所以才会以自取灭亡的形式去倔强的努力,弥补错误。”

皇帝自然不知晓系统的存在。

但就算有那种东西兜底,零衣也应该清楚御守并不是规避危险,而是延后预支,就算这样她还是去跑历战、以看似符合逻辑的理由去选择了连战到底,甚至那药物也不是作用在自己身上,而是付出给目白多伯,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

履行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而做不做得到根本没有余裕去思考,也本能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在毁灭自己。

“实在是令人没眼看下去了——!!”

走上前,冲去前边。

在零衣不知所措的惊愕目光下,皇帝就拎起了少女的领子,正视着对方,凝视那憔悴的青绿眼瞳。

既然痛苦、既然难受、既然无可奈何、就算如此也必须努力下去,持着谁也不知晓的心思在悲鸣着哭泣。

但是,零衣……你是可以求助的。

虽然在你的心中或许并没有得以求助的人选,但是你并没有连发声的权力都被剥夺,大家也没冷漠无情到视若无睹,也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对外人进行抚慰。

没错,非常简单的——

鲁道夫紧咬牙关,双手就这么将零衣整个提起。

“痛苦就说出来啊!!”

刹那间,世界静止亦恍惚起来。

金发少女,睁大眼睛,露出惊异的视线、微张口唇。

皇帝的声音,就像敲击在桌面上的重锤一般,响彻心扉。

既然痛苦,既然难受,既然独自一人不安着,是在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承受不住……就说出来啊!!

——

楼梯口的环境在鲁道夫的话语之下,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零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地女子。

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痛苦……你在说什么呢?”

她在痛苦?为什么皇帝会这么想?

自己到底哪里显得痛苦了呢?

有点发笑、也意义不明。

明明就处在这通往最强赛马娘的道路上,完成任务以后一切问题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也因成为最强的渴望而满足。

硬要说的话,只是表现得有些疲惫吧?

或者,心有余而力竭的纠葛。

变得更强的疲惫、必须赢下胜利的疲惫、和她人相处的疲惫、必须去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的疲惫、应酬、随声复合、观众的呼声、舞台,朋友、追求者、恋人……众多的事情虽然有点为难,接下来零衣也会走上越来越布满荆棘的历战之路,被所有人以异常的眼光看待,但只要胜利下去,脚下这个慕强的国度是很轻易就能够逆转风评的、根本不足挂齿。

一直都是都这样走了过来,来到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结束一切、成就一切、沐浴在荣光之下的时候,零衣至少应该充满满足的笑意的吧?

只是出现了伤害她人错误,也不应该在迷惑的荣誉之中满足,所以从现在开始才要去履行职责。

全部都是必须而理所当然的事情,结束之后就会尽善尽美。

(……)

想着,似乎是想要嘲笑对方或者自嘲,但是少女却是笑不出来,不自觉抿住了唇瓣、惆怅之。

越过终点线,瞧着观众席的视线和喝彩,回忆过往的景象,出道战之时与东海帝王的比赛。

那时,对眼前无限荣光的世界充满了憧憬,伸出手去渴求。

但是,迫使这一行为产生的是……

若是不去做到的话,零衣自身便将什么都不剩下。

流失存在的苦楚,一无所有的意会,挣扎着,咬牙切齿。

便因此……而握起刀刃,前往战场。

这一过程,是必须,而不是渴望与追逐。

只是,不去获胜的话就不行,所以挥舞剑刃去斩杀她人。

余下荣光的满足,或许只是在恶劣的环境之中,寻求到一丝可以寄托维持自己之物,而微笑。

也只是毫无意义,单纯的笑着而已、早已陷入混乱的漩涡。

——

“请放开我!会长!”

不想这个地方继续逗留下去,零衣将双手搭在自己领子前的两只手腕上,使力,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自然不可能是皇帝的对手,只得咬牙露出惆怅的面色。

“不管你想说什么,历战已经会在民愤之下通过,如果想继续谴责毫无营养的话题恕我不奉陪!全部的一切已经和你无关了!”

零衣只需要这样一人跑下去、跑下去、直到最后。

已经够了吧!皇帝!

“对这样一个触犯民愤,将学校风声弄得沸沸扬扬,并且目中无人大放厥词的家伙,你还在指望什么?期待什么?除了等着我自生自灭抽象到最后——”

差不多该对冥顽不灵的家伙感到烦躁,生气离开了!

这也确实是常理内的上位者应该有的作态。

将惹是生非的蠢货舍弃、落入地狱。

“当然是把你给拉回来了!蠢货!”

零衣的话语未落,鲁道夫就打断了少女的言辞。

“确实你现在已经走入了无可挽回的极端,已经无可救药,简直像个白痴一样在自我残害,但是,正因为如此,就算是拖着也必须把你拖起来,不能放下你不管吧——!”

“——!”

有一事情,零衣似乎太过于想当然了。

恍然间,纠缠金发少女领子的手就松弛下力尽,在零衣不解惊异的神采之下,鲁道夫就将她一拥入怀、双手搭在后背上,用力拥抱住零衣。

感受着深沉的怀抱,异样的举动,金发少女睁大了眼睛。

如果是其他的人在这里的话,兴许会放纵零衣在一条路上黑到底,然后走向另一个极端。

但是,这个人皇帝。

正确的治理、正确的正道、绝对的好意。

就算面对自我伤害不听劝解一意孤行,也将被民愤的声音推到巅峰再坠落的家伙,女子也绝不会做出舍弃和放纵,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引领正道。

既然孤独而彷徨,那就赋予容身之处。

落入一个无法挽回的极端,那么就将之从深渊中拽扯起。

然后,如果零衣要持着这种尖锐在自我陨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甘愿以此来谴责自我的错误。

我来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