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诸伏景光一来就被叫到书房去了，这时候才发现安室透脸上贴着纱布：“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安格斯特拉抬起头，对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两人左右看看进行对比，然后停下脚步，往长相完好无损的诸伏景光身边挪了挪——他原来是想坐到安室透身边去的。
被明晃晃嫌弃了的安室透很无语：“没事，和诸星大打了一场。”
安格斯特拉看到他们脸受伤死……短暂昏迷实在太丢脸了，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诸伏景光解释，但他必须说，这可能是小上司的重要弱点。
“……”
诸伏景光注意到了安格斯特拉的举动，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们打得挺激烈的。”
安室透跟风见裕也接头时得到不少重要情报，由于诸伏景光下周都不在、要去执行追踪任务，他得尽快和对方分享这些消息，于是他发出邀请。
“你明天就要走了，晚上和我去喝一杯？”
“喝酒后是不能开车的。”安格斯特拉提醒道。
“那我在这里再住一晚，正好在地下室先整理下装备。”
安格斯特拉不再多说，他抱着钱多多坐到沙发上，重新打开电视，上面已经开始播其他新闻了。
两个公安卧底告别了对他们身份一无所知的小上司离开安全屋。安室透没有开他的马自达，毕竟刚被安格斯特拉提醒酒后不开车，他们前往离安全屋不远的那家居酒屋。
夜晚的道路很安静，附近正好没什么人，可以适当地说点东西。
“你们在书房说了什么？”安室透先开了口。
“他把调查对象的资料给了我。”诸伏景光笑了笑，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我看到他登录了……提过的那个内网，但我没敢多问。”
安室透理解，换他也会这样，对组织网站上的情报不能太急。就算是未来得到了代号，还是不能把组织内网当公安内网去用，因为之前被抓的成员提过，他们查什么都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就这样？”安室透追问。
“我问了他为什么要把这个任务给我……明明你有追踪的经验，交给你更合适。”
“你直接对他这么说了？”
安室透一惊，后半句话等于是在质疑安格斯特拉的决定。
“没有，我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是他心里想的。
安室透皱起眉头，他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但很快自己给出了几种可能：第一，要公平对待他们，进行任务平均分配；第二，不信任他们，不想把重要任务多次交给同一人；第三，觉得他受伤了，不适合去执行任务。
第一和第三可能性更高，第二种……其他组织成员会这样，但安格斯特拉这么做的可能性很低。
安室透一直觉得安格斯特拉性格上有点奇怪。
在差点被戴吉利烧死时，他在树上听到过那个法国卧底的代号。他过去以为安格斯特拉和琴酒一样讨厌卧底，可之后他被派去找CIA卧底，发现安格斯特拉对坪内没有任何排斥厌恶，态度相比琴酒，简直平淡到不可思议。
同样是卧底，一个讨厌，一个无所谓，那很有可能是前者做过伤害他的事。
如果安格斯特拉真的曾经被卧底坑过，对朝夕相处的手下依然不去怀疑试探……小孩子在吃过亏、受过教训后都会长记性，他为什么仍然不长进？
是他本人性格太单纯，还是他精神上有问题——安室透至今怀疑他可能有人格分裂——又或者是什么……更隐秘的原因？
安室透想了很多，现实里不多短短一秒，就听到身边的诸伏景光说出了理由：
“……他说希望我早点得到代号，这个调查对象能力不足，正好拿来给我练手攒功劳。”
诸伏景光想到了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放慢了脚步。
安格斯特拉说这句话时眼神期待地看着他，语气开心而真诚，完全是为了他在考虑……这让怀疑过他居心的诸伏景光良心再次作痛。
安室透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跟着陷入沉默。
两人走了几百米，经过安室透曾经打工过的便利店。
安室透朝店里看了一眼：“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他的。”
他还把安格斯特拉当成一个受伤离家出走的中学生，结果他走后没多久，风见裕也就传来了和他相关的情报。
“那时他买的是泡面和可乐。”安室透清楚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他不会做饭，如果没人去照顾他，就只能吃这种速食食品了。”诸伏景光皱起眉头。
安室透嗯了一声，安格斯特拉不会做饭，那他就等到诸伏景光回来后再搬出安全屋。
————
在安室透他们离开后不久，多拉就自己从二楼飞了下来。
他让多拉靠在身边，钱多多趴在他腿上，查看羽贺响辅给他b卡发来的邮件。
【我收到了森谷帝二教授的茶会邀请，莲希去不了，你愿意作为我的学生跟我一起去吗？——响辅】
境白夜撸着钱多多，茶会一般都有点心的，作为建筑设计师兼大学教授，肯定不会拿糟糕的茶点糊弄那些身份不一般的客人们……
【是什么时候？——grey】
【明天下午2点，地址在教授的家，你能在网上查到他的住址。——响辅】
【ok……】
境白夜想到了自己的手下，绿川辛明天就要走，诸星大要先熟悉米花町环境和考驾照，安室透没什么事。
【……我能再带一个人吗？他开车送我过去。——grey】
【没问题。我们明天下午见。——响辅】
第178章 有猪队友是什么体验
第二天一早，境白夜准时醒来。
他小心拉开被子，避免吵醒趴在上面的钱多多和多拉，换好衣服后放轻脚步离开卧室。
昨天晚上他很早就睡了。直到他洗完澡上床休息，安室透和绿川辛都没有回来，他还特地发邮件问他们是不是喝多了，打算如果超过二十分钟不回就出去找人，幸好几分钟后安室透回了他一句【我们晚点回来，你先休息】。
境白夜朝阁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被铺的位置和昨晚比有变动，他们应该已经起来了。
他到厨房一看，果然两个手下都在：安室透在厨房区准备早饭，绿川辛在沙发上整理装备。
境白夜认出绿川辛手上是一把p230手枪，这是一种袖珍手枪，小巧灵便，方便随身携带。追踪时带枪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搞枪战，没必要带过多的武器。
“早上好。”安室透先看到了他，“早饭是三明治和咖啡，你那份要不要多加一份火腿？”
“好。”
境白夜走到绿川辛身边，他见到他过来往旁边挪了挪，让他能坐得更舒坦点。
“你缺什么告诉我。”境白夜知道绿川辛能力不差，系统面板上显示的能力值很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他是对他软和的性格不太放心，“如果这里没有，就去训练场那边取。”
“知道了。”
绿川辛的神色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境白夜感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这种心情不好不像是在对任务的担心，更像一种“执行任务时遭到队友拖后腿，虽然暂时没造成什么巨大损失，但还是生气，又担心对方会不会继续当猪队友”的不满。
境白夜之所以能够清楚描绘出这种感觉，是因为他在法国时被底层、甚至代号成员队友坑过好几次……
或许是境白夜的目光太直接，绿川辛看向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境白夜注视着那双他很喜欢的眼睛，把原来的话咽了下去：“你的眼睛比较特别，最好遮掩一下。”他看到安室透端着盘子过来，“等吃完饭，我帮你化妆。”
绿川辛犹豫片刻：“我这次不知道要去几天，不可能每天让你过来为我补妆，你能不能直接教我怎么化妆？”
“可以。”境白夜没多想就答应了，“但我不能教你太多。”
……
境白夜是被贝尔摩德这位善于伪装的千面魔女教授了化妆技巧，当时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化妆课程断断续续学了一年才学完。
由于绿川辛马上就要走了，境白夜不可能把那时学到的东西通通交给他，只教了他基础技巧，只有眼妆部分多说了点。
课程持续到中午，绿川辛顶着一副只有熟人只能认出他的面容，带着装备打算离开。
临走时境白夜关照道：“不要盯得太紧，以自己的安全为主……每天晚上8点对我汇报一次，这次你出行的所有费用都记下，我给你报销。”
绿川辛点了点头，和安室透对视一眼，转身离开组织的安全屋。
————
原本安室透的心情很糟糕。
昨晚他和诸伏景光进行了情报交流，确定他那位接头人根本没联系他——直到安室透开口，诸伏景光这个警视厅卧底才知道警视厅那边打算再派出一名卧底，以及他最近留在警视厅的哥哥下周就能回长野县。
垃圾接头人有多坑人，CIA卧底的下场是最好的证明，景光会不会也……不，他不能这么咒自家发小。
直到诸伏景光离开，安格斯特拉才转过身，表情带着明显的担心。
这让安室透感觉很微妙，本该是依靠的警视厅伙伴给诸伏景光带来麻烦，而作为敌人的安格斯特拉，却教给他实用的伪装技术……
安格斯特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安室，你今天下午有什么事吗？”
“没有。”安室透回过神否定道。
“麻烦你送我去参加一个茶会。”安格斯特拉收起手机，表情恢复平静，“是我小提琴老师羽贺响辅邀请的，地点是森谷帝二教授的家，在1个小时后开始。”
羽贺响辅？安室透听过这个名字，一些电影电视剧的歌就是他写的，是个在日本名气不小的天才音乐家。
竟然能请到这种人当小提琴老师……难道这个音乐家也和组织有关？
安室透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表面上露出微笑：“那我们两个现在就出发？”
他故意说出“两个”，想看看安格斯特拉会不会想起诸星大。
在安室透的期待中，安格斯特拉果然没有提起那个讨厌的家伙：“好。”
……
森谷帝二教授的家离米花町有点距离，所幸安室透车技出色，就算出发时间晚，依然提前了十几分钟把安格斯特拉送到了目的地。
门口处已经等了一个男人，安室透认出那就是羽贺响辅——他趁着安格斯特拉去喂宠物时，赶紧查了他和森谷帝二的资料——这位小提琴老师打扮得就像个普通青年，就是长得比较好看，非常符合安格斯特拉的喜好。
“抱歉，你久等了吗？”安格斯特拉走过去向他道歉。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这位是？”
羽贺响辅看上去性格比较随和，安室透露出友好的笑容，礼貌地伸出左手：“你好，我是安室透，是格雷的保……镖。”
其实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保姆，毕竟他这段时间干的都是照顾人的工作，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改口。
羽贺响辅同样伸出左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是羽贺响辅。”
从人的手上能得到不少情报，比如长期练枪、练习格斗的人，手掌会有茧子和细小的伤痕，而练习小提琴的人，按弦的左手手指上会有老茧……为了检测羽贺响辅的左手情况，安室透故意伸出了左手。
两人简单地寒暄后松开，安室透感觉到这就是普通的、长期练习过乐器的手，可他没有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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