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在几十分钟前、在他还在试衣间里没出去时,他给他盲打过一条消息。
诸星可能见到了我哥哥。
当时听到诸星大敲门,诸伏景光先是惊讶,接着他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在发现诸伏高明站在服装店门口时,就立刻闯入店里唯一的试衣间里躲避,他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同样他也不知道诸星大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被琴酒推荐过来的诸星大……有没有和长得和他很像的诸伏高明碰面?
这个可能令诸伏景光毛骨悚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趁着还没离开试衣间时,他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发小盲打了一封邮件,他是他唯一可信任的人。
回去的路上,诸伏景光都在有意避开诸星大的视线,避免和他对视,因为他跟他哥哥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
而安室透故意去拉仇恨值,让诸星大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诸星大没有提到服装店里的事,他们也不敢随意去套话万一他真没注意到,他们这么去询问,说不定反而会让他回忆起来。
诸伏景光打开邮箱,看到了安室透给他新发的消息,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很狡猾,完全不肯提任何在服装店里发生的事。宫野姐妹那边怎么样?她们更有可能接触过。
“……”
在服装店里的除了诸星大还有宫野姐妹,她们和诸伏高明同处服装店里的时间更长,但她们不一样。
安格斯特拉说过她们平时都会避开警察。
……而且她们把他当成了觊觎安格斯特拉的变态,一直守在试衣间外,雪莉更是满脑子想着怎么锤爆他的脑袋,根本没关注进店的警察。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没把真正的原因写上去。
第162章 两个梦境
诸伏景光等到安室透回安全屋后才开始收拾东西,明后两天是他休息,正好他也想暂时避开诸星大。
在安室透进客厅时,安格斯特拉正坐在沙发上喝牛奶,钱多多趴在一边。
两个公安卧底在他身后对视一眼,安室透先开了口:“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这两天你好好休息,这边有我在。”
这句话乍听上去像一句普通的告别,被其他人听到也不要紧,但诸伏景光明白安室透真正的意思:别担心诸星大,这个琴酒二号由他看着。
“那就拜托你了。”诸伏景光笑了笑。
不过,就算有安室透的安慰,他回去的当天夜里还是失眠了。
跟其他蛰伏五六年、甚至超过十年的卧底前辈相比,刚进组织半年的诸伏景光显然经验不足,再加上这是他卧底以来第一次亲人被组织的人遇到,哪怕有发小在身边帮忙,他的心理压力仍然很大。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外守一的死、哥哥可能被诸星大留意到、安格斯特拉身上的伤痕……说到外守一,他到现在都没把凶手是谁传给警视厅那边,甚至都没对安室透说。
不是他故意不说,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发小开口。
诸伏景光胡思乱想到了凌晨,终于因为精神疲惫而睡着了,但他又做了一个意识清醒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安格斯特拉。
梦境中的安格斯特拉比现实里大上那么两三岁,依然是那副病弱的模样。
他穿着连体病号服,胳膊上挂着一个奇怪的袖标,他没有睁开眼睛,歪着头靠在一张奇怪的座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被剥离了灵魂的玩偶。
他身上缠满锁链,将他整个人死死固定在那张看着就不舒服的座椅上,动弹不能,无法挣脱。
椅脚边缘泛着涟漪,椅子被安置在一片奇怪的红色水域中间……不,那不是水,而是鲜血。
无数乌鸦在他头顶上方盘旋,又纷纷飞落到血泊上,它们安静地匍匐在他脚边,呈现出俯首称臣的谦卑姿态。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而梦里发生的事情不能当真。
可看到安格斯特拉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对他伸出手、想把他从乌鸦的包围里救出来……然而就在他对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醒了。
“……”
诸伏景光呆呆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
明明才睡了两三个小时,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那个诡异可怕、又仿佛预示着什么的梦境,让他毫无睡意。
警校课程里会教一定的心理学,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做的那种梦名叫清醒梦。
某位心理学家将清醒梦解释为“潜意识的强念力再现”,当大脑对某些事物拥有执念时,梦境会从意识混沌状态变为半意识状态。
……所以他是对安格斯特拉有执念?
诸伏景光坐起身,沉默了片刻,想给安室透发去邮件询问安格斯特拉的情况,但想想又放下了。
那只是一场梦,他没必要为一个虚假的噩梦去打扰发小。
梦是不会成真的。
早上9点,米花町安全屋。
早早起床的安室透去厨房区域泡好了咖啡,端到坐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同时小心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位访客。
一个是他见过几次的爱尔兰,另一个是……
“多谢。”组织代号为斯皮亚图斯的男人对他道谢,笑容礼貌又疏离。
乌黑浓密的头发,鲜艳的红色眼睛,病态苍白的皮肤……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安室透差点以为是一个大号的安格斯特拉站在那里。
明明他们只有发色瞳色一样,五官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可观察力出色的安室透还是差点认错了。
“麻烦你了。”爱尔兰同样客气地道谢。
安室透将方糖盒放到桌子上,方便他们随时去取:“需要我去喊安格斯特拉起来吗?”
“不急。”斯皮亚图斯一脸平静地往咖啡里加了四块方糖,拿调羹搅拌,“算时间他差不多该醒了。”
他话音刚落,安室透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
“……”难道小上司又从床上蹦到地上了?这次是什么原因?
安室透看向两位代号成员,正要开口,就见斯皮亚图斯已经站起身:“我上去看看他,你去给他准备早饭。”
他的声音平和,就算是发号施令,也没有代号成员对底层成员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慢感,这点和安格斯特拉很相似。
“…………”
境白夜从没以这种姿态看过卧室的天花板,大半个人躺在地上,一条腿挂在床上,被子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
他睡到一半,从床上掉下来摔醒了。
你做噩梦了?系统无法偷窥他的心理或梦境,它很好奇自家宿主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境白夜保持原样躺在那里,如果是噩梦,那也太真实了。
他刚刚做了一个意识清醒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自己和boss一起站在西多摩市双塔摩天大楼的顶楼。
他是好好站着,boss毫无防护地站在楼顶边缘,嘴巴一开一合地对他说着什么话,然后露出平静的微笑,向后倒了下去。
双塔摩天大楼很高,他下落了很久很久,久到境白夜没有听到任何重物落地声,就被惊醒过来。
……接着他发现是自己从床上掉了下去。
当反应过来梦境的全过程后,境白夜的第一反应是千万不能对琴酒说,如果他知道自己做梦梦到boss自杀了,绝对会过来给他几枪。
境白夜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梦境里的另一位主角就站在门口,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见他没有喊出那个称呼,才放下手:“你忘记我昨天给你发的邮件了?”
“抱歉,斯皮亚图斯。”
境白夜小声道歉,同时不敢去看boss……斯皮亚图斯的样子。
“下去吃早饭吧,吃完我和爱尔兰送你去设乐家。”
斯皮亚图斯没有询问他掉下去的理由,这让无比心虚的境白夜松了口气。
第163章 苦酒:我没有在拱火
境白夜把被子从床的另一头捡起来叠好,翻出一套常服换上。
在他脱掉睡衣时,斯皮亚图斯看到他满身缠着绷带,没有对此询问什么。
他就在旁边静静地等待着,阳光从书桌前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可能是因为他站在靠门的地方,他的身上没照到一点光,就算是白天,他整个人也仿佛被阴影笼罩着。
斯皮亚图斯给人的感觉很特殊,哪怕没流露出一点杀气,依然给人一种沉闷的窒息感。
“你这件衣服……贝尔摩德给你买的?”斯皮亚图斯的目光落在境白夜的外套上。
“嗯。”
境白夜点了点头,留意到他对自己监护成员的称呼。
果然是他最熟悉的那个boss,另一个只会在黄昏时出没,而且会称呼贝尔摩德为克丽丝,他从不会喊她的代号,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两人一起下楼,境白夜先去洗漱,然后才到客厅里。
“早上好,安格斯特拉。”坐在沙发上的爱尔兰对他打招呼,他放下咖啡杯,“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去了。”境白夜有点不好意思。
安室透站在一边,听到他这么说,皱起眉头打量他一番:“没事吧?你怎么好好的会摔下床?”
“……”
境白夜扫了一眼斯皮亚图斯的背影,他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虽然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老大,斯皮亚图斯并不是崇尚暴力的人,他只在特殊时期血腥过——十三年前刚上位时他解决一批前任死忠,又以雷霆手段清除掉组织内流通的毒品——除此之外,他比前任宽和得多。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会给他压岁钱,平时对他不错。
梦到这样的boss自杀,境白夜不只担心琴酒会不会追杀自己,他本人也感到了愧疚。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他难得说谎了,“早饭你给我做了什么?”
“牛奶松饼和咖啡。你坐下吧,我给你端过来。”安室透说。
境白夜走到沙发边,爱尔兰突然起身:“你坐这里吧,我去外面抽根烟。”
爱尔兰把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放到水池里,离开客厅,境白夜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安室透把松饼和咖啡端到他面前的桌上。
境白夜从方糖盒里取了四块方糖加入咖啡,又用调羹搅拌着。
他一抬头,见安室透在注视着自己的动作,奇怪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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