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嗯,制作炸弹的人肯定想着要成功引爆它吧,所以阿佩罗为避免他的炸弹被提前拆除,进行了更加复杂的设计。】
【它不需要操作者亲自去放置,它可以自己扫描周围的环境,然后移动到常人难以碰触的地点——比如大楼顶部天花板上、大桥某条斜索下面,或者水库墙面中央这种地方……这样即使炸弹被发现,因为位置过于苛刻,一时间也拆不掉,它偶尔还能在被发现时进行转移。】
【…………】
【因为这个设计,阿佩罗的炸弹在启动过程中可以自由移动,不会像水银杆炸弹那样稍微振动一下、珠子碰到线就会引爆……】
安格斯特拉对这些炸弹的介绍犹在耳边。
诸伏景光想到水库下的村子,以及不知道在哪里、说是要赶过来救他的安格斯特拉……他的身体——或者说,他的本能——先于大脑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炸弹就往跑!
炸弹在他的怀里摇晃,但是没有立刻爆炸。
诸伏景光冲出木屋,朝着离木屋和水库相反的方向,拼劲全力的跑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行为,和三年前刚毕业没多久就殉职的萩原研二重合了。
——在三年前,他的这位警校好友,在发现炸弹计时器再次被启动时,也企图以一己之力,想在最后那十几秒内,把炸弹带到远离别人的地方。
这是人面对绝境时,近乎可悲的最后挣扎。
那一次奇迹没有发生,萩原研二死了,他想要保护的机动队其他成员,也全部死了。
而和他临终前通话的松田阵平,换上了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西装。
剧烈的跑动让诸伏景光身后的包扣带松开,那件安格斯特拉送给他的斗篷从里面滑出了一半。
他跑到路口,几个普通游客迎面走来。
是他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几名大学生,他们不知为何原路折返回来。他们见到彼此,双双睁大眼睛。
诸伏景光顾不得喊他们快跑,他低头一看怀里的计时器,只剩下最后几秒了。
安格斯特拉说斗篷披在身上可以抵御炸弹爆炸的威力,那么反过来……
3……
诸伏景光伸手抓住那件斗篷,明黄色的斗篷在雪地上展开。
“这是做什么啊?!”其中一名年轻女生大惊。
2……
诸伏景光以斗篷完全裹住了那颗炸弹。
“炸、炸弹!!他怀里抱的是不是炸弹?!!”胖胖的男生惊恐地叫出来。
1……
“快趴下!!”
诸伏景光大喊,与此同时,他扑倒在地,将这枚裹了一层外衣的炸弹垫在自己的身下。
“轰!!”
——炸弹,爆炸了。
……
水库护栏外,两个人摇摇晃晃挂在那里。
在松田阵平拉人不成反被拖下去时,他及时用右手抓住了护栏,这就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有个拳击手父亲,再加上毕业后成为警察,从小到大身体锻炼就没有停过,但这也只是让他此时可以拉住一个人而已,做不到自己单手爬上去再把人拉上去。
松田阵平完全是以一条手臂的力量支撑着两人,他感到肩膀和右手越来越酸麻。
“警官……警官!你不要放手啊!!”
中田让治眼泪彪了出来,过去无比仇视警察的他,此时死死抓住这位警察的手不放。
“你给我闭嘴!——不要乱动,我快拉不住你了!你再敢乱动我就宰了你!!!”
松田阵平骂完后深呼吸一口气,真心觉得今天的自己绝对走了霉运。
刚才他们跑得太快,把佐藤落在后面,等她过来了……不,他们两个身高体重正常的成年男性,佐藤一个人根本拉不动他们!
中田让治被他吼得身体一抖,停止了扑腾。
他仰头看向松田阵平:“……你为什么要救我?”
“啊?”
松田阵平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为了救一个罪犯——还是一个害死过友人的罪犯——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境里,可是松田阵平没有后悔。
重来一次,他仍然会去想办法拉人。
“不管我多想痛扁你一顿,把你按在墓碑前对他叩头谢罪……”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但这不是我能漠视你生命的理由。”
这是警察的底线,不管如何都不该去漠视他人生命。即使有私人恩怨,也应该把犯人交给法律去审判。
阳光从上面落下,松田阵平感到有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他右手手腕处一阵又一阵钻心似的痛,之前那砸穿了木墙的一拳,对他的手并不是毫无影响。
“砰——”
一声枪响从下方传来。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右手手腕彻底失去了知觉,攀在护栏上的手指一松。
“!!!”
他眼睁睁看着护栏离他越来越远——但就在这时候,另一个人的手臂突然从上面伸下来,一把捞住了他的手,避免他掉下去。
松田阵平看向伸手抓住他的人。
在阳光下,那头红发越发鲜艳夺目,山尾洋介保持着一手拉住他的姿势,对他挑眉道:“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上来?!”
第427章 苦酒:苏格兰像警察……?
松田阵平手心出汗,在用力握住冬季那冰冷的贴栏杆后,掌心皮肉瞬间被黏在上面。在他坠落的那一刻,这只手同时生生从上面撕下。
可掌心的疼在此时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他仰头看着山尾洋介。
他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犯人不是山尾洋介,松田阵平即使知道他是某个犯罪组织的成员,也没有理由随便扣留他、限制他的行动,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跟着来到水库,甚至还在这种时刻救了自己。
“要你管?我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这个在旅馆里被污蔑为犯人都一脸随意的男人嘴上不留情,但松田阵平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想起搜身时所看到的,这个男人体型偏瘦,恐怕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们拉上去。
不,等等……
松田阵平缓过神,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空气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慢慢握紧左手,他感觉自己仍然抓着中田让治的手,可是重量……明显比之前轻了很多。
而且太安静了。
这个犯下滔天罪行却胆小怕事的犯人,为什么在被第三人拉住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之前那记枪响——在他脱离松开手的前一秒,他听到一声没有被消音器掩盖的枪声在下方响起。
难道说……
松田阵平刚想要低头,一阵莫名的眩晕感涌上大脑,山尾洋介的面容在他面前晃动。
眼皮越来越沉,在恍惚间,他看到有一截白色绷带从山尾洋介的手腕松开,如蛇一般灵巧地贴着手腕向下滑去。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阿佩罗看着安格斯特拉给他的绷带将昏迷的卷毛警官从下面吊上来,一脸平静地将藏在指缝间的麻醉针扔了出去。
作为体能比较差劲的成员,他身上除了炸弹,麻醉针这种小道具也随手可掏。
麻醉针的银光一闪而过,就像他刚拉住松田阵平时看到的那道跨越水库的绿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具有自我意识的智能绷带小心翼翼将松田阵平放在地上,还顺便撸了把他的头发。
它漂浮在空中,在这位昏迷帅哥的脸边停驻片刻,抬起一边轻戳了戳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非常顺畅地朝他的领口滑去。
阿佩罗早在美国就对它的习性有所了解,他一把捏住它往后拉:“等一下。”
绷带没有攻击他,它停下了“袭击”的举动,重新漂浮在阿佩罗的手边。
“难道我没这家伙好看?”阿佩罗仿佛是调情一样,抬起食指在绷带下方刮了刮,“让你放弃我,跑去找他?嗯?”
……倒也不是为了救这个语气讨厌的卷毛。
只是现场就他们两个,万一松田阵平醒来时发现衣衫不整,自己绝对是第一怀疑对象……他可不想因为莫须有的骚扰罪进去!
绷带漂浮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它瞬间重新绕回阿佩罗为了拉人导致伤口再次撕裂的手臂上。
“…………”
阿佩罗无语,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蹲下来,抬起松田阵平的左手。
只见他的左手里,仍然紧紧握着中田让治的手腕,但也只有手腕而已。
——手腕以下的部分,早就随着那一声枪响,摔到水库下方。
熟悉安格斯特拉的组织成员都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成员不只是it技术和机械水平出色,他的枪法同样在组织里罕有对手。在快速移动时,他仍然可以在那么远的距离一击命中中田让治的手腕。
既保证手腕彻底断裂,人掉下去摔死成功完成任务;又没让几厘米之上另一个人的手,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
中田让治不是专业的跳水运动员,更没接受过类似的体能训练,他从这个高度摔到水里,跟摔到水泥地上没有什么区别,最多是水能让他的死相好看一点、身体不至于摔得太碎而已。
阿佩罗用了点力,把那截断手从松田阵平手里取出。
他手上戴着手套,不用担心留下指纹,他像之前丢麻醉针那样,把这只断手抛出护栏。
做完这一切,阿佩罗按了下耳朵上的通讯耳机。
“你那里怎么样?是……苏格兰他遇到了爆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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