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过了大约五分钟，对面发来回复。
【很完整，不需要补充其他内容。我会向朗姆汇报，争取早点给你完成任务的奖励。——Curacao】
要问朗姆哪点比琴酒强，就是给钱时非常爽快，从来不磨叽，最晚的那次也是一天就到账。
朗姆是个急性子，有时候为了尽早达成目的，会撒不少在琴酒看来完全没必要的钱。在发现金钱能更好地调动境白夜的积极性后，他往往会在他完成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任务后就打钱，不会等到整个任务完成，这样他下一次任务会非常主动。
境白夜看着库拉索的回信，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他不在乎别人把自己当工具人，不在乎自己是黑是白、双手是否干净，他只在意自己完成该做的事后，该得的报酬有没有给够。
他现在心情好了不少，对待绵贯辰三的动作也温柔很多，他从系统背包里翻出涂抹着强效安眠药水的毛巾，以一种不会让人窒息的力度堵住他的口鼻。
原本神情呆滞的绵贯辰三不到几秒就白眼一翻，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虽然他的手上戴着手套没有留下指纹，脚下的水泥地也不像泥地一样容易留下脚印，但为了避免没有发现的头发掉落，在离开房间前，境白夜依然使用了自己的主动技能【无影无踪】，将自己在这个房间内的所有痕迹——包括被打落的监控之前录到的影像——全部抹除。
境白夜打开房门走出去，面对一帅一丑两个对比鲜明的底层成员沉默片刻，然后立刻翻开系统的人物面板，将队友栏里的另一个陌生名字啪叽踢掉。
他现在只能踢还不熟的路人，像伏特加、龙舌兰这样他比较熟的代号成员就不行。除非他去花10000奖励点升级【颜狗之魂】这个技能，这样他对熟人也能自由踢，否则他只能尽量避免和他们同行。
“收尾工作是谁负责？”境白夜问道。
“是我。”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底层成员说。
他没有多问什么，没在意所谓的收尾是不是要把人杀害，他走到安室透面前说：“安室君，麻烦你送我回去。”
“回安全屋？”安室透问道。
境白夜点头，他现在心情比较好，说话的语气也比来时和善不少：“正好赔你一把枪，你能看一下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走吧。”
常理来说，代号成员的安全屋不该让很多底层成员都知道，只是他目前住的那个有点特殊。
它原来是属于贝尔摩德的，是她在日本据点之一，但她现在长期待在美国，很少在日本行动，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七年前，住也是住高级公寓或别墅……久而久之那里就变为了米花町地区用来储备武器的地方，还叫安全屋不过是顺口。
第32章 为什么是他先的
琴酒作为组织在日本动组负责人，远比其他组织成员忙得多，在保时捷上待的时间都比在家待的时间长。
其他人不管是代号成员或是底层成员都有明面上的工作，就他和伏特加都没有，朗姆有时都能去寿司店里打工，他俩却完全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搞其他工作。
他收到库拉索的邮件，告诉他泥惨会情报收集完毕，正要回复对方时，未署名的邮件先发了过来。
【明天带安格斯特拉去信息安全组的工作地点。】
【在去那里前，先带他去米花町4丁目的那栋塔楼公寓，看他是否能接受那里的居住环境……在组织内找一个擅长室内设计、没有任何卧底可能性的人给他。】
【联系皮斯科，让他买一把小提琴。他的交际圈里有不少音乐世家的人，让他在里面找一位合适的小提琴老师，年龄不要和安格斯特拉相差太大。】
末尾没有任何代号，琴酒又从不会收到和组织无关的私人邮件，发信人是谁不用猜就知道。
琴酒依次回复两边的邮件，看了下车窗外的夜色，低头给自己点了烟。
“大哥，现在能回去休息了吗？”伏特加有点期待地问。
“不能。掉头去鸟矢町。”琴酒冷声道。
他翻开手机里的备忘录，对着明天塞得满满的行程略作修改：“明天早上去接安格斯特拉。”
他们BOSS疑心病很重，可能是和经历有关，琴酒听闻过他的上位史不怎么光明正大。现在能见到他的组织成员，除了朗姆皮斯科这种追随组织三十年以上的老人，就只有他、爱尔兰、贝尔摩德外加安格斯特拉，这样从很小的时候就在组织里的人。
其他组织成员不管能力多强，他都不会和他们见面，只会用邮件在任务时联系。
BOSS不止疑心病重，手段也很冷血，过去组织里唯一让他善待的只有贝尔摩德，他们是组织里最早的监护成员与被监护成员，现在还得加上一个安格斯特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亲？
“……”
不小心思维发散了的琴酒回过神，他给被提到的当事人发邮件。
【明天早上8点我来接你。——Gin】
【那么早？能不能晚一个半小时？——Angostura】
【日本可不是法国，没有那么悠闲散漫的工作时……】
琴酒一脸冷酷地打下这句话，但打到一半又停住了。
亚洲加班比欧洲严重，有调查显示近四分之一的日本公司会让员工每月加班超80小时，额外的工作时间还是不带薪的，而法国每周工作时间是35小时，提出让他们加班都会被臭骂……但安格斯特拉不同，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组织里极少数愿意长期加班的人。
除了每天要休息十个小时，再花一个半小时吃三餐、半个小时处理早上和晚上的个人卫生，他能把剩余十二个小时全部投入工作中，从不偷懒划水，并抛弃任何其他休闲活动——只要加班费给够。
除了BOSS，琴酒很少把其他人看在眼里，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该对同样工作认真的安格斯特拉一点尊重。
于是他删掉了刚才那句话。
【那就9点半，你不要睡过头了。——Gin】
————
安室透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危险。
安格斯特拉只能用喜怒无常来形容，明明之前在车上还那么阴沉，在审讯完了俘虏后居然心情变好了，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再加上琴酒说的他可能讨厌金发的亚裔混血……安室透有些自嘲地想，没想到自己除了小时候要为这发色肤色被同龄人排挤欺负，成年后进行卧底任务还要被人因此排斥。
对一个或许讨厌自己、性格还疯狂的上级，安室透没有做任何违抗对方的举动，就算他再想去查看绵贯辰三的身体、想弄清楚安格斯特拉的手段，现在他让他开车送人，他就得老实照做。
两人登上马自达，在街口掉了个头，朝着安全屋的方向开去。
安室透余光瞥到安格斯特拉在发邮件，但以他现在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对方在发什么。
他们走的这条路比较偏僻，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安室透把车开得飞快，以比去时更短的时间把人送回了目的地。
“武器在地下室。”安格斯特拉先下了车，他似乎是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回头对安室透道：“左侧第五排架子，从上往下的第四格，里面有新的左轮手枪，你要其他枪自己去翻，不要拿走太多……我要去休息了，不陪你一起下去。”
记性很好，连什么枪放在什么位置都记得这么清楚，而且看样子对自己没什么防备……或者说和琴酒一样，不觉得自己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安室透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只是点了点头，和安格斯特拉一起进入安全屋。
他目送安格斯特拉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上楼，然后独自前往地下室去找武器。
作为卧底，最重要的是谨慎，万万不可以莽撞行事。他亲眼见过琴酒的疑心病有多重，万一安格斯特拉也是这种、这次行为是在试探他，自己做了出格的举动就有可能死在这里……
卧底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他还卧底在一个杀人如麻的犯罪组织，他不仅要提防组织成员，还得防着组织里有没有其他卧底。公安卧底就他和自己发小，其他卧底肯定是其他国家的情报员，卖他们去换功勋地位太划算了，如果他发现其他卧底也会那么做。
安室透在安格斯特拉说的地方找到了左轮手枪，他没有拿走其他任何武器。
在他回到一楼时，他看到已经冲完澡、现在穿着睡衣拿着牙刷往洗手池走的安格斯特拉。
他身上仍然裹有很多绷带，让安室透怀疑他是不是就这样缠着绷带洗的。在脱掉那身衣服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凌晨跑便利店买泡面的病弱少年，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让人恐惧又排斥的感觉。
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让安室透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对气场相反的双胞胎。
安格斯特拉见到他，停下脚步想对他说什么，但在这时，他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看着他走过去拿起手机，两边距离不远，再加上屋子里不吵，他完全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能的耳熟姓氏。
“麻烦你明天早上来给我做早饭和午饭要吃的便当……不用中餐，就是日本上班族常吃的那种冷便当……明天不用你接送我，琴酒找我有事，你自己去那边的训练场练习狙击，你的身份登记应该完成了，等会儿我帮你去问一下……晚饭到时候再说吧。麻烦你了，绿川。”
“？！！”
绿川，这是他发小诸伏景光潜入组织所使用的假名中的姓氏，米花町的底层成员没有第二个姓绿川的。
安格斯特拉才回日本多久，为什么自己发小会先一步遇到他？！
————
本文设定：组织创始人和现任BOSS是不同的人。
第33章 他又不是卧底
境白夜睡眠质量不错，这一觉直接睡到早上9点。
他从衣柜里翻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只是去信息安全组，没必要再穿昨晚那种能提升他气场的套装与反重力外套。他让小白蜂先叠好被子，然后把穿过的睡衣拿去洗衣机，自己下去刷牙洗脸。
绿川辛已经来了，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碌，他面色不太好看，眼底下带着青黑。
……这是昨晚没睡好吗？
境白夜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昨天他让他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只是去代号成员的训练场不至于让人失眠……难道是他又去底层成员的训练场偷偷练习了？或者是收到了什么坏消息？
绿川辛也看到了他，表情有些僵硬，但口气还是很温和：“早上好，安格斯特拉。你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辛苦了。”境白夜向他道谢，觉得自己也该表达一下对他的关心：“你脸色很糟糕，是昨天没休息好吗？”
“没有。”绿川辛直接摇头。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境白夜对着系统抱怨，昨晚安室透也是这样，在他打完电话后表情非常难看，然而等他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对方却什么都不告诉他，顶着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说自己没事。
【可能是因为你们身份不同。】系统幽幽地道。
境白夜一愣，难道是指代号成员和底层成员的身份差距？可宫野明美都没这样，对他的态度很正常，完全没害怕他。不至于她一个没打过架的柔弱女子都不怕，这俩空手格斗都是A级的青壮年男人会怕他吧？
他带着很无奈的心情去刷牙洗脸，洗完后来到厨房，看着绿川辛做饭。
绿川辛处理食材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常年做饭的老手了。境白夜羡慕地看着他在弄秋刀鱼，以前他也处理过鱼类，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处理那种体型不大的小鱼，他也能把厨房变得像凶杀现场——还是把人给残忍分尸的那种。
“怎么了？”绿川辛回头看着他。
“会做饭真好，自己在家做饭能省很多钱。”境白夜发自内心地说，“你买食材时记得留下小票，攒起来给我，我会定期给你报销的。”
绿川辛像是没想到他会说这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迟疑着想问什么，或许是看境白夜此时表情还算平和，他问出了口：“安格斯特拉，你对安室……也就是昨晚你见的那个底层成员，是什么看法？”
可能是怕他误会什么，绿川辛立刻补充道：“我昨天晚上见过他，那时候他脸色很不好看，我追问后他说可能得罪你了。我和他在底层训练场见过面，稍微有点交情，所以想替他问一下。”
境白夜有些迷茫，尤其他发现绿川辛竟然在紧张，好像在做什么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替朋友问一句话很正常，为什么他要这幅样子？
“他挺好看的。”境白夜说出自己的第一印象，“为什么他会觉得得罪我了？我昨天根本没对他发火过。”
“其实是你在审讯的时候，琴酒打电话问他你是什么反应……”绿川辛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仿佛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说你很讨厌卧底，可能会因为那个卧底去迁怒其他的混血儿，让安室去接你是一个试验。”
境白夜被琴酒的举动震到了：难怪组织废物那么多，一直在招人又一直缺合适的人才，随手就把这种能力不错的人扔去当试验品，这也太奢侈了吧？
他端起自己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早餐，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分，于是他非常好心地安慰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种喜欢迁怒无辜的人，而且他又不是卧底，怕什么？”
————
琴酒在9点半准时来到安全屋，坐在副驾驶的他看着安格斯特拉拿着通勤包和便当盒走出来，样子就像一个正要去上学的学生。
他像之前那样坐到了后排，通勤包放到一边，把便当盒小心地抱在手里。
“现在是去信息安全组工作的地方？”安格斯特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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