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侍奉死亡
之后冰华前往山岩的这一段路再也没有其他意外发生，冰华刚一进入山岩就有人将一面用不知名木材打造的简陋大门还迅速拉开。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一群穿着破烂的小孩涌出木门围着冰华周围欢呼，冰华虽然已经经历过两次，可还是感觉有些新鲜，心情也因为这些孩子眼中的期盼和高兴所影响，变得好了一些。
夜晚冰华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兜售了个干净，换来了一些由金属打造而成，制造工艺很是简陋的合金货币。
围做在点燃的篝火前，周围是三三两两聚集在篝火旁的沙伯雅亚人，之所以他们被叫做这个名字，是因为冰华脚下的行星在天使的记录中就被称之为沙伯雅亚星。
这里位于正义秩序的最外围，是天使监控力度最小的区域，因此堕落者在这颗行星出现的时候，天使并没有立刻发现。
直到数个月后一名路过的文明观测天使，用洞察之眼时捕捉到了堕落者出现的痕迹，这才发现了它们曾入侵过这颗行星。
这也是冰华孤身来到这里的原因，调查恶魔文明可不同于别的任务，因为凉冰麾下的堕天使中有许多擅长隐匿踪迹的前侦查天使，派普通的天使前来根本没什么用。
如果要是派出燃这一级别的天使，很容易被凉冰设下陷阱围杀，别以为这很难，凉冰的手中可是有恶魔一号这样的天体计算云，让一位神级天使变成瞎子和聋子是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冰华就亲自过来了，就算凉冰发现她的踪迹亲自前来，冰华也有自信将其打的满头包，暂时不敌也可以从容撤退，人海战术对于冰华的效果并不大。
虽然一开始冰华的目标是为了找到消失的恶魔文明，可来到沙伯雅亚星后，冰华的目标已经稍微发生了改变。
“你们信仰天使吗？”
面对这位进入聚集地，对小孩还特别好，带来许多急需物资的游荡商人询问，围坐在篝火旁的几位看面相年龄已经不小的沙伯雅亚人很热心的回答道。
“那是什么？”
“那东西已经没人愿意相信了。”
“信那种东西没有用，我们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才能活下去。”
回答和冰华在前几个聚集地听道的很相似，冰华的心中一黯，不过也理解这些人的行为。
不过冰华还是下意识的开始讲解天使的故事和他们的正义理念，可结果并不理想，听她讲话的沙伯雅亚人很不以为意，认为和他们没关系，天使在怎么好，也无法解决他们所面临的恶劣环境和缺衣少食的问题。
所以这个宇宙到底是由正义还是邪恶统治通通和他们无关，于是这个话题很快就被略过了。
冰华的兴致变得不是太高，这时有一位皮肤褶皱干黄的老者走了过来，其他人见此连忙行礼以表示尊敬，并给其腾出了位置。
“都在说什么呢，也让我这老家伙参与参与。”
“她在说关于天使的传说呢！有些我们听都没听过。”
一位嘴快的沙伯雅亚人立刻就回答道，随着天使这个词汇一出现，老者脸上笑呵呵的神情开始缓缓消失，老人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良久之后才叹息着说道。
“天使啊，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流传她们的传说了。
姑娘看你你样子应该是传教士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在有些地方有关于天使的事情不要说的太多，因为有些聚集地对这方面很排斥。
第五百五十五章 恶魔传说
“这是为什么？
天使提倡人们信仰正义，对欺凌弱小者给予惩戒，邪恶者降下审判。”
冰华的声音有点不解，正义秩序对于天使文明的好坏暂且不论，可对于那些普通乃至弱小的文明来说，应该是一个护身符才是。
“小姑娘，你说的正义只适合那些能够吃饱穿暖的存在，我们聚落在这片土地上连生存都已经拼尽全力，那里还有心思去遵守天使的正义。
我们会驱逐闯入这里的其他人，哪怕他们饿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会让他们踏入这里一步。
你说我们触犯了天使的正义了吗？”
老者注视着冰华反应，笑呵呵的开口，可说出的话语却异常残酷。
冰华沉默不语，老者像是打开了画匣子，继续说道。
“如果按照天使的正义，我们可是触犯了欺凌弱小这一罪名，不过我们有必须这样子做的理由。
不驱逐那些外来者，本就生存艰难的我们，将会变得更加艰难，你也看见了，这里很小，养不下多余的人。
所以我们只能狠下心肠，以免我们聚落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而在有些聚落，那里的人可不像我们这样只是驱逐，他们会将外来者抓住，做成储备粮，甚至会主动袭击周围的其他聚落。”
“所以，信仰天使什么的，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因为天使什么都无法给予我们。
如果信仰天使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我将带头第一个信仰她。”
冰华只是沉默的听着，并没有打断这位沙伯雅亚老者的话语，不过在她心中不免升起一股疑问，凯莎的正义秩序对于范围内的文明，影响力真的足够吗？
或者说天使一直为之奉献生命维护的正义秩序，真的能够庇护旗下的文明，让他们过的更好吗？
不过很显然冰华在沙伯雅亚星上，并没有感受到正义秩序对于沙伯雅亚人的庇护，甚至在某一方面阻碍了沙伯雅亚人的生存。
就连遍布正义秩序范围的天使信仰在这片沙海之中也无法广泛传播，只能留存在老一代中的口述之中。
冰华见这位沙伯雅亚老者颇为见多识广，就再次开口询问道。
“你听说过恶魔吗？”
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沙伯雅亚老者突然面色一变，停止了说话，一双已经略显浑浊的双目猛的看向冰华，声音也不复之前的热情。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名游荡商人而已，还能是什么人。”
冰华并没有因为老者的态度变化而改变语气，依然如之前询问那般平淡如水。
“小姑娘，你能孤身行走在这片沙地上，没有被风之神带走，一定有着自己的特别之处。
不过我还是奉劝你最好不要沾染上和恶魔相关的事，不然到时候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如果你告诉我，我会给你一些你们急需的东西。”
冰华的眸子亮了起来，她在这颗行星游荡了快一年，第一次见有人对恶魔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不知道什么恶魔，所以你也别问我。”
可惜老者并不领情，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不过冰华并没有放弃，她知道自己不展露一些特殊能力，老者是不会告诉她恶魔的情报的。
于是在老者目光中，这位心地善良的游荡商小姑娘伸出了隐藏在黑色长袍后的纤纤玉手，下一刻老者的目光瞪的溜圆。
因为在那白皙光洁的手掌中，灼红色的线条出现，迅速勾勒出一把匕首的形状，随后线条消散，一把真正的匕首静静的横放在冰华的掌心中。
“正如你所见的，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恶魔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
只要你告诉我有关于恶魔的事情，我可以给予你们聚落一批足够你们使用一个月的物资用作报酬。”
冰华的声音犹如魔鬼的诱惑，老者神色犹豫，那个秘密他埋藏在了心底太久，从来都没有打算向外界透露的打算，可冰华的开出的条件太过丰厚了。
一个月的物资，如果省着点用甚至能用两个月，足以避免他们聚落在这个冬天缺衣少食而出现的冻死，饿死人情况。
见老者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冰华并没有在物资上加码，因为在这个恶劣的行星有时物资太过充裕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冰华只是用只有她和老者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我是去审判他们的，所以不用有心里负担，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任务。”
听见冰华的这句话，老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过了约莫两秒后脸色顿时剧变，看着冰华的目光带着浓浓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就差拿手擦擦眼了。
很明显老者也是一个聪明人，把冰华之前的言语和她如今的这句话联系了起来，猜测出了冰华的身份，那就是传说中的天使。
而天使和恶魔之间就像是正义与邪恶的化身，两者毫不相容，其中每当恶魔出现，就表示距离天使降临不远了。
老者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既然这位天使小姐已经拿出了诚意，自己在犹豫下去，也只是徒显自己不识抬举。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不是这个聚落的，那是一个比这里大上近十倍的大聚落。
我们有成建制的守卫和狩猎队，乃至能一定程度的自给自足，可这都在那群自天上而来的恶魔手中化为了飞灰。
而这一切的起因，则是因为我们部落的狩猎队从外面捡到了一个奇怪的金属造物，只要按下表面那个凸起的按钮，空气中就会出现一名背后有着金属双翼，容貌极为妖艳的女人画面。
说什么只要信仰她，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和不朽的生命，我们一开始都不信，聚落中的老神启更是说那是恶魔的蛊惑，我们应该立刻毁掉这个东西。
可我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毁灭它，最后它被老神启封存了起来。
可一次和其他聚落的冲突，我们聚落吃了败仗，狩猎队十不存一，而那个聚落以残暴著称。
我们首领为了聚落的延续和生存，不顾老神启的阻拦，把那件封存起来的金属造物给拿了出来，并选择了信仰那个妖艳的女人，恶魔之王莫甘娜。
第五百五十六章 守株待兔
老者在说到他们曾经的首领信仰了恶魔之王莫甘娜时，一脸的痛苦之色，明显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充满痛苦。
“和我们敌对的聚落毁灭了，可这不是没有代价的。
我们的首领变了，他变得无比残暴，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同时他的外形也发生了改变，变得异常狰狞且强大。
他强行让聚落里强大的男人和女人信仰恶魔之王，稍有不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直到一群从天而降的恶魔降临，他们杀死了聚落里所有的老人和孩童，尚有良知的我和一些同伴选择了反抗。
可我们的反抗就像是一个笑话，那些恶魔刀枪不入，杀死我们轻松犹如宰杀牲畜，不，宰杀牲畜还需要费些力气，他们杀我们只需要用手中的东西，朝着我们的方向指一下，就会射出紫色的光。
然后我的同伴胸口就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洞，最后我们连一名恶魔都没能杀死，只有我苟活了下来，流落到了这里。”
老者并没有细说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冰华也并不感兴趣，她只好奇老者话语中的那个能让空气中出现莫甘娜影像的特殊金属造物。
“那件能让恶魔之王莫甘娜出现的东西还在吗？”
“应该在的，我并没有看见那群恶魔拿走那件东西。”
“告诉我吧，我会为那群恶魔降下他们该有的审判。”
冰华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意，对于凉冰如此纵容麾下和发展信仰的行为很是愤怒，毕竟凉冰在她的映像中只是因为想要自立和拥有与凯莎不同的理念才会建立恶魔文明，双方只是理念之争。
可从这几次自己亲自接触的恶魔来看，凉冰并没有把身为天使的美好品质带给恶魔，以前还能解释为了对抗天使文明所以来不及控制那些恶魔的秉性。
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么，这么久的时间，少了天使文明的逼迫，凉冰绝对有时间整改恶魔的风气，可现在恶魔似乎有越来越混乱的趋势。
老者只是给冰华指出了一个方向，告诉冰华向着那个区域走上十几天就会到达他以前的聚落。
之后老者就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的往事，脸上原本笑呵呵的神情也不复存在，反而是一脸沉闷的盯着燃烧的篝火。
一夜就这样悄然过去，一大早冰华就收拾好了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拿起锡杖冰华就准备上路，她准备就这样徒步走过去。
之所以这样也是以防万一，要是动用暗能或者飞行，在这颗还处于冷兵器文明的行星上很是显眼，要是不小心被恶魔看到，从而将他们给惊跑了，宇宙这么大，她还去那里去找恶魔的踪迹。
即使是徒步行走，以冰华昼夜不停加上她不会感觉到疲惫的身体，也只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冰华就到了之前那位聚落老者所说的聚落遗址。
之所以会这么容易找到，则是因为在沙伯雅亚星上，大部分聚落只会在山岩群中定居，而山岩群在沙地中异常醒目，因此只要大概的方向没错，一般都不会迷路。
冰华没有墨迹对着面前这山区域，直接开启了洞察之眼，通过读取这里的暗信息，来回溯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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