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梓宸
刚才那个问题只是出于礼貌,因为工藤优作已经端着一杯红茶进来了。
今天清晨,赖在家里的工藤有希子忽然说约好了朋友,随即便风风火火打扮精致地出门了。
她似乎对于若狭留美的拜访早有准备。
若狭留美接过茶杯,望着杯中微微泛着波澜的茶汤,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茶香。
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我很高兴看到你如今的变化。”安静诡异的氛围中,工藤优作率先开口了。
若狭留美微微一笑:“我现在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是吗?我甚至还找到了一份正常的工作,正在逐渐融入这个社会。”
“恭喜你。”
然而若狭留美嘴角的弧度却骤然垂了下去,她目光阴冷,死死盯着工藤优作:“可是教我这些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许诺我的又在哪里?”
她忽然疯狂起来,脸上原本温和平静的情绪尽数消散,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让我远离CROW的这十七年究竟干了什么?!你是在欺骗我吗?!”
“我……”
工藤优作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像是点燃引线的火烛一样,瞬间引爆了若狭留美本就快要爆炸的心态。
她猛地站起身,以手作钳,朝工藤优作的肩膀狠狠抓了下去。
工藤优作的反应非常快,几乎在她刚刚出手的瞬间便闪开,同时从身后用巧劲制服了若狭留美,将若狭留美按在沙发上。
“放开我,梅斯卡尔!!”若狭留美拼命挣扎着,然而能一个人轻松干掉两名劫匪的她,在工藤优作手中却弱得毫无反抗之力。
工藤优作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无奈道:“十七年了,我的身手竟然没有倒退太多。”
真是讽刺啊,这些早已深深印刻进肌肉的记忆。
“浅香。”工藤优作唤起了若狭留美的真名,“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十七年前我就知道了。”若狭留美看不到工藤优作,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持续散发怒火和恨意,“所以我才听信了你的鬼话,真以为你会帮我调查羽田先生遇害的案子。没想到你只是在敷衍我,那件事发没多久我就听说梅斯卡尔消失无踪了。”
工藤优作垂眸,缓缓放开了若狭留美。
若狭留美倒是没有继续攻击。其实早在动手前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愤怒还是让她失去了理智。
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一定又要训斥我了吧……
工藤优作慢条斯理地抚平衣服上因为搏斗产生的褶皱,然后才对浅香说:“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若狭留美冷声问道。
工藤优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目光投向若狭留美略微凸起的口袋:“你应该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吧?”
若狭留美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口袋:“你想说什么?”
工藤优作走向一旁的柜子,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然后将盒子递给浅香。
“这是……”若狭留美注视着盒盖上王将的字样,眼眶渐渐湿润了。
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数十颗棋子。
那些都是将棋的棋驹,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个别棋驹文字的颜料都已经脱落,不过从棋驹的大小判断,若狭留美可以确定这副将棋缺少一枚[角行]。
她知道那枚角行在哪里。
就在她的口袋里。
若狭留美缓缓取出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棋驹,将它与剩下那些棋驹摆在一起。
果然,规格材质都一模一样,只是角行由于长时间的把玩摩挲略显圆润——它们原本就是同一副将棋。
“这是羽田浩司先生初次战胜老师时使用的棋驹。”工藤优作缓缓道,“羽田浩司先生一直珍藏着它们,并且把最后一步令老师‘投了’的角行带在身上。”
“这副棋为什么在你手上?”若狭留美问。
工藤优作没有回答,而是说:“前不久失踪的时间我正是在寻找这副棋,我虽然知道在哪里,但想拿到它也并不容易。”
“呵,难道你不是因为心虚在躲避我吗?”
“我不否认。”出乎意料,工藤优作竟然承认了若狭留美的猜测。
这反倒让若狭留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工藤优作平静地说,“其实我已经完成了当年的承诺。”
若狭留美睁大眼睛:“你查明羽田先生的死因了?!”
“是,十七年前就查到了。”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浅香。”
若狭留美的眼圈红了:“梅斯卡尔,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是如此期盼着答案,你明明知道我这十七年来日夜难安,你明明知道……”
“就算我告诉你真相又能如何呢?”工藤优作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漠无情,“以你的力量无法给组织造成任何损伤,甚至会让你丢掉性命。”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
这条命组织喜欢那就让他们拿去吧!她只是想知道那么善良温柔的羽田先生究竟是怎么被害的,她只是想尽自己的一切所能为他报仇而已。
工藤优作用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注视着若狭留美,半晌后他开口道:“那他呢?他也希望你枉顾自己的性命做无谓的努力吗?”
“这怎么能说是无谓的努力……”若狭留美忽然愣住了,“现在那个梅斯卡尔是怎么回事?你离开组织后那位怎么会把你的代号给新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
“很遗憾,我想那位的计划即将成功了。”
若狭留美失声:“就是阿曼达·休斯当初查到的那个……”
“没错,另外我认为羽田浩司先生的遇害应该也与计划有关,很可能他正是因为发现了组织的秘密才被朗姆灭口。”
追查了十七年的真相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可若狭留美却不感到丝毫放松,她望着工藤优作苦笑:“既然梅斯卡尔重回组织了,我们根本没办法阻止计划的实施吧?”
她不在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BOSS或者红方胜利对她的影响几乎都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羽田先生因为组织的计划死亡,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天。
闻言,工藤优作微微扬唇:“这么说也没错,但要是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出了状况……”
“你是指梅斯卡尔?”
“他跟我不一样,说不定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无论十七年前的梅斯卡尔还是现如今的工藤优作,他始终徘徊在黑红之间,从未获得任何一方真正的信任。浅野信繁不一样,他身前有信念,身边有战友,身后有公安。而且现在的组织也早就不像当初那般坚固了。这些年轻人联合起来,或许真的能令大厦倾颓。
工藤优作很期待那一刻,从十七年前开始就在期待了。
“你真自私啊,工藤优作。”这一次,若狭留美没再用梅斯卡尔称呼他,“将原本该你自己承担的责任丢给别人,还能做出一副毫不歉疚的样子。”
对于她的指责,工藤优作同样没有否认:“无论哪一方构想的未来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只是做出了对家人朋友最有利的选择罢了。我的这种心态你应该很了解吧?”
若狭留美沉下脸:“不要拿我跟你比!”
工藤优作笑了起来:“那就等着看吧,看我做的选择是不是最优解。”
……
彻底回归公安后,降谷零的时间和精力忽然就多了起来。
不用处理来自组织的任务意味着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安的工作中。
而公安针对组织早已建立了完善的情报系统,即便没有来自组织高层的卧底提供情报,他们也可以掌握一些保密程度不高的动向。
降谷零推测部分情报可能来源于西拉。
所以景光不惜与公安切断一切联系都要将他送出组织,为什么却默许了西拉的继续潜伏?
疑问太多了,而能给他解答困惑的那个人却将自己禁锢在了无声无息的黑暗中。
风见裕也很快就带来了降谷零想要的情报。
他让风见去调查了一个人,一个喜欢高调行事的女人——贝尔摩德。
降谷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跟贝尔摩德见一面,仅此而已。
夜晚,东京都华彩的灯光下,贝尔摩德踏入一间她常来的音乐厅。工作之余听歌剧看芭蕾舞是贝尔摩德一贯的调剂品,偶尔她会跟同事一起来,比如波本或者琴酒。
但今天,她孤身一人。
音乐厅的灯光暗了下去,紧接着大幕缓缓拉开,演员的歌声响起,在音乐厅内绕梁徘徊。
贝尔摩德感觉身边的座位塌了下去,她用余光向旁边看去,目光触及到一抹金色。
贝尔摩德轻轻扬唇,她已然判断出身边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了。
好久不见啊,波本。
“警察先生,我可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贝尔摩德率先调侃道。
降谷零伸手支着太阳穴的位置,语气平淡地反问:“组织将TENSE集团推到台前,是想金盆洗手从此老老实实做生意吗?”
贝尔摩德笑:“你觉得呢?”
“勾结官员,插手政治,垄断金融市场……任何一条罪名都足够对TENSE发起制裁了。”
“阿啦,你居然这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叛徒的身份?我以为你今天特意来这里堵我,是为了求我在那位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没有那个必要。
降谷零在心中默默地说。
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暴露还好,但他的身份是由景光报告给组织的。无论景光跟这件事的牵扯有多深,他的任何动向势必都会影响到他。
降谷零不能在音乐厅停留太久,他没时间跟贝尔摩德扯东扯西,于是直接挑明道:“说起来,你和那位的关系应当并非情人吧?”
贝尔摩德挑眉:“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但无论何时回想起来,仍然会感觉不可思议。”降谷零叹气,“难以想象你居然跟那位有血缘关系。”
“呵。”闻言,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血缘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了,它只会给人带来禁锢和束缚。”
贝尔摩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因为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她能轻而易举地看到皮肤之下青绿色的血管。
那里面流淌着的是与BOSS相似的血液。
然而每每想到这件事,贝尔摩德都感到十分恶心反胃。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问。
降谷零此行的目的达成一半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一些情报罢了。”降谷零状似随意地说,“我想知道组织为什么会突然将TENSE推向台前,又为什么会让梅斯卡尔接管亚太地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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