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梓宸
虽然在琴酒面前要演戏,但降谷零和信繁的默契还在,他立刻会意道:“啊,是。我调查到黑田兵卫的真实身份是公安的里理事官,追查时不慎被他发现。然后又……”
他没说下去,没什么城府的基安蒂立刻接话:“然后就把梅斯卡尔也牵扯进来了?哈哈哈,梅斯卡尔,你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
“比你稍微好一点。”信繁谦虚地说,“至少枪法挺准的。”
基安蒂:“!!!”
“冷静,在这里动手你会被打成筛子的。”科恩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一本正经地警告基安蒂。
琴酒如信繁所料的接受了波本的解释。
虽然不知道波本怎么把梅斯卡尔牵扯进来的,不过他们在音乐教室共事了这么久,知道互相的身份很正常,调查被目标发现进而引起全城追捕也很合理。
就是……波本的业务能力有待提高。琴酒认为自己可以找个机会向朗姆告上一状,就算不能把波本当卧底处理掉,也能影响他在朗姆那里的地位,让朗姆自断臂膀。
乘坐武装直升机撤离后,信繁写了一份报告上传到组织内网上,主要内容是他从黑田兵卫那里获取的情报。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天台上跟黑田兵卫聊了那么久,傻子都知道他得知了一些事情。
这份情报是关于公安的,模棱两可中真假掺半。就算有问题那也是黑田兵卫太狡猾,反正信繁不承认是他的锅。
从组织这边信繁了解到,朗姆是黑田兵卫的负责人。
对,没错,又是那个朗姆。
对于黑田兵卫的死亡,朗姆表达了他的赞赏。黑田兵卫已经脱离控制很多年,因为有公安身份做掩护,组织一时拿他没办法,就搁置到了现在。
黑田兵卫死后,公安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黑田兵卫到底还是希望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继续潜伏的,在公安内部早就给追捕行动披上了合理的外衣,也没有暴露他们的身份。
最终,黑田兵卫的死判断为自杀,以在行动中牺牲为由,被公安授予极高的荣誉。不过他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这份荣誉也没人能享用了。
就是信繁看着墓碑上写的字,脸色很黑。
“浅野先生!”风见裕也之前被迷晕关在审讯室里,昨天下午才醒过来,见到信繁后,他显得非常激动,“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连……也牺牲了?您和降谷先生没事吧!”
“没事。”信繁欣慰地拍了拍风见裕也的肩膀,“我们命硬。”
风见裕也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束菊花,他将花束献在黑田兵卫的墓前,长长叹气:“黑田先生没有家人,连葬礼都没办,匆匆就下葬了。四年前那位长官出事的时候,至少还有降谷先生……”
“不要把他们相提并论。”降谷零的声音响起。
风见裕也连忙闻声看去,只见他刚刚从其他地方过来,手里还拉着一方石碑,上面写人名的地方被利器划花了。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立正行礼。
降谷零轻轻点头:“你回去吧,我跟浅野先生还有事情要做。”
“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对了。”降谷零捡起墓碑前的鲜花,丢给风见裕也,“带上你的花赶紧走。”
风见裕也很懵逼,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墓园。
信繁见状笑了起来:“人都死了,没必要吝啬一束花吧?”
降谷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之前是谁恨不得亲手杀死他的?我不想让他享受任何死后的尊荣,不应该吗?”
“那你就找个机会把他的坟挖了吧。”信繁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走向出口。
“我会的。”降谷零坚定地说。
见信繁走远,他连忙跟了过去:“听说松田醒了,你要去探望他吗?”
信繁侧头询问:“他在哪里?”
“鬼冢教官找的私人医院,接触他的医护都查过背景了,很干净。”降谷零与他并排行走,嗤道,“黑田兵卫多少做了件好事,他给松田安排了假死,组织那边已经停止寻找库拉索了。”
“我到现在依然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黑田兵卫作为组织的NOC,这些年在公安的工作一直都很完美,如果不是松田阵平的事情,信繁根本不会怀疑他。虽说黑田兵卫自述因为乌丸莲耶玷污了他的志向,所以要摧毁组织,可还是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他就是个疯子。”降谷零叹气,“还好我们保下了松田。”
他们驱车前往鬼冢八藏提供的地址,在VIP病房中见到了正在和诸伏高明聊天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精神状态比那天好了许多,看到他们,他也非常熟络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啊,景光。好久不见,金发混蛋!”
信繁失笑:“你就这么确定我是诸伏景光?”
“废话,能对我说那种话的,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了!”
诸伏高明起身,对信繁道:“他的午饭应该好了,我去拿,你们慢慢聊。”
信繁感激地朝兄长点头示意,目送他离开病房并关上了房门。
不必他们问,松田阵平自己就把他们关心的事情倒出来了:“医生说我的大脑受损严重,记忆缺失的问题还没有彻底恢复。过去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最近四年的经历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1217章 欢迎回来,小阵平
闻言,信繁与降谷零对视。
不记得库拉索时期的经历,其实算是一件好事。虽然不知道这四年来松田阵平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自身的情况判断,信繁明白这段记忆一定会让他无比痛苦。
既然如此,忘了就忘了吧。
“挺好。”降谷零称赞,“至少你还没忘了我们。”
“怎么可能忘啊!”松田阵平夸张地说,“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也不可能忘记你们几个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才失忆了一次的事情抛之脑后,反正不记得,不记得就是没发生。
松田阵平的病床上有配套的桌子,他将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脖子下面,认真地盯着信繁和降谷零看。一边看一边感慨道:“不过,Zero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叫人嫉妒。”
降谷零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不已:“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会有变化的。”
“你看看景光再看看你,这叫有变化吗?”
“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嘛!景他是……”
信繁开口打断了降谷零的话:“松田,你的脑袋还不太清醒,早点休息吧。”
松田阵平立刻垮下脸:“什么叫我的脑袋不清醒?虽然记忆是有点混乱,但我可清楚地知道在你身上一定发生了很严肃的事情。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论今后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齐心协力共同面对!”
信繁微愣:“你还记得这个?”
“都说了我不可能忘掉跟你们有关的事情嘛!”
“嗨嗨~”信繁无奈地点头附和,不过在松田阵平移开目光的时候,他却轻叹道,“我当初也没有答应你们。”
他是五人中唯一一个预知了自己可能未来的人,所以他从未想过跟任何人齐心协力共同面对未来的麻烦。
松田阵平没听到信繁的低声嘟囔,他正缠着一看就绝对知情并且有可能告诉自己真相的降谷零询问:“Zero,快说,景光到底怎么了!他那绝对不是易容对吧,虽然能看到眼睛等部位做了微调,但他现在的模样的的确确与之前大相径庭了!”
“诶,奇怪。”松田阵平又头疼地拍了拍脑袋,“我怎么能看出他有没有易容?”
信繁无奈地笑了笑:“别想了,我都闻到饭香了。”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人敲响,诸伏高明端着餐盘站在门外。
“等等,你先别走!”见信繁要去开门,松田阵平怕他趁机溜掉,连忙拽住,“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对我说实话,太过分了!何况我怀疑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件事与我有关,我也许就是因此失忆的,对吧?”
信繁回头,认真地注视着松田阵平。他轻轻扯下了松田拽着他衣服的爪子,学着某人的语气低声道:
“急躁才是最大的陷阱哦~”
松田阵平愣住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信繁已经趁机走到门口,将端着午饭的诸伏高明请了进来。
真是的,居然拿他的话敷衍他……
“今天的午饭是牛肉卷沙拉和虾仁鸡蛋饼。”诸伏高明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叮嘱道,“医生说了,你刚醒来,最好吃点清淡的东西。”
见到诸伏高明,松田阵平迅速收起之前在朋友面前的插科打诨,老老实实地倒了声谢。
信繁悄悄问降谷零:“我哥是不是有种特别的压迫感,可以让你们乖乖听话?”
“你应该问亲兄弟为什么性格差这么多。”降谷零吐槽,“不过诸伏警官的一本正经,的确可以起到威慑作用。”
“果然,你们都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被严肃的大人吓到。
信繁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却不想他和降谷零的对话都被诸伏高明听到了。
据说一旦五个以上同龄男人聚在一起,他们的年龄就会急剧降低,说话做事瞬间低龄化,出现诸如共轭父子关系的现象。
诸伏高明觉得这个数字可能要改一改,三个人已经够幼稚的了。
整个病房四分之三的人都在或暗或明说着松田阵平的“坏话”,而松田阵平则一个人努力地与盘子里的食物做斗争。
趁他吃饭,诸伏高明提议:“鬼冢先生年纪已高,不如把松田君交由我照顾吧,以他的情况暂时还不能独立生活。”
“方便吗?”降谷零问。
“我素来独居,没什么不方便的。”
让诸伏高明照顾松田,可能是现如今最合适的选择了。库拉索已死,在捣毁组织前他又无法恢复松田的身份,甚至随时可能有危险,真要把松田交给其他不熟悉的人照顾,降谷零和信繁都不放心。
降谷零没多想就同意了:“那这样,我现在就让人拟调令,将诸伏警官调到东京。”
“不必。”诸伏高明摇头,“我已经习惯住在长野县了。”
信繁知道兄长独自一人守着他们的老宅,便对降谷零道:“让他们回长野吧,那里比东京更安全。”
其实降谷零之所以提议将诸伏高明调来东京,除了更方便照顾松田阵平外,他还为信繁考虑了一层。景光在兄长面前似乎总是格外放松,这个状态对他而言很好,降谷零希望他们兄弟重逢的时刻能多一些。
既然两个诸伏都不愿意,降谷零也就没再坚持。
松田阵平终于艰难地扒干净了盘子里的饭菜,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着急忙慌地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景光,你还没告诉我……”
“不管怎么说,欢迎回来,小阵平!”
信繁面朝松田阵平,露出一个真诚轻松的笑容。被他的笑容成功打岔,松田阵平立刻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
降谷零也向松田阵平伸手:“欢迎回来,小阵平!”
太好了,他们还能再次看到他,一个活生生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本来也很高兴,然而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他却炸了:“不要叫我小阵平!我又不是小孩子!”
为什么叫他小阵平呢?
信繁深深地注视着松田阵平。
大概是因为他想到了那个总是“小阵平”“小景光”的称呼他们的男人吧。
抱歉啊,萩原,我们可能暂时……不,是永远不希望松田得知你殉职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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