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梓宸
“你是不是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弘树用摩尔斯电码问道。
信繁借着换动作的时机敲了两下地板。
“为什么?波本和琴酒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表面上看来似乎是这样没错,然而信繁却并不乐观。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种感觉像极了四年前。只是四年前他最终平安的度过了,现在呢?现在他依然能平安无事吗?
很快,信繁的担忧应验了。
几个人突然闯入毒气室,他们手中拿着一管不知名的药品,抓住梅斯卡尔便朝他的胳膊扎了下来!
信繁下意识想要反抗,然而胳膊被束缚在腰后的他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挣扎。
眼前渐渐模糊,深不见底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侵蚀着他的意识。信繁想保持清醒,只是睡意却远比他的意志来得更猛烈更迅速。
糟糕了!
这是陷入昏迷之前信繁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
“你见到他了,觉得怎么样?”
“接触时间很短,我无法做出准确客观的判断。”
昏暗的办公室内只有角落中亮着一盏台灯,飞蛾明知前方是滚烫的灯管,却还是拼命地朝那里飞去,不愿意陷落进令人绝望的黑色深渊。
“不用这么拘谨,库拉索。”台灯前雕刻着什么东西的老者转头看了过来,他的神情很温和,语气也充满了宽容与慈祥,“直说吧,我的孩子,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他的反应很正常,坦然地接受了我的擒拿……”
飞蛾终于落到了璀璨耀眼的灯管上,发出了细微的“刺啦”声,它扭动着躯体挣扎,然而却只能慢慢陷落进灯管中,并最终失去了动静。
“怎么了?继续说啊。”
库拉索将视线从灯管上移开,面无表情道:“他很正常,除了有点凶恶。另外,我认为基地的卫生条件令人堪忧。”
朗姆看了一眼台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只是之前的温和荡然无存,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别那么严肃。”他说,“如果没有这些小东西在的话,我们的生活未免也太无趣了。”
“是。”库拉索恭谨地低头,没再说话。
……
信繁是被一盆冰水泼醒的。
他勉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陌生的男人。不,或许他们曾经在组织的某间基地见过面,只是心高气傲的梅斯卡尔不愿意记住这些注定死亡的面孔。
“说吧,早说早解脱。”
男人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械,相比于拷问的刑具,信繁觉得它们更像是医生使用的手术工具。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药品和针管。
从离开音乐教室到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期间信繁一滴水都没有喝过,嘴唇早已干裂。他抿了抿唇,靠从头发上滴落的凉水湿润嘴唇。然后才尝试着开口:“我……”
才说了一个字,信繁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狼狈在那个人的眼中就像是纸片一般轻飘飘,那人冷漠地看着他咳得面色愈加苍白,到后来肩膀都在不住地颤抖。
信繁暗暗心惊。
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就算不如专业的拳击运动员,也绝对比普通人健硕许多。而且他平时基本不熬夜、不吃垃圾食品,健康状况应该很好才对。
为什么他现在却感觉自己的肺部像是烧着了一样的灼热,每一次呼吸对于他而言都是巨大的痛苦。
刚才,他们给他注射了什么?!
“怎么,决定说了吗?”男人在他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信繁的眼睛。
信繁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你想让我说什么,司陶特?”
男人愣了愣:“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信繁心想,‘组织的代号成员,常年待在英国,协调西欧的事务,深受科恩信任。另外,司陶特还是MI6派来的卧底。’
信繁冷哼一声道:“可恶的英国佬罢了。”
如果不是司陶特那一口纯正的伦敦腔,他大概还认不出来。
闻言司陶特大笑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这样目中无人?”
“砰!”
一捧血花应声绽放在信繁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让他抑制不住痛呼,还好他咬紧牙关,没让声音溢出。
可恶的MI6!一言不合就开枪是什么操作?!这么近的距离,信繁甚至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而他的耳膜更是被震的嗡嗡作响。
“司陶特!!”信繁恶狠狠地看着金发男人,他的声音因为痛苦有些颤抖,但其中蕴含着的冷意和杀念还是让司陶特感到心惊,“我要杀了你!绝对!”
这是个疯子。
司陶特在心中给梅斯卡尔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同时退后了半步。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身为MI6的优秀调查官,司陶特其实是很讨厌美国人尤其是FBI的,这是印刻在骨子里的厌恶。但作为同行,他又不得不承认FBI的能力。
梅斯卡尔是FBI的卧底?
别开玩笑了!就梅斯卡尔这种疯子,FBI能制得住?
在接到审问卧底的任务时,司陶特原本是很忐忑的。他讨厌杀人,更讨厌因为自己让这些正义的人受到伤害。
但在看到梅斯卡尔后,司陶特突然释然了。肩上的压力顿减。
虽然不知道梅斯卡尔为什么会被组织怀疑,但他一定不是卧底,所以,就算是害得梅斯卡尔死掉也无所谓,正好还能为世界除害!
司陶特不太擅长掩饰情绪,或者应该说不如梅斯卡尔擅长。他和信繁离得这样近,眼中骤然放松的情绪几乎立刻就被信繁捕捉到了。
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卧底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信繁很清楚那种感受。所以,如果在暴露之后他还能让司陶特感到放松,似乎也不错。
第659章 陷害梅斯卡尔
波本抱着一摞文件在走廊中穿行。
今天基地几乎没什么人,仅有的成员也基本都在忙梅斯卡尔的事情。朗姆不在日本,但哪怕他身在近万公里之外的意大利,也照样能掌控日本国内的局势。
刚踏进审讯室,波本便被迎面扑来的血腥味弄得脑袋发昏。
他向那个被捆绑在审讯室中央的男人看去,梅斯卡尔原本是很注重形象的人,平时出任务都要衣着整齐,耍酷扮帅。然而此刻,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呈现条状,紧贴着脸颊。上衣衬衫基本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滴答滴答往下滴着,在地板上溅出小小的血花。
波本忍不住蹙起眉头,他将文件丢在了司陶特的面前,冷声问道:“梅斯卡尔还没有承认?”
“是啊,没想到他还是块硬骨头。”司陶特状似随意地翻了翻,“这是什么?”
“他和FBI联络的证据。”
听到这句话,信繁忍着肩膀上的痛苦,抬头看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梅斯卡尔和FBI联络的证据?他是指在美国那次梅斯卡尔和赤井秀一互赠的子弹吗?
“通讯记录、联络邮件、FBI培训档案……”司陶特的眼中染上了几分疑虑,“还真是齐全。”
齐全得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梅斯卡尔的身份,难道他真的是FBI的卧底?
说起来,两年前代号为黑麦威士忌的FBI卧底身份暴露,逃离组织。而几乎差不多的时间,梅斯卡尔第一次出现在北欧。
算算时间,梅斯卡尔不就是FBI派来接替黑麦的卧底吗?!
司陶特自以为已经看破了真相,而当事人浅野信繁却一头雾水。
证明他是FBI卧底的资料好齐全,竟然比他是公安的资料还要齐全,而且这一幕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四年前他接受假死计划后,苏格兰是公安的证据基本也就这些。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提前跟他分享计划,也没有人用假的道具掩护他的枪伤。肩膀处的伤口是真的疼!
波本比司陶特想得要更深。组织手中的证据越充分,在他心中梅斯卡尔是卧底的可能性就越低。
有人在陷害梅斯卡尔。
那么降谷零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完成朗姆交给他的任务,将卧底的罪名坐实,然后处决梅斯卡尔。这么一来,组织又会损失一名大将,又有许多无辜的生命得以存活。
可是……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朗姆和那位先生能看不出来吗?
波本瞥了一眼狼狈的梅斯卡尔,对司陶特说:“继续,朗姆说了,只要不弄死他,随便我们处置。”
“明白。”司陶特轻轻颔首,目视着波本离开。
……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听筒中的女声冰冷,淡然,却让风见裕也抓心挠肺。
啊啊啊,降谷先生,求您快接电话吧!大事不好啦!您再不接电话浅野先生就要没了!!
……
视频会议室中,波本站得笔直,他的视线落在屏幕中朗姆的身影上,语气恭敬:“梅斯卡尔不承认自己是卧底。”
“是不承认自己是FBI的卧底,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卧底?”
波本愣了一瞬:“他什么都没有说,何况……以那些机构的警惕性,怎么会留下卧底搜查官在FBI的培训记录?”
朗姆懒洋洋地看着他:“你认为梅斯卡尔是忠于组织的?”
“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我倾向于这个答案。”
朗姆摆了摆手,于是波本立刻有眼色地离开。
视频的画面闪烁了两下,变成一片漆黑。而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库拉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您就在日本,为什么还要跟波本用视频联系?”
朗姆一边关闭通讯设备,一边回答说:“永远不要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全貌,永远也不要给别人完全的信任。学会这个,你才能逐步强大起来,成为一个优秀的掌控者,而不是局中的棋子。”
听了这番话,库拉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会把您的教导牢牢记住的。”
“哦,对了。”朗姆突然回头,“梅斯卡尔那边我要你亲自走一趟,让青木勋跟你一起去。组织新开发的那种药物或许会有奇效。”
“我明白了。”
“记住,别让波本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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