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梓宸
只是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在菊地怜子提供的行程安排中,来到日本后,玛塔功会先去跟一个合作伙伴见面。那位日本籍的合作伙伴几乎掌握了全国大部分的毒品销售,也知道一点组织的信息。
如果这个人落在了组织手里,必然只有死路一条。而他对于公安的作用却远远不仅一条命。
所以信繁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琴酒。
他从菊地怜子发来的一堆安排中挑出了“自以为”重点的部分发给琴酒,这样,就算将来事情败露,组织最多也只是怀疑他没有足够的能力。
琴酒当天晚上就主动联系了梅斯卡尔,邀请他到一间酒吧会面。
“喝点什么?”伏特加问。
信繁想了想,道:“今天的话,波本威士忌特调。”
伏特加任劳任怨地站在吧台后面为大佬们调酒,他原本就穿着黑色的西装,动作熟练起来,看上去确实颇有种调酒小哥的感觉。
琴酒坐在一旁抽烟,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伏特加,他冷漠地说:“我收到邮件后就一直在研究了,想要杀掉玛塔功,有一个机会很合适。”
信繁由衷地感慨:“你真闲。”
伏特加将波本威士忌放在他面前,反驳道:“大哥和我今天威胁了一个潜在交易对象,还拿下了新的火药渠道。”
“……”
原来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大师?
见梅斯卡尔眼中难以掩饰的“崇拜”之情,伏特加不由得骄傲起来:“咳,不过还是大哥厉害,他能同时跟进好几条任务线。”
琴酒的眉梢间隐隐露出了几丝不耐:“你们还要对我的话无视到什么时候?”
伏特加立刻噤声。
信繁倒是笑着说:“这怎么能算无视?我和伏特加不是正在探讨你是如何在做了那么多事情的同时,还有时间研究玛塔功吗?”
“从玛塔功降落的私人机场到他住的地方,途中必经秋丈桥。”琴酒沉着地说,“提前在那里安置炸弹应该是最好的办法,炸弹一爆炸,什么证据都没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信繁觉得这个方法似乎有点熟悉……
他想了想,沉吟道:“这种方法的确简单粗暴易于执行,但是需要投入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上次他提出的炸跨海大桥的方案就没有通过,除了会给社会造成巨大的影响,让警察的目光都集中到组织身上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所需炸弹的数量太多。这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当初信繁刚一提及,就被卡尔瓦多斯和波本疯狂diss。
不过这一次,琴酒刚得到一条新的火药渠道,想炫耀炫耀也没什么。
而且信繁知道秋丈桥的位置,那附近很偏僻,行动时间又是晚上,只要他们时间把握准确,至少不会误伤到平民。
于是信繁勉勉强强同意了琴酒的计划。
然而等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离开了酒吧后,伏特加却悄咪咪地试探着开口:
“大哥,我怎么觉得刚才梅斯卡尔口中抱怨,实际上却有点兴奋?”
琴酒高深莫测地吞云吐雾:“你可以自信点。”
第462章 长眠此地的挚友们
小哀最近几日总是难以安眠,只是以信繁如今的身份,他若安慰,反而可能加重小哀的焦虑。再加上信繁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堆,故而好几天过去了,这对兄妹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早晨的阳光清冽淡薄,像极了宫野志保,很有个性,但是难以接近。或许这种人更加珍惜难得的真情,不过她大概不会再信任信繁了。
唉,还是软萌的小哀可爱。
信繁默默怀念着几天前对他一腔信任依赖的灰原哀。
当初得知宫野志保失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将这个女孩儿养在身边,以确保任何事情的变化和发展都能在自己的掌握范围中。然而他却忘记了,人和计算机是有区别的,人有感情,所以不能什么事都仅凭理性行动。
只是如果要问他是否后悔,信繁又觉得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今天是一月六日,星期日,新年假期刚过,寒假即将到来。
按照菊地怜子提供的行程,再加上他后期的核对,玛塔功晚上才会经过秋丈桥,所以信繁还有多半天的时间可以自由行动。
他一大早就来到了位于东京郊外的公墓。
刚进入这里,一股肃穆的氛围便油然而起,让人的心绪自然而然地平静了下来。
信繁捧着一束雏菊,轻车熟路地穿过许多墓碑,走到了中间的一片区域,一直走到一座石刻的墓碑前才停下。
墓碑很干净,似乎有人经常擦拭。
上面简单的写着几个字——萩原研二之墓。
“好久不见,研二。”信繁轻声道。
然而他的呼唤只有风声作答,他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嗓音了。
从萩原研二殉职到今天刚好整整七年,毕业时的他们大概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离开的人竟然会是他。更何况,他走得那么早,那么突然,殉职的时候才只有二十二岁。
信繁躬下身,准备将鲜花放到墓石前,然而他的余光却不经意间落到了旁边的墓碑上。
他愣了愣,一瞬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竟然长眠在了一起。
距离萩原研二最近的位置属于松田阵平,松田旁边则是伊达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没有署名的墓碑,上面只刻着几个字——我的朋友。
那是……
明明是这样严肃伤感的地方,信繁却垂下眼睑,嘴角扬起了一个极浅极轻微的弧度。
他想了想,随即拆开了花束的包装,在那四座墓碑前各放了一株白色的雏菊。
作为卧底,诸伏景光只有虚假的过去,而他那宝贵的真实,则被永远地保存在了这里。
墓碑上没有照片,不过信繁很少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注视旧友的名字,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只是这样看着,便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自己。
事实上,信繁只参加过萩原研二的葬礼,他甚至都不知道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去世的具体日期。伊达航还好,松田阵平的殉职更是被当成警方的秘密,不曾对外公布。
所以信繁直到今天才得知了松田阵平殉职的日期,令他惊讶的是,松田竟然也是一月六日去世的——四年前的一月六日。
看着墓碑上的日期,信繁陷入了沉思。
松田跟萩原相差了整整三年,这难道是巧合吗?
等等!四年前?!
松田不是三年前去世的吗?
信繁一直以为松田阵平是卷入了三年前炸弹犯的阴谋中,为了更多人的生命而从容赴死。可是墓碑上的时间应该不会写错,究竟是他记错了时间,还是有什么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联想到他最近对于剧情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信繁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
信繁不欲被人看到,于是便低下头,迅速穿过墓碑之间的松树离开。
然而他离去的背影却被一双紫灰色的眼睛捕捉到了。
那双紫灰色的眸子属于降谷零。
降谷零注视着信繁的背影,目光波澜不惊,只是他眼底的深意却诉说着一缕不寻常。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或许是他曾见过甚至认识的人。
曾经那些人会来这里吗?
降谷零行至旧友的墓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几朵新鲜的还带着露水的雏菊。
很显然,是刚才那个人给亡者献的鲜花。
降谷零想象不出同时认识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的人,除了他们在警校时期的同学。可尽管如此,依然有些问题解释不通。
比如说他们五个除了彼此之外,并没有关系好到时隔多年还来祭拜的同学。再比如说……
那座他为诸伏景光准备的没有名字的墓碑前也供奉了鲜花。
如果只是同学,那个人为什么会认为这座墓碑的主人也是他祭拜的对象呢?
降谷零此行是为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但他却在无名碑前蹲下身,表情虔诚地低喃道:“景,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回答他的,同样只有轻柔的微风,像是挚友的呼吸尚在身边。
大部分时候,降谷零都是一个理智的人,但他此时却宁愿相信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或许四年前挚友的遗体被带走并不意味着终结,或许这座连衣冠冢都算不上的空墓早已预示了什么,或许……
降谷零注视着墓碑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脸上一直带着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卸下,周身向来竖起迎敌的尖刺也在这样肃穆安静的氛围中渐渐消失。
然而,他的嘴角却泛起了一个自嘲中还带着苦涩的轻笑。
那些终究只是不切实际的臆想,真正的诸伏景光已经殉职了,四年前,就在他的眼前,那个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被那个男人!那个叫做赤井秀一的男人所害!
降谷零的眼中划过了一道危险的光芒,而远在东京市区忙于和公安交涉的赤井秀一则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种浑身战栗,仿佛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果然是他吧?
都这么多年了,那个家伙竟然还没有放弃。
第463章 今天也是有很多问号的伏特加呢
傍晚,阳光顺着西斜的方向散落进车窗,白日好不容易上来的温度也慢慢降低。
车内没有空调这种高级的设备,唯一的热量可能只有琴酒手指上夹着的烟蒂了。
信繁靠在车边,目光落向街上的人流。
正值下班放学的时间,虽说是星期日,仍有许多忙碌的身影在街上穿行。这些人大多平凡普通,他们甚至会在茶余饭后抱怨这种平凡,可他们不知道,这份平凡普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及的。
伏特加回来了,他那与琴酒一脉相承的恐怖威慑力,在吓唬路人这方面已经得心应手。
“大哥,梅斯卡尔。”伏特加跟琴酒打完招呼后,还对着信繁略一颔首,“都已经布置好了,目标还有两个小时抵达。”
琴酒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十分自然地说:“我们现在过去。”
信繁瞥了一眼琴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他特意强调了“总”这个定语,以突出自己和琴酒的区别。
琴酒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信繁,嘴唇微动:“我们现在过去?”
信繁默:“这两句话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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