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梓宸
“是吗?”安室透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于是怀疑地皱起眉头,“如果是领养的话,他的手续办得也太快了吧?”
之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怎么就突然养了个孩子。
风见裕也尴尬地解释道:“那或许是资本的运作吧,有钱人走便捷通道的现象很普遍。”
安室透挑眉:“你怎么知道他很有钱?”
“啊?”风见裕也懵了,“我、我我推测的。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吧……”
安室透没有刨根到底,很快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是他不太在意这件事,还是有所猜测。但风见裕也已经连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他是不是闯祸了?公安马上就会把他开除掉吧?
不不不……如果是泄露了卧底长官的信息,他应该会迎来更严厉的惩罚吧,比如进监狱什么的……
或许这么描述不太合适,不过风见裕也这完全就是做贼心虚。其实安室透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该说他脑补得有点过头。
安室透已经在心中暗暗感慨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的人脉关系了。
浅野信繁的年龄不足以领养孩子,所以那个女孩儿真正的养父母是谁便昭然若揭。
虽然安室透早就猜测工藤优作的真实身份应该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推理小说家那么简单,不过竟然可以插手公安的事务,这点还是让他很吃惊。
十七岁的亲生儿子、六岁的私生子,现在又领养了一个六七岁的女儿。啧啧,工藤优作可以啊。他这是打算给日本所有女人和孩子一个家吗?
第172章 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
信繁一路就这样抱着灰原哀走回了家。
灰原哀一开始还能忍住不东张西望,但是听到进门的声音她终于把头从信繁的怀中抬了起来。
入目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这个大平层公寓的一整面墙。窗外熙熙攘攘的东京城在霓虹灯的点缀下显得光怪陆离。让人一瞬间有些恍然,仿佛自己已经超脱到了这座城市之外,仿佛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入社会,无法得到世界的承认。
只是背后的温暖告诉灰原哀,有一个人跟她一样。
“好冷。”灰原哀低声呢喃道。
信繁立刻将她放在沙发上:“冷吗?我看今天的预报还挺暖和的。那我去给你拿件外套。”
然而灰原哀闻言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好冷。”
在此期间,她的目光就没有从那面玻璃墙上离开过。
信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他就明白了灰原哀说的话。
她的意思是,住在这么高的房间,冷眼旁观整座东京城的繁华,很冷。
信繁忍不住笑了出来。
灰原哀沉默地看向他。
那个今天才见面就成了哥哥的陌生男人,此时正笑得眉眼弯弯,瞳孔中仿佛映照着星光。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此刻的浅野信繁要比刚见面时的那个人更真实。他的笑容也不那么假,不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灰原哀轻声问道。
信繁伸手揉了揉灰原哀的脑袋,灰原哀下意识想躲,可是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忍住了。
这下信繁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少年老成的话,小哀一定很寂寞吧?那种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灰原哀愣了愣,接着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那你要喝点饮料吗?”信繁微笑着对她说,“家里有橙汁、酸奶,当然如果你想喝点烈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小孩子不能喝酒。”灰原哀忍不住强调道。
“谁说的?”信繁很自然地打开了酒柜,“我这里基本上常见的酒都有,你想喝哪个?”
灰原哀的心理竟然诡异地腾起了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教唆小孩子喝酒啊?而且关键是她竟然还有一点心动。
“有雪莉酒吗?”灰原哀试探性地说出了自己大脑里突然出现的词语。
至于为什么会想到雪莉酒,她却记不得了。她的记忆很混乱,总是断断续续的浮现出来一些片段。在那如同走马灯一般模糊困倦的世界里,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木讷。
之前警察署的那些叔叔阿姨们为了寻找她的父母,曾询问过很多问题。那时候灰原哀甚至怀疑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是哪个机构的研究员,只可惜警方的调查毫无收获。
信繁用螺旋起子打开瓶塞,挑了一支小郁金香杯,倒了三分之一杯雪莉酒。
说来的确很奇怪,信繁原本是不爱喝酒的。可自从加入组织有了代号后,他就莫名其妙爱上了苏格兰威士忌那迷人的烟熏味。后来成为了梅斯卡尔,他又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接受甚至喜欢梅斯卡尔的独特味感。
灰原哀应该也是这样,明明已经失去了记忆,可是潜意识里还会想要选择雪莉酒。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给她一种熟悉感,能让她稍微放松,又或者她真的喜欢。
“尝尝吧。”信繁将酒杯递给灰原哀,“只有十五度,不会醉的。”
“只有”十五度?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还是个孩子啊!
灰原哀犹豫了半天才接过酒杯。
她没敢一杯喝完,只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顿时雪莉酒的甜蜜芳香便侵占了她的整个口腔。
“好喝。”灰原哀忍不住赞叹道,随即又尝了一小口,“不过这个酒真的好甜,就像果汁一样。”
信繁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到了她身边说:“因为我很喜欢冬天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喝甜酒,所以家里只准备了甜型的雪莉酒。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带半甜或者干型的回来。”
“嗯,好……”灰原哀忽然意识到不对,急急忙忙改口,“小孩子不能喝酒!”
信繁温和地朝她微笑:“嗯,小孩子不能喝。”但是成年人可以喝酒。
灰原哀:“……”
她为什么总觉得浅野信繁的话一点也不真诚?
不过信繁转念一想,日本规定二十岁以下不能喝酒,可宫野志保也没满二十岁啊……
他好像确实有点教唆未成年人喝酒的嫌疑。
信繁心虚地转移了话题:“空腹喝酒不太好,我去准备晚餐,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灰原哀软声回答。
信繁回想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料理可以做:“那今天就做墨西哥菜的TACO吧。”
TACO虽然是墨西哥菜,但由于加州的墨西哥裔非常多,已经快成为美国加州的特色菜肴了。
信繁用洋葱炒鸡肉丁当作配菜,又煎了三个玉米饼,配上牛油果酱就是一份不错的晚餐了。
他在厨房忙碌的过程中,灰原哀踩着于她而言太大的拖鞋,一直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信繁看。
一直到他端着餐盘走出来,灰原哀才亦步亦趋地跟着到了餐厅。
信繁回头看向她:“快坐下吃饭吧。”
“……嗯。”灰原哀低低地应了一声,爬上了座位。
灰原哀原本以为自己这样一个日本人应该是吃不惯墨西哥菜的,可是当酥脆的玉米饼卷着鸡肉丁送入口腔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到了美好的滋味。
唔……竟然还蛮好吃的。
“怎么样?”信繁给灰原哀倒了一杯水,“甜酒留到餐后,会像甜点一样合适。晚餐的时候还是喝水更好一些。”
“嗯。”灰原哀终于感觉到了饥饿,她顾不上心中的畏惧或者别的情绪,一口一口吃掉了整个卷饼。
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将甜酒一饮而尽。
顿时,她的脸颊就像日落一般染上了绯红的色彩。
第173章 过于平静的清晨
信繁注意到灰原哀的异常,愣了愣。
这姑娘是……醉了?
喝醉的灰原哀抛却了之前的拘谨,整个人都显得自然了不少。只是她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看着信繁傻笑。
信繁啼笑皆非道:“我看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带你去卧室?”
“唔……嗯……”灰原哀的神志还算清楚,能分辨出信繁话里的意思,只是身体不太听使唤,依然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信繁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小姑娘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抱起了她。
被陌生中又带着点熟悉味道的怀抱笼罩,灰原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弓起背,无声地抗拒着。
“乖,没事的。”信繁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女孩在慢慢放松,慢慢舒缓。
恐怕组织里很少有人能想到那个一向以冰冷的面孔示人的宫野志保,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种已经刻入骨髓的胆战心惊还是一直折磨着她。
其实组织里这样的人不仅宫野志保一个。卧底即便睡觉也不能摘下面具,时刻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没掺水的真酒要为了组织的任务上心,还要防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队友捅了暗刀;想要逃离组织的成员每时每刻都在担忧自己的未来,想方设法寻找出路。
这种整日精神紧绷的生活始终蹂躏着他们,没有人敢说自己能睡得安稳。就算是看上去一切尽在掌握中,最心安理得的琴酒,他的睡眠也浅得可怕。只要敢近身,不论多晚琴酒都能迅速起身,将枪顶到你的头上。
至于那位先生是怎么个情况,信繁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也能猜测一二。毕竟生活幸福无忧无虑的人也不会瞎折腾,对吧?
信繁抱着灰原哀到了主卧对面的客房,将她轻柔地放在了床上,又替她掩好被角。
“晚安,小哀,祝你好梦。”信繁轻手轻脚地掩住门,随即离开了房间。
随着他的声音彻底消失在了门外,原本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的灰原哀睁开了眼睛。
她注视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迷茫。
这种温暖不仅没有让她感到舒适……反而令她愈加心虚,愈加害怕。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浅野信繁对她那么好,明明……
明明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
灰原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仿佛就在一瞬间,巨大的困意便向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再睁眼,窗外的晨曦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柔软的被面上了。
灰原哀爬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07:56
唔,已经这么晚了吗?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清晨的地面有些冰凉,一下就能让人清醒。
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甜蜜的奶香。
灰原哀顺着味道找到了厨房,浅野信繁正在里面煎鸡蛋。
听到动静,信繁回身朝灰原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早上好,小哀,早餐马上……”他的视线在灰原哀的脚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脸色沉了下来,“怎么连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
“我……”灰原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她发现相比于毛骨悚然的微笑,浅野信繁现在这种真情实意的生气反而更能让她安心。
“早上的地板很凉,会感冒的。”信繁蹲下身,帮灰原哀穿好落在卧室的拖鞋,“鞋子确实有点不合脚,我今天会为你准备合适的儿童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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