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虾球
他看向小女孩,慈眉善目,还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那头发柔顺丝滑,与之前那俏寡妇带孩子时的枯黄干燥不可同日而语,脸颊也多了几两肉,双目有神,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艾达还真是把这孩子视若己出了啊……
就是希望这孩子能保持正直,别拿这个新的养母当榜样才好。
正感叹着,只见小柳条伸出双手,比划了个数字说道:“进场费是10……”
“10克朗?那还好啊。”金铁匠迈步走进酒馆:“把我昨天喝剩的梅子酒热一下。”
小柳条没有移动,而是盯着铁匠的背影接着轻声说:“11,12,13,14……”
“卧槽,按秒收费,神经病啊!”
金铁匠爆发出中老年男人不应有的速度,逃出酒馆。
接着站在门口,一阵后怕地拍拍胸口。
幸亏艾达还在睡觉,否则要是被她看见的话,这十几克朗肯定是逃不掉的。
他仰头冲二楼紧锁的窗户愤怒大喊:“心这么黑,我看谁还敢来!”
幸亏只有一天,看来只能明天再来喝酒了。
接着又自言自语的,给艾达的行为找了借口:“真是,想偷懒放假就直说嘛,搞得跟黑店一样……”
不过他的喊话艾达并没有听到。
少女此时正光屁股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做着美梦,光滑的脊背上有不少一夜缠沦留下的指印。
奥梅瑞尔则拉着深影早上一起送特莉丝上学,接着出门逛街,到现在还未回来。
没得到任何回应的铁匠黑了脸,转过身看到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站在街中央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酒馆。
他的身边如众星拱卫般站着几名披甲侍卫。
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金铁匠想着。
本打算不理会这个有钱人,转头离去,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生意红火,全都是因为那群富豪们将这片区域建设的富丽唐璜的缘故,还是冲年轻人极小幅度但用力的挥手,低声警告道:“快走快走,这家的老板娘回来了,正犯病呢,今天要按秒收费啊!”
但那年轻人却对铁匠的警告不为所动,只是冲铁匠点头笑笑,就接着一脸纠结地看着酒馆。
“咳,几位兄弟,我实在是没钱再负担你们的费用,只好麻烦各位在门口等着了。”
年轻人正是只差一个加冕仪式,便能正式成为国王的侯赛因。
他先是向几名护卫坦诚了自己私房钱不够的事实,接着又讪笑向他们伸出手去:“各位身上有多少钱,麻烦都给我凑一凑,等回头我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就还给你们,咳……”
他知道,艾达小姐制定下如此黑心的规矩,实际上就是在等着自己呢。
但还不得不去。
自己拜托她报复石爪山的过分行为,哪知道人家连整个石爪山都给收服了,听说还能搞定兽人。这恩情太大,可以说怎样还都还不上,宰自己几刀又能如何。
几个侍卫们更是没话说,干脆利落地掏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钱。
这个国王在办私事上,从来都不会动用国库的钱,而且行政干净利落、高效节俭,已经逐渐改变了王宫内院人们的看法。
“咳,等会儿我进去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们也不能冲进来啊!”
再次筹了一笔资金的侯赛因,对侍卫们交代一番后,这才心安地拍拍钱包,在金铁匠诧异的目光中,走向酒馆。
“这人是怎么了,有钱烧得慌?”
铁匠自言自语,好奇地凑了过去,打算守在门口一探究竟。
但那年轻人刚走进去,小柳条就将大门关上,还插上门栓,将之牢牢锁死。
宰客之道的核心,就在于不能让客逃单。
几名护卫彼此对视,记起刚刚国王的教诲,耸耸肩膀,眼神游离看向别处。
只是都将这处普通的酒馆记在心里。
他们好奇,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一个国王表现的如此神秘?
而此时,侯赛因正在胆战心惊。
因为艾达似乎并不在这里。
“那个……小妹妹,你阿姨呢?”他小心翼翼问着眼前看似还未收到荼毒的女孩,希望她能有一个善良的回答。
小柳条果然十分善良:
“阿姨在楼上呢,我去喊她~”
说罢蹦蹦跳跳地走上二楼,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艾达睡的天昏地暗的场景。
唉,阿姨昨晚太放纵了,白天多休息会儿也是正常。
小柳条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淡定地点头,准备上前帮艾达盖上被。
但这动静却让艾达清醒。
少女左三圈右三圈,揉着眼睛滚来滚去,同时发出懒惰代表着不愿起床的叫声,折腾好一会,才打着哈气询问床边的女孩:“楼下是谁来了?”
“肥羊。”
小柳条的回答简短又精准。
“好吧,不能让肥羊等太久了,否则他该跑了。”
艾达努力撑起身子,开始胡乱往头上套衣服。
“没事的,我已经锁好门了。”小柳条摇着头,又看到自家养母一样的阿姨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休息,便哒哒哒地跑到厕所,洇湿一块毛巾送了过来。
艾达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下地推开门就要下楼。
回头却看见小柳条正在将自己的褥子往下扯。
“噫噫,你、你在干什么啊!”艾达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电脑中的隐藏文件夹被父母发现的窘迫感。
“没什么的,阿姨,这很正常,尤其是对您这个年纪的女性而言。”
小柳条头也不抬,继续拾掇床褥:“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如果不清洗的话,这个床单会起毛的。”
她娴熟地指出阿姨昨晚浪荡的斑迹。
“呃呃呃呃……哇啊——我不活啦,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啊!!!”
艾达捂脸,大声叫嚷着,向楼下败退。
小柳条奇怪挠挠头,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做那种行当的,而自己的兼职又是洗衣服,所以这难道不是基础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酒馆门口守着的侍卫们,也再次对视。
他们都听到了大门内响起的那声少女的尖叫。
第334. 国王的困难
艾达对侯赛因讲述了奥梅瑞尔对瘟疫的分析,不出意外的,以这位年轻国王的敏锐程度,早就对这件事有了关注,并且已经制定下了一系列政策。
“比如说,我打算征集外省领主麾下的牧师团,到时候就能在城门口尽量对每一个出入者施加祝福;还想通过炼金术师协会开发免疫药剂;再计划让王国密探们寻找污染源在哪里……”
侯赛因说着自己想到的办法,引的艾达连连点头。
“那你就去做啊,还在等什么呢!”
少女发现上述的一切,都只停留在‘打算’和‘计划’的阶段。
瘟疫发展的如此迅速,每多拖延一天,就会给未来增加十倍的损失。
可侯赛因无奈摇头:“每一项议题,我都需要说服王国议会,再去平衡各方利益,还要想办法监督政策能够正常实施……这些都需要时间。”
“什么跟什么啊,你不是国王吗,拿出威严来啊!”
艾达用力拍打桌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登上大位后突然软弱起来的男人。
所在厨房门后偷看二人谈话的小柳条,认知到这个肥羊的身份后,瞪大了眼,忙又惶恐低下了头,不敢再对他进行直视。
在这个时代中,帝制深入人心,大部分人民也认为自己天经地义应该拥有一个统治者,同时也会对其保持足够的敬重。
当然,作为穿越人士,艾达并没有这样的认知。
她的实力也足以让她摆脱这种束缚。
看着突然暴躁起来的少女,侯赛因知道她是由衷为白港担心,只能苦笑:“咳,纠正一下,不是国王,是亲王,而且我身上又没有王室的血,现在剑爵真正的统治者是弥赛亚,我手上的权利甚至都比不过一个将军。而且,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那些政策实施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他也是有心无力。
就说今天早上才签署下去的政令吧。侯赛因想要从孤高崖借调一批粮食到白港以应对不时之需,可那老领主却硬是说自己没有多余储粮。天地良心,之前打仗时,为了安抚孤高崖,王室特地调过去五万担粮食,现在怎么可能没有!?
但这一来一去路途遥远,他又没办法调派密探——想让这群人出手,还需要给间谍首领分润好处;征集事务官的话,又会让人觉得王室与孤高崖生了间隙……
最后他寻找了中间人,又给孤高崖老领主的傻蛋次子谋了个某地税务长官的位子,为此还与财务大臣开了四次会,才平衡了税务系统里面的利益,中间涉及了三个领地的人事变动,只为了借来那五万担粮食!
一想到他还得自己安排军队进行护卫,以及摆平那些粮食一路南下途径的各个领地,他就头疼。
在没当上亲王以前,他只对这个职位无比憧憬,并立下雄心壮志,要以自己的才学让这个国家壮大。
可现在,他只想忙完手头这堆貌似无休止的破烂事,然后睡上一个囫囵好觉。
听到亲王的诉苦,艾达表现的很茫然,又十分不解:“谁要是敢不听话,砍掉不就好了?苦无借口的话,就把他们指成叛军余孽呗?”
“哪有那么简单哟,贵族之间互相通婚,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前逼反叛军已经让不少家族心惊胆战,几乎消耗了所有先王留下的人脉和信誉,再严苛下去的话,恐怕就会让所有人都结团自保,脱离统治了。”
侯赛因长叹着仰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缓释头痛:“有没有高度数的酒,来一点解解乏吧。”
“呦呵?当上亲王有钱了是吧?”
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这里主动要酒?
艾达调侃着,走到柜台后,将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酒拎了出来。
“哪儿啊,我现在成了王夫,手上的领地自然也就成了王属直辖,所以我就打算把那里的庄园卖掉,”
侯赛因接过酒瓶,一口咬开软木塞,随后竟直接对瓶喝了起来。
这违背了平时习惯的粗鲁动作,也变相显示了他近段时间过的有多压抑。
直到一口气喝了半瓶之后,他才继续说:“等卖掉那房子后,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我打算投资点民间资产。”
艾达这才明白,原来王室与贵族通婚,还有回收领地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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