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希尔伯控制着战车向后移动了一百余米后,从自己的车座后摸出了一个能够将自己的脑袋全部包裹住的全封闭头盔,并开始穿戴起用以进入高危地带的防护装备。
大概两分钟后,一辆框架和水柜战车相近的装甲车闯入了桥面之上,它前方的装甲板被制成了铲车的形状,可以让它直接撞开所有挡路的障碍,同时它没有装载有主炮的炮塔,但是原本的底盘高度却直接拉升至了和水柜战车整体一样的高度。
在这辆装甲车的后半部分,则是一台被防护层保护住的多功能吊臂,而此时吊臂已经处在激活状态,磁性吸附头上已经预置好了一部分履带组零件。
随后,这辆装甲车径直的停靠在了水柜战车的正后方,利用战车来作为自身的掩体,同时后半部分的吊臂也完全张开,开始将车内的基础零件给搬运出来。
从装甲车的底盘下,探出了两根如同叉车前叉一般的固定器,它们支起了水柜战车的车轴,使其整体的重量从履带转移到底盘之上。
希尔伯快速的从车顶出入口内翻出,直接从还留有高温的源石结晶体上跃过,来到了地面之上。
多功能吊臂来到了他的面前,将自身的面板显露出来,在面板上是系统自动生成的傻瓜式维修方案,全部过程都依靠拔插来完成。
模块化的设计让维修的难度大幅度降低,就如同安东系统的本质一样,这套维修系统并不是要求让战车恢复到出厂时期的完整度,它只要保证在快速维修之后,战车还能跑还能开炮就完事了,至于那些更为隐蔽的暗伤和让模块化系统都会失效的创伤,就不在这套维修系统的工作区间内了。
这一次,希尔伯没有对维修系统所生成的方案进行任何的更改,他完完全全的照着上面的内容对战车进行了抢修。
在内部系统已经解开扣锁的情况下,两组受损的履带组被轻松拆下,替换成了维修车带来的备用履带组,受损的外挂装甲被清理干净,一次性覆盖式装甲带被盖在了主体装甲层上焊死。
已经无法使用的炮组被抽出回收,不过由于是交战时的维修方案,所以并没有现场更换炮组的选项,因为这会让战车的炮塔出现短暂的装甲空缺。
最后,当希尔伯完成所有的工作,再度回到水柜战车内的时候,方舟也给出了这一次维修所花费的时间。
“此次维修时间共计6分15秒,低于您在工坊内的5分29秒的平均维修时长,高于系统给出的常规车组人员11分51秒的修复时长。”
“实战总是要考虑到一些在工坊内考虑不到的事情,比如说这一次外面洒满熔融源石结晶体的地面,让履带组的更换出现了一点问题。”
希尔伯摆了摆手,他没有摘下自己的面罩,直接接过了战车的操控杆。
车体的安东系统链接上了备用组的履带组,在一次为时十五秒的试转之后,四组履带组完成了同步,轻松的将水柜战车带动了起来。
经过六分钟的维修,原本已经算得上是瘫痪的水柜战车,再一次踏入战场。
“打灯语。”希尔伯踩下了油门,开始向着桥对面进发:“让让娜的那些士兵们跟上,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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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第一步
阿德里安瘫坐在地面上,他看着面前被硝烟和炽热的火焰所包括住的桥面,心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缘由的窃喜和放松。
作为野战炮的观察手,他的源石技艺对自身实际的战力没有多少增幅,但却可以让他看的更远,看的更清楚。
当他使用起自己那单筒望远镜形状的法杖,向着远方看去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蜂鸟挥舞着的翅膀。
所以当他看见天空的流火砸向那辆仿若叹息之壁的钢铁怪物时,他看见了那些金属被击穿,看见装甲被崩飞。
不过怎样,那个怪物都应该不会动弹了吧。
当水柜战车踏入战场的时候,阿德里安所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感是最强的,因为他能够看见炮弹出膛向它飞去,然后在那厚重的铠甲上擦出一溜的火花,然后便被弹到其他地方。
他能看见那些可以轻松焚烧一支小队的源石技艺在靠近那怪物之前,便被那些金属盒中的装药所切碎,化作点点星火。
在那一刻,阿德里安便已经明白,这是他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身前的炮座给予不了他任何的安全感,那个钢铁怪物的每一次开火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死亡亲吻,而他们费尽全力都没有办法让这个怪物停下它前进的脚步。
甚至于在面对城市主炮的时候,这个怪物都好像有着一个颇为有效的反制手段,只不过这一次的主炮射击是二连速射,第二枚飞至的炮弹终究给它带来了创伤。
“那个东西...停了吗?”
他的搭档带着一丝迟疑问出了声,阿德里安看了一眼搭档放在炮栓上的手臂,清晰的看出了他的抖动。
“应该吧,我都看见它大半个车顶都被熔化了。”
阿德里安半是在安慰同伴,半是在加强自身信心的说道。
但同时,他也有一些心寒,因为当那城市主炮轰击的时候,随性的术士小队和重装士兵们都还在桥面上,未能及时的撤退出来。
现在想来的话,他们应该是成为了被牺牲的那一批人。
当他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前方桥面上的滚滚烟尘突然翻涌了起来,随后阿德里安便看见那黝黑色的钢铁怪物踏过了飞扬的尘土,有如最深邃的梦魇刺穿了虚幻的想象,来到了现实之中。
这将会是他在日后的人生中,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的场面。
阿德里安木然的看着那辆战车前进着,他自然能够分辨出战车表面上的变化,但这同样也让他心中那个想法不断扩张。
——这是无法被击毁的敌人,与其战斗是毫无意义,且毫无胜算的。
随后,他看见那辆战车转动着自己的炮塔,将那根还是完好的炮管瞄准向了自己。
一时间,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就好像心脏都已经停止跃动,麻痹感从后颈一路延伸到全身。
这就将是自己的死期,和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一样,化作无法被辨认出来的焦炭。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了一声传遍了整个战场的嘶吼,还有眼前突然多出的白色。
城防军指挥官跑出了掩体,他将自己身上的防冲击衣扔在了一旁,跪在地面上,手中举着用撕下的衬衣所制成的白旗,一边挥舞一边大喊着: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不要开火!”
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就这样死去,当最后的反抗都如同是一个笑话的时候,那么坚持似乎就毫无意义。
对于城防军们而言,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那个总督了,对得起每个月发下来的薪水。
所以当他们选择投降时,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心理建设。
虽然作为击溃城防军的主力,但是希尔伯并没有接手这片阵地的指挥权,在和拱卫在水柜战车周围的士兵进行信息的传递之后,他便将选择权交给了那位法兰西指挥官。
最后,法兰西的士兵们接管了战场,将这批城防军全都俘虏了下来。
当然俘虏之后的门道,也不是希尔伯在意的事情了。
从整个勃艮第的方面来看,这是一场局部城区的胜利,而且还是法兰西的惨胜,因为如果没有希尔伯的战车支援,那么等待着第七号城区上的法兰西士兵们的,就只有溃败这一个选择。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这片最为艰难的战场取得了胜利之后,天平也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倾斜。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法兰西方面的部署,也都突破了原有的僵局。
西蒙德大楼之中,罗兰坐在一个破烂的沙发上,头顶的天花板已经碎裂,甚至不只是碎了这一层,更高的三层楼的天花板也全部被砸穿。
在他的身边,是那位阿尔文奇的躯体,准确点来讲,是躯体的一部分。
罗兰点起一根香烟,让辛辣的气体充斥在自己的肺部之中,然后在连连咳嗽几声后,苦笑着将烟头弹开。
楼宇间回荡着的烈风从已经碎裂干净的落地窗处灌了进来,将那还留有火星的烟头吹动着,吹向了那已经淤积成水洼的血池。
“老了,才打这么点人就喘了。”
他摇了摇头,感叹着岁月流逝的无情。
西蒙德总督等不到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阿尔文奇的支援了,也得不到由阿尔文奇训练的精锐特战小队们了。
显然,比起乌萨斯的战争化身温迪戈,这些西蒙德的亲兵们还是有点不够格,没能折断他的另一只角。
而从罗兰的视角向外看去,也刚好能够看见位于核心城
的总督府,刚好能够看见在那里有火光冲天。
红色的电芒如蛛网般洒遍整个空间,名贵的画作和奢华的地毯都被电芒撕扯成了碎片。
西蒙德身形僵硬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不可一世的电芒突然解体消散,看着自己的那位幕僚被那个王女握住头颅,连带着脊椎一同扯出体外。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有自己祖上的荣光,有那些积蓄下来的庞大家业,有自己还未能实现的野心,还有着愈发遥远的加爵未来。
“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唔唔唔!”
让娜伸出手去,捂住了西蒙德的嘴巴,原本银色的手臂因为分解源石技艺过热而呈现出橙红色,所以当她捂住西蒙德的嘴巴时,金属上的高温也立刻烧烂了对方的脸庞。
总督因这般灼烧感而痛苦不已,而在他的面前,感受着同样感觉的王女,却面色平静,好似一切如常。
“现在,你不用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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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一份被遗忘的设计图
法兰西的指挥官们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将战场的范围缩小到极致,除去第七号城区接近于两队人马摆开阵型进行正面交火以外,其他的各个战略点几乎都是小规模交火后便决定了胜负。
但能够依靠几个局部战场就拿下勃艮第城市的控制权,除开勃艮第总督在基层的威信全失和大批城防军被调走以外,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他高估了那些资本朋友们。
在法兰西的部队出现之后,那些富人区里的安保力量便选择了完全的防守,甚至还对防守的区域进行了再收缩,摆明了就是要去当骑墙派,这一点也和西蒙德最初的做法一样——在面对让娜和路易十六之间的选择里,先是选择了骑墙,最后才选择了对立。
只是在那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交好的这些本地企业家和贵族们,也会在这一场战争中选择了中立。
因为在交战初期,不管怎么看,两边的力量都是不对等的,掌握了城防体系的西蒙德总归是拥有优势的。
当然这也是法兰西在进行策划时,决定使用斩首行动的原因,在坐拥让娜和罗兰这两个一流战力的情况下,斩首是他们能够选择的最有希望的方法了。
而事实证明,法兰西投注在高端战力上的厚望没有让他们失望,在强强对话之后,让娜和罗兰各自拿下了自己的对手,完成了目标。
西蒙德手下的其余精兵,要么被罗兰截杀,要么被其他小队进行了针对打击,那些大多出身于雇佣兵的精兵,在面对法兰西的这些战场精锐老兵时,就立刻体现出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哪怕说是一些雇佣兵在个体实力上有着相当优势,也被法兰西的老兵们利用地形和配合活活溜死,可谓是死得相当憋屈。
不过对于法兰西而言,这绝对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不管是负责突袭战略点的老兵还是攻占第七号城区的主力,都在战斗之中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战损。
特别是第七号城区的法兰西主力部队,如果不是希尔伯的支援抵达,那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在那座桥面上,而且在后续过桥之后,如果不是那些城防军果断的选择了投降,那么清剿起来肯定还会出现伤亡。
也只能说西蒙德的确有在装备上好好武装了自己的部队,并且在雇佣兵方面上大开绿灯,但问题在于他并没有给这支部队树立起一个能够为之拼命的信念。
城防军们不是那些刀尖舔血的雇佣兵,金钱对于他们来讲绝对算不上是赌命的必要因素。
在几个主要战场获得了胜利,并且核心城也完成了对西蒙德的直接控制后,这场城市内的小型战斗也基本上可以宣布法兰西方面获得了胜利。
但同样可以预见的是,法兰西想要完全拿下这座城市,还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再怎么说西蒙德的家族也是在这里经营了数代之旧,哪怕现在再无民心,也是会有一些因西蒙德家族而获利的组织跳出来给法兰西捣乱的。
不过接管城市的后续处理,就和希尔伯没有多少关系了。
这一次他可以说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商单,保住了第七号城区的法兰西防线不说,还击溃了城防军的意志,将伤亡的数量尽可能的降低。
只是希尔伯也知道,这也就是勃艮第留守城防军的素质不算太好而已,要不然他们绝对不可能轻易投降——战场上要面对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这么简单就失去战斗意志,那么高卢早就在百八十年前亡了。
而且希尔伯也要面对另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他需要搬家了。
为了支援第七号城区,希尔伯在路线规划上没有特意绕开那些居民区,所以勃艮第城市里有相当一部分看见了水柜战车和它的维修装甲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奔着交战地点就冲了过去。
这也就让他收获到了很多惊骇的眼神,毕竟水柜战车的外形看上去可是和友善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的。
考虑到以后的邻里关系,希尔伯也是决定在回到工坊之后,就即可开始准备自己的搬迁工作。
当初他和让娜提出的要求,也是他考虑到了这一点。
况且,从进行水柜战车的组装生产时,他就已经发现工坊内部已经满足不了生产空间了,更不用说后面他要开展的研究之中,还有很多是需要占据大量空间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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