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在被那天罚之光完全笼罩住的空间之中,科西切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着,甚至是在下一秒之中,他就会死去。
于是,他在周围狂冲乱撞着,要找出那唯一的生机所在。
他不断抛弃着自己的身躯,试图让那些被不愈概念所影响到的身躯不成为自己的累赘,而在最后科西切只有头颅和部分脊椎所化作的鲜血时,他突然发现了那些浮游炮阵列之中的空缺。
那是因为第一道光束是先射向希尔伯,再慢慢移动到科西切身上时,所产生的光柱空隙。
这道空隙十分狭小,甚至它的出现都是一瞬即逝,但那份生还的希望却是实实在在的放在了科西切的眼前。
他不再犹豫,直接朝着那个空隙奋力划去。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了!
科西切感觉到了不属于那天罚之光的清凉感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份死亡的威胁也没有能够追赶上他。
他活着从希尔伯所布置下的天罗地网之中逃脱了出来。
“希尔伯...希尔伯!”科西切此
刻便如同一条被巨石砸扁的蛇类,扭曲着向前爬行:“你将会为你的大意付出代价,只要我还没有死去,你便...什么东西?!”
科西切的狂言还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吸引力取代了那份清凉感,这份吸引力是如此的不容拒绝,以至于科西切利用血丝钉入地面,也无法阻止自己被吸往那个方向。
在这份引力之下,他的残躯都发生了形变,那些血丝要么被直接扯断,要么就是连同着锚点一同被掀飞。
科西切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希尔伯刻意而为之,那所谓的生机只不过是希尔伯放在陷阱之上的伪装而已。
他应该看穿这一切,但那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放在他眼前的也就只有这一条路。
死亡已经将全部的退路都已经堵死了。
血蔷薇公爵发出了无声的怒嚎,这份引力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他做不出任何反抗,但又是如此弱小,弱小到放在此前,他甚至可以直接无视掉这一切。
最终,属于血蔷薇公爵的最后一份残躯,被那份引力彻底拘束了起来。
那是连同着战甲一起从异维空间里飞出的引力井生成器,是希尔伯血蔷薇公爵而非是科西切所准备的最后杀招。
“能够让你变成这副模样,真的是废了我不少功夫。”
战甲支撑起了希尔伯的身躯,方舟和希尔伯心灵相通,让他在行动起来的时候,仿佛还像是自己在驱使着身体一样:“这一次,你可算得上是掏空了我的家底——你可以为此而感到自豪。”
科西切的意识在那团血液之中翻涌着,希尔伯的这句话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句真切无比的嘲讽。
一个活了数千年的布局者,在面对一个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时,能够让对方说出这句话那可真的是逮着脸上最软的那块肉扇了一个耳光。
“事先和你说一句。”希尔伯蹲在了被引力井所约束的血液之前,轻声说道:“我不接受你的投降,所以这不是一次俘虏行动。
“这一次战斗,你我心知肚明,这绝非是我们两人战斗的结束,但我可以保证的是,这是结束的开始。”
天空之中的浮游炮落下,它们的形状开始发生改变,彼此之间相互连接,并将反应炉核心直接暴露在外。
无数能量流在浮游炮阵列之中交织在一起,并且形成了一道三维层面的网状结构。
科西切‘看’着这道网将自己包裹起来,狞声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想法?将这一部分的我给囚禁起来?这不会有任何用处的,你无法通过这一部分的我影响到整个科西切。”
“首先,这不是你的牢笼。”
希尔伯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玩味:“其次...这可说不定呢。”
在能量流的持续输出之中,网状结构彻底成型,并且在成型的那一瞬间便完成了收缩。
方舟的声音从浮游炮之中传来:
“模因:定型,植入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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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就此溺死在过去之中吧
这已经不是希尔伯第一次接触模因了,但这却算得上是模因第一次在泰拉世界之中展露出它的作用。
这种基于对世界认知进行修改的范围极广,自然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是很多,但同样的想要制作出一个模因的工序也会相当的复杂。
首先是针对性这一方面,如果说模因的生效目标不明确,或者说生效的目标为一个群体,那么每多一个单位,模因的制作难度就会上升一个量级。
虽然说在工匠系统中的资料和备注的字里行间里,也是有在说明曾经有人制作出可以影响一个文明的模因,但那样的模因却是榨干了太多的资源,并且一旦用上了那种模因,不管最终的用途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文明的未来兴衰都会和这个模因息息相关。
同时,工匠系统也算是隐性的约束了每一位工匠在模因方面的制作,而这些约束则是体现在了不管模因的内容和规模如何,只要一个模因被制作出来,就会被直接上传进工匠系统之中,但是却不会出现在工匠商店里面,应该也算是进行了一种备案了。
这一点就像是希尔伯需要注意自己的科技不能随意流落出去,以免本地人在拿到手之后,直接就把自己的文明给玩崩了一样。
工匠系统总归还是秩序阵营的产物,它也需要注意不要让工匠锻造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然后顺带着将一个文明给玩没了,而很显然模因就属于这种可以把一个文明给搞没了的造物。
和它同属于一个等级,也就是锻造成功就要备案的造物也不算少,其中就有旋风鱼雷、虚境五十年契约等类似造物。
在开启了对模因的研究之后,希尔伯便开始着手如何将模因生效的目标锁定在科西切的身上。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万幸的地方在于,希尔伯的身上就有着可以完美将概念指向科西切的东西。
查理王庭的那场舞会之上,卡西切在走投无路之际,曾经试图用大量的精神污染搭配着心灵植入等手段,来强行控制住希尔伯的灵魂。
那个时候希尔伯才是刚刚掌握神秘侧的技术,对于灵魂的认知也不全面,如果不是深海神明之一的以实玛利慷慨解囊给他补了补课,他对这个概念还真是一无所知。
也正是如此,科西切在心灵植入的时候,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了希尔伯的脑海之中,甚至还窃取到了一部分希尔伯过往的记忆。
然后科西切就被那段记忆之中所蕴含的精神再搭配上方舟的全盘扫杀给狠狠的治了一顿,可以说是狼狈不堪的逃出了希尔伯的脑海。
而随着后续希尔伯成功拥有了高级工坊,工匠等级也是一升再升之后,他对于灵魂的了解也是愈发的深入,足以让他可以对灵魂概念进行锻造。
斩魄刀和这一次的模因都是相关的产物,同时也正是这方面技术的突破,才让希尔伯可以回顾以往的数据库,找寻到那过往记录之中的可用之物。
那些被方舟记录在库中的波动,在经过解析和还原之后,形成了一段无序的频谱,而这便是属于科西切的灵魂印记。
毕竟进入到其他人的灵魂世界之中,是必然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希尔伯也正是利用这份痕迹,将模因生效的目标锁定在了科西切的身上。
纵使这位古老的存在可以化身千万,以无数个身份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改变着那漫长历史的进程,但他本质上都还只是一个独特的个体。
所以,模因的制作远要比希尔伯想象中更为简单一点。
科西切能够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渗透进自己的身体之中,并且是正在通过血蔷薇公爵这个身体,在他的灵魂之上雕刻着。
这些改变是无比精准的同步生效在所有的身躯之上,因为模因的改变是针对于科西切这个存在的概念,而这可不是换一个身体换一个名字就能够无视的存在。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科西切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惊骇,这是他漫长人生之中从未见过的诡谲手段,这甚至超出了这个世界的常理,即使是在科西切看来都是绝对的禁忌之举。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希尔伯看着浮游炮阵列中的能量网络不断律动着,修改着科西切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定型——顾名思义,它可以指代广义上的形状被固定,同时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组成被固定,它可以是年龄、外表、体型亦或者是...认知。
“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会为自己的敌人解释死因的人,让敌人死的明明白白不是我的人生信条,因为干我们这行的人,对信息方面的保护还是很看重的,但是这一次我倒是愿意和你说一说定型的概念。”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从战甲暗舱里拿出了一根能量棒,塞进了嘴里面,吐词有一些含糊不清:“因为这也算是让你亲自体验一下认知定型的含义。
“简而言之,在此之后,你将无法学习到任何新的事物,你将无法改变自己现有的所有认知,你不会接受任何新的改变,不管是向前走着的还是向后退去的,这些方面再也不会在你的生命之中出现。自然,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新的科西切出现。
“你的整体认知将会定格在模因生效的那一刻,再往后的全部经历都将会被你所抛弃——你将会成为一个肉体活在现在,但灵魂却永远停留在过去的存在。”
科西切听着希尔伯娓娓道来,他能够听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每一个字,甚至也能够理解对方话语之中的意思,但是在下一秒他便会全盘否定这些认知,并且不受控制的将这些认知视为无用之物。
于是,这些模因的内容,便成为了科西切此后再也不会去回想起的记忆。
黑蛇开始颤栗,在此刻模因还没有完全生效之时,他还能勉强对那些认知有着掌握能力,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向其他科西切传达出这个消息。
“这...这是什么力量,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不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科西切嘶吼道:“它会毁了这个世界,整个文明的进程都会因此而彻底断绝,这不是可以被利用起来的手段,你解放了一个恶魔。劳伦斯,你正在毁去这个世界!
“这不是正义!”
希尔伯看着歇斯底里的科西切,轻笑出声:“正义一词对于我而言是相当主观的概念,每个人心中的正义都是不同的,我的正义不可能是其他所有人的正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当一个人都无法切实履行他的正义,对他自身所持有的正义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动摇。
“那么,那份正义便是
虚妄的,连自己都无法去相信的正义,又该从何谈起?”
工匠站起身来,挥动了一下手臂,在他的动作之下,那些浮游炮也开始更换起了形状,这代表着模因的刻录已经到达了尾声。
“力量的本身是绝无对错的,因为它们本身便是客观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的,这就像是从楼上跳下坠亡,却要去责怪地心引力的存在一样——真正决定一个力量好坏的,永远只有使用它的人。
“而我...”希尔伯顿了顿,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犹如白热的锻炉之火跃动:“我能使用好它。”
如此自信,如此坚定。
浮游炮逐渐汇聚在那团血液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宣泄口。
斩魄刀的能量再度生效,那红白色的光芒如闪电一般在浮游炮之间跃动起来。
“至于你,既然你如此喜欢过去,想要让过去的辉煌重现于现在的话...那么,就让你溺死在那份过去之中吧。
“这份死法正适合你。”
光柱坠下,血液在一瞬间便彻底蒸发。
一丝哀嚎飘摇而出,随后在能量流动时的尖啸声中转瞬便失。
属于血蔷薇公爵卡洛·洛林·良的,还有属于乌萨斯的黑蛇科西切的。
都在此刻化作飘散而去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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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闹剧伊始
血蔷薇公爵死了,而他所留下来那些可以算作是高卢第二帝国的家业,也将会因为他的死去而崩塌。
但也如科西切所说的那样,他所寻求的并不是让高卢再一次强大,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混乱。
如果说世界是一潭死水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持续腐朽下去,不会有着任何的更变,自然也不会有这更多的机遇可言。
唯有将这潭死水搅动起来,让那庞大的旋涡吞噬所有的一切,才有那个机会将现有的局面完全打破。
路易十四的死亡确实是科西切所希望看见的事情,但仅是他的逝去还不足够,高卢这个庞大帝国的惯性将会继续前行下去,然后走进一个慢性死亡的过程之中。
但慢性死亡可不是科西切想要看见的,他更希望高卢马上就死,因为他明白乌萨斯现在的处境绝对算不上是多么轻松,他和他的祖国都需要大量新鲜血液来维持生计。
内部的矛盾即将压制不住,现任皇帝和贵族大臣们之间的冲突也是愈发尖锐起来,如果没有外力来影响到乌萨斯现有的局面,那么乌萨斯很有可能会陷入到分裂的状态。
所以,科西切以血蔷薇公爵的身份,挑起了高卢和乌萨斯之间的战争,并且在这场诡异的战争之中不断斡旋着,让局面如他所愿一般行进下去。
对于高卢以及它现在的国王路易十六而言,他们不得不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
因为积重难返的不仅仅只有乌萨斯一个国家,高卢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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