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第七兵团对贵族们的私兵所进行的包围并没有顺利完成,毕竟能够被带来参加这场巡礼的队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那些贵族领地之内的好手,想要对他们完成战术上的完全隐蔽和碾压,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些贵族们的军队指挥官也曾试图和第七兵团的战地钱现在指挥官交涉,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还没等交涉几句后,那些第七兵团的士兵们就突然对这些贵族军们发动了进攻。
不过这场战场却完全算不上是摧枯拉朽,即便是是第七兵团已经将装甲单位也给投放进战场之中,却依旧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击溃这些贵族军们的防线。
甚至两者一度在阵线前方僵持起来,一直到青年近卫军进入战场后,这样的平衡才被完全打破。
不管怎么说,这些由雇佣兵、退伍军人还有自身培养的私兵所组合而成的贵族军,能够和高卢正规军进行正面对战,并且拖到了对方精英力量入场后才开始败退,已经很能对得起他们所拿到手的薪水了。
但眼下的情景依旧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些高卢的正规军会突然发难,而又考虑到眼下滑铁卢的局势,那些指挥官以及基层的成员们,甚至有一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家老大带头造反,才会被正规军直接攻击。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倒是比他们预想中更先一步的被揭开了。
“长官!你看后面!”
来自蒙彼利埃总督近卫队的指挥官颇有一些要破口大骂的想法,眼下前方那些青年近卫军的杀胚们正在步步紧逼,哪来的想法说要转头看身后的?
只是这位指挥官还是被这一嗓子给喊住,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贵族们在夜晚休息时的酒店,遭遇袭击的时候,贵族们都还在巡礼的宴会之上没有回来,这也让他们建立防线时稍微轻松了那么一点点。
而在蒙彼利埃近卫队指挥官的身后,则是一栋高卢连锁的商业大厦,在大厦的楼体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屏幕,平时用以播放广告和宣传片,今天因为特殊情况,这面屏幕上的内容也是转换成了凯旋巡礼的直播现场。
只是现在出现于屏幕之上的画面,却不是那些欢庆的宴会和属于太阳王的传记电影,而是一间冰冷的病房。
那些德高望重的医生们三三两两的躺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干瘪了下去,就好像是被风干了一般,身体里没有了一滴鲜血。
他们的鲜血去了哪?
他们的鲜血被洒在了整个病房之中,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板上,已经被涂满了那暗红色的鲜血。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站在病房之中的那张病榻之前,缓缓的用着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掌。
血蔷薇公爵卡洛·洛林·良看着面前病床上的老人,声音平淡:“每当我看见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总是会多想一些事情。”
摄像头的位置微微偏转,让画面上可以呈现出老人的容貌。
太阳王路易十四费力的睁开双眼,但语气之中还带着些许的冷笑:“多想一些什么?”
他气若悬丝,好像下一刻就会直接死去一般。
“我会想,你是不是在使诈,装出这么一副凄惨的将死模样后,便化身渔夫,等待着我这条鱼的上钩。”
“哈...哈哈咳...”路易十四笑了笑,但也因此引出了一连串的咳嗽:“你就这么怕我吗?”
“谁不怕呢?”科西切将手帕扔在身后,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说道。
即便是他所度过的年岁远比路易十四漫长,即便他所见证的辉煌远比太阳王的荣光壮大,科西切也不得不去承认一件事情。
这个眼前枯瘦将死之人,是他漫长生命之中,见过诸多如太阳般耀眼的人之一。
“那我很好奇,既然你这么害怕我,那为什么不等我死去之后,再过来寻找你所要的东西。”
路易十四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慢慢拔去了自己鼻腔里的氧气管,将手臂上的针头拿开:“总不能你还会害怕,一个死人会从他的棺材里跳出来给你一拳吧。”
“因为如果你死了,那么我所需要的东西也就拿不到了。”
科西切死死的看住了路易十四的动作,一字一顿的说道:“神民之血,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就会黯淡无光。”
“原来如此...”
路易十四恍然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那都已经到了这一个地步了,为何还不动手?”
“我会的。”
画面上的血蔷薇公爵举起了手臂,暗红色的光芒在他
的指尖汇聚,这是他的源石技艺正在发动的征兆,无数高卢军民们都曾经目睹过这一幕。
只是以往,这份不祥的光芒是会落在高卢的敌人身上,而这一次这道光芒却将会落在那位老人的身上。
整个滑铁卢的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他们或是惊恐或是恼怒,惊恐在于良此举是天大的谋逆,是要杀死高卢真正的荣光之旗,而恼怒是他们还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恶作剧。
突然,直播间的画面中断,似乎是广播站的人反应了过来,终于切断了这条串流。
但是还没有等其他人的心中升腾起什么更多的情绪,屏幕上的光点闪动,那副画面便再一次的出现。
甚至这一次,摄像头的位置还开始移动,它离开了这间病房,漂浮到了窗户之外,并将整个局面都完全拍摄了下来。
处在委员会大楼之底的人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天空,随后当他们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屏幕时,便在上面看见了一脸呆样的自己。
这不是恶作剧,而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蒙特利埃的指挥官看着屏幕里的变化,他恍然醒悟,转过头看向了前方正在不断对阵线进攻的青年近卫军们,忍不住大声叫道:“原来造反的是你们!”
虽然说这么一嗓子着实无法给战局带来多少改变,但确实在知道了出问题的不是自己后,这些贵族军们也是心中平生几分底气。
不管战争如何进行下去,对于这些参与战争的士兵们而言,他们终究是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行。
要不然他们的士气难以凝聚,会被一触即溃。
而现在,在得知了一切的缘由之后,这些贵族军们也是心生三分戾气。
他们开始重整旗鼓,一边退让出阵地的空间,一边快速的在身后构建出新的防线。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是在不明不白的打着仗,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战,甚至在面对实力大过自己的第七军团时,还爆发出了一种哀而不衰的气势。
他们决心要将第七兵团阻隔在此处,想要从这里走过,就只有踏过自己的尸体。
而在越来越过的兵力开始被投入战场之中,规模也从最初的小股部队偷袭演变成大规模遭遇战的时候,直播间的画面也依旧没有断开。
所以人们得以看见,血蔷薇公爵向着路易十四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想是要掐住那老人的咽喉,将其彻底扼杀于此。
但是在下一瞬间,金色的光芒从路易十四的身上绽放而出,轰鸣声四起,一把从虚幻化作实质的圣剑被路易十四握在手中。
那一刻,老人身上的死气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煌煌之息,宛如天空之上的烈阳,让人难以直视。
这一切就好像科西切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路易十四这一次依旧是在钓鱼,而且也终于是钓上了他这条大鱼。
科西切的眼瞳微缩,他的手臂不退反进,像是面前所发生的事情皆是虚幻,要将其直接戳破一样。
血魔一族的源石技艺在此刻被激发到极致,整个房间的鲜血都在一瞬间被吸附上来,化作了狰狞的铠甲,直指向路易十四。
但随后,那圣剑比之更快的落在了科西切的手臂之上,削铁如泥摧枯拉朽,血蔷薇公爵的源石技艺就好像薄纸一样被撕碎,同时所有人都好像听见了一道声音。
那不是路易十四沉重的呼吸,也不是血蔷薇公爵的惨叫,而是无数老近卫军们所发出的层叠战吼。
曾几何时,当老近卫军们出现在战场之上,并向着敌人发动冲锋时,这般战斗便会响彻那片天地。
看着画面中的一切,不少人都握紧了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甚至还有一些人都忍不住高呼出声,一如当初太阳王破敌而归。
科西切连连后退,他面色沉凝如铁,太阳王的这一斩将他的手掌连同小臂都被斩开,差点就彻底斩断了他的臂膀。
即便是年迈垂死之际,太阳王的实力也依旧足以撼动世间一切。
路易十四从病床上走到了地面上,然后猛然做出了向前冲锋的姿态,手中圣剑的光芒也是在这一刻被彻底点亮,好似第二颗太阳由此绽放光彩。
科西切心中一惊,直接双腿用力向后退去,甚至是撞开了身后的墙壁,直接退开了足足四间房屋的距离。
然后,他便听见了一声舒畅的笑意。
在直播间的画面之中,摄像头穿过了烟雾,看见了这片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
血蔷薇公爵狼狈向后退去,但实际上太阳王并没有追击向前。
路易十四只是摆出了一个架子,然后便停在了原地。
圣剑从他的手中消散,衰老的身体砸在了地面上,还贴在胸口上的心电图导联将老人的生命信息传递到了仪器终端上。
心跳正在停止,呼吸也开始断绝。
伴随着最后一声笑意,波拿
巴家族的第十四代君主与世长辞,甚至于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在面对血蔷薇公爵这等泰拉大陆上的强者,太阳王都没有败下,甚至仅是摆出一个姿势,就让对方退避三舍。
现在想来,那一声轻笑,颇有一些像是看见马戏团小丑正在卖力跳舞时的笑声。
正如同无数歌功颂德的歌剧中所说的那样。
能够击败这个男人的,只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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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尘埃落定,当老人倒下之时,所有人都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感觉到一阵空落。
即便谎言和安慰还会弥漫许久,但是人们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个现实——那位高卢的脊梁真正的死去了。
对于高卢人而言,他们可以接受那个男人已经老去,可以接受那个男人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可以接受那个男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但他们无法接受对方已经死去。
唯一能够称得上是藉慰的,或许也就是在路易十四的最后一场战斗之中,他依旧获得了胜利,甚至是狠狠的戏耍了对方。
而随后,便是愤怒。
正如同世间上总是会有各种不顺的事情发生,而在这片大地之上,这样的苦难确实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之中。
而在所有的困苦之中,唯有背叛是难以容忍之事。
十数年里血蔷薇公爵所营造出的人设,在今天直接崩塌,而这份影响也注定会如同海啸一般传荡到高卢的每一个角落。
但在此之前,滑铁卢的人们还需要面对一个几近疯狂的血蔷薇公爵。
他们将会如过去高卢的敌人一般,直面这位大公的力量。
“不知道为何,我每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很多节目效果。”
直播间的画面已经开始从最初血蔷薇公爵进入病房时开始重放,所以人们没有听见这句略带着些许笑意的话语。
科西切的呼吸都有一些颤抖起来,他缓缓的转过头去,双眼泛着红丝:“希——尔——伯——!”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身穿战甲的希尔伯站在病房外的阳台之中,他做出了一副掏耳朵的动作:“这一次你和路易十四他老人家可是公平决斗,我是一点手都没插,你可不能说不公平的。”
随后,希尔伯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科西切的面色,十分笃定的说道:“嗯,果然,红温了。”
科西切注视着希尔伯,片刻后他突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仿佛先前的失态从未出现过一般。
“无所谓了,即便没有拿到他的血液,但只要能够杀死你,那么一切都还值得。”
希尔伯笑了笑,他握住一旁的墙壁,用力向外一推,将那早已经破损的混凝土给推散,好让科西切可以看见窗外的景象:
“用我一个人,换你这几十年在高卢的基业,说实在话对于我而言,这笔生意对于我个人而言不是很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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