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零”先生，她与她的故事 : 第三十七章 “零”先生，她
在炎城核心区陷入短暂又急促的混乱时，一个不起眼的佝偻身影缓慢地在路上走着。
旁边匆匆而过的，无论是异能调查局的能力者，还是普通民众，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老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
穿过繁华的街区，跨越核心区的戒备线。
一直走到了整个炎城防守最严密的位置，存放冰棺武器的地方，被称为“沉怨璧”的绝密建筑前面。
老人抬起头，看着这栋似曾相识的建筑，嘴唇稍稍发着颤，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回忆。
久久，他才叹息道，
“好久不见了，老伙计...”
旁边的守卫并没有打盹，看守炎城重地的兵力与兵员质量一直都很高。
因为这是足以毁灭整个炎城的极危险武器，绝对不能出哪怕一点的差错。
但却没有人能看到这个老人，即便是周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视的机械监视器同样如此。
老人如闲庭信步一般，直接走向了“沉怨璧”的正门。
想要进入“沉怨璧”,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还有很多层认证。
但是，老人不过是稍稍靠近过去，“沉怨璧”的大门便悄无声息地为他洞开。
旁边的守卫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任由老人缓缓地走进“沉怨璧”。
直到“沉怨璧”的门重新合上，重归往日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幽暗，狭小，寒冷。
“沉怨璧”并不是一个能够供人居住的地方，炎城在建立之初便在建城原址处，发现了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建筑。
在经过研究后发现，这个建筑可以用来保存“冰棺武器”，于是便一直沿用至今。
但老人知道，保存“冰棺”，只是“沉怨璧”的作用之一。
没有人比他对“沉怨璧”更熟悉，比他了解“沉怨璧”的人都已经埋没在那个时代的坟墓之中。
老人的步伐一如之前般不紧不慢，但他的神情，却难得地带上了些许紧张。
很少有人能在这个生命横跨两个纪元的传说人物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因为已经没有人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除了，他的“兄长”。
破晓第九位先生，唯一一位确认存活在世的“先生”，能力的具体表现未知，推测掌控“贪欲主宰”的恶魔力量。
即便是破晓里最为年长的干部，人类里资历最老的强者，甚至是最古老的“永眠者”，在这位“九先生”面前连当孙子的辈分都不够。
无穷无尽的贪欲支配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地以“恶意”为养分，把这具苟延残喘的躯体延续了接近千年的时间。
却也为他带来了近千年的折磨。
但就是这样的一位古董级别传说人物，此时却浮现出了如孩子般的紧张。
短暂又漫长的路程终于来到了重点，在看到此行最终的目标时，先生脸上的紧张，全都化作了释然。
“终于，我还是来见你了...姐姐。”
“或者说，大兄长。”
在先生面前的，是一个冰蓝色碎发女孩，身上被绷带紧紧地裹着，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她合着眼睛，就像熟睡一般地躺在冰棺之中。
睡颜安详。
可先生知道，她已经死了。
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就已经死了。
作为大先生，作为“冰棺”装置的第一个实验体而死。
如今这具躯体里，只剩下一道亘古不变的执念，支撑着她无意识地行动。
“姐姐...”
先生颤抖着靠近过去，缓缓地伸出手。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变成了遥远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被姐姐轻轻地牵起手。
但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他伸出去的手被冰棺拦住，无法寸进。
先生稍稍一愣，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道，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当初的姐姐现在已经安眠数百年之久，当初的小男孩，如今却已经垂垂老矣，成为了那段历史唯一的见证者。
“姐姐，你曾告诉过我，死亡是一趟注定满载而归的列车，我们每个人都不会错过。”
先生低声喃喃道，“你说，你和其他兄长，不过是提前一些登上了列车，这段旅途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点，不必匆忙。
“可是，我却拿着手上的车票，站在月台上，目送着一辆又一辆列车驶过，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属于我的座位。”
冰棺里的冰蓝发色小女孩与先生记忆里的姐姐一般无二，看着她，先生尘封已久的记忆，一幕又一幕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欢乐，悲伤，落幕，痛苦...
随着记忆时间的往前推移，先生似乎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显现，或站或坐，以过去的姿态，出现在他的身边。
活泼爱笑的二兄长，沉默寡言的五兄长，憨厚老实的六兄长...
记忆里的虚影逐渐出现，他们都围着衰老垂暮的“九”，神态与当年一模一样。
破晓最初是一个家。
他们彼此之间是家人。
孤苦伶仃，无处依靠，只有剩下彼此的...家人。
最终，一道无论如何也无法看清的高挑身影出现，站在了先生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先生看着这只虚幻的手，缓缓地抬起头。
所有的虚影灰飞烟灭，连同这道追寻多年都无法触及的高挑身影一同，彻底消散。
记} 号)&3#4记!号$%7一#[零^①$(⑦,④$*五[-酒[④$⑨#]⑧ “又是这样...”
先生呆呆地仰着头，轻声呢喃道，
“但却,越来越清晰...
“我好像就要找到她了，姐姐。”
先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冰棺附近，席地而坐。
“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我快要死了。我听听到，拥有我座位的列车，已经在呼啸着向我驶来，这张车票，终究会登上列车。”
“但在登上列车之前，我要完成...兄长们最后的遗愿，找到那道身影。”
世人只知道，破晓有九位先生。
更知情者还知道，九位先生拥有着九位原初恶魔的权能，无比强大无比可怕，同时却又无比脆弱。
但除了先生们之外，没有人知道的是...
破晓有第十位“先生”。
或者更应该称为第“零”位先生。
就连先生们都不知道“零”先生究竟是谁，从何而来，又为何要把拥有恶魔权能的他们都聚集起来。
没错，创立破晓的，并不是九位先生，而是一位。
是“零”先生。
是她一个一个找过去，为饱受苦难与折磨的“先生”们都聚集到一起。
是她给予他们一个家，给予他们温暖和希望，给予他们所有的一切，但最终却...
——亲手毁了这一切。
先生还记得，所有兄长包括他在内，恶魔权能在一瞬之间全部失控的模样。
兄弟姐妹千辛万苦才亲手建立起来的家“拂晓之城”，就这样毁于一旦。
而“零”先生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因为罪魁祸首就是她。
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阴谋。
九个拥有恶魔权能的小孩，亲密的家人，“拂晓之城”...这些不过是“零”先生用于实现阴谋的工具而已。
她口口声声说是要拯救世界，却毁灭了所有人。
直到最后，她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破晓”。
从那之后，“零”先生的一切都已经被抹去，无论如何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得知她的存在。
唯一一次找到她的机会是数百年前的“绝死魔女”事件，可最终却仍然是一无所获，只得到了一个似乎什么都不是的名字。
“洛烟”。
名字毫无意义，谁都可以叫洛烟，谁都可以是洛烟，但先生要找的是那一道身影，不是别的谁。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解释。”先生目光稍稍闪烁，“没关系，很快...答案就有了。”
现在仅剩的一位“九”先生，恶魔权能为“贪欲主宰”的“贪欲”，具体表现为“对恶意的病态渴求”。
在这种病态的渴求下，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以恶意为食。
恶意维持着他的生命，但却也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这具浸泡在恶意里的躯体，却承载着人类格格不入的意志与灵魂。
“九”先生能够坚持到现在，仅仅用“奇迹”已经不足以形容。
而“九”先生的能力在发动的时候，能够通过吸纳更多的恶意，加强这种贪欲。
然后把“贪欲”转作对“事实”的渴求，从而达到一部分预知未来和探寻过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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