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可是，在星空之外有其他世界的存在，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幻不知道她是不是异世界的来客，但在她有记忆以来，确实没有什么父母的印象。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连同这与生俱来的幻境能力，都不存在于新旧纪元的任何记载之中，更不属于常规界定的五大系别，只能勉强归类为超能系，但同样的能力只有她拥有过。
未知的能力却是未知的强大，幻的实力在成为圣徒之前，就已经冠绝整个人类世界了。
在大陆上游荡的日子——后来被记载为“圣徒的神圣旅途”里，幻留下过很多传说，追随者也不少，甚至追求者也有。
...例如剑宗老头的爹。
而且，她还误打误撞地因为自己的一些独特癖好，形成了人类世界里达到“殆”级之后，都会给自己取一个“荣誉封号”的风气。
这些都是昔日的传说。
重点是，幻很强。
对于这一点，玛莉提丝相当清楚。
当年把自己送上圣山的十二圣徒里，就有幻的存在。
是她亲自为自己指引通往圣山之癫的道路，在满目疮痍的旧诺亚之中漫步，见证沧桑历史残留至今的悲痛。
周围的幻境似乎在囚禁着玛莉提丝，她旁边的“时之沙”似乎也带上了几分紧张，“悲戚”能否在幻的幻境之中生效，仍是一个未知数。
可玛莉提丝不能退缩，站在这个位置上与传奇的第四圣徒对话，这样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第二次。
幻娇小的身影就这样淡然地站在了玛莉提丝的对面，一如数百年前在圣山之下与她送别时的模样。
“所以，玛莉提丝，这一切是为何？”
幻淡淡地看着玛莉提丝，语气也相当平淡，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给玛莉提丝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玛莉提丝少见地浮现出几分复杂的脸色，轻叹一声，说道，
“圣人之死的真相，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闻言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迟疑，轻声回道，
“当年的事情，我确实略知一二。”
“所以，幻大人，你或许听说过...‘人造魔女’计划。”
玛莉提丝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让幻瞳孔好一阵猛缩的事情，
“数百年前肆虐于大地之上的绝死魔女，是圣人亲手制造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十二圣徒也知道。”
听到玛莉提丝这些话，幻久久不言，还是点头道，
“没错。”
她顿了顿，稚嫩的脸蛋上浮现出几分凝重的神情，稍稍打量着玛莉提丝，继续说道，
“看来，你已经和某位众神建立了联系，是祂把这些告诉你的？”
“不，是绝死魔女。”
玛莉提丝轻抚胸口，用力一扯。
黑色的修女服被瞬间撕开，在幻稍显惊讶的眼神里，她露出了半边圆润的酥白。
不过她并不是为了向幻展现诚意，在这雪白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残缺花纹，如同呼吸一般微微闪烁，就像是狰狞的活物。
“曼珠沙华...彼岸花，这难道...该不会是...”
幻立刻就认出了玛莉提丝心口处的烙印，与传说中绝死魔女的恶魔祭物——“冥”，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这道诡异花纹能够看出极为明显的残缺。
“只是信物而已，祂托我寻找一个人。”
玛莉提丝重新裹上修女服，纯白的眼眸仿佛投向了远方，
“祂说，找到她，远远地带走她，所有的一切不应该由她来承受。
“因为这是圣人犯下的错误。”
圣人之错。
听起来很可笑。
圣人怎么会犯错，圣人怎么可能会有错误，有错误的，还能被称为圣人吗？
可幻知道，玛莉提丝指的是什么，因为她已经看过了圣人撰写的全套“人造魔女计划”。
这是圣人一项失败的救世计划，最终导致了绝死魔女的暴走，旧诺亚因此而毁灭...
很少有人知道，被誉为“凡间圣地”的圣域，实际上不过是绝死魔女第一次暴走而毁灭的旧诺亚而已。
而且，听到这里，幻已经知道玛莉提丝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了。
——如今的洛烟小姐。
“可你并没有带走她，玛莉提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把洛烟小姐带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幻低声说道，“这样，就不会与我们，与终亡众神教会产生哪怕一点瓜葛。”
“因为...我要拯救世界。”
玛莉提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坚定的眼神与数百年前相比，没有一点改变。
当时她就是这样看着十二圣徒，告诉十二圣徒她的打算，才得以取得前往圣山之巅的机会。
如今相似的一幕又在幻的面前重现，可这一次，幻已经不会再相信玛莉提丝了。
即便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你专门把我引出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吗？”幻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这种花言巧语我已经听过很多了，玛莉提丝，这样的你与那些沉浸在妄想里的终亡众神教会有什么区别？”
她看了一眼玛莉提丝旁边的“时之沙”，冷笑一声，
“如果你想用这种拙劣的‘时间’能力来应对我的话，恐怕很难奏效——即便我现在只是一具幻人偶。”
就算是幻人偶，也是有强弱之分。
像之前的“伊莉丝”只有“毁”级的实力，而这一具幻人偶已经达到了“殆”级巅峰，从阶级上与之前败走的温华相差无几。
虽然纸片实力差不多，可幻的本体毕竟是“灭”级里也难寻对手的第四圣徒，再加上这具幻人偶是以她本体作为原型幻化出来的，拥有的幻境能力不会打太多折扣。
幻有信心，在玛莉提丝使用“时之沙”逆转她的时间之前，把玛莉提丝拿下。
更何况...现在是在她的幻境之中，属于主场作战，更胜一筹。
“......”
玛莉提丝的眼眸浮现出几丝沉哀，恶魔的气息骤然增加。
正当幻以为她就要出手，准备动用幻境的时候，一道宛若亘古的缥缈嗓音忽然凭空响起。
“不属于此方世界的异间来客...”
“谁？”
幻心头一紧，幻境猛然收缩。
光怪离奇的景色一阵变幻，由刚才的平和变得狂暴了起来，整个幻境充满了烈焰与臻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开来。
只见前面的玛莉提丝周围的氛围更加哀伤，强烈的悲伤情绪扑面而来，就连幻都有些难以抵挡，眸间浮现出淡淡薄雾。
——悲戚魔女。
几乎一瞬之间，幻便意识到真正与玛莉提丝建立联系的是哪位原初恶魔了。
竟然是真正的...悲戚魔女。
即便祂沉睡的概念体意识里，只能分离出一丝降临在此地，连幻人偶构建的幻境都无法破开。
但这已经足以让幻紧张起来了。
这可不是化身，而是真身，就算不是完全降临，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谨慎。
悲戚魔女通过玛莉提丝的纯白眼眸注视着幻，一瞬之间便让幻有种已经历经千百年岁月的错觉，缓过神来的时候，祂再次开口道，
“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
“你们的圣人...我们曾经的同伴...她的背叛，让所有主宰都陷入了永恒沉寂。”
祂用悲痛的语气，叙述着既定的事实，
“被称为‘魔女’的吾等，也即将走到尽头...彻底沦为‘恶意’，那时，璀璨的星空不再，人类将会直面星空之上的真相。”
悲戚魔女是悲观的。
一直以来，祂都认为无休止的轮回里看不到一点光亮，而此刻更是最为黑暗的时候。
既定的轮回被新纪元截断，无法根绝的人类文明让“恶意”肆意生长，彻底吞噬最后的众神。
从此以后，大地上只会剩下无穷无尽的“恶意”。
可是...
“洛烟小姐，到底是什么存在？”
幻克服心底的悸动，沉声问道。
到这时，幻也知道了玛莉提丝的目的，她把自己引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与一位原初恶魔的直接对话，即便是圣徒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
悲戚魔女沉默了一会，缥缈的嗓音再次响起，
“她...她是...被吾等‘污染’的...”
话音未落，玛莉提丝仿佛被抽离了最后一分气力，苍白的神情里是难以掩饰的虚弱。
众神意识的降临是有极限的，玛莉提丝还是承受不了太久。
为了让一名德高望重的圣徒心中种下一丝对真相的渴望，不再封闭自我与逃避，玛莉提丝几乎费尽了所有手段，才最终让幻接触到了这一切。
见状幻微微皱眉，当她没有犹豫太久，立刻向前几步打算抓回玛莉提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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