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圣徒大人在前面等着你，洛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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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之夜 : 第三十六章 “恶意”
作为连通整个大地的血脉，类似于旧时代的列车，生命线向来都是自由联邦最为重视的基础设施之一。
另一种交通方式——跃迁阵造价相当昂贵，每次动用的消耗也非常大，所以基本上没有几个城邦承担得起。
只有少数巨型城市或因为自身的需求，或因为自由联邦的战略，才建立起来。
跃迁阵理论上在移动的时候用不了多少时间，从跃迁阵到目的地在十秒内就能到达，跟洛烟的虚空行走是相同的原理。
但之所以使用跃迁阵进行移动的时候还经常需要几个小时乃至一整天，是因为跃迁阵是有范围限制的，而且目的地也不一定拥有跃迁阵。
因此，在使用跃迁阵移动的时候，通常都会把时间浪费在前往下一个跃迁阵上。
而生命线就不一样了，生命线的建造虽然同样成本不斐，但对比起跃迁阵，只能说便宜到不行。
并且生命线还能用来运输货物，这跟跃迁阵严格限制重量相比，是非常巨大的优势。
种种原因之下，遍布整个大地，如同血脉一般链接着整个自由联邦的生命线得以出现，最大的成本反而是在维护上。
洛烟跟在圣教骑士团骑士长身后，好奇地看着旁边的庞然大物，足足四五人高的车厢静静地茧伏在地面上，长度更是一眼难以望到底。
不过，车厢上的铁皮都出现了不少伤痕，有些甚至嵌入了车厢内部，整个生命线看起来破旧不堪。
看来横穿无尽荒原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没见过？”
圣教骑士长看着洛烟满脸好奇的模样，随口搭了一句话。
“嗯，”洛烟点点头，“看起来像是车之类的，不过比我见过的车要大得多。”
“嘿，这还不算什么，旧纪元的列车可比生命线庞大雄伟得多，”圣教骑士长私底下似乎相当健谈，“其防护材料就算是枢机院拿到手都捣鼓不明白，生命线充其量也就是拙劣的模仿品而已。”
“旧纪元...”
洛烟沉吟稍许，她之前待着的幽灵小镇似乎就是旧纪元。
不过后来通过查阅资料了解之后，幽灵小镇应该是在旧纪元再往前推几百年的时间里。
毕竟是嫉妒魔女的信仰萌芽，追溯到接近两千年前也正常。
一想到自己过去一直是在约莫两千年前生活，感觉还有点不可思议。
“看看天上，旧纪元甚至能造出飞上天的列车，叫什么来着，航天器？”
圣教骑士长盖在头盔里的声音闷闷的，但洛烟能想象出他眉飞色舞的神情，
“从天上打击敌人，可比地面利索多了。”
“你不是骑士吗？”洛烟问道，“我看到话本里的骑士向来都讲究公平对决，一对一，还要用相同的武器什么的。”
“打得过就公平对决，打不过就兄弟们一起上，这不是常识吗？”圣教骑士长理所应当地说道，“要是有愣头青一定要遵守什么花里胡哨的骑士戒律，我就得让他领教一下什么叫成年人的卑鄙。”
“...虽然你说得对，但和我对骑士的印象有一点出入。”
“我可是骑士长啊，骑士之首，也就是所有骑士的榜样好吧。”圣教骑士长杵着骑士长剑，还有些得意，“我说骑士是什么样的，那就得是什么样的。”
洛烟不说话了，她又把目光投向了生命线，上面带着的无尽荒原气息让她有些熟悉。
“对了，你等会见到圣徒大人，就叫她伊莉丝，不要直接叫圣徒大人。”
这时圣教骑士长又出声说道，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伊莉丝...有点耳熟。”洛烟摸了摸下巴，“咖啡馆老板娘？等等，她就是圣徒大人？”
洛烟的表情难得露出几分错愕，但变化幅度之小，不是亲近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你不知道吗？”
圣教骑士长也错愕，在炎城战争之后，伊莉丝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只是小范围内。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貌似在伊莉丝表明身份的时候，洛烟就已经跑到火种空间去跟嫉妒魔女对线了...
“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
洛烟也没多意外，在炎城最终决战之前，她就跟伊莉丝接触过了，并且对方没有怎么掩饰过自己的特殊。
跟先生认识，过来给先生送终，甚至还接触过绝死魔女...
如果她的真实身份是圣徒的话，这些都能理解了。
不过，还有更多的疑惑...例如伊莉丝的实力，还有她为什么做这一切的目的...等等。
“洛烟小姐，你看起来有很多疑惑。”圣教骑士长说道，“圣徒...伊莉丝就在前面，你的疑问都会得到她的解答。”
说罢，圣教骑士长站住了脚步，抬手做“请”的手势。
洛烟看向前面，在一众庞大的车厢中间，连接着一辆与众不同的小巧车厢，可以看出外表的防护材料比大车厢的要结实得多。
看来这就是生命线里专门载人的地方了。
洛烟迈开脚步向前走去，圣教骑士长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洛烟的身影没入车厢之后，圣教骑士长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抬手扶着车厢缓缓坐下，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盔甲上的护心镜，心有余悸。
“只是略微用灵魂试探了一下，竟然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吗...”
不过是微微触及，引起的反噬便击穿了他用于守护灵魂的护心镜，连精神都好一阵震荡，差点就吐出血来。
要不是一直不停地说话，分摊心神上的压力，圣教骑士长也无法坚持到现在。
“总算好受一些了。”
圣教骑士长揉了好一会太阳穴，才缓了过来。
“果然是圣徒大人所说的危险人物，”圣教骑士长面露无奈，“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影大人的话...啧，或许我自己也在好奇吧。”
如果不是影的怂恿，向来稳重的圣教骑士长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
门外的小插曲洛烟自然是不清楚，在走进车厢之后，洛烟才发现这一节车厢内部的空间比她想象的要宽敞不少。
或许是用了某种空间技术，不过这并不是洛烟的长项，所以并不清楚。
但可以看出的是，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生命线载人车厢。
没有成排的座椅，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沙发，每个沙发都可以用不同角度望向窗外，看到形色各异的景色。
这种设计倒是跟伊莉丝的咖啡馆有异曲同工之妙。
“洛烟小姐，好久不见。”伊莉丝坐在其中一座沙发上，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轻轻抿着，“气色不错，比上次见面好了不少，看来九先生在临终前送了一份好礼物给你。”
“...圣徒大人？”洛烟挑了挑眉。
“骑士长应该跟你说过了，我是伊莉丝，而不是圣徒大人。”伊莉丝放下手中的咖啡，神情转而严肃了些许，“不过，既然到了现在，我也确实没必要继续‘扮演’了。”
轻柔的表情瞬间变得漠然，刚才还柔若轻风的伊莉丝此时已经透露出几分不似生灵的冷淡，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吾名为‘幻’，第四圣徒，如你所见，这是我的一具‘幻人偶’，拥有独立的性格和人格。”幻淡淡地说道，“伊莉丝的任务是替九先生送行，既然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她也到了该消失的时候。”
“哦。”洛烟点点头。
“...相当于伊莉丝已经死了。”
洛烟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
“伊莉丝...再见？哦不对，永别？”
是不是应该再悲伤一点？
但洛烟并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悲伤的表情，只能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看着面前的洛烟，幻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她摆了摆手，推开了旁边的咖啡，
“罢了，不过是一个人格的消逝而已。”
洛烟老老实实地放下手，然后找了个离幻近一些的沙发坐了下来。
幻也没有继续绕弯子，在洛烟坐下来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洛烟小姐，你和伊莉丝已经见过不少次了，相信她也告诉过你不少事情，你对自己的存在也有了一定的认知。
“关于你的事情，九先生和我谈过一些，而我本人也对原初恶魔略知一二，因此很清楚你并不是原初恶魔里的任何一位，更不是什么化身。
“但很显然，你和所有原初恶魔...或者说，原初恶魔中的‘魔女’都有关系，所以我想带你前往诺亚，那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幻并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还没等洛烟发问，她便继续说道，
“我们已故的圣人，曾经是一位‘魔女’。”
“啊？”洛烟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建立起诺亚，一手把人类从濒临灭绝的境地，拉扯到如今在新纪元扎根的地步，不说全是圣人的功劳，占个七八成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曾经？
“嗯，圣人并没有明说，但所有圣徒都对此心知肚明。”
幻点点头，这节车厢经过最严密的封锁，从各种方面隔绝了外界，即便是洛烟的虚空行走都无法定位到车厢内部。
只有在这种环境下，而且面对的是洛烟，幻才敢把这个惊天秘辛说出来。
这样的事实是具备冲击性的，把它传播给普通人，即便是诺亚圣教最虔诚的教徒，都会引发相当严重的信仰危机。
其程度不亚于哈米德知道希望之神已死，甚至犹有过之。
果不其然，洛烟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感到惊讶，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
“圣人的曾经是哪位魔女，并没有任何记载，我个人的推测是绝死魔女，不过没有任何证据。”
幻轻声说道，“数百年前的绝死魔女战争——虽然已经被提及许多次，但所有相关的记忆都被抹除了，因此我也无法确认。”
“这样啊...”
洛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附和着。
“但你可以，洛烟小姐，你可以确认。”幻盯着洛烟，神情和口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要把你带去面见圣人，当然，她已经故去多时，因此你只能见到她的遗体。”
“...为什么是我？”洛烟没有立刻应下来，而是皱着眉问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很危险，而且我也知道我很危险，毕竟跟原初恶魔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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