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是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但通常这些争斗都会被局限在一定的规则之内，或是因道德而自我约束，或是因悬于头顶的律法而压抑自己。
但下城区不需要，在这里，最纯粹的力量就是最有力的真理。
不过...
“好像没有恶魔爪牙的气息了？”
洛烟收敛“终焉”，再次使用“嫉妒”权能，让她和克莉丝笼罩在一片认知扭曲的屏障之中。
她们刚刚从虚空里出来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随即这种目光在触及洛烟的容颜时，便化作纯粹的恶意。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动用生活小技巧是最便捷的方法了。
很快，这些目光便只剩下迷惑与不解，最后又纷纷离去。
“终末众神教会...么？他们不会来到这种地方。”克莉丝低声说道。
“为什么？”洛阳问道。
“因为...不配吧。”克莉丝略带嘲意地笑了笑，“他们想要毁灭的是人类的文明，而下城区...与流民，早已被人类文明所抛弃。”
如果没有通过文明组织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巨型城市，只剩下在无尽荒原里艰苦求生的流民，那么尽管人类这一物种还没有灭绝，但文明却已经绝迹。
“吾会消失，但‘希望’（真名）永存。”
“文明会灭绝，纪元可以湮灭，这个世界...绝不会放弃应有的挣扎。”
洛烟抬起头，望向在昏暗的天穹之上，若隐若现的璀璨星空。
她想到了祂，与祂说过的话。
终末众神教会...看来并不只是一个纯粹的邪教组织而已，他们确实可以联系到他们的众神，也就是诸世之恶，原初恶魔。
“什么？”
克莉丝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隐约听到洛烟在嘀咕些什么。
虽然听不清楚，但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句‘嫉妒魔女’说过的话而已，或许我能理解祂的意思了。”
“别吓我，姐，”一瞬之间克莉丝冷汗直冒，“真别玩了，你再理解下去我也得玩完。”
她是真的相信洛烟的话，但正因为相信才会如此惶恐。
“别担心，我知道分寸，而且我并不觉得祂的路是正确的。”洛烟点点头，“总之，我们先找到诺里安阁下会合吧...要不再开一次虚空行走？”
“...求你了，别。”
再走一次，可能就不仅仅是走马灯了...
“哦。”
洛烟的语气有些失落，她还是想多多尝试虚空行走的，要不然每次都出差错。
但既然克莉丝小姐好像不太习惯待在虚空里，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不过，洛烟没有察觉到的是，在她默念“嫉妒魔女”说过的话时，天穹之上璀璨的星空，在一瞬之间黯淡了些许。
......
所有终亡众神教会的教徒都在这一刻仰头望向星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忆起曾经亲眼目睹的，在星穹之后的真相。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现在所有教徒的脑海里，包括主教哈米德·苏里安。
“这是...来自众神的神谕！”哈米德盯着天穹，嗓音里带着颤抖的语气，“祂们，即将归来了吗？”
这种感觉...没错，与目睹真相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的终亡众神教会里，只有哈米德真正与众神接触过，并且从祂们身上获取了真相，其他教徒目睹的画面都是他代为传播的。
因此，哈米德的感受才会更加深刻。
“是时候去迎接众神了。”
哈米德轻叹一声，渐渐退出了恶魔化身的状态。
容颜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起来，花白的头发似乎之前更加乱糟糟，这种借用恶魔化身的力量，就算是恶魔使徒也无法避免付出代价。
哈米德使用恶魔化身，并不是为了应付卓娅婆婆。
说句比较嚣张的话，卓娅婆婆还不配让哈米德展现出这种姿态，当年她是同期圣徒候选的吊车尾，而哈米德可一直都是前三。
直到某位走后门的一鸣惊人之前，哈米德都是下一任“影”圣徒最有利的竞争者之一。
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是因为哈米德想借此感应“洛烟小姐”的存在，他在这场战斗里一直心不在焉就是这个原因。
但直到最后...却依旧以失败告终。
即便是“恐颤主宰”的化身，也无法感应或者呼唤她，哈米德竭尽全力传出的微弱神言并没有任何回应。
但这是应该的，嫉妒魔女想用神言来唤醒洛烟的神性，都得付出意识消散的代价才能勉强做到，最终也失败了。
仅凭哈米德这个半吊子的恶魔化身，而且发出的神言也是半吊子中的半吊子，能得到洛烟的回应才有鬼了。
不过，现在的结果并不是不能接受，洛烟出现了，而且明确地带来了众神的神谕。
见哈米德就要离开，卓娅婆婆心中一惊，立刻使用自身的灵魂节点展开精神领域，试图把哈米德拉进来，再拖延一段时间。
但是，当卓娅婆婆接触到哈米德的灵魂时，她的能力忽地一滞，再也动用不出来。
“怎么会...”
这是一道残破不堪的灵魂，由许多斑驳的意念拼凑起来，强行挤压在一块。
仿佛是用笨拙的手法试图捏造出生灵的模样，却只能制造出一个扭曲的四不像。
这是...哈米德的灵魂。
是他在接触真相之后，仅存的灵魂。
魔女之夜 : 第二十一章 这次肯定能行！
其实，这和克莉丝的探测版“女妖之歌”对普通的终亡众神教会教徒都不起作用原理是一样的，包括哈米德在内的教徒都已经不再是过去人类的灵魂了。
这就是终亡众神教会为何不会怀疑自身出现叛徒原因，所有目睹过真相的人类，都会成为他们的同行者。
不过，倒也不是说终亡众神教会教徒就此免疫所有精神系能力，只是寻常的精神系能力用法已经无法对他们的灵魂起作用了而已。
哈米德并过多理会卓娅婆婆，在他看来，多一位强力的同行者固然重要，但眼下把众神下达的神谕带回来才是头等要事。
卓娅婆婆的奋起拦截在滞住的时候，哈米德随手一挥，她本就老迈的双腿瞬间爆开，血液喷涌而出。
“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卓娅，等到把众神的神谕迎回，我们自会成为同行者。”
哈米德轻声说道，一步一步，缓慢又不可阻拦地迈向七号禁区的边界线。
“呵，休想...”
卓娅婆婆想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动用能力。
但此时的她不止是双腿被破坏，就连意识都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哈米德离去，却无能为力。
......
“赞美众神！”
“众神予以毁灭，错误与歧途终将得以应有的纠正！”
“即将归来的众神，即将降临的灾厄，在你我之间翘首以盼的欣喜中降临...赎我们的罪，行众神之路！”
“赞美众神！”
“......”
莱尼特斯的各处，不断有人忽然之间抬头望向天穹做祈祷状，满脸虔诚地呢喃着这些疯狂的言语。
无数的意念汇聚在一起，隐约又有一道新的恶魔化身即将降临在莱尼特斯。
在这一刻，所有潜藏着的终末众神教徒都开始了不顾一切的祈祷，即便旁边就有紧张巡视的城卫军也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比之前更加严重的灾厄又一次爆发，咆哮的灾厄现象出现在莱尼特斯的各地。
本来之前集结的能力者小队已经解决掉大部分的灾厄，但这些灾厄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再次涌来。
更糟糕的是，之前的能力者小队都已经接通了“火种阵”的能源支持，但在这一瞬间却悄无声息地断开了链接。
失去“火种阵”支持，莱尼特斯的主场优势便会被抹得一干二净...不，甚至更加严重。
因为有相当一部分的能力者小队都是雇佣兵，对莱尼特斯的城区并不熟悉。
而终末众神教徒大多都潜伏在莱尼特斯已经数年甚至是数十年，这样看来能力者小队的处境反而更加艰难。
花青玲在接受诺里安提出的委托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斯宾塞庄园，之所以没有跟洛烟道别是因为诺里安代替她去说了。
而且诺里安也没有明说是什么情况，再加上莱尼特斯强大的实力，花青玲以为只是一次较为紧急的委托，不会过于严重。
可直到现在，花青玲才知道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呼...”
花青玲捏灭手上的风灵，抬头望向周围一片狼藉的废墟，神情凝重。
就在刚刚，这里忽然出现一名终末众神教徒，他的祈祷与吟唱带来了达到“毁”级强度的灾厄现象。
若不是花青玲刚好在附近，使用自己的能力尽可能转移了周围的民众，恐怕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是废墟，而是难堪入目的血泊。
至于那个邪教徒，自然是被花青玲顺手处理掉了。
“这已经是第几处了？”
花青玲环顾四周，除去这处废墟之外的情况也算不上好，恐慌的民众在到处乱窜，维持秩序的人员却在疲于奔命。
“第三处，青玲女士。”
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一名金发青年看着花青玲露出温和的微笑。
“...用不着这样尊称的，西维尔。”
花青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在参加贵族宴会的时候，同样会有很多贵族这样称呼她。
但...现在毕竟是在战场上，这样的称呼让她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继续保持优雅的形象。
“依你所愿，青玲，或者...青玲姐？”金发青年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上一篇：摘下眼镜的我倾国倾城
下一篇：在碧蓝航线开重樱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