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手
高中的时候她老妈也是喜欢给她寄衣服，不过大部分都被压了箱底。
她倒是跟老妈提过几次，让老妈不要给她买这么多衣服，可惜老妈嘴上说着好，衣服还是在一堆一堆的寄。
既然劝不住，索性就受着了。
“雨歆，你来。”衣服送到，主要事情做完，舒爸也起了点小心思，对着舒雨歆招招手，就去了屋外。
这是要说悄悄话了。
江子轩挺自觉，给了舒雨歆一个眼神之后，便自己先回了寝室。
舒爸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开始的悄悄话环节。
“在学校里过得还习惯吧？有没有跟人闹不愉快？”
“没有，挺习惯的。”
“跟江子轩相处得也还好吧？”
“嗯。”
“你们这合租……要的钱多不多？这几个月怎么都没要生活费了？”
“……我找了个零时工，平时打工的钱够我用了。”
闻言，舒爸松了口气。随后，他又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雨歆呐，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些事情能碰了，你可以去尝试，我跟你妈都是理解的……但还有些事情，是千万不能去做的，特别是要小心陌生人，千万别拿陌生人的钱，钱要是不够用了就找我们要，别憋着。还有校园贷啊这种东西，千万不能碰，知道了吗？”
“……哦。”
“咳，你这段时间跟江子轩相处得还好吧？真的还好？没吵架什么的吧？”
“……”
080 当个女儿
舒爸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就像他说的，只是为了来看看自家小崽子而已，顺便给她带点衣服。
哪怕已经临近中午，他却连留下来吃一顿饭的想法都没有。
可以说是来得突然，走得潇洒。
不过舒雨歆听说老爸这么急是为了抓紧时间回去跟邻居老友们打麻将，毕竟明天就要走，时间确实挺紧。
——她的感动其实还在。
送走了自家老爸，略显惆怅地到沙发上躺下，舒雨歆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不舍得啊？”江子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笑道。
舒雨歆闭上了眼：“你别说话。”
江子轩目光落在被她扫到一旁的袋子上，轻轻开口：“你老妈很喜欢给你买衣服啊。”
“我以前就劝过了，没用。”舒雨歆嘀咕着。
“你就不看看是什么衣服？”江子轩拿起那个袋子，捏了捏外表，“感觉不像是外套。”
“拿过来！”舒雨歆急忙爬起来抢过袋子，“你别乱拿我东西！”
江子轩一愣。
注意到他的神态，舒雨歆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便抱着袋子小声补充了一句：“女生的衣服是能随便乱碰的吗？活该你单身。”
“……”
江子轩一时失笑。
这家伙……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他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以后一定注意。”
舒雨歆盯着他看了几秒，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怀里的袋子上。
刚才她反应会那么大，并不是因为反感江子轩碰她的衣服，而是担心他会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按照老妈这几个月里给她寄过来的那些衣服来判断，这种可能性是十分高的。
就算她现在并没有打开袋子，单凭捏着这个黑色袋子的手感，也能猜测出……是内衣。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这一个袋子都是内衣。
如同是普通、正常的内衣还好，她就怕是那种不普通的玩意。
“不打开看看么？”江子轩问道。
闻言，舒雨歆思考了几秒，突然抱起沙发上的所有袋子，蹦下沙发绕过江子轩就跑进了卧室：“不准进来！”
然后就传来了卧室门反锁的声音。
江子轩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面上有些不明所以。
房间里，舒雨歆把袋子一股脑丢到了下铺上，随后把刚才抱着的那个袋子拉过来，直接打开。
首先从里面抽出来的，是一件黑色蕾丝内裤。
“……”
反手把内裤塞进袋子里，她一脸凝重地检查完其他衣服，终于确定了一个沉重的事实——
这些衣服，全是内衣。
沉默片刻，她一股脑把这些衣服全部丢进了自己的衣柜，然后自己啪嗒一下摔在了下铺上。
下铺的被子和枕头还带着江子轩的许些气息，闻着有一种让人心安的熟悉感，却也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别扭感。
她打了个滚，改为仰躺的姿势，望着上铺床板。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老妈，好像从她变成女生之后，就毫无心里负担的把她当成了女生来养，甚至犹有过之。
这段时间以来动不动就寄过来的一堆内衣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老妈老爸……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别扭么？
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突然变成女儿之类的。
嗯，或许老妈真的不会。
在她出事之前，与老妈的日常闲聊中，老妈就有好多次提到过一点——
生个女儿，是老妈一直以来的梦想。
好比大多数人有一个买辆百万超跑的梦想一样。
由此可见，对这个梦想，老妈并没有抱希望。
一是生二胎不能确定性别，要是又是个带把的那就要人亲命了。二是当时国家二胎管得严，他们家里并不富裕，交不起罚款。
到现在，开放二胎了，家里也奔小康了，客观条件是有了，但主观条件又没了。
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再生一个，是真的照顾不过来了。
所以“有个女儿”是老妈这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
——原本是这样的。
结果喜闻乐见，阴错阳差的，儿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女儿，多年的梦想居然实现了。
就好比普通家庭抽奖中了辆兰博基尼，在巨大的喜悦之下，得到超跑的最初一段时间，他们可能完全不会考虑这辆跑车需要的维护费用、保险费用等等各种持续性的开销，只知道——白日梦想居然实现了！必须要爽一爽！
然后一脚油门冲上了减速带。
不管怎样，类似这种事情当中，车主总是能更快、更好的接受现实的。哪怕在之后发现了超跑的维护费用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他也可以选择在把车开坏之后低价转手卖出去，就算是当废品至少也有一堆铁。
如此类比的话，老妈就相当于是车主，舒雨歆则是那辆兰博基尼。
爱，那是肯定爱的，甚至因为儿子变成了女儿，实现了老妈多年以来的梦想，她还会投入更多的爱，与更多的关怀。
但从未接触过超跑的车主就算再怎么仔细也会忽视一些超跑必须要注意的点，从未养过女儿的老妈就算再怎么爱也无法彻底做到兼容舒雨歆这个模式的关怀。舒爸舒妈顶多只能猜测——舒雨歆在某一天可能会彻底接受自己的变化，并去履行那些女孩子应该承担的责任。但他们无法得知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在这个过程中舒雨歆的内心又会有何种变化，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局。
进入了普通人家的超跑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防止自己**坏，同理，变成了女儿的舒雨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适应这一角色的转变。
嗯，可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不会被自家老妈卖掉了。
不对。
也不一定。
“当个女儿啊……”脑子里想着一堆有的没的，舒雨歆一时间有些出神，“怎么样才算是女儿……”
如今这个时代，父母对儿子的期望，她算是知道一些。就是找个工作，买车买房，找个女友，结婚生子。
那父母对于女儿的期望呢？
找个男友？结婚生子？
“……太难了啊。”
081 惯性庆祝
舒雨歆的惆怅与茫然在她见到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子轩时消失殆尽。
电视打开着，正在播放一档纪录片，其上主持人语言飞扬，却没有博得电视前观众的一眼关注。
“开了电视还不看，浪费电。”
习惯性的吐槽了一句，舒雨歆到他身边坐下，长长叹了口气。
“就像你说的，营造出一个热闹点的气氛啊。”江子轩随意地笑着。
——这句话舒雨歆确实有说过。
而且她以前还没少做过这种事情，开着电视玩手机。
曾经提到过，舒雨歆并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朋友并不多。或许高中时期还有好几个，但现在，可能就只剩下了江子轩一人。
她是偏向孤独的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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