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后淡茶
“四先生,我一直没想明白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还说了那些话,好像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杯中酒全部倒进口中,阿丽娜回味着伏特加的辛辣,漂亮脸蛋涌现出一抹醉人的潮红。
周金儒没法直接告诉阿丽娜,说我知道你会死,我就是去救你的,这话听起来太怪异了,而且有挖塔露拉墙角的嫌疑。
他斟酌着词句,郑重道:“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想,如果我没去,将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阿丽娜沉默了片刻,摇头叹息道:“你太严肃了。”
说着话,白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她小口小口的品着,嘴唇沾着晶莹的酒液,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说道:“谢谢你。”
周金儒正在思考问题没听清阿丽娜说的话,茫然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还没有跟你好好说谢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应该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喝酒。”
阿丽娜拉高了音量,语气有点不太正常,周金儒扫了一眼她手边的伏特加,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两杯喝了一半,这位女中豪杰的酒量到底有多好?
“少喝点,省得吐我一身,你注意点,我是个男人,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别发生什么意外。”
意外?
阿丽娜的目光清冷,两杯伏特加不过微醺,离喝醉还差好大一截,不要小看了乌萨斯女孩的酒量啊,混蛋!
周金儒知道这会儿跟她说不通,酒劲已经上来了,但愿阿丽娜的酒品不错……
“塔露拉是一个固执的女人。”
阿丽娜冷不丁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在周金儒看来,极有可能是她的心里话。
她盯着剩下的半瓶伏特加,继续说道:“别看她平时彬彬有礼,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那不过是她的伪装,本质上,她的性格属于偏激的那一类,容易钻牛角尖,身边需要有人经常提醒,如果不及时拉住,很可能会做出难挽回的错事。”
周金儒注视着白鹿,这些话连魏彦吾一家子都不敢说,毕竟塔露拉后来成长的十六年在乌萨斯,了解龙女性格的人可能还要在加上科西切,其次要属阿丽娜了。
自从脱险后,白鹿的心事与日俱增,她始终担心龙女会因为失去挚友而铸成大错。
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在饮酒后吐露,阿丽娜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一边哭一边嚷嚷道:“她没有我该怎么办啊,虽然说霜星干部和她既是朋友也是对手,但她绝对不会把心里话说给一个外人听,要是再有人挑拨,或者碰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定会出意外的,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阿丽娜起身就要往外跑,周金儒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安抚道:“你喝醉了,这些担心都是关心则乱,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放心吧。”
他并没有用情绪引导,而是让阿丽娜将紧张不安都释放出来,白鹿先是挣扎了几下,随后就不动了,又回去坐在桌边,拿起伏特加,猛地灌了一大口,咕嘟咕嘟,玻璃瓶里泛着气泡。
很快,一整瓶烈酒只剩下了一点点,阿丽娜喝完酒后恢复了平静,自顾自地说道:“她有一个妹妹,叫陈晖洁,她一直想再见到晖洁,但身边的事缠住了她,在她心里,事业比亲情还要重要,经常说等整合运动安顿好了,所有同胞都能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就去找晖洁,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不能比妹妹差。”
周金儒不说话,听得出来,塔露拉真的很信任阿丽娜,连胞妹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白鹿抬起头,红着眼睛,轻轻道:“她是个笨蛋,我也是。”
整个人伏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直到此刻,周金儒才松了口气,等明天阿丽娜醒酒后,回想起今晚说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她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伸手将可怜的姑娘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替她脱了外衣和鞋袜,周金儒弄来一盆热水,给她擦了脸,盖好被子。
仍在说胡话的白鹿挥舞了两下手臂,彻底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阿丽娜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双眼睁开时,模模糊糊的,好半天才从天旋地转中清醒。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干了什么?
她看着泛黄的天花板,一时间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不对啊,她应该还在整合运动,塔露拉就睡在身边,龙女总是贪睡,需要有人叫才能起得来……
“把这个喝了。”
一杯温水送到面前,阿丽娜口渴难耐,挣扎着爬起来,捧着水杯一饮而尽,水分进入身体,她才觉得重新活过来。
戴着面具的男人只穿着羊毛衫和长裤,手里拿着水杯,问道:“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谢谢。”
她想起来了,自己早就不在整合运动了,而且旁边的这个男人叫四先生。
“昨天晚上……”
还是头疼,而且记忆很模糊,记不清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我扶你上床,然后你吐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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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96. 流浪医师和他的助手
“真的吗?”
阿丽娜扶着额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喝醉之后,心情好多了,死里逃生的紧张和压抑得到宣泄,她觉得自己能更好地接受新生活。
“我好像记得你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能会发生意外?”
周金儒:“……”
您把后面的事情都忘了,这件事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没好气道:“是的,意外就是我的外套送去洗了。”
“嘿嘿,抱歉,是我不好。”
阿丽娜傻笑一声,实在想不到用什么更好的办法搪塞过去。
周金儒坐在桌边,拿起只剩下一口的伏特加,将鼻子凑到瓶口闻了闻,顿时觉得头脑发昏,差点栽倒。
真不愧是毛妹,伏特加当水喝,要是换了他,早就送去急救了。
“事到如今,你就别想着再回去了,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到了卡西米尔再帮你弄新的身份。”
白鹿靠在床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好像做了一场梦。”
“那你现在该起床了。”
周金儒将她的干净衣服扔过去,然后转身出门,将门关好。
被衣服盖了一脸的阿丽娜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她站在房间的落地镜前,注视着镜子里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按在嘴角,缓缓拉出微笑的弧度。
昨天晚上喝醉后,即便发生一点什么她也能接受,出生在冰原上的乌萨斯女孩,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报答救命之恩的,可是现在看来,真的只是她喝醉了,吐了他一身,然后睡了一觉,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你也是个笨蛋呢。”
……
周金儒没钱了,维多利亚金镑的购买力虽然强,但身上带的数量有限,这些天花钱如流水,总资产缩水到两位数,可能不足以让他们离开这个国家。
为了生存下去,他只好重操旧业,一边行医,一边凑路费,至少要到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领才能拿到存在当地银行里的资金。
这一次他不止一个人,身边多了一位女助手。
“四先生,你的医术也这么好,还能治疗感染者,你知道很多医生都不愿意接触感染者,甚至连听到这个词都觉得是很可怕的事情。”
“感染者也是人,我只是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周金儒正在给一位患者开出药方,不是什么复杂的病症,所需要的药物去药店就能买到。
但是在结算诊疗费时出了问题。
生病的是一个小孩子,家属却不愿意支付说定的诊费。
他有合法的行医证明,即便乌萨斯再怎么看维多利亚不爽,至少在双方正面开战前,该做的表明文章还是要做的。
也就是说他只要向警署报告情况,这家人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先生,诊费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过昂贵了……”
“为什么一开始没说?好吧,我同意免除诊费。”
中年女性神色紧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周金儒收拾完医疗箱,不再说什么,带着阿丽娜离开。
两人走在行人寥寥的街头,时间快要到中午了,看情形,这趟出诊一无所获,只能算义务劳动。
阿丽娜忽然问道:“就这么算了?”
周金儒反问道:“不算了还能怎么样?”
“他们家应该有钱付诊费,如果我们报警的话,肯定能拿到钱。”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想这么做。”
一阵风吹过来,掀起风雪大衣的衣角,他轻声道:“我在进门时就仔细观察了,门口的鞋柜里只有几双女式鞋,孩子的鞋都放在一边,家里的墙上很空,还有餐厅的桌子边只有两张椅子,说明这是单亲家庭,男人主动离开,只剩下女人带孩子。
“乌萨斯这几年经济情况不好,天灾不断,居民收入很不稳定,国家又没有找到破局的关键,失业率居高不下。
“我不收这笔诊费不会死,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一个人生病就足以摧毁两个人的生活,多一点钱,或许让这个家庭勉强支撑住。”
阿丽娜微微点头:“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吧?”
“我是一名流浪医师,治病救人在行,如何改变一个国家的窘迫境地,让人民能体面的活着,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了,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乌萨斯的事应该由它自己解决。”
他悄悄在心底补充道:作为医生,不能主动干涉他国内政。
阿丽娜摇头:“不对,你肯定还有没告诉我的事情。”
周金儒:“……”
我告诉你什么,你又不是我的干员,更不是我的女朋友!
凑路费的日子总是很漫长,他们两个人不断在城市和荒野之间来回游走,渐渐地,阿丽娜之前总结出的模糊概念得到进一步精简,可是仍然觉得是空中楼阁,找不到支撑点。
“我今天要教你的是最基础的搏击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打你的,我不打女人。”
周金儒无奈的将视线从惊魂未定的阿丽娜脸上挪开,他们的沙包是一棵枯死的树。
“通用搏击术男女都一样,静气凝神,不要慌乱……”
阿丽娜鼓起腮帮,来回踩着刚学来的步伐,然后左脚绊右脚,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碰了一脸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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