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后淡茶
周金儒一脸茫然，被莫斯提马稍稍波及了一点，刚性护盾都没掉，技能立刻就提升了，为何慎重到如此地步，生怕他被人打死么？
莫斯提马当然不知道周金儒在想什么，提着法杖指着前方道：“这里的时间流速没有变化，它就像一座被淹没在水底的遗迹，当潮水退去外人才能看到些许真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瑰丽的珍宝，如果能采集到些许材料，说不定能证实我的一些想法。”
周金儒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他琢磨着莫斯提马的句子，慢慢道：“一座淹没在水底的城市？它有它的运行轨迹，我们算是闯入者吧？我听说过一句话，只有退潮了才会知道谁在裸泳，哦，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想看裸泳，我的意思是有退潮就会有涨潮吧，如果涨潮了，一切恢复原样，我们会怎么样？”
莫斯提马风轻云淡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意外：“我说了它的时间流速没有问题，最多就是和以前一样进入沉寂状态，机械智能时不时的出来维护街道的整洁，它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周金儒尴尬的转过头，小声道：“我以为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而这时莫斯提马罕见没有反驳，她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口气：“至少这里不会发生你说的情况，在你回到龙门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魏彦吾给了我很多钱，多的可以让阿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办法……”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周金儒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周金儒低头摸着鼻子，莫斯提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阿能有没有说过你应该多笑一笑，总是板着张脸容易面部肌肉僵硬，长皱纹，加速衰老。”
周金儒贫了两句，突然听见史都华德的声音出现在了车里：“博士，前面有东西。”
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上，矗立着两台高达三米的庞然大物，圆筒一样的体型，条形的四肢，椭圆形的勾爪，鹅蛋一样的脑袋上两盏橙黄色的灯光充当眼睛。
周金儒回忆了一番，这两个家伙像极了另外一款动作游戏里的安卓机器人，不知道有没有配备武装。
“这就是清扫者，它们看过来了。”
车里的人纷纷拿出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莫斯提马头也不回道：“我可以同时干掉它们，但接下来五分钟里不可能再出手发动攻击。”
“干掉他们？用你的波纹疾走？”
“波纹疾走？”
“真女人斩，序时之匙，你干掉它们，能保证不会有其他机械智能跳出来拦路？”
莫斯提马如实道：“不能。”
当他们的车开进了少许，那两台清扫者依旧矗立在路的两边，其中一个的内部发出了清脆的合成音：“欢迎来到1145号卫星城，请出示异地通行证，或者公民认证码，或者申请临时入城许可。”
这段话中信息量极大，周金儒一时间竟难以消化，原来他们走着这么久，连卫星城的城门都没能摸到！
布洛卡的脑袋出现在了周金儒的肩头，探头探脑的打量着清扫者，小声道：“这两个大家伙的核心装置能卖不少钱，如果要打，千万别把核心打坏了，折旧卖太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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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89. 突击演习
“核心？”
“哇，你不知道么，龙门之所以投入这么多力量，就是为了这里的机械智能的核心装置，那可是划时代的产物，属于前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瑰宝，哪怕现在哥伦比亚生产出来的全新装置都要落后将近两个阶位，那个叫红豆的小姑娘不是说你欠她二十万么，你拿一个核心装置给她，保证她以后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对不起，我希望她能多找我的麻烦，而不是彼此相敬如宾，她是我的干员，虽然给她发工资天经地义，但老板欠薪，还是要鼓励她上门讨债，最好来了就住下不走了。
周金儒的心中发出了人渣的声音。
他差点当场就给大猫一个脑瓜崩，他跟红豆之间的关系万万不能用钱来衡量！
“保持戒备，我先看看情况，不行就莫斯提马小姐先波纹，打不过咱们再疾走。”
波纹疾走么，打得过波纹，打不过疾走。
周金儒等车速降低一些，他从车上一跃而下，向清扫者走去，身后暗索拎着锁链，随时准备拖人。
两台清扫者面向周金儒，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提示语音。
“没有异地通行证，你们扫扫看，公民验证码这种东西我应该也没有，实在不行那就申请临时入城许可吧。”
清扫者发出了一长段合成音：
“扫描异地通行证。”
“无效。”
“扫描公民验证码。”
“无效。”
“正在申请临时入城许可……1145号卫星城412号数据库失去回应，已断开连接……正在申请临时通话许可……超时无回应，已断开连接……正在申请备用数据中心……连接成功，正在收纳公民信息，正在建立新档案……操作成功，尊敬的中层世界公民，1145号卫星城欢迎您。”
“卧槽……”
周金儒瞪大了眼睛，半天说出一句话来，他身后的战友们也全都惊呆了，连莫斯提马也怔住了。
无心之举，竟然真的能成功！
“查询我的权限。”
“您在卫星城中可以享受公民待遇，基础服务无需任何消费，订制服务需要支付定额信用点，您可以向城主太岳申请一笔无息贷款，您目前最高可以申请2000信用点，祝您生活愉快。”
周金儒回到车上，他的双腿还有些晃悠，征询战友们的意见。
安德切尔认真道：“博士，车上的物资虽然还够用，但不是长久之计，我反对继续深入卫星城。”
这是一个中肯的意见，安德切尔是少数能保持清醒意识的人，周金儒看向了其他人，莫斯提马则表示想去看一看，龙门的战士们无所表示，愿意服从周金儒的决断，史都华德站在安德切尔这边，暗索和蛇屠箱没有想法，她们只听博士的，现在变成了1:1，决定权落在周金儒的手上。
“我决定不去卫星城，一来我们人数有限，面对未知的环境没有足够的B计划，二来卫星城如何，与我们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别忘了，我们还在逃亡的路上。”
周金儒思忖片刻，最终决定放弃前往卫星城，他必须要对这一车人的生命负责。
他看向莫斯提马，堕天使表示以后有机会再说，她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周金儒的安全，而不是自己去冒险。
就在他们开车离开没多久，深空的天体逐渐黯淡下来，大地重新恢复到一片黑暗，悠扬的广播中传来了女性合称音：
“尊敬的各位公民，1145号卫星城现在关闭入口，欢迎下次光临。”
隐没于黑暗，飘散着雾气的废墟城市，如同海市蜃楼，转眼化为了虚幻。
开出了很远的距离，暗索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博士，我刚才真害怕你决定去那个什么卫星城。”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很危险，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
周金儒点点头，宽慰暗索，让她不要害怕。
其实他的直觉也在警告他不要踏足那个地方，根据莫斯提马的描述，终产者，也就是太岳，他的财富是一整座城市，哪怕是空气都是他的财产，一口呼吸恐怕都要给他交钱。
从一开始的2000点信用点贷款就是一个陷阱，落入陷阱的猎物只会越陷越深，彻底沦为对方的牲畜，说什么基础服务免费，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情。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众人也都累了，陆续换班休息，中途加了一次油，他们距离龙门的次级基地越来越近，只剩下最后一段距离。
周金儒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道：“现在转向，越过这座次级基地，离的远一些，不要绕城，不要露面，去它旁边的另外一座次级基地。”
“是的博士。”
安德切尔服从了博士的决定，博士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
龙门与整合运动已经休战，诗怀雅匆匆交代了一些事情，她带着亲信离开，出现在了推进部队附近的次级基地，她准备了三只小队负责保护安全，并且亲自带队表达诚意。
就在快要到达预定时间时，突然整个次级基地宣布进入战时状态，诗怀雅大吃一惊，赶忙去找负责人，却碰了一鼻子灰，得到了次级基地临时演习的紧急通知！
她当场就把通知书扔在了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勃然大怒：“整合运动都退回去了，演习？演哪门子习？去跟废墟城市的无人机群比火力？”
“原来如此……”
诗怀雅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她推开会议室大门准备往外跑时，门口早就有一队卫兵拦住了去路。
“诗怀雅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诗怀雅哪里管这些，她当场掏枪砰的一声将最前面一名卫兵帽子打飞，不顾一切的向会议室里面跑，想要跳窗，但身后的基地卫兵已经赶到，将她硬生生拖拽下来，按倒在地板上。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我是诗怀雅家族的重要成员，你们不能无故监禁我！你们……”
然而她的呼喊得不到任何回应，很快就被卫兵们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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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90. 一支钢笔
“你担心有问题？”
“你没去睡？”
周金儒没有回应莫斯提马的问题，龙门的规矩是一切都要遵守底线，没有人可以越界，踏过雷池一步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这是他在龙门学到的第一课，教学者是鼠王。
可是出了龙门有些人就丢掉规矩，如果来59区废墟支援的人不是他，在整合运动的高压之下，难免会出现伤亡，损失任何一名干员他都无法接受。
支援小队的防区地图是他要来的，无人机群的范围地图也是他要来的，一百多人的龙门部队还是他要来的，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些，被整合运动重重包围的A4预备组会是什么下场。
就连后边的堕天使，也是魏彦吾派来保护他的，没有莫斯提马，说不定第一名阵亡干员就产生了。
“龙门比我想的还要乱，我以为魏彦吾能压住手底下人。”
“幸好我不是龙门人。”
莫斯提马轻笑着，她拿出一颗糖放在周金儒的面前，他们坐的极近，就像两个促膝夜谈的老友。
“谢谢。”周金儒将糖放进嘴里，不出意外的还是辣味糖，“为什么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糖？”
“也许是因人而异吧，这世上有人吃甜有人吃咸，肯定就有人喜欢吃辣。”
周金儒感受着在口腔里爆发开的辣味，他的身体逐渐发热，他盯着车窗之外深邃的夜空：“辣不是味道，是痛觉，在寒冷的冬天，人们喜欢吃辣，借此驱寒，有时吃辣不仅仅是爱好，而是为了生存。”
“我知道。”
周金儒挑起眉：“你知道？”
他注视着莫斯提马的侧脸，她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但这些时间没有作用在她的身体上，她依旧保持着一张青春逼人的面孔，
在这具精致美丽的躯壳里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她的眼神不复灵动，那是看遍沧桑的平静。
“我的源石技艺让我见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十三位国王，四十一个宰相，一百多个王国英雄，战死的病死的自杀的被自杀的被刺杀的，翻着花样作死的，太多了，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莫斯提马纤细的手指捻着一颗糖，一成不变的表情看似讥讽：“只是一颗辣味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所谓，它能给我提供一些不同的感觉，但也仅仅只是不同而已，我不在意它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周金儒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失笑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通晓未来过去的那种。”
他回头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暗索，史都华德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指着专心开车的安德切尔道：“我见过几个拉特兰人，只有他才是一个最正经的天使，你们萨科塔大部分都喜欢放飞自我，有为了枪能卖自己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有拿着两把霰弹枪当左轮打的，难道天使们都是些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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