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令冷泠
“我发现齐王建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像传闻之中的那般昏庸,人们都说,世间最难认清的人是自己,而齐王建就是一个能够认清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很难将其归之于昏庸之人。”扶苏回忆着从函谷关回咸阳这一路上与齐王建的接触,说出了心中的迟疑。
“能够认清自己吗?”芈婵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齐王建对自己看的很清,而且,我曾试图分析齐王建眼下这般举动背后的动机,若是相互换一个位置的话,我觉得我做不到像齐王建这般,心甘情愿地放弃齐国,尝试过权力的滋味的人,再让他放弃手中的权力,那对于这个人来说,无异于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但齐王建却像是一个例外。”扶苏陈述道。
“能够当上一国之主的人,岂会真的是庸人,你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扶苏,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小看了任何人。”芈婵欣慰地说道。
“你的出身太好,从生下来的时候,就站在了世人穷其一生都不能达到的高度,但是,站的太高,很容易就看不到脚下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在很多时候,却可以拥有巨大的力量,它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摧毁你。”芈婵继续道。
“所以,我应该学习儒家的君子之道,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吗?”扶苏在心中思索着,聆听着来自母亲的教诲。
“要知道,那是连你父王都不能轻易忽视的力量。”芈婵自语着,像是在说与扶苏听的,也像是说说与自己的。
“连父王都不能轻易忽视的力量?”扶苏一时茫然,对于母亲芈婵的话,他的理解显然是有些出入的。
当咸阳宫之中的慈母在训导儿子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狼族大草原之上,却没有这份温馨,有的只是凛冽的风雪。
阴山脚下的狼族圣地。
一个身着单衣仅以披风御寒的女子掀开一座银色的帐篷走了进去, 走进帐篷的女子鼻翼轻轻一皱,似乎不太喜欢帐篷内充斥着的炭火味道。
但在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这座帐篷之中,能够用来自秦国的木炭驱寒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但普通的狼族之人所居住的帐篷之中,这个时候只能点燃的牲畜粪便驱寒,那样的味道,才更加折磨人。
“这些木炭的味道已经很好了,你就将就一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你这般无惧这可以灭杀万物的严寒的。”将自己包裹在白色的狐裘之中的女子对来人说道。
“我这不是也没有说什么?”走进帐篷的女子褪下身上的披风,一身的红衣出现在帐篷之中。
红色,是许多女人所钟爱的颜色,但无论女人有多么钟爱红色,却很好有女人会将如此艳丽的颜色穿在身上。
因为红色实在太过艳丽了,女人若是身穿这样的衣裙,红色会遮挡住她自身的颜色。
在他人眼中,她这个人的存在会被遮掩,而只有那艳红之色,所以,红色在很多时候又被世人视为艳俗之色。
但帐篷之中的这个女人却是一个例外,因为她比红色更艳丽,她比红色更加妖娆,她能够完美的驾驭红色,红色,在她的身上,夺不去的她的颜色,只能成为她的装饰。
在红色的衣裙之下,她的皮肤更白了,恍若冰雪般晶莹。
她是白雪衣,狼族的女战神,圣殿的守护者,以及嬴政的……
第418章 人间与神话之城
“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吧。”白雪衣顺势躺在大帐内唯一的一张软榻上道。
对于软榻的钟爱,白雪衣本来是没有的,只不过,当她的身上被打下了越来越多的属于嬴政的印记之后,这个爱好也就随之产生了。
“如果是从雁门郡的那件事情算的话,还真有七八年了。”曾经的狼族少女,如今的神殿大祭司说道。
“我准备回咸阳一趟。”白雪衣道。
“回咸阳?”大祭祀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忍不住了?”
“是啊,忍不住了。”面对大祭司的调侃,白雪衣微微一笑,坦然地说道。
“当然,除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眼见着他就要完成自己的目标了,我们这里,也该进行最后一步了,而这最后一步还需要他的帮助。”白雪衣又补充道。
“你准备明年对头曼发起最后的进攻吗?”大祭司问道。
“不错,在过去的七年之中,草原诸部已经完全神殿化,如今在草原诸部中,已经没有了狼族的概念,只有神殿的存在,但唯独头曼是一个例外,只有彻底消灭了头曼,才能让单于的概念彻底消失在草原之上,神殿将会成为这片大地的唯一。”白雪衣神色轻松地说道,但在其话语间地内容却是决定了不知道边际的大草原上数以百万计的人类的文明的发展方向。
在过去的的七八年之中,在少女这位狼族大祭司的号召之下,在嬴政的私人资助之下,白雪衣对狼族内部的统治阶层进行了大规模的征伐,狼族曾经的统治架构差不多被白雪衣以暴力的形式完全消灭了。
随后就是广建神殿,利用神殿来取代曾经的狼族统治阶层,如今差不多已经完全将曾经的狼族宗教化了。
在如今的大草原之上,已经没有了狼族的概念,只有神殿的存在,在神殿之下,是一个个平等而力量相差无几的部族。
只是,在这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与极东之地的黑森林的交接处,还有着一支异端,曾经狼族单于一脉的残余势力,头曼以及其麾下的万帐部族。
“战争的事情我不懂,你有什么计划?”大祭司向白雪衣挪了挪身体问道。
“想要彻底消灭头曼,必须断了他最后的一条退路:极东之地的黑森林。”白雪衣道。
“那里除了林中胡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部族,若是让头曼逃来进去,确实是一个麻烦,草原的战士进入森林之中,是难以施展自己的武力的。”大祭祀沉吟道。
在大草原之东,在秦国的辽东郡之北,是方圆数千里的森立,在那个由森林组成的世界之中,除了林中胡人之外,再没有其他能够在那里生存的人族,一旦让头曼逃进去,那想要再抓到头曼,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当然,但凡有一点机会,头曼也不会逃进未知的森林世界之中,因为森林既是他可以保命的屏障,同样也是禁锢他的牢笼。
对于权力有着深切渴望的头曼,在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是绝对不会选择森林的。
但是,白雪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绝了头曼所有的希望,所以,在开战之前,她要断了头曼的后路,而目前能够断掉头曼后路的人,只有秦国辽东郡郡守卫庄。
而借助秦国辽东郡的力量,必须要有嬴政的首肯,所以,白雪衣在明年对头曼发动最后的进攻之前,必须前往咸阳一趟。
“所以,我要去咸阳一趟,只有得到大王的诏令,才能让辽东郡的卫庄出兵。”白雪衣道。
“我看过你们秦人的典籍,在上边记载君王分化敌人或臣子,让他们相互制衡,以此来加强自己权力的故事,你如此急着消灭头曼,不担心秦王对你产生不好的想法吗?”大祭司好奇地问道。
“你想说什么?”白雪衣从舒服的软榻上坐起了身子,看向大祭司的目光之中已经多出了冷色。
“秦王真的能够容忍在这草原上出现一个比曾经的单于更具权力的神殿吗?”大祭司像是没有看到白雪衣身上散发出的冷意,神色从容地说道。
“这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白雪衣冷声道,“还有,你不要忘了,你能够有现在的地位是因为谁的原因,我们能够在草原上立起一座神殿,就能够摧毁一座神殿。”
“看来,你对秦王真的是很信任啊。”大祭司神色莫名地说道。
“这一次我去咸阳,应该带上你。”白雪衣凝声道。
“此言当真?“听到白雪衣的话,大祭司的神色变了,只不过,不是变得难看了,而是变得更好看了。
只见在那张如同雪莲般彻底绽放开来了,笑颜如花,莫过如此。
“你?”白雪衣愕然,脸上的冷意还不曾消去就彻底凝固在脸上了。
“这可是你说的,可要记得不能反悔。”大祭司笑道,笑得如同偷了羊羔的狐狸一般。
在配上你披在身上的狐狸皮裘的映衬之下,就完全是一只狡黠的狐狸了。
“你竟然是在这里等着我?”白雪衣无可奈何地说道。
她何曾想到,自己这位合作者竟然是这样的打算。
“咸阳啊,我已经期待了好久了,我还不曾去过,去过那个属于他的国度。”大祭祀说道,心神似乎已经随着她自己的话飘向了那座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王权之城。
“我曾经倒是去过,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在那座城池之中,可没有他的存在。”白雪衣道。
虽然她曾经是韩国的雪衣侯,但踏足过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韩国,曾经的七国白雪衣都曾游历过,甚至是百越之地。
“所以,现在的咸阳与你记忆中的咸阳是不一样的,对吗?”大祭司问道。
“当然不一样,曾经的咸阳虽然恢弘,但天下间却还有六座相似的城池,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在不久的将来,咸阳将会变成唯一,世间将再也没有哪一座城池能够与它相提并论了。”白雪衣道。
“一座属于人间也属于神话的城池吗?“大祭司自语道。
第419章 西征与西域
当白雪衣准备趁着嬴政三十岁的生辰前往咸阳的时候,在极西之地的祁连山下的一处军事要塞之中,李牧同样也在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将军,你若是这是时候回咸阳,那今年对西域的进攻可能就要延后了。”要塞之中的一处小院中,一个将领对秦国陇西郡郡守李牧说道。
“应该耽误不了,而且即使耽误了也不算什么问题。”李牧说道。
“将军?”
“赵桓,你的担心我知道,接下来对西域的征伐,夏季是我们需要避免的季节。”李牧道。
“只是,你也要明白,西域,不是祁连山的这些不曾开化的野蛮部落能够相提并论的,在西域,有着城池,有着文明,现在以我们的力量,在野战之中虽然能够做到无敌,但若是攻城呢?”李牧反问道。
“西域多是小城,想要攻下那些城池,并不算什么难事。”被李牧称作赵桓的秦将说道。
“只是不算难事而已,但其中还是有些难度的,而在难度的背后,却是我们麾下士卒的一条条生命。”李牧道。
“如果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减少攻城的难度,我们为什么不去做?”李牧接着道。
“所以,将军这一次回咸阳,也是为了向大王寻求援助吗?”赵桓问道。
“不错,我们已经西征了数年了,在这几年之中,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定然是更加霸道了,若是能够有此利器在手,那在攻城的时候,无疑就可以减少许多伤亡。”李牧解释道。
“话虽如此,但霸道机关术乃是国之重器,大王真的会交给我们吗?”赵桓将信将疑地说道。
霸道机关术的强大,他们这些曾经的赵国边骑是有着深切的体验的,那正是因为霸道机关术太过强大,使得霸道机关术单独成军,收到嬴政的直接控制。
只有在发生真正大战的时候,霸道机关术才会加入出征的大军,作为杀器出现在战场之上。
但是李牧麾下的这支西征军团真的能够得到来自咸阳的完全信任吗?
“赵桓,你要明白,你现在能够活着,全是大王信任的原因。”李牧警告道。
“对此,我自然是深信不疑,但正是因为大王的信任,我们也要做能够让大王信任的事情啊。”赵桓道。
“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李牧道。
“是。”赵桓应声道,从李牧的话中,他已经能够判断出,李牧已经不想再与自己多说什么了。
在李牧与赵桓交谈中的西域境内,一处不知道起源于何时,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小城之中,一个少女茫然的出现在街头。
“这里是哪?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少女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记忆。
“小黎你怎么还在这里,沙暴马上就要来了,要赶紧回家才是。”在少女的迷茫之中,一个青年从其身边匆匆跑过,回过头对少女说道。
“原来我是小黎吗?只有又是哪一个黎呢?九黎?”在少女的疑惑之中,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九黎?
楼兰?
还会有什么?
会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吗?
咸阳,随着时间的流逝,时间已经进入了秦王政十四年的正月。
兴乐宫中,慵懒地斜靠在座位之上的赵姬一脸怅然地看着嬴政,道:“我小时候,每一天都在期待着过生日,因为在过生日的时候,我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等我长大了,我又讨厌过生日了,因为每过以一次生日,就代表着我又老了一岁。”
“那现在呢?”站在窗前正在欣赏院中严母训女图的嬴政问道。
“现代已经在害怕过生日了,因为每过一次生日就代表着人距离死亡更近了一步。”这一次回答嬴政的不是赵姬,而是大殿之中的另外一人,前来拜访赵姬的华阳太后。
“是啊,我们现在这个年龄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过生日。”赵姬对华阳太后的话附和道。
“死亡确实是最可怕的事情。”嬴政道。
“也不知道二十年后,为了庆祝的生日的人会是谁?”赵姬意味莫名地说道。
“二十年后啊。”嬴政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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