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君临天下 第116章

作者:今令冷泠

“那些门客将缺少的那一份地租转嫁到中等人家身上了?”嬴政问道。

“大王果然猜到了,确实是如此, 不过,中等人家因此需要上缴的地租可不仅仅只是四分那么简单。“端木蓉说道。

端木蓉竟然是一个十分擅长讲故事的人,此时的她丝毫看不出平日间沉默寡言。

“难道还有别的故事不成?”嬴政表面上好奇地问道。

实则在嬴政心中, 此时已经有了答案。

“是呢,故事可还没有结束。”端木蓉道。

“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春申君知道的,而那些上等人家一般都有自己的关系,能够在春申君那里说上话,若是那些人将这件事情捅到春申君那里,那么收租的门客很可能会因此受到春申君的惩罚,所以他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那些上等人家少缴些地租,将他们少缴的那部分再次转嫁到中等人家身上。”端木蓉说道.

“这倒是好算计,这样,那些下等人家不至于饿死而坏了春申君的名声,那些上等人家又得到了好处,自然不会揭露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倒霉的只是那些中等人家而已,但他们人数没有下等人家多,势力又不及上等人家,如此,只能任人宰割了。“嬴政道。

“正是这样,但这样也不是没有问题。“端木蓉道。

“当然有问题,中等人家的财富终究有限,在这种情况下,承受的负担一两年或许没事,但三年、四年呢?这些人顶不住的,他们也会变成穷人,而当他们中间越来越多的人变成穷人之后,其剩下的人就会承受更加沉重的负担,崩盘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嬴政道。

“是啊,那终究有一天会瞒不住的,那些人为什么还敢这么做呢?”端木蓉不解道。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大王可能想到其中的原因吗?”端木蓉看向嬴政道。

“他们当然敢,他们只要在自己负责收地租的期间顺利圆满的完成任务,就能够在春申君那里得到信重,进而在春申君的推荐下走入楚国的朝堂,至于崩盘的那一天,他们早已身居高位,又对他们有什么关联,倒霉的只是后来者而已。”嬴政道。

“原来如此吗?这样的话,春申君是不是太过倒霉了?自己的封地被搞得一团糟。”端木蓉道。

“你觉得春申君无辜吗?”嬴政停下脚步道。

“应该算是吧?”在嬴政的视线下,端木蓉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不,春申君并不无辜,作为上位者,无论是他掩耳盗铃,还是真的是受到了蒙骗,这都是他的罪,掌权者的无能就是最大的罪。他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履行权力的义务,他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罪。”嬴政道。

“属于权力的罪吗?”端木蓉疑惑不解道。

“这个问题就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的,不过,你说这件事情的目的,孤已经明白了。”嬴政道。

“现在的颍川郡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春申君的寿春封地。”嬴政接着道。

“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也是大王的罪吗?”端木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直愣愣地对嬴政问道。

但在话说出口的下一刻,端木蓉就后悔了,她不该这样问的。

颍川郡不是寿春,秦国占领韩国的时间才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而春申君受封寿春地已经有几十年了。

第209章 我投降

“是。”在端木蓉后悔自己问出来了一个愚蠢且有可能让嬴政生气的问题之时,嬴政却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大王的罪?这其实并不怨大王,颍川不是寿春,大王来到这片土地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端木蓉道。

“你倒是会说话,但是孤就真的无辜吗?”嬴政对端木蓉问道。

“孤说过,掌权者, 无能是罪。”嬴政道。

“大王太过苛责自己了。”端木蓉劝解道。

“你这小丫头倒是学会安慰人了。”嬴政抬起手摸了摸了端木蓉发间的头巾道。

“大王,你。”端木蓉不由连退几步,一张脸竟然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端木小姑娘,你说,一位王,他的权势是什么?”嬴政像是没有看到端木蓉的变化般, 平静地问道。

“王者的权势吗?我不知道。”思索了一下的端木蓉摇了摇头说道。

“王者的权势不是表现在它掌控了多少人的生死,不是他站的位置有多高,武力又多强,而是他承担责任的能力和勇气。”嬴政道。

“如果是孤错了,孤就会承认,也会去改,而不是死不承认,生怕这样做会损害自己的权威。”嬴政接着道。

“承担责任的能力和勇气?”端木蓉喃喃自语道,只是,好像完全听不懂,但又感觉好像听懂什么。

端木蓉没有听懂嬴政的话,但隐约间只觉得自己听懂的嬴政这个人。

“王权之威啊。”嬴政自语道。

“大王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脑海中晕乎乎地端木蓉问道。

“因为这些话,最适合给你说。”嬴政道。

“最适合给我说?”端木蓉下意识地低下来头,她有点害怕了。

“是啊,因为孤知道, 你听不懂。”在端木蓉的耳边,传来了嬴政的声音。

因为我听不懂?端木蓉抬起头看向嬴政, 心中的那一丝害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大王查出来确实是秦国的官吏出来问题, 大王要怎么做?”端木蓉压下心中的怨念,对嬴政问道。

“杀一批, 换一批,退还一批。”嬴政道。

“为什么不是全部?”端木蓉追问道。

“小姑娘,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嬴政说着抬起来手,而端木蓉竟然连退数步。

嬴政本没有其它的心思,但端木蓉的举动却将事情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在嬴政与端木蓉聊天的时候,在新郑,几处地方已经变成了战场。

“这就是农家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啊,主人他却对这些很感兴趣。”新郑的一处宅院之中,焰灵姬有火焰包裹着一道细针状的暗器,不解地自语道。

而在焰灵姬身前的不远处,是狼狈不堪的田蜜,一身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尽数被灼烧的痕迹。

“你到底是什么人?”田蜜面色惊惧地看着面前的焰灵姬道。

“你现在有资格问我吗?”焰灵姬随手丢开暗器,看向田蜜道。

“即使你要杀我,也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田蜜竭力压下心中的恐惧道。

焰灵姬的武功在田蜜见过的人之中,并不算是最高的,但是,其诡异的火焰能力对于田蜜来说却太过恐怖, 因为其威力, 因为其未知。

“你可死不了, 所以也不用做明白鬼, 投降吧,再打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失手杀了你。”焰灵姬道。

“投降能够活下去吗?”田蜜试探着问道。

“也许能吧,毕竟,你长得还不错,虽然比起我来说是差远了。”焰灵姬道。

“你……”田蜜连忙做了一个深呼吸,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但被对方这么说,田蜜还是只觉得被气的胸疼。

“也许是什么意思?”田蜜让自己平静下来道。

“也许的意思呢,就是有人或许会看上你,由此会饶你一命,而且,说不定,对于你来说,那还是一件幸事。”焰灵姬道。

“他是你说的那个主人?”田蜜试探道。

“是,怎么样,是投降,还是说,我们继续打下去,其实我是很希望你能反抗下去的。”焰灵姬跃跃欲试道。

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焰灵姬却不喜欢,因为在田蜜的身上,焰灵姬能够感觉到一种十分讨厌的气息。

骚。

这样的女人不配留在他身边。焰灵姬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我投降。”田蜜说着丢开武器道。

在焰灵姬的话中,田蜜已经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至于代价,女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件武器。

她精养的十几年的身体,不就是为了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世间的东西,又有什么是比她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呢?

“无趣。”焰灵姬失望道。

这就是农家所谓的核心弟子吗?所谓的气节呢?她可是一直都在期望着对方能够誓死抗争的,这样,她就可是顺理成章地杀死她了。

看到焰灵姬那不善的眼神,田蜜心中不由一突,随即就是一阵庆幸,还好,还好,没有在嘴上硬气两句,要不然可能真的会死的很惨。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田蜜这般识时务,比如田虎。

这位农家蚩尤堂的传人,一套虎魄剑法在其手掌耍得端是呼呼风声,气势不凡,但也仅仅只是一种无脑的疯狂而已。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围在其周边,化作两道残影,任由田虎疯狂的攻击,只是辗转挪移,偶尔射出一两道暗器,逼得田虎的剑势一顿。

“躲来躲去,是女人的打法,有本事与我正面一决高下。”田虎狂怒道。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两道残影。

另外一处,田猛同样也遇到了自己的对手。

“纵横家卫庄,你怎么会为秦国效力?”田猛看着面前手持一柄妖异重剑的白发青年,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

田猛的武功不低,在农家他所在的这一代人之中,绝对可以算的上是前三的存在,他也有着足够的自信面对江湖上任何一个同代的高手。

但面前的这个青年却是例外,因为他是当代纵横家的传人,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一代,是能够与上一代的高手一较高下的人。

第210章 抓人不杀命,只诛心

“农家中人难道不学种地,改学话术了?”横在在身前地卫庄冷声道。

“你,呵,若是天下人知晓,这一代的纵横传人都选择了为秦国效力,不知道世人会如何看待纵横家,纵横, 纵横,终究不再纵横了吗?若是这样的话,纵横家好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如此,诸子百家终究还是要少上一家了,未免遗憾啊。”田猛故作遗憾道。

“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卫庄沉吟道。

田猛闻言, 不由一喜, 觉得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不过。”

“只要杀了你, 就没有知道这件事情了,那样岂不是很好。”卫庄说着已经一个纵步冲向田猛,手中妖剑鲨齿借着腰力横斩而去,凌冽而又充满杀气的剑风让田猛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猛。

他的猛只是在农家的猛,而卫庄的猛却是另外一种猛,超乎于猛,近乎于霸道,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的田猛不仅变得一点也不猛,反而变成了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媳妇,在卫庄的剑势之下,只能瑟瑟发抖。

在田猛变得不再猛的时候,朱家也遇到了一个自己难以战胜的对手。

“阁下是谁?据我所致,罗网之中, 没有你这样的高手。”朱家气喘吁吁道,在他的对面是一个面相阴柔的青年。

他本就是内力深厚、身法诡异著称,但在面前的这个对手面前, 他却发现, 对方的内力要比他更深厚, 身法要比他更诡异、更迅捷。

“赵高。”赵高道。

“秦国中车府令。”朱家凝声道。

“你知道我, 看来你们在咸阳也有人。”赵高道。

“不愧是秦国的中车府令,只是这一瞬,就能想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朱家道。

“呵,看来是我猜错了,不是你们的人在咸阳,而是你们是咸阳某一个人的人。”赵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