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狸狸狸
钟离的身前，放着一杯茶。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魈的身上，哪怕是茶水已凉，他也未曾移开目光。
此时，即使是拥有磐石般牢固的心灵的他，也依旧面带悲伤。
他回想起当年救下那少年，并赐予其【魈】之名的场景。
又回想起这数千年来魈所背负的一切，以及数千年来的守护。
即使是心如磐石，可见到眼前的场景，他的心中也满是苦涩。
此情此景，亦是他正在经历的磨损。
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将妖邪完全斩杀，将魈救下。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并不能真正的救赎魈。
......
“甘雨，你也是仙人，为什么不去救救降魔大圣？！”
璃月港内，刻晴看着正与妖邪拼死厮杀的魈，忍不住询问甘雨。
虽然她一直主张人的未来应该由人来书写，但这并不表示她不对仙神心存敬意。
对于仙神过往的功绩，她一直感恩于心。
魈居住的望舒客栈，便是璃月七星专门设立。
望舒客栈的设立，让魈不再流离失所，每日风餐露宿，有了一个可以在战斗结束后回归的，名义上的“家”。
而七星也可以将打探到的关于妖邪的情报交给魈。
因此，刻晴对于魈身上背负的东西，以及魈所做的贡献，是十分了解的。
此时看着即将被妖邪淹没，即将战死的魈，刻晴咬紧了牙关。
她是真的不希望守护璃月数千年的人，最后落得如此结局。
可是甘雨在听到刻晴的问题后，却是满脸悲伤的摇摇头。
“守护璃月，为万家灯火而战...是当年降魔大圣与帝君立下的契约。”
“那是他的职责，在签订契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降魔大圣，有着他的骄傲，他不会允许别人插手他的职责。”
“璃月港内，还有一些包括我在内的仙人。”
“若降魔大圣想要他人的帮助，他早就开口。”
“若他没有开口，那么插手他的职责，只是对他的不敬。”
“那你们就这么看着他死吗？”
刻晴咬牙。
“死？”
甘雨摇摇头，眼神悲痛的望向远方的战场：“死对降魔大圣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
“姥姥，我们真的不去帮帮降魔大圣吗？他看起来就快要死了！”
拥有仙人血脉的烟绯眼睛都红了，今天海灯节，她专门来陪萍姥姥过节，可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虽然她出生在和平年代，并没有与岩王帝君签订契约，但因为一直和仙人生活，她对降魔大圣也是极为敬重。
此时看到魈的状况，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唉...”
萍姥姥苍老的脸上，也是浮现出浓浓的悲伤。
她摇头苦叹：“救回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和他履行同一份契约的同伴，都已经逝去了。”
“人最怕的就是毫无目的的活着，而他，已经迷茫的活了太久太久。”
“孤军奋战至现在，他已经为璃月做了太多太多，身上背负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了。”
“每日承受着生不如死折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业障，死，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他身上累积数千年的业障，无人能化解，以他目前的状态，就算救回来了，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也会被业障彻底侵蚀。”
“就算是清铃花蝶仙子亲自出手救下他，帮他稳固灵台，压下业障。但那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被业障彻底吞噬而死，是他的宿命。”
“他自己也很清楚，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战死沙场，便是他最好的结局。”
“死亡，对他而言，是幸福的解脱。”
萍姥姥无奈长叹，她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悲伤却是更甚。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位又一位老友离去。
如今，又一位老友要在她的面前死去，但她却知道，死亡对他是最好的结局和解脱，她不能出手相救。
这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
PS：2分钟后发第三更，不要走开。
第228章 所谓的守护（第三更）
这一刻，看着伤痕累累，摇摇欲坠，却依旧坚强与妖魔对战的魈。
悲痛自无数璃月百姓的心中涌现。
那是守护了璃月数千年，扛下无数业障和诅咒，每天都生不如死死的伟大仙人。
那可是降魔大圣啊！
继岩王帝君之后，又要有一位伟大的仙人当着他们的面死去，而且是为了守护他们而战死。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心痛？
这样的场景，此时的氛围，即使再卑鄙的小人，内心也要升起波澜。
哭泣的声音如雨点般在街道响起。
无数百姓忍不住落泪，一些年老者更是泣不成声。
......
城门桥头前。
魈一枪劈死了一只妖邪，但无力感涌现，让他的身形一滞。
兽形的妖邪趁机猛扑，咬住了他持枪的手臂。
而妖邪所化的巨大丘丘人暴徒趁机挥舞巨斧，对着他的面门猛劈而来！
无力的他，只能勉强举枪横在身前格挡！
砰！
破碎声响起。
陪伴魈数千年，经历了无数场战斗，残破不堪的长枪和璞鸢，在为它的主人挡下最后一击之后，迎来了它的结局。
黯淡的绿色长枪破碎，化作碎片，在魈的面前抛洒。
而体力耗尽的魈，也在这一击之下，被轰飞了出去，身体在地面上连滚了好几圈。
长枪破碎，而他，也再无法站起。
“这一天...终于...到了吗？”
他已经预想了无数次自己的死亡。
原先他一直以为，自己无牵无挂，死亡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直到死亡真的来临，他才发现，死亡对他而言，并不能完全解脱。
因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放不下的牵挂。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抹白发蓝裙的身影。
“艾...琳...”
他努力张了张口，用微弱的声音喊出了这个名字。
但在喊出这个名字之后，他却忍不住自嘲。
因为他发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开口喊她的名字。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喊过她的名字，临死前她不在了，才想起来要喊，才后悔没有珍惜当初的时光。
“没想到，死前最后想见到的人，居然是你...”
“不过，你现在应该在蒙德...和家人团聚吧？”
“抱歉，让你难过了，但...这就是我选择的死法！”
体力耗尽，身上的伤，这些都不会致命，但业障的侵蚀却会。
他能感到业障正在侵蚀他的灵魂，而他，已经无力抵抗。
再过一会儿，他的灵魂就要被业障吞噬，化为只知道杀戮的傀儡。
似乎已经能感受到死亡的来袭。
一生的回忆已经在以走马灯的形式在他的脑海里播放。
以前，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战，他很迷茫，只觉得自己是在为了遵循与岩王帝君的契约而战。
但，回忆走马灯，此时却定格在了一个片段。
那是他获得神之眼的时候。
那是某一年的海灯节。
上一篇：我捏的纸片人老婆成真了
下一篇：人在秦时，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