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汁炒鱿鱼
“是啊……我和芬里尔交涉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答应它以后不再乱吃绿化带，以及自己做的饭菜了。”
白桦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点头回应。
“……？”
与凯尔希的对话经常会让人满脑袋问号搞不清状况，但能让凯尔希脑袋上冒出问号的人，放眼这片大地（1/1）或许都找不到几个。
然而面前的灰狼成功做到了，一句话让老猞猁愣在原地。
“……只有这样？”
“也不全是这样吧，其实我和它谈了挺多的东西来着，只不过芬里尔最不爽的主要还是我乱吃东西这块——那根本不能算是乱吃东西吧！先不说绿化带，我自己做的饭菜除了卖相差一点，有时候会附带一些不太好的特效（指惊蛰带来的催X食材），但其化学层面的本质依旧还是可以归类为食物的，对吧凯尔希医生！”
白桦越说越愤慨，蓝金色的异瞳看向凯尔希，希望这位自身营养学家能够支持自己的观点。
“我已经和后厨说过了，白桦你如果靠近200m以内的话就无条件使用武力驱逐。”
“可恶，怎么这样！”
虽说罗德岛是医药公司，但再怎么说也不能所有床位都拿来治疗自己人的食物中毒。
“……”
白桦趴在地上一副被背叛般的表情，而凯尔希则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凝重模样。
——巨兽的‘契约’通常都会伴随代价，但为何白桦和体内那只巨兽却能够用这种儿戏般的方式沟通？
更何况，博士与殿下对那只巨兽，对白桦的所作所为，应该会让它无比愤怒和耻辱才对。
难道说是那巨兽本身就对白桦抱有好感？又或者……‘代价’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支付过了？
你究竟是怎样想的，殿下？
凯尔希眉头紧皱，她不喜欢被蒙蔽的感觉，但面对这只灰狼，她总是会超出自己的预料。
326.绿猫猫的好感度大作战
“怎么了，凯尔希医生？”
白桦有些好奇的询问，将凯尔希从幻想时间里给拽了回来。
“没什么，你说的姑且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掌握和使用巨兽的力量，可以预防被反噬吞没的情况。”
凯尔希一如往常摇了摇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其实还是有些不太好的地方，喝杯咖啡慢慢谈吧。”
白桦叹了口气，他起身来到柜台后面取出咖啡粉，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决定老老实实的按照速溶咖啡冲泡流程，而不是往里面搞点‘俺寻思’的科技与狠活。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能烤明白土豆的，只要按部就班跟随说明书指导，这种傻瓜式冲泡的咖啡应该也难喝不到哪儿去才对——
没过多久，白桦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他双手端着两个杯子，将冒着热气的咖啡递给了凯尔希，之后坐在招待室的沙发旁，举起杯子将黑色的液体送入口中。
“……”
凯尔希盯着杯子中的咖啡，想起了之前华法琳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凯尔希你啊，虽然一直以来行事作风都是为了罗德岛和感染者们的利益至上，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有所牺牲。但这种样子一直持续下去可不行！适当时候也要表现出松懈亲切的态度，然后给予他人真诚的称赞，这样才能够很快和其他人拉近距离哦？还是说你打算只跟我们这些医疗部的老熟人相依为命过一辈子，在别人眼中永远都是那个生人勿进，没人敢交流的医疗部老佛爷？”
虽然华法琳这些话是在自己逮捕‘医疗部血液小偷’东窗事发对簿公堂时候说的，但多多少少也让凯尔希在挂舰桥之余有些自己的考量。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凯尔希确实不介意他人的误解，他们哪怕将自己看作恶鬼也无妨。
但自从自己背着白桦将其‘驱逐’出罗德岛之后，凯尔希一直都在询问自己，这种处理方式是否正确，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和白桦老老实实说出一切会更好。
所幸白桦最终并没有误入歧途（虽说变得除了尾巴之外哪里都没以前可爱了），当灰狼回归罗德岛，并且理解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凯尔希只感觉到身上令自己喘不过气的重担终于落地。而这段经历，多少还是让凯尔希开始审视起来自己的行事方式。
说到底，自己只是希望成为白桦身边的‘项目试验主管’，除了么？还是说，其实自己希望能够更加的和这只灰狼轻松相处，如同伙伴，甚至家人？
——就从现在作为契机，坦诚的称赞一下白桦，然后尝试与他更加平和的好好相处吧。
握着手中温暖的，装着白桦特意为自己冲泡咖啡的杯子，凯尔希舒缓了眉毛，将咖啡杯贴近嘴唇，准备用这个方式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
“难喝……！或者说，这东西根本无法从客观观测的角度来将其定义成‘咖啡’！”
喉咙将黑色液体吞入口中的瞬间，凯尔希原本预定好的计划全部流产，想要说的话术也被立刻跑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连鬓角发丝都肉眼可见的炸毛了起来。
“呜诶！？”
一旁还在乐呵呵眯眼小口慢呷自己‘得意之作’的白桦被凯尔希给吓了一跳。
“根本没有一丁点咖啡的香气，而且仔细看看甚至连咖啡粉都没有冲泡开……不对，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速溶咖啡粉！就算抛开这个最为直观本源的差错，在此基础上，为什么里面会有整粒的咖啡豆沉在底下？”
凯尔希起身来到白桦面前，伸出咖啡杯就像是地狱主厨质问菜鸟新人厨师为什么这道‘蒜香排骨’能够难吃到气活血魔。
“那，那个……”我确实稍微即兴小小创作了一下，不不过我敢打包票，绝对喝不死人！”
眼看事情败露，白桦立刻法式军礼表示自己确实还是没按压住自己的厨师细胞，但也没有做的太过分。
白桦此时脑子里有点懵逼，在白桦的印象之中，凯尔希一直都是无论如何都会处变不惊，几乎就是‘理性’二字的代言，然而此时此刻这只猞猁却因为自己泡咖啡拉胯而有些炸毛。
真的有难喝到那种程度么？能把凯尔希都给气到，那究竟得是难喝到什么境界啊？
面对灰狼无力而苍白的辩解，凯尔希只是冷冷的盯着对方，那表情完完全全就是在表达一件事：‘尸体在说话’。
“那个，我我我我错了凯尔希医生……我这就去重新泡一杯。”
自知搞砸了的白桦也不再嘴硬，立刻认怂想要亡羊补牢。
“……跟我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凯尔希叹了口气，接着不由分说抓住白桦，将其带到了办事处的休息吧台。
“听好了白桦，你刚刚那杯咖啡里所包含的错误，就像是我们所经历的历史本身一样——荒诞不合理到了极点，但数量又多到难以理解。”
“诶？”
凯尔希将平日那套工作服的袖子撸起来，走到吧台前说到。
“首先，速溶咖啡粉和咖啡豆磨粉是两种东西，前者不需要过滤残渣，但后者不同——至于你，你刚刚用的是咖啡渣。”
“这，这样么？我还以为是芝麻糊口感的咖啡来着。”
“……算了，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施舍。”
听到白桦的回应，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凯尔希瞬间泄气，她轻轻摇了摇头，同时从袋子里取出咖啡豆送入研磨机。
被研制出来的粉末装入手柄前端的凹槽，接着使用压粉锤将其压实，扭进旁边的咖啡机中按下按钮。
没过多久，深褐色的液体流入杯中，香气醇厚表面还泛着一层淡淡的油脂。
凯尔希将手柄剩下的咖啡渣饼扣进垃圾桶，接着冲洗设备，用毛巾擦拭后摆回原本的位置，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凯尔希平日进行手术那般精准飒爽。
“加糖加奶？”
做完这一套操作的凯尔希左右手分别举着糖罐跟纸盒牛奶，宛如湖中女神一般。
“那个……可以加奶油么。”
白桦吞了吞口水，眨着眼睛回复道。
——————
“……”
罗德岛驻龙门办事处的会客室内，凯尔希握着咖啡杯沉默不语。
——搞砸了
绿色老猞猁原本想要顺势称赞白桦一番，让二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些，但因为白桦那过于逆天的咖啡冲泡技术，最后反而是自己撸起袖子从头到尾展现了一遍咖啡正确冲泡方式。
现在白桦恐怕只会以为自己是个尖酸刻薄，连泡咖啡都要指手画脚的家伙吧——
“好厉害啊凯尔希医生！虽然还是有些酸涩苦感，但是又很醇厚，喝起来十分顺口诶！”
“？”
本以为会因此低落的白桦，这时候反而双手捧着咖啡杯，两眼充满敬佩的星星盯着自己。
“说起来，我一直以为凯尔希医生你只擅长医疗方面的事情，没想到对咖啡也这么有心得。”
白桦完全没失落，反而不知为何显得很开心与凯尔希搭话。
“工作需求而已，我经常会喝咖啡，久而久之也算是有些经验。同样正因如此才会被你那过于野性的咖啡给吓一跳。”
凯尔希端着咖啡杯淡淡回应，只不过从她脑袋上那对儿尖尖抖来抖去的耳朵分析的话，估计凯尔希对于白桦毫不保留真诚的称赞也感到了一丝开心自豪。
“原来如此，嘿嘿。”
听着凯尔希的回应，白桦不知为何露出了笑容，这让凯尔希有些好奇的歪头。
“刚刚的话里面应该不包含开玩笑成分。”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原来凯尔希医生也会有自己的爱好哦，毕竟我之前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凯尔希医生的事情来着。”白桦将咖啡送入口中笑着解释。
“我的爱好不算多，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发展，更何况我并不需要用额外的方式来缓解精神层面压力。也许等罗德岛步入正轨，等我应做之事结束之后，我会抽时间考虑一下。”
凯尔希半闭双眼回应，将咖啡杯放到一旁。
——这样倒也算是在计划发展之中
过程和原本的预估有些差异，但结果至少大差不差，凯尔希没什么负担的将这也囊括在了‘无所不知’自己的计划里。
“那么说回之前的话题，白桦你和巨兽签订了契约——代价是以后不吃绿化带和自己制作的食物。”
凯尔希将话题重新引导回去，复述的时候心里还在思考刚刚白桦是不是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撕毁巨兽契约了。
“但你说弊端不仅如此，还有别的因素么？”
“嗯，因为之前一直都是隔绝的方式共存，如今我和芬里尔能够直接交流思想，也就意味着巨兽本身的思绪会逐渐侵占我的意识。”
白桦舔了舔嘴唇边上的奶油说到，虽说听起来这后果十分严重，但白桦的反应倒是不怎么紧张。
“侵占意识——不，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将巨兽力量封存在凡人之躯，这种副作用是可以预见的……白桦你说了芬里尔，那是巨兽的名称么。”
“没错，之前我同样知晓了芬里尔的来历——它曾经是某个叙拉古家族中所传承的力量代言，而我就是和它签订了契约后才得到了这份力量。只不过我只知道这些芬里尔转述给我的内容，关于叙拉古家族什么的，我依旧是一丁点都没有印象，就像是记忆本身被彻底格式化了似的。”
白桦敲敲脑袋说到。
“叙拉古家族的巨兽么？”
凯尔希微微皱眉，她确实隐约知道在叙拉古那些不可一世的黑帮世家中存在着巨兽的力量作祟，但因为叙拉古本身相对闭塞，凯尔希了解也仅限于此，就如同雪山上那位圣神差不多。
“总之，意识侵蚀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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