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出罗德岛,龙门桥洞盖小被儿 第251章

作者:墨汁炒鱿鱼

果不其然,一听到有饭可干,这个连源石技艺都能吃掉的家伙立刻抬起尾巴抖动耳朵,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别太期待就是了,只是普通的水平,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可能连诗怀雅那家伙的级别都达不到——不过应该比林雨霞要好点。”

陈晖洁抽出一个围裙系在身上,同时一句话就已经将龙门三人的厨艺做出了排名。

“没事的陈sir,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排队DJ,只要你我二人合力,自然就可以召唤巨大喷流不是,自然就能做出米其林4星甚至3星的菜肴!”

白桦也有样学样的整个了围裙系在身上,凑到陈身边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桦你的帮忙啊——还是算了吧。”

陈本来打算顺口答应下来,但是她回想起来上次自己跟白桦去贫民窟执行隐秘行动,之后遇到林雨霞,第二天在酒厂白桦做的那坨紫色不明呕吐物,陈还是决定让这只灰狼哪儿远滚哪儿。

“之前只是意外啊陈sir(而且其实也不难吃啊)!你信我一会,这次我保证肯定会遏制住自己那多余的创造力,以绝对客观公正龙门美食家的立场来进行评价并且适当提出合理的意见,这样如何!”

人菜瘾还大的白桦立刻抱住陈的大腿表示自己也喜欢做饭,一定能够帮上忙。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哈啊,我知道了。”

陈叹了口气,决定再信任白桦一次,或许上一次真的只是酒厂的葡萄不适合做饭的缘故。

就这样,二人在许久没有人来的厨房中忙碌起来。白桦也不再询问陈晖洁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到这个来,他现在只想一门心思帮助陈做出来一道能够馋哭隔壁小孩的珍馐。

“火候很重要,陈sir!炒菜想要炒得好,热锅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首先要先把这桶油倒进锅里然后开最大火,这样就能充分让铁锅吸收油脂的香气和热量。”

“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油多点炒菜才香!对了这是什么油来着?算了什么油都差不多。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入香料!八角桂皮百香果陈皮咖啡豆折耳根冬虫夏草罂粟大嘛啤酒花生姜大蒜统统加进去,把料头爆香!怎么样,闻到很奇妙的气味了吧?”

“像是中药店起火了的气味儿。”

“对于肉类的处理也很讲究!我们需要用冻肉直接油炸,这样才能将汁水锁在里面,不让肉类本身的香气逃逸,所以只要像这样——唔哇锅爆炸了!?”

“肯定会崩啊你这白痴!”

“总,总之不打紧,接下来是调味的过程!三勺黑的,四勺没那么黑的,五勺又黑又黏的,两勺白的。”

“靠颜色来区分么!?”

“绿色的在哪儿来着……”

——绿色是什么?

不知不觉,厨房的主导权莫名其妙移交到了灰狼手中,陈只能在一旁呆呆看着白桦忙里忙外,不断将各种调料丢进往外崩油的锅里,如同一名真正的主厨。

就这样过了20分钟——

“下次你再敢靠近厨房,我会用赤霄剁了你。”

“不至于吧陈sir!?”

二人坐在餐桌前,陈看着桌子上类似某种拥有自我意志,宛如在地狱中不断经历折磨灼烧的邪神增生组织,最终还是将筷子放下,把手搭在赤霄握柄之上。

“如果你单纯只是做饭一坨狗屎也就算了,但偏偏还总是带有莫名其妙的自信,如果你只是自信也就算了,但是搭配那副让人没办法拒绝的表情和口才,总是能忽悠到掌勺的位置——你的一切能力就像是为了破坏厨房而应运而生的,白桦。”

“也不至于说的这么严重吧陈sir……这次只不过是火候有点没掌握好啦。”

“你把厨房一半的调料用光,顺便还将一整块M3品质肩颈肉做成这个B样,竟然认为只是火候的问题么!?”

“好吧,油太大了”

——没救了这家伙

陈扶额叹气,之后只能从桌子上拿一袋面包送入口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只要做饭的时候和白桦扯上关系,自己的事物就会变成面包。

坦白来说白桦是那种有时候会不小心‘反思过度’的类型,就比如自己之前负伤住院,明明不是白桦的问题,但他还是会反思,并且认为是自己的错误。

但是在做饭这块白桦已经不是自我反思的问题了,而是自我催眠。

在结果虽然不是很好(指制作出了新的邪神碎片),但过程足够欢乐的晚饭过后,陈和白桦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电视上虽然播放着新闻节目,但它发出来的声音也只不过是防止房间过于空旷冷清。

陈一丁点架子都没有的双腿盘在一起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一听啤酒。而白桦则是依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时不时念叨些什么。

不管是白桦还是陈晖洁,此时心里都有各自的思绪。

——现在就要告诉白桦那件事么?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陈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一间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是不是把巧克力酱当成老抽了?

白桦的表情也十分凝重,这位克家菜传承人正在回味思索刚刚的邪神召唤仪式是不是哪个祭品献祭的有些差错。

在电视里的节目暂时告一段落时,陈重新开口。

“我之前说过,这间屋子里对我来说只有不想回忆的记忆——那些都是关于我的家人。”

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将桌子上的听装啤酒一饮而尽,接着看向身旁的灰狼。

“我的母亲——也是塔露拉的母亲,她一直都很照顾我,但她对于塔露拉的爱意也不曾消退。也正因如此,在塔露拉跟随柯西切离开之后,我的母亲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她曾经经历过一次失去挚爱的经历,很明显她承受不来第二次。”

“至于我的父亲——他是一名懦弱的炎国贵族,他从不会对任何事情发表观点,只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不要去做什么’,‘避开什么’,‘装作不认识什么’,‘伪装微笑什么’。他无法处理母亲的哀伤,也无法面对我的存在,最终选择了逃避。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对不起,陈sir”

“你对不起什么?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其实一切并没有原本那么令人厌恶,曾经的回忆其实都还好。”

“我想不到什么能够安抚的话语,毕竟怎么说呢……关于父母这块我也不是很了解。”

白桦揉了揉头发。

“我记得白桦你之前说过,没有以前的记忆对吧?”

“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卡兹戴尔生活了。”

“那里是佣兵的聚集地。你在遭遇了这么多之后,竟然依旧能够维持善意的内心,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可能因为我运气比较好,总能遇到一些很关照我的人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善意吸引了同样善良的人们,而在那些人的帮助之下,白桦你也受到了更为积极的影响——大概就是这样。”

陈简短的回应,同时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白桦,稍等我一会儿。”

高级警司从床上起身,走到一间卧室之中将大门关闭。

“陈sir?”

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之后,白桦歪歪头试探性的呼喊陈晖洁。

“马上就好——呼……,进来吧白桦,我,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这也是我今天喊你过来的原因。”

陈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话语伴随着长长的呼吸声,听起来还有点紧张。

“来了——唔!?”

白桦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他入眼所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陈解开白衬衫和短裤,蓝色的长发散落,只留下极为简约朴实白色内衣,站在窗户边沐浴着月光的场景。

“别关门,白桦。”

几乎坦露了一切的陈脸颊带有一丝绯红,但她的声音依旧和平常一样坚定,只是听上去有些过于刻意。

“陈sir,这是……”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白桦,不要……移开视线。”

陈微微咬住嘴唇,她可以发誓,以前不管面对多么恶劣的遭遇袭击,自己的心跳都没有此刻这个瞬间如此快速。

“你看到了什么,白桦?”

陈绯红的瞳孔盯着灰狼蓝金色异瞳,似乎用这种方式就可以牢牢抓住白桦的眼球。

“……很匀称美丽的身体?”

没有多余的赘肉,隐约有着肌肉线条,不会显得过于纤细,能够感觉到有力量蕴藏其中,但同时白皙的皮肤和曲线又像是模特一般精致——这就是白桦此时看到的,在月光之下的陈晖洁。

“多谢你的称赞,白桦。但如果说——面前的这个家伙,其实是一名“感染者”的话,你又会怎么想?”

陈微闭双眼说出了自己一直藏匿着的秘密,感染者。

如同牌桌上梭哈之后不敢继续面对赌局似的,陈晖洁主动移开了双眼,她不敢捕捉白桦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露出的任何表情变化。

但白桦的反应还是让陈晖洁出乎意料——

“没啥想法啊”

“诶?”

陈不由得再次睁开眼睛,这次轮到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没啥想法’——你怎么可能没有想法?我明明是近卫局的高级警司,明明经常逮捕那些感染者,但我自己却也是一名感染者……你不觉得这是彻头彻尾的虚伪么?”

陈质疑白桦,为什么这只灰狼在听到魏彦吾绞尽脑汁也要隐瞒的真相后反应会如此平淡,甚至都没之前做饭时候被油崩到鼻子的反应大。

“陈sir你逮捕那些人是因为他们违反了律法啊,和感染者又没关系,而且陈sir你不是经常会以私人身份去帮助感染者嘛,这怎么能叫虚伪,这明明是拥有坚定地意志,不会被自身原因所阻碍。”

白桦一本正经的回应。

“真的假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即便看到我胸口这块细微的凸起也是一样?”

“呜哇哇哇别突然凑过来啊陈sir……!?”

陈三步并作两步贴在白桦面前,她伸手指向自己胸前浮现出的,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黑痣的源石结晶尖端质问白桦。

至于白桦根本没那个精力观察陈晖洁指的位置,被‘缓冲护甲’顶住前胸的触感已经让灰狼顶不住了。

陈完全没意识到此时二人糟糕的姿势,她再度将赤色的眼眸盯住白桦,这一次白桦甚至能从倒影中看到有些惊慌自己的模样。

“我……是的,陈sir。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你的正直,嫉恶如仇,坚定,这些品质全都被看在眼里,这些不会因为感染者的身份就变质,只会让其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白桦吞了吞口水,无比正式的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不仅如此陈sir,我很感谢你愿意将这份秘密分享给我,我会珍惜这份‘特权’,同时今后会极力帮助你保护好这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白桦做出了自己的回应,虽然此时的状况有些微妙,但在窗外月光的幽冷光晕之下,陈依旧勉强能够看到,面前这只灰狼那有些绯红,但认真的面容。

他真的对于‘感染者’这一身份毫不在意,也完全没有因此将自己视为虚伪的存在,似乎反而变得更加尊敬了。

“……”

“……”

“唉,你啊……”

彼此短暂的沉默对视过后,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但却发自内心的笑容。

“总之,这就是我今天特地喊你过来想要说的了,白桦。我是一名感染者,而且从你加入近卫局之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