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使用着奇怪的弯刀,还非常地擅长骑术……”松平定信笑了笑,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唐土的游牧民啊。”
“真想看看这些露西亚人所用的弯刀都长什么样。”
“稻森,目前有成功收缴到露西亚人的刀吗?”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发问,稻森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十分抱歉。因为露西亚人见到我们就跑的缘故,我们直到目前为止,仍未和露西亚人爆发过冲突,所以现在没有成功收缴到一柄露西亚人的刀。”
“这样啊……算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稻森,接着汇报吧。”
“老中大人,十分抱歉。目前所探查到的新情报,就只有这一条而已。”稻森脸上的尴尬之色仍未消退。
“没了吗?”
松平定信挑了挑眉。
“也罢。得知目前在虾夷地出没的这些露西亚人互不统属、各自为政,已是极大的收获了。”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愣了愣。
注意到稻森的异样的松平定信问道:
“稻森,怎么了?”
“在大概1个多月前收到了一则……有些奇怪的汇报。”稻森迟疑道,“在下不知是否要汇报给您。”
“汇报吧。”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稻森清了清嗓子,“在大概1个多月前,某个和我们和人交好的虾夷聚落跟某支与他们做生意的我国商队讲了件事情。”
“在3个月前,有股露西亚人拜访了那个虾夷聚落。”
“那股露西亚人的头目会说虾夷语。”
“据那个聚落的虾夷们的描述,那股露西亚人的头目有着鲜艳的红发。”
“这帮露西亚人很温和,只问问题,对那个聚落的虾夷秋毫无犯。”
“在询问了周围的地形、有没有水源等普通的问题后,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很奇怪的问题?”松平定信问。
“嗯。”稻森点点头,“那帮露西亚人竟然在找人。”
“他们的那个红发头目询问那个聚落的虾夷们知不知道‘木下源一’这号人物。”
……
……
奥州地区,锦野町,千代座——
绪方用尽量简单的话语向西野二郎介绍完神渡不净斋这号人物的事迹后,西野二郎双目放光地说道。
“不净斋吗……他的故事的确是很适合改编成歌舞伎剧本啊……”
“真岛大人,谢谢您。若不是您,我都不知道原来奥羽这边还出过这等人物呢。”
在跟绪方道谢过后,西野二郎满脸期待地朝绪方问道:
“真岛大人,您还知不知道别的剑豪的故事?可以一并告诉我吗?”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些剑豪都是宝库了,他们的故事往往都有着改编成歌舞伎剧本的潜力了。”
听到西野二郎的这发问,绪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除了神渡不净斋之外,我也不知道其他剑豪的故事了。”
绪方的这句话是实话。
他所知的称得上是“剑豪”的人,除了那些历史人物与神渡不净斋之外,就只有源一了。
虽说和源一有过蛮长时间的相处,但绪方对源一的过去并不是很了解。
源一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多讲他的往事。
在江户时,绪方在和源一聊天时,也有主动问过源一,让源一讲讲他以前的事。
但在绪方询问源一的往事时,源一总是会笑呵呵、十分谦虚地说道:
“我过去的事其实很无聊的,只不过是将‘到一块新的地方,惹一个新的仇家,再到一块新的地方,再惹一个新仇家’,将这个过程不断循环而已。”
源一如此谦虚地自称自己的过往是“惹祸精的作死之旅”,不愿多讲,绪方也没法再多问了。
绪方可不认为能被冠上“剑圣”之名号的木下源一,其过往真的就只是在不断惹祸而已。
绪方有时候不禁感慨:
在剑术造诣和自己的过往上,源一大人真是谦虚啊!
第467章 黄金的传说与淘金者
“这样啊……真可惜啊,还想再多听点剑圣的故事呢……”
从绪方的口中听到了“不知道其他剑豪的故事”这一确切恢复后,西野二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哇哦……”就在这时,正扭头向后看着的阿町,发出低低的惊呼,“座位快坐满了耶……”
听到阿町的这声惊呼,绪方扭头向后望去。
在跟西野二郎讲述不净斋的故事时,还只有3成的座位是有人坐着的。
没成想转眼之间,已经有9成的位置都坐好了人。
大家的闲聊声组成一串串叽叽喳喳的噪音。
“对了。”将视线从后方收回来后的绪方,随口朝身旁的西野二郎问道,“西野君,你的父亲、大哥、以及其他家人没有跟着你一起来看演出吗?”
绪方这时才突然想起——西野二郎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家人陪着他。
宝岛屋的那些朋友都得上台演出。
若没有绪方和阿町二人陪着他的话,那他今夜就只能孤身一人看演出了。
“母亲她今夜刚好有事。”
“父亲和大哥他们今夜也恰好有事要忙。”
说到这,西野二郎突然展露出一抹苦笑。
“不过——就算父亲和大哥他们俩今夜没有事要忙,我应该也不会请他们来看演出的。”
“他们两个对歌舞伎一点兴趣也没有。”
“请他们来看演出,他们情不情愿倒另说,即使来看,他们可能看不到一半就会打盹了。”
“你父亲和你大哥对歌舞伎原来没有兴趣的吗?”绪方面露惊讶。
“嗯。”西野二郎点点头,“当初,我跟我父亲说我想成为歌舞伎剧作家时,不怎么喜欢歌舞伎的父亲是很反对的。”
“但最终,父亲还是决定支持我的这个志向。”
一抹复杂的笑容在西野的脸上浮现。
“真岛大人,您觉得父亲是因为什么才决定支持我想成为歌舞伎剧作家的这个志向呢?”
“……是因为你是家中的次子吗?”绪方轻声道。
“答对了。”西野二郎脸上的那抹复杂笑容多了几分无奈,“家里的产业注定是要由大哥来继承的。”
“我身为次子,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父亲他为了让我以后能有份能自力更生的本事,才决定支持我去做个歌舞伎剧作家。”
“所以‘歌舞伎剧作家’对我来说,即是志向,也是为了日后能混口饭吃而不得不去拼命的工作啊。”
“如果不能在这一行混出头来的话,那我之后就只能去从事一些父亲帮我找的无趣工作了。”
在这个时代,日本的各个阶级、各行各业都遵循着嫡长子继承制。
武士也好,平民也罢,家业基本都是由嫡长子继承。
除嫡长子之外的其他儿子,要么被当成米虫般养在家里,要么被要求自个独立、自力更生。
在公卿、武士家族中,除嫡长子之外的其他儿子往往会被当成政治工具,用来和其他家族联姻。
西野二郎属于那种运气很好的次子了——自己的父亲还会帮助他寻找后路、培养能混口饭吃的本事。
某些家庭对家中除嫡长子之外的孩子基本不闻不问,由此产生了不少的悲剧。
“不过我大哥今天早上的时候跟我说过他对这出以刽子手一刀斋为原型的歌舞伎挺感兴趣的,之后会抽空来看。”
“但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叮叮……
西野二郎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像是水珠滴进湖面的清脆三味线乐声陡然响起。
听到这阵三味线的乐声,西野二郎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即兴奋道:
“啊,开始了!”
说罢,将视线从绪方身上扭开,满脸期待地紧盯着身前的舞台。
《一刀斋》的故事情节如何,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身为作者的西野二郎还要清楚。
宝岛屋的排练,西野二郎也看了成百上千遍了。
但观看排练和观看正式表演,其给人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光是氛围就不一样。
观看排练时,只能孤零零地观看。
而观看正式演出,有数不清的人作伴。都用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舞台。
坐在最前排的绪方转过头看了眼身后——黑压压一片,座位都被坐得满满当当。
——看来西野君他刚才没有说谎啊……门票真的售空了……
这般感慨了一声后,绪方将视线收了回来,将双臂环抱在胸前,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舞台。
在面向舞台的左侧,有着一条连接舞台并通向观众席的一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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