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葫芦丸那边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突然朝他们这儿撞来——贺须蜂已经无暇去思考这种事情了。
此时此刻,贺须蜂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避!”
他扯着嗓子,不顾因喊得太大声而导致嘶哑的声音,向周围的部下们下令着。
“右满舵!回避葫芦丸的撞击!”
贺须蜂的这声高喊,如一柄重锤,敲在了众人的心头、敲醒了众人。
无需任何人来给他们科普“若让葫芦丸撞上来将会有什么后果”。
自知此事也攸关着他们的性命后,他们拿出十二万分的干劲,着手安排日辉丸的转向。
还未开始行动,重大的挫折便来了——这句话用来形容贺须蜂他们目前的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在贺须蜂的这声命令下达后没多久,一名干部便面带绝望地奔到正站在船舷边上的贺须蜂身前,汇报道:
“贺须蜂大人!船尾舵还在受损中,难以转向啊!”
一旦涉及到航行相关的事情,便一向是镇定自若的贺须蜂,此刻其面容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神情骤变”。
在大雨的浇泼下,贺须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终——默不作声片刻后,他抬手在身前的船舷栏杆上重重地擂了一拳。
“¥%%&*(#¥%@##%&!(琉球语)”
这位琉球出身的“舰队总督”,仰天喷出着琉球语中所有的粗鄙词汇。
……
……
日辉丸,露天甲板,初光与吉久的战场上——
从枪头到枪身都是用铁制成的坚硬短枪,在吉久的手里却像一条柔软的蛇。
时而“温婉”地盘缠在吉久的双臂上。
时而扭动着柔软的身体,让人瞧不清它的攻击、移动方向。
时而如出动的毒蛇,向初光发起雷霆一击。
初光的个子,本就比吉久要矮,手臂也没吉久长。
而她最擅用的武器——手里剑的长度,又比吉久的短枪要短上太多。
这是一场光从攻击距离来看,便极不对等的战斗。
吉久向前挺出他的短枪,扎向初光的胸口。
战斗的激烈,让初光于一时之间都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她以不怎么好看的姿势朝旁边一滚,便躲开了吉久的这一击,吉久的短枪深深地扎进了初光后方的船舷栏杆上。
“喝……!”吉久低喝一声,攥紧短枪,就势向右一个横扫,被他的短枪枪头给扎到的船舷栏杆被撕了个粉碎。
被撕碎的船舷栏杆化为无数或大或小的碎屑,朝刚才躲闪到一旁的初光喷溅而去。
面对着如雾一般喷来的栏杆碎屑,初光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并半阖上双目。
而就在她抬手遮面、半阖双目的同一刹那——
嗖!
耳朵听到空气被割开的声音!
肌肤感受到正迫近的恶意与寒意!
初光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吉久趁着她被栏杆碎屑给干扰,对她发起奇袭。
她咬了咬贝齿,凭着直觉和多年培养下来的“战斗本能”,扭动柔软的腰肢,将上身往后方仰。
初光感受到有什么冰凉的物体贴着她的肚皮划过去了。
“哦……”她听见吉久低声称赞道,“竟然躲过去了吗……”
初光丝毫不理会吉久的称赞,以几个利落的后空翻,向后跃去,在拉开自己与吉久的间距的同时,初光对着吉久甩去一根手里剑。
让手里剑打着弧线、以刁钻的角度射向敌人——这是初光的拿手好戏之一。
这一招对付那些不擅长应付投掷类武器的人,可以说是百试不爽,因为不擅长应付投掷类武器的人,常常会因拿捏不准手里剑的攻击方向和攻击目标而导致防御失败。
不过……对付那些手里剑高手,这一招就没那么好使了……
“拿手里剑来对付我……”看着划着弧线迫近的手里剑,吉久皮笑肉不笑着,“忘记是谁手把手教你手里剑的吗?”
说罢,吉久以像是想抬手拍苍蝇般的姿态,不紧不慢地举起左手,随后便轻轻松松地捏住了对着他的左眼飞来的手里剑。
“漂亮的手法,可是还是差些火候。”
吉久将捏着初光投来的手里剑的左手手腕,一转、一震,这枚手里剑再次“起飞”。
不过,这次却换了个方向,不再是飞向吉久,而是飞向初光。
即使是对武术、对投掷武器的运用毫不了解的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吉久所投的手里剑,不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远在初光之上!
手里剑是自己最擅用的武器之一,没有对于吉久扔来的手里剑束手无策的道理——初光一眼看穿了手里剑的飞行轨迹,将脑袋朝旁边稍稍一偏,便将其躲了过去。
哒哒哒!
快速迫近的急促脚步声,混合着天上密集的雷声,令初光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放缓,大气也不敢出。
一口气奔到自己的短枪能够对初光展开有效攻击的位置后,吉久快速抖动短枪。
短枪的枪头,在吉久的快速抖动下,仿佛幻化成了十数个,对准初光身上的各个要害点去。
挺出,撤回,挥砸,斜劈,上撩……
挥动的枪身,击散着周围的雨点,撼动着周围的空气。
初光使出浑身解数,躲避着吉久如暴雨般的猛攻。
女孩连眼睛都不敢眨——因为哪怕只是眨一下,都有可能看漏吉久的攻击。
她没有那个能硬接吉久攻击的力道与消力技巧。
她所能做的,就只有闪避。
可即使是闪避……她引以为傲的敏捷,在吉久的快攻下,什么也不是。
吉久的每一击,她都躲得相当勉强。
吉久几乎每一次的攻击,都能在初光的身上留下一些伤痕。
仅转瞬的功夫,便见着初光的衣服被她自己的鲜血一点点地染红……
肩膀、侧腹、手臂、大腿……一条条创伤,在初光身上的各个部位冒出。
看着已经在他的猛攻下遍体鳞伤的初光,吉久的眼皮微微沉下,眼瞳中复杂的光芒在闪动。
“……初光,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吉久突然停住并收回刚才不断攻向初光的短枪,并主动后撤了2步,然后用无悲无喜的冷漠口吻继续道:
“把武器放下,然后投降。”
“只要你能够投降,事后我定能保你性命无虞。”
“你应该也看出我和你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了吧?”
“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只要我乐意,我完全能在下一击,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投降吧!”
以昂扬的口吻喊出这句“投降吧”后,吉久捏了捏掌中的短枪。
初光现在虽满身是伤,但她身上的这些伤,都并不致命。
此时此刻,她倚靠着身后的船舷栏杆,一手仍紧握着武器,另一手则捂着侧腹处的伤口。
“呼……呼……呼……呼……”
伤势虽不不致命,但如此多道伤也足以令人感觉痛不欲生。
唯有不断做着深呼吸,才让初光感觉稍微好受一些。
“投……降……?”
女孩轻声重复了遍老人刚才高喊着的词汇后,一抹……平静的笑意,随着女孩微微上翘的嘴角,在女孩的双颊上浮现。
“刚才……在和你战斗时……莫名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初光突然说出了句和现场氛围毫不相搭的话语。
吉久的眉头猛地蹙起,疑惑地看着初光。
而初光则继续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总和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嘴巴教人,我只会用拳头来教人,唯有实战才能快速掌握战斗技巧’。”
“于是……手里剑的使用技巧也好,步法的修炼也罢,我全都是在与你的战斗中,在你手把手的教导下练成的。”
“呵……仔细一想——在刚被你收为关门弟子、接受你的教导时,我似乎还喊过你‘吉爷’呢。”
“只不过刚开始喊你‘吉爷’没多久,你就嫌这个称呼恶心,不允许我再这么喊你了。”
“吉爷”——这个称呼刚被初光所念出,吉久的眼角……便以微不可察的弧度微微一跳。
“……你突然扯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吉久的脸色缓缓沉下来,“是希望能借着这些陈年旧事,勾起我对你的恻隐之心吗?”
“实话告诉你吧,听完这些陈年旧事后,我不仅没被勾起对你的恻隐之心,反而对你更加愤怒了。”
“我对你倾囊相授,对你寄予厚望。”
“结果……你却这么回报我。”
吉久再次捏紧手中的短枪。
“快点给我答复!你到底愿不愿意投降?!”
“哈……”初光低笑了两声,然后缓缓放下捂着侧腹伤口处的左手,“我知道……就凭我自己一人,绝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但是……我不会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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