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绪方以前曾听牧村介绍过:牧村之前还是京都的与力时,曾在街头看过一个生意很红火的卖药郎。
他卖药的秘诀,就是表演拔刀术。
以剑术来作表演内容,是绝不会缺观众的。
剑术对黎民百姓们来说,是一种很神秘的技艺——有那个钱与时间去学剑的人太少了,所以绝大部分黎民百姓对剑术的态度,都是“好奇”。
所以那个卖药郎从没有哪一天是没客人的,而他的药基本每次都能卖完。
他的套路基本都这样——先小试身手,让观众们看到自己的本事,随后再跟观众们说:只要我的药能卖出10份或多少份,我就接着表演更厉害的东西。
他就靠着这样的套路,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绪方只不过是将这个套路给“借用”了过来。
此时此刻,靠着这个套路,那个小女孩卖了大半天都卖不出几包的牙粉,转眼之间就达到了既定的目标,卖出了15包。
见目标已达成,绪方拿起了第二块木板,准备展开第二次表演。
……
……
绪方统共进行了3次表演。
3次表演都是拔刀术,第二次表演是连挥2刀,将掉落的木板给斩成3块,第三次表演则是连挥3刀,但却将掉落的木板给斩成5块。
即使是在大坂这样的大都会,剑术表演都是极罕见的演出,更别提是如此水平的剑术演示了。
在进行完第三次表演后,绪方他们手头的牙粉彻底卖了个一干二净。
从开始帮那小女孩卖牙粉,再到这些牙粉卖了个一干二净,总计只花了3炷香左右的时间。
既然牙粉已经卖完了,绪方自然也不需要再进行什么表演了,于是便向众看客鞠了个躬,表示表演全数结束,大家可以散了。
某些看客还不乐意,要求绪方再表演几段,也有些人问绪方等明日或什么时候还在不在此地表演,皆被绪方以委婉的口吻表示:等之后什么时候又缺钱了,会再于此地进行表演的。
看客们渐渐散了,绪方他们也拿着赚来的钱快步离开。
而北原他们却仍旧站在原地。
“……那人的身手不错嘛。”北原看着绪方他们离去的背影,“听他的口音……不像是大坂本地人,大概是个外地来的浪人吧。”
“可惜啊,剑术水平尚可,却是个拿剑术来当杂耍的心术不正之徒。”
北原一边发出嗤笑,一边摇了摇头。
“好了,三浦,我们快点去老地方那喝上几杯吧,若是时间再拖晚一点,可就要天黑……嗯?”
北原讶异地看着身旁的三浦。
站在他身旁的三浦,此时怔怔地看着绪方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
他那副呆愣的模样,仿佛失了魂一般。
“三浦?”北原轻轻地摇了摇三浦的肩膀。
肩膀被北原摇晃,三浦的“魂”总算是重归躯体。
不过即使是魂归躯体了,三浦的视线仍旧定格在绪方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直到绪方他们都快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他才喃喃自语道:
“那个女人真漂亮啊……”
语毕,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随后,丝丝坚定之色在他的眼中浮现。
……
……
“好了,趁着现在天还很亮,快点回家去吧。”绪方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脑袋。
此时,绪方他们回到了刚才邂逅那小女孩的茶屋门口前。
“真、真的是非常谢谢你们!”小女孩怀里里抱着塞满了卖净牙粉所赚的钱的小布包的,一边以略带哽咽的声音朝绪方他们大声道谢,一边朝绪方他们鞠了个头都快磕到地面的深深的躬。
“只是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绪方微笑着,淡淡道,“快回家去吧。”
小女孩一步三回头地不远处的街口奔去,每跑出几步步都要停下来,向绪方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力鞠躬过后再接着往前走。
“真岛大人真是善良啊!”在那小女孩走后,个子很矮的阿筑稍有些费力地抬起手,笑着拍了拍绪方的肩膀,“竟然愿意屈尊降贵地来帮助一个小女孩。”
“啥叫屈尊降贵……”绪方没好气地说道,“我并没有哪里尊,哪里贵的。说得实在点——我就只是一个只有打架很在行的普通人而已。”
“只是刚才正好闲得慌,所以顺手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好了,我们走吧,趁着现在还没有天黑,我们到其他地方去逛……嗯?”
绪方的话音突然一顿——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伙人正大步朝他们这儿走来。
这伙人中的为首之人,穿得极为光鲜靓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人的气息。
而这个“有钱人”的身边则跟着一个英俊男子——只可惜留着个月代头,在绪方的眼中,他的这个发型成功将他的颜值给拉到了负数。
这俩人的身后跟着7个人——从这7人的服饰和动作来看,他们7个应该是这俩人的随从。
阿町和阿筑此时也都注意到了这伙大步朝他们走来的人,纷纷朝他们投去疑惑、警惕的目光。
“初次见面!在下三浦太郎!是三浦屋的长子!”刚大步走到绪方的跟前,那个散发着“有钱人”气息的家伙,便大声地做着自我介绍,“这位小姐,您好漂亮,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三浦的这句问话——是对着阿町说的。
三浦的话音落下后,阿町先是一愣。
接着看了看四周,确认三浦是在对着自己讲话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谢谢夸奖。”阿町先是对三浦刚才对她的称赞表示感谢,“我叫真岛町。”
“町!真是一个适合你这样的美人的好名字!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附近刚好有一座我们三浦屋旗下的茶屋!要不要一起去喝点茶、吃些点心?”
三浦从刚才开始的所作所为,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就是耿直。
十分耿直地直接进行自我介绍,然后又十分耿直地邀请阿町一起去喝茶。
他很耿直——不过阿町也同样相当耿直:
“抱歉啊。”阿町继续在脸上堆砌着礼貌的笑,“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现在还有事要和外子一起去忙,所以恕我不能奉陪了。”
“外子?”三浦的双目立即瞪得浑圆。
这时,绪方不着声色地横跨半步,拦在了三浦和阿町之间。
“在下即是他的丈夫。”绪方淡淡道。
三浦现在的表情,相当地精彩。
他先是一脸遗憾与不甘地看了看阿町,接着又用嫉妒地目光瞪了绪方几眼。
就这么用蕴藏复杂情绪的目光来回看了绪方和阿町好一会后,三浦幽幽地说道:
“那……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扰了……”
说罢,三浦带着周围的其余人转身离开。
三浦他们刚离开没多久,阿筑便立即嘟了嘟嘴:“为什么只邀请阿町小姐,而不邀请我啊……”
“怎么?”阿町这时戏谑道,“你很想跟陌生人一起去喝茶吗?”
“不是想跟陌生人去喝茶,只是明明和阿町小姐你站在一起,却只有你被邀请了,让我有种怪异的挫败感……”阿筑抬起手用力地揉着自己那张还稚气满满的脸,“话说回来——刚刚那人的穿着真是夸张啊……那些布料一看就好贵啊……而且大坂人果然很热情呢……跟着你们那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来跟阿町小姐搭话呢。”
江户时代毕竟还是古代社会,男女之间的关系还不算太过开放,搭讪这种事在这个时代非常少见。
阿町点了点头:“嗯,是啊。大坂人果然是很主动热情呢。好啦,不要管刚才那人了,我们快走吧。”
绪方也好,阿町也罢,都没把刚才的“搭讪”事件放在心里。
有人壮着胆子来搭讪阿町——绪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毕竟自己老婆的颜值如何,身材如何,绪方也是心里很有数的,若一直没有男人来搭讪,他反倒会怀疑这个时代的其他男性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绪方和阿町都只把刚才的搭讪事件当作日常生活中的普通插曲。
但作为这一事件的另一当事人,他倒是念念不忘了……
……
……
“真遗憾啊。三浦。”北原戏谑道,“壮起胆子去邀请那个女人,结果对方却是个有夫之妇了。”
“好萝卜都让驴给吃了……”三浦的脸上此时密布着不少黑线,“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已经嫁人了……嫁人也就罢了,嫁的还是一个靠表演杂耍、卖牙粉为生的穷鬼……”
“连我都为那个女人不值啊……那女人也真是不会找男人……”
“算啦,三浦。”北原这时拍了拍三浦的肩膀,安慰着,“我听那女人的口音,那女人也是外地的。”
“那女人一口近江腔,她大概就只是一个来自近江的哪块疙瘩的乡巴佬而已。”
“她大概都不知道在大坂,‘三浦屋’意味着什么,才会拒绝你的邀请。”
“倘若让她知道了你日后要继承的家业有多么庞大,说不定便会立即为自己回绝你邀请的这一事感到万分懊恼,然后巴着你、求着你纳她为小妾,接着再将她原有的那个穷鬼丈夫给踢到一边去。”
北原只是为了安慰三浦,而随意讲了一堆好听话而已。
但三浦看上去却相当受用。
他脸上的黑线缓缓消散,原本满脸的郁闷,现在也渐渐喜笑颜开。
“说得对!”三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回绝了我的邀请,是那个女人的损失!”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了,别惦记那女人了。”北原再次拍了拍三浦的肩,“快点到老地方那儿喝酒吧。”
“啊,对了,北原君。”三浦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拍了拍脑门,“我明天晚上要在新町那儿和一些朋友举办酒宴。”
“你要不要一起来?”
话说到这,三浦压低音量,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明日的酒宴可是会很盛大哦,我可是花了重金请来了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艺者——初光。”
“初光?”北原一愣,“你竟然请到她了啊?”
“如何?要来吗?”
“不了。”北原不带任何犹豫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地方倒也就罢了,新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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