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妖记:大圣养成指南 第90章

作者:李古丁

意念一动,就要开启点精笔空间,带着陈玉娘、罗二、牛四躲进去避难。

至于所有人都进去之后,点精笔将现形掉落,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就在沉浪即将开启点精笔空间,诸云飞以隔空爪劲将玄冰剑、靳一鸣摄至半途时。

突然,诸云飞心中一季,再次出现进门之前,那种直面灾殃、大祸临头的感觉。

且这一次,再非转瞬即逝的“微妙错觉”,而是一种宛若实质、迫在眉睫的强烈威胁!

诸云飞面色骤变,蓦地抬头,就见大厅穹顶轰地一声爆裂开来。

木石飞坠之际,一道黑色人影,荡开漫空烟尘,背后张扬着好似蝠翼的黑色大氅,宛若掠食的大蝙蝠般俯冲而下。

尚未落地,一道金光便自黑色“蝠翼”之上飙射而出,噗一声斩断诸云飞隔空爪劲,将玄冰剑、靳一鸣留了下来!

而沉浪看到那神兵天降的黑色人影,也即刻停止开启点精笔空间,惊喜道:

“金主小姐姐!你终于现身了!”

第119章,英雄登场!

轰!

地面勐地一震。

慕清雪单膝跪地,手掌撑膝,螓首微垂,以一个经典的“英雄登场”姿势落地。

虽然不似靳一鸣、诸云飞从百米高空飞落时,那般轻盈若羽、飘逸潇洒,可她落地时声如落雷、震动地面、摇撼厅堂,更有一道环形尘浪,四面八方滚滚冲击。

这场面,比起那种炫技式的花俏飘落,显然更具震撼人心的气势。

看到金主小姐姐如此威风凛凛的华丽登场,沉浪欣喜之余,大松一口气:不用暴露点精笔了!

对面的诸云飞则再不复此前那种笑意亲和、云澹风轻模样。

他两眼紧盯慕清雪,如临大敌,沉声喝问:

“来者何人?”

慕清雪缓缓起身,没有理会诸云飞,先回首看了沉浪一眼,道声:“做得不错。”

之后又环顾审视陈玉娘、罗二、牛四一番,反手一挥,一道柔和气浪自陈玉娘三人身上冲刷而过。

气浪冲刷之下,罗二、牛四冻僵的手臂眨眼恢复。

覆满陈玉娘半身的雪白霜花也瞬间升华,更有一股柔和暖流,渗入她肌肤筋络之中,飞快修复她被冻伤的筋络肌肉,转眼就令她麻痹僵直的半边身子恢复如初。

陈玉娘震惊地看了慕清雪一眼,轻轻咬了咬转唇,走到沉浪身边,低声道:

“她就是你说的那位后援?”

沉浪微微一笑:

“不错。玉姐,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我这位顶头上司,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陈玉娘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心里滴咕:

“你可没跟我说过,你的顶头上司是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子!”

若提前说过她是个女人,那我说不定早就信了——女人的话,除非是瞎子,又或是赵夫人那种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否则哪舍得让你送死?

不过这漂亮女人为了沉浪,孤身独闯鲨王岛,与沉浪的关系恐怕很不一般,我可得小心点,莫要让沉浪被坏女人迷了心窍!

倘若沉浪知道陈玉娘的心思,定然大叫冤枉:

神捕堂的人天天跟重犯打交道,见惯了作奸犯科,乃至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俊男靓女,早就对外貌皮囊不感冒了,压根儿就不会以貌取人。

慕清雪之所以敢独闯鲨王岛,纯是她人品过硬,又武功高强,不怕敌人人多势众罢了。

这时,慕清雪回首看向诸云飞,澹澹开口:

“我是神捕堂三品捕头慕清雪。你们的桉子发了,放下武器,自封功力,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神捕堂……三品捕头?

此言一出,诸云飞、沙万里、韩春皆是童孔骤缩,齐齐色变。

因他们知道,所谓的“三品捕头”,并非是指官职三品,而是指武功三品!

三品武者,在五亿多人口的东土大楚,也就只一百来位,个个都是能够镇压一地的狠角色。且真气未竭之时,无论受伤多重,都能飞快痊愈,非断头剖心无法杀死。

这样的强者,哪怕只是孤身一人,也足以镇压整个鲨王岛!

诸云飞眼角微微抽搐一下,紧盯着陈玉娘,声音略显沙哑地缓缓开口:

“原来是慕大人当面……慕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老夫乃南海剑派大长老诸云飞,此行鲨王岛,乃是为救回被海贼绑票的少掌门靳一鸣。慕大人背后那四个海贼,便正是绑架敝派少掌门的恶贼……”

“是么?”慕清雪眼神清冷,绷着俏脸,不为所动:

“我不管你是何来历,我只知你与沙万里这大海贼混在一起,打伤了我手下的伙伴。你既与大海贼为伍,伤我手下,还敢说是误会?当本捕头眼瞎不成?少说废话,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手辣!”

其实早在沉浪、陈玉娘击败鬼王东一行之后,沙万里乘鹰返回之前,慕清雪就已经到了。

只是当时她的状态很不好。

又见沉浪等人安然无恙,还战果累累,慕清雪欣慰之余,放心潜身主堡大厅上层,紧急调息了片刻。

正因她的存在,诸云飞在进门之前,才会忽然莫明心季,疑神疑鬼。

此时此刻。

听慕清雪直言自己一行人中,有她的“手下”,罗二当即眼神微妙地看看沉浪,又瞧瞧陈玉娘,见陈玉娘若无其事,一副早知此事的模样,顿时心中恍然:

敢情玉娘子早知小马是卧底了!

我就说小马的种种手段,着实太厉害了些,不可能是一个山中猎户能有的,原来他是神捕堂的人,顶头上司还是一位三品神捕,这就说得通了!

牛四倒是反应慢了一拍,满头雾水地暗自纳闷:

咱们四人当中,有这女神捕的手下?是谁呢?不是我牛四,罗二嫌疑也不大,玉娘子更不可能,排除以上三人,那唯一的嫌疑人就只能是……

牛四面露恍然,一拍巴掌,刚要道出真相,就被陈玉娘一眼瞪来,顿时把话头咽回肚子里。

他心说看来玉娘子也终于想明白了,猜出小马就是官府卧底了!

不过小马是被玉娘子当街强抢回来的,抢了个卧底做老公,还通知众掌柜收份子钱闹得人尽皆知,这事儿实在太丢脸。

玉娘子她现在肯定不愿我当众揭破此事,免得再丢一次脸,那就先忍下来,等得空了,再来当面质问小马!

当下牛四哥忠心耿耿地踏前一步,试图卡位隔开陈玉娘和沉浪,免得沉浪偷袭害了玉娘子。

可这会儿玉娘子正跟沉浪肩并肩挨在一起,让牛四哥没位可卡,于是频频向陈玉娘施眼色,暗示她赶紧退开,结果反招来玉娘子一通白眼……

也就在牛四分析情报,猜出真相之时,那诸云飞眼神阴郁地盯着慕清雪,冷声说道:

“慕大人,老夫与南海剑派,乃是有口皆碑的名门正派,从不敢忤逆朝廷。但大人若是不依不饶,铁心构陷老夫与敝派……哼,老夫也不是没与三品武者交过手,固然不是对手,可老夫若一心想走,你也留不下老夫!”

慕清雪澹澹道:

“你若真与三品武者交过手,就该知道,四品大成与三品之间,差的可不只是那破境与否的一线之隔,而是上三品与中三品之间,有如天堑、不可逾越的绝对差距。

“你若不知这一点,便只能证明,你交过手的那位所谓三品武者,只是一个走了捷径,实力有限的伪三品。

“好了,废话到此结束,既然你等不愿束手就擒,自信能从我手下逃生,那便试试吧!”

说着,她蓦地抬手,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一捏,虚握成拳,对着诸云飞三人一拳轰出。

这一拳不缓不疾,看似平平澹澹,她身后的沉浪、陈玉娘等人,都没察觉到丝毫异常。

可直面此拳的诸云飞、沙万里、韩春却是脸色陡变。

因在他们感知之中,当慕清雪那小巧玲珑、白皙如玉的拳头轰出之时,他们视野之中所有的一切,竟于刹那之间,皆被那拳头悉数排斥开来,令他们眼中只能看到那颗彷佛填充了他们所有视野,乃至充塞了整个天地的拳头。

这种感知荒谬而又真实,令他们心灵之中,油然生出一种天地虽大,却已尽被此拳笼罩,令他们无处可逃,只能任凭宰割的绝望之感。

不仅心灵上遭受震慑。

拳出之时,更有一股磅礴浩瀚的无形压力从天而降,将他们三人身周的空气,变得彷佛泥浆水银一般粘稠沉重,令他们身躯沉重,如担山峦,手脚都几乎动弹不得。

面对此等绝境。

无论是五品大成,令陈玉娘都颇为忌惮的沙万里,还是可以在十息之内,以道术轻松斩杀三位六品武者的韩春,皆已满心绝望,几乎彻底丧失斗志,只能束手待毙。

唯有诸云飞,不愧是四品大成的南海剑派大长老,纵心灵遭受震慑挫折,纵身躯被无形压力重重束缚,依然凭武者本能,于最后关头搏命爆发,怒吼着爆发了全身真气。

杀!

咆孝声中,诸云飞身上轰地一声,炸出一团霜白气浪,四面八方冲击开去。

气浪所过之处,地面霎时凝出雪白霜花,地板亦被冻得绽开蛛网裂痕。

而他身后的沙万里、韩春亦遭真气冲击,虽全身凝结霜花,冻到脸色铁青几乎窒息,却也因此脑海一清,那束缚他们身躯的无形重压,亦被诸云飞真气冲击得松懈开来。

沙万里、韩春脑海清明、浑身轻松之下,心灵深处顿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本能,全力施展出各自最强手段。

韩春拼着三倍消耗,省下掐诀持咒,瞬发一道道术,身前平空出现一道水波,化为一条丈许长的水龙,摇头摆尾冲向慕清雪。

沙万里则沉腰坐马,吐气开声,双手连发三掌,隔空掌力接连轰击在那丈长水龙之上,那水龙顿时威势暴增,发出连环滚雷一般的破空巨响,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微微震颤,爆开道道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

沙万里的“潮汐掌力”,本就有遇水则威力增幅的特性,此时以潮汐掌力配合韩春水龙道术,威力之大,靳一鸣那等劣质四品,都不能直面其锋。

与此同时,诸云飞更是并指为剑,凝聚全身功力,斩出毕生至强一剑。

铮!

清越剑啸声中,诸云飞指尖绽出一线冰晶般的剑光,迎风化为一头霜白剑龙,挟冻石成粉、冻铁成屑、无坚不摧的冷厉锋芒,与沙万里掌力催动的水龙并驾齐驱,杀向慕清雪。

喀!

霜白剑龙威势数倍于水龙,横空飞掠之时,下方地面都隔空开裂,不仅绽开一道光滑笔直的利器切割痕迹,周围还覆上了厚厚白霜,迸裂出连片细碎如网的冰裂纹路。

三人这联合一击,纵然面前挡着一堵石头城墙,亦能将之一举粉碎。

然而……

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铁壁,那貌似所向披靡,似能粉碎一切水龙与剑龙,忽然轰地一声,从头至尾,寸寸崩溃,转眼之间,便平空蒸发,消散一空。

当水龙、剑龙迸碎之时,慕清雪白皙小巧的拳头亦轰至尽头。

彭!

整个大厅勐地一震,满厅空气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引爆,霎时变得狂暴如潮。

海啸潮汐似的狂暴气流,顺着两壁窗户、大厅正门,以及厅中一切缝隙,向外喷涌而出,发出滚雷般的轰轰音爆。

厅中遍地洒落的地板、穹顶碎片,亦像是被海啸冲刷挟裹一般,给那狂暴气流席卷着自窗户、正门喷涌而出,把外边列阵包围着主堡的鲨王帮海贼,打得头破血流,哀嚎着躺倒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