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古丁
上方街道铺着一层青石板,他无法直接遁出去,但没关系,石板并不厚,而他的剑很利。
杀手拔出那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还加持了道法符箓,短暂具备了“破气”之能的狭长利剑,凭借沉浪脚掌踏地时的轻微震动,估准沉浪的步伐节奏,在沉浪又向前踏出一步时,将长剑往上一刺,剑尖无声刺破石板,堪堪破地寸许。
只这寸许剑尖就够了。
沉浪那踏下的脚掌,将正好踏在剑尖上。
寸许剑尖足够刺破他的靴底,破开他的护身真气,刺破他足底,将剧毒注入他血肉之中。
杀人,并不是一定要修为比对方更高。
沉浪曾经不也是以刺客手段,屡次以弱胜强,以少杀多吗?
我也可以!
年轻杀手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百万银元,县子爵位。
然后……
沉浪一脚踏在了剑尖上。
那加持了道法符箓,号称能破开三品武者护体真气的剑尖,毫无悬念地被震成了粉碎。
更有一股恐怖的巨力,循着剑身一路入土,噗地一下,把杀手整个身体,震爆成一团血水。
当沉浪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后。
那被剑尖刺出一个狭小单薄裂口的青石板,像是高压水龙头一样,呲地飙出一股又细又高的血线,足足飙起三丈多高。
杀手一死,异术失效,地下泥土四面八方高压挤压之下,杀手化身的那团血水,就顺着那道狭小的裂隙,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血雨扬扬洒落,却没有一滴能落到沉浪身上,只将方圆数丈的铺地石板,乃至街道两溅的商铺门板,染上一层薄薄的血雾。
然后。
两边屋嵴之上,忽然同时站起十多个黑衣人,抬手撒下数张大网。
这几张大网都是金色,材质俨然与沉浪的“金蚕甲”一样,都是以能抵刀剑乃至火枪的金蚕丝织成。
数张大网两面罩下时,街道两侧,几间商铺的门板也同时向外倒下,现出六门大炮,黑洞洞的炮口,齐齐指向沉浪。
手持火把的大汉们狞笑着点着了引药。
轰隆!
巨响声中,龙眼大小的霰弹铅子,宛若暴雨一般攒射向沉浪。
沉浪面不改色,身上忽然浮出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大钟,将他倒扣在内。
霰弹铅子射在金钟之上,打出绵密如雨的铛铛脆响,飞溅出星星点点的璀璨火花,又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反弹回去,把操炮的大汉们,乃至两侧屋嵴上撒网的黑衣人们,统统射成了血筛子。
以沉浪现在的道法境界,金钟罩这道七品防御法术,也具备了反弹攻击的能力。
当然,因只是七品法术,三品武者随手就能打爆,倒是反弹不了三品武者的攻击。
但反弹这些霰弹铅子已是绰绰有余。
无需动手,只凭金钟罩反弹弹雨,就将这波埋伏荡平,沉浪仍旧面不改色,负手前行,步伐悠闲得宛若踏青。
至于那几张金蚕丝织就的大网,在落到金钟罩上时,就轰地一声,爆燃起来,转眼化为灰尽,连迟滞他脚步一霎都没能做到。
沉浪的火焰强化,可以为任何不与火属性对立的法术附加一层火焰伤害,金钟罩当然也可以。
而金蚕丝的弱点,偏偏就是怕火,连凡火都可以将之焚毁,更别说沉浪的火焰了。
当黑衣人们的鲜血,从屋嵴瓦愣间哗哗淌下,洒落长街,淌满街面之时,沉浪已悠然踱出老远。
不知不觉,他又踱至两座高楼之间。
“我们都是陛下收养的孤儿,蒙陛下天恩,方能活到今天!可我们无能,修不成上乘武功,也学不会道法,只能以死报效君恩了!”
一名背负至少百斤火药包的黑衣人,低声鼓动一番周围的同伴,第一个点燃药包引线,从窗口一跃而出,扑向楼下经过的沉浪。
同一时间,两侧高楼之上,足有十多个黑衣人,个个身上背着引线正自嗤嗤燃烧的火药包,或从窗口跃出,或自阳台跃下,舍生忘死扑向沉浪。
看着这些死士,沉浪心中暗叹。
皇帝虽然荒淫残暴,但笼络人心确实有一手。
或许他能被立为太子,登上帝位,也正因他原本极擅伪饰,这才让先帝看走了眼。有此心机,又有足够的资源,还有“皇帝”这天然的大义名份,收养一批孤儿,养出一批甘为他舍生的愚忠死士,倒也不足为奇。
沉浪没有去看那些飞扑而下的死士。
兀自负手前行。
轰轰轰……
勐烈的爆炸声响起,狂爆的火焰,霎时淹没了整条长街,死士们跃出的两座高楼瞬间土崩瓦解,附近的屋舍也纷纷墙倒梁塌,就连百丈开外的屋舍,都被狂风揭光了朝向爆炸一面的瓦片。
巨大的黑云腾空而起。
但硝烟烈焰尚未散尽之时。
锦衣金冠的沉浪,已然毫发无伤地排开浓烟,悠然步出。
所过之处,烈焰亦为之避让。
许多远远见到这一幕的看客们,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十几个死士,每人都背负上百斤火药,将近两千斤的火药狂轰滥炸,沉浪居然还是毫发无伤?
高空之中。
身着大红鸾袍,插着鸾鸟步摇,背后舒展着一对似由无数长短剑锋凝成的罡气羽翼的太妃娘娘,低头看着自浓烟烈焰之中步出的沉浪,秀眉微皱,轻声自语:
“没有法术波动。他并未施法抵御。不过爆炸最勐烈时,他似乎消失了一刹?”
地面之上,像是感知到了太妃娘娘的凝视,沉浪抬头,向天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再度在半空碰撞。
沉浪微笑,颔首,收回视线,继续负手前行。
“他竟一点不担心我的追踪?”
太妃娘娘心下诧异:
“他底气何在?”
这时,下方的沉浪,已漫步走出这条被爆炸摧毁近半的街道,转到另一条街道上。
刚刚行至街道中段,前方一声爆喝乍起:
“杀沉浪啊!”
爆喝声中,一辆遍体插满钢刀的铁车,在两条大汉推动下,轰轰碾碎街道石板,自正面向着沉浪狂冲而来。
同时左侧商铺门板破碎,冲出一条浑身皮肤呈黄铜色泽,手提一柄巨锤的壮汉。
右侧酒楼三层临街窗口亦飞出一人,头下脚上俯冲而至,手中长剑刺出一道匹练似的炽白剑光,直贯沉浪天灵。
又有两道寒光,自背后激射而来,彼此交叉缠绕,宛若一口利剪,绞向沉浪脖颈。
沉浪还是没有出手。
兀自背负双手,漫步前行。
只是前行之时,忽有风声乍起。
呼……
风起之时,头顶贯下的那道匹练剑光节节迸碎,那俯冲而下的杀手四分五裂,跟着碎裂的身躯又被无形剑风绞成更小的碎块,接着又变得更细碎,最后彻底变成了一蓬浓稠血雨,四面八方抛洒下去。
当血雨洒落之时。
沉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油纸伞,悠然撑开伞面,举过头顶。
噼哩啪啦。
血雨落在伞面上,顺着伞沿缓缓淌落,沉浪身上,还是滴血不沾。
同一时间。
左侧冲来的那肤色黄铜,一看就有一身极强硬功的持锤壮汉,身上衣衫先是纷纷破裂,跟着皮肤上迸射出密密麻麻的火星,发出叮叮铛铛的脆响。
但这“刀枪不入”的现象只存在了一刹。
下一刹,叮叮铛铛的脆响就变成了利器切割的锐响,密密麻麻的火星,就变成了猩红灼热的血雾。
最后。
大汉从头到脚,变成了一副血淋淋的骷髅架子,跪倒在沉浪七步之外。
沉浪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背后飞绞而来的两道寒光,早在风起之时破碎开来,化为一张残破的符纸跌落尘埃。
而正面那辆冲撞过来的铁车,亦在风吹过时四分五裂,连带两个推车的壮汉,亦如那修炼横练硬功的持锤壮汉一般,变成了血骷髅,跪倒在地。
三具血骷髅“跪送”之下。
沉浪一手背负,一手持伞,漫步血雨之中,渐渐远去。
所有的看客都沉默了。
就连质疑沉浪战绩的大聪明们,也纷纷闭上了嘴巴。
“冷血人屠”名声很大,但真正见过他手段的外人,却几乎没有。
今天,人们才终于知道,沉浪为何会有这个称号。
四个杀手,一个被“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绞成血雨,连块骨肉残渣都没剩下。
另外三个,则被剐成了血骷髅,死后还要“恭恭敬敬”跪送他离去。
尤其还有人认出,那位持锤壮汉,乃是宫廷禁卫之中有名的横练高手,“铜罗汉”吴极,据说原本是叛出佛门的武僧,修成了铁布衫、金钟罩、金刚不坏体这三门佛门秘武,曾有硬接三品武者三掌不死的纪录。
但就是这样一位横练高手,在沉浪面前,却连冲进他七步之内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被那无形剑气隔空绞成了一副血骷髅。
沉浪强大的武功,或者说“法术”,本就足以震慑人心,更别说沉浪的杀伐手段,还如此酷烈。
一时间,纯看客也好,有所企图之人也罢,都心中发寒,头皮发炸,嵴背发麻,好久都没人再开口议论、点评。
同时又有不少暗中窥视了沉浪许久的杀手,悄悄退去,再不敢有丝毫贪欲。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骇退。
毕竟,从程家兄弟,到金蚕网、火炮陷阱,再到吴极等人,出手的都只是些“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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