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古丁
当沉浪站在酒楼大门旁,津津有味地读着悬赏告示时。
也被沉浪加持了“众生相”法咒,将眉眼五官、身高体型都调整了一番,变得与其本来模样大相迳庭,还换上了一身保守的翠绿衫子,作丫环打扮的白诗诗,在旁边小声说道:
“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沉浪呵地一笑,唰一声展开折扇。就见折扇正面写着“空虚”,背面写着“寂寞”,还缺个“冷”字没地方写,干脆就在扇骨上密密麻麻刻了一排“冷”字。
沉浪轻摇折扇,举步走向酒楼大门,澹然道:
“被通缉的是‘妖僧法海’,被嫁祸的也是法海,跟我‘空虚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瞧着他那浮夸模样,白诗诗不禁一脸恶寒,缩着脖子,抬起双手搓了搓胳膊:
“你这名号有够烂的。空虚公子,哈,瞧你现在这模样,确实有够虚的……”
沉浪回头瞪她一眼:
“你这妖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暗示我!”
白诗诗瞪大双眼,作惊诧状:
“竟能听懂我的暗示?你不是不近女色,养鸟无用的老实和尚么?”
沉浪嘴角抽抽两下,懒得与这妖女多说,给满脸笑容迎过来的店小二抛去几个铜子:
“还有包厢么?有的话,给本公子找间临街的包厢。”
“好咧,公子爷里边儿请……”
随店小二上了酒楼三层,在一间临街靠窗的包厢坐下,点了一桌好酒好菜,待酒菜上齐,店小二退出包厢,沉浪拿起快子,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大口开嚼起来。
白诗诗坐在他对面,刚刚拿起快子,还没开动呢,沉浪就已风卷残云一般连吃几大块红烧排骨,还抽空喝了杯酒……
白诗诗不禁调侃道:
“又在间接吃草,喝粮食发酵的汁水?”
沉浪面不改色:
“我现在是空虚公子,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这假和尚,参的分明就是野狐禅,祭的也是五脏庙,还杀人不眨眼……真不知琉璃尊者为何那般看重你……”
沉浪哈哈一笑:
“自然是因为本公子有够潇洒。”
白诗诗撇撇嘴角:
“就你现在这模样,跟潇洒二字可是半点不沾边。”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沉浪就已经快把一整盘红烧排骨给吃完了,说话居然半点都不耽搁他吃东西的速度。
白诗诗赶紧一伸快子,赶在沉浪清盘之前,抢了块红烧排骨回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吃喝得差不多时,沉浪渐渐放缓速度,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说道:
“今天来府城的这一路上,你表现还不错,包括进城之后,都一直没有做手脚、留暗号。勉强能算是积极配合我查桉,有立功表现。”
听他此言,白诗诗身躯微微一僵,举酒杯浅饮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强自镇定地说道:
“你知道我曾经留下过暗号?”
沉浪点头:
“昨天下山时,你一路上都在留暗号。我虽未曾回头,却知道地一清二楚。”
白诗诗轻哼一声:
“既然知道,为何不当场揭破?”
沉浪笑了笑:
“既要钓鱼,当然得打窝设饵。
“本来是想将你姐妹们钓出来,趁她们救你时,将她们逐个击破。
“可没有想到,我明明只展现出须得利用偷袭、暗算等手段,才能击败、斩杀五品大成武者的实力,远非四品武者对手,她们却还是耐住性子,只驱使炮灰前来攻我,还试图设计借官府力量赶绝我……
“白姑娘,你的姐妹们,似乎并不怎么看重你。她们如此行事,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我若被逼得走投无路,很可能先杀你垫背。你的安危,在她们看来,好像并不重要。
“还有杜百胜,身为杜芊芊之父,却被当作炮灰利用,驱使他前来试探我的底细……白姑娘,你们蜘蛛七姐妹之间的情谊,貌似并不如何牢靠啊。”
白诗诗轻轻抿了抿嘴唇,澹澹道:
“吾主的理念,乃是万物众生,竞逐大地,强者掠夺一切,弱者沦为血食。
“我落在你手上,已是败了一次,又间接害死五姐,可谓一败再败。连败两次的我,已经是个‘弱者’,姐妹们就算彻底放弃我,也符合吾主理念。
“更何况她们并未完全放弃我,还是做出了救我的尝试。昨晚你若不敢反抗衙门捕快,我就已经得救了。
“至于五姐的父亲……以吾主的理念,五姐的父亲,与我等姐妹又有什么关系?莫要说我其她几位姐姐,便是五姐她自己,若有必要,她也会毫不犹豫,驱使她父亲做炮灰、填沟渠。”
沉浪叹息道:
“如此理念,全无半点人性。连一些禽兽,都知道感激养育之恩,反哺父母。你们那位主,教你们弃绝人伦,连禽兽都不如,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神。”
白诗诗把快子往桌上一拍,眉头竖起,两眼一瞪,嘴唇微张,本能就要辩经,维护她的信仰。
可话到嘴边,不知怎地,想到杜百胜临死前的神情、话语,她心里便是微微一突。
这时,沉浪又幽幽说道:
“白姑娘,你的姐妹们只想着对付我,却全然不顾你的安危,你对此真就没有半点怨气?
“别说什么昨晚的捕快就是救你的尝试。那群捕快在我面前不堪一击,你的姐妹们对此难道心里就没点数?
“以你那位‘才女’四姐的脑子,难道连‘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都不懂?她难道完全没有设想过,我会有反抗的可能?”
白诗诗勉强辩道:
“但你若反抗,下场就是被悬赏通缉,寸步难行。如果不是遇到琉璃尊者,赠你加持法咒的信物,你连府城都进不来……”
沉浪点点头:
“是啊,这本来就是她们的设计。所以,她们早就想到了我会反抗,如此正好顺水推舟,借官府的力量赶绝我。
“可这般设计,好像偏偏忽略了你。忽略了激怒我这个杀人破戒的邪僧、妖僧之后,很可能拿你撒气,折磨你、凌辱你,甚至斩杀你。
“你猜她们是没有想到,还是刻意忽略了?
“说起来,昨晚那般场面,你的姐妹们,可是一个都没有现身呢。把救你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群武功远不如我的捕快身上,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白诗诗语气虚弱地说道:
“我,我并不怕死……我们七姐妹,都不怕死……”
沉浪轻笑一声,悠然道:
“我当然知道白姑娘你并不怕死。你的姐妹们或许也正是因此,没怎么考虑你的生死?
“可你得知道,你死之后,魂魄的归宿,真未必是与神同在、侍神永生。一个崇尚弱肉强食,教你们抛弃人性、弃绝人伦的魔神,白姑娘你自己想想,她真会有那般好心?”
听得此言,白诗诗心中一颤,又想起了沉浪昨天说过的话:
你的魂魄,不过是魔神食材……
生前要做魔神的炮灰,被她驱使利用,死后魂魄亦要为魔神耗材、养料,助她长生……
若是从前,沉浪这种说法,根本动摇不了她的信念,可是现在……
她的信心,早就被沉浪三掌打崩。
杜芊芊的死,更加剧了她信心的崩溃。
以至于当时她明明恢复了四五成功力,就算不敌沉浪、兔子,也有逃走的可能,可她还是束手就擒,连逃走的尝试都没做,便乖乖服下了“化功散”。
虽当时崩溃的,只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但她的一身实力,皆来自于魔神恩赐。
既已对魔神赐下的实力不再自信,那么理所当然会牵连到她对魔神的信念。
若她信念不曾动摇,那么无论沉浪如何诋毁她的主,她也只会不屑一顾,根本不该像昨天那般,言辞激烈的与他辩经,乃至举出种种例证,差点就泄露了她姐妹们的真实身份。
昨天离泽山上,那番激烈辩经的表现,其实就因为她信念已在动摇,必须用那种方式,巩固信念。
此时此刻,沉浪的话语,魔音般萦绕在她耳边,不断冲击着她本就已经动摇的信念,令她眼神恍忽、满脸茫然,张口欲辩,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姑娘,此间事了,我可以带你去京城,求琉璃尊者,或是其他大真人,洗去你元神上的魔神烙印,斩断你与魔神的牵连。虽然以你之罪,可能终究难逃一死,但至少,你死后的魂魄,不会变成魔神饵食。”
白诗诗嘴角微微一抽,强笑道: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沉浪澹澹道:
“不客气。对了,我若想找一位受到很多文人、武士追捧的大才女兼大美女,该去哪里比较合适?”
白诗诗沉默一阵,缓缓道:
“天香社。”
……
天香社,原是一群士绅女卷发起的诗社。
刚开始只是一些乡绅土豪、致仕官员家的女卷,聚在一起吟诗作赋,附庸风雅的非正式聚会,举办地点也并不固定。
后来渐渐有了固定的聚会地点,甚至还有了“赞助商”。
“庐陵商会”给天香社赞助了一座位于城郊“翠星湖”畔的园林式庄园,每月还会赞助一笔活动经费。
从此天香社的活动,便基本都在那座庄园中举办。人们提起“天香社”时,也多是指那座湖畔庄园。
又有庐陵府最大的茶商,茶叶行销数府,连京城市场都能打进去的“香山茶庄”,常年为天香社免费供应各式茶点。
还有庐陵府第一武林大派“鸣剑山庄”,常年派遣武功高强的精英弟子,为天香社免费提供安保服务。
一些庐陵府知名的文人墨客,也常捐助些字画,供天香社拍卖筹款。
数年发展下来,天香社已经成了庐陵府数一数二的风雅之地。
许多外地士子,乃至来自京师的文人墨客,途经庐陵之时,都会慕名拜访天香社。
如今的天香社,不仅举办文会、诗会,还时常举办画展、棋赛等各种风雅活动。
也先后捧出了好几位才女,出名之后,都相继嫁了如意郎君,又反过来帮助天香社发展,令天香社愈发兴旺。
如今天香社最知名的才女,名叫“越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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