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里政委注视着你
“教授，真的一点头发都没找到么？如果用骨骼的话，能否让复方汤剂生效？”
“你可能比我更懂魔药了，艾博。”邓布利多说道，“但是在征得小天狼星的同意之前，我不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来伤害雷古勒斯。现在让我们看看，一直被他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吧。”
艾博顺从地俯身到冥想盆上，感到双脚离开地面……他再次在黑暗中坠落，掉到多年前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
哎呀，教授那时候年轻的多啊。
头上的头发密密麻麻的，一点不像现在那个地中海秃顶老头子，浓密而富有光泽的草黄色头发，肯定是用了波特家特色洗发水吧？
其他的倒是没太大变化，他依然喜欢柔软的东西和甜食，喜欢坐舒适的带翼扶手椅，还要把脚搁在天鹅绒大坐垫上，惬意而又轻松；一只手端着葡萄酒，另一只手——还在吃菠萝蜜饯。
吃了这么多年没吃腻的真爱。
而在他的周围则有今天的目标，汤姆。
小汤姆手上还带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黑宝石戒指呢。
“这个时间点，汤姆已经弄清楚了自己的出身，陷害了自己的舅舅和爷爷，间接弄死了冈特家族，可他甚至还没毕业呢，手真黑。”艾博摸着下巴对汤姆品头论足，“但是比起笔记本里的哪一位，他还要再年轻一点。”
“这时候汤姆真的很年轻，哎，斯拉格霍恩这时候就给了他禁书区的许可证呢，”邓布利多也在说着，“艾博，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去了禁书区呢？”
“我都快忘记了，是斯内普教授给我批准了一个禁书区的借书单，我没能踏入禁书区，是平斯夫人取给我的。”
这一段记忆的走向和之前的那一份前面是完全相同的，直到最后一部分被大声喝止的时候才展现出了分歧。
就比如没有被一团记忆的迷雾遮掩，事情的所有细节都发生在艾博的眼前。
“先生，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魂器。”
斯拉格霍恩瞪着他，胖手指心不在焉地抚摩着杯脚。
“黑魔法防御术的课题，是吗？”
但艾博看得出斯拉格霍恩明知这不是学校的功课。
“不是，先生，我在书上看到的，不大理解。”
如果是哈利，他可能真就点点头说yes了。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一本详细介绍魂器的书，汤姆。那是非常邪恶的东西，非常邪恶。”斯拉格霍恩说。
“但你显然很了解，先生？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巫师——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显然——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能告诉我，那就是你——所以我就想问一问——”
经典的答非所问，汤姆绕着圈子不停的恭维，犹豫，试图用不经意的语气来提问，并且精准卡在点上，一点都不过火。
和艾博类似，艾博有过太多从别人那里得到信息的经理，但是艾博自认自己没汤姆这么内行。艾博从别人嘴里掏出信息的时候，大多都是以诚相待，然后堂堂正正的告诉他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事情。
一般来说，诚意到了，答案也就到了。
不过汤姆真的是一个行家啊，他一定非常非常想要知道这个内容，甚至可能筹划了好几个星期，斟酌自己的语言，观察教授的脸色，甚至可能模仿了好几个甚至几十个不同的情景。比如教授拒绝的时候他要怎么把这个尴尬的场景挽回来，至少要给下一次提问留下机会。
“嗯，当然，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他随意拨弄着菠萝蜜饯盒子上的缎带，把他们缠绕在自己手上，“很简单，魂器是指藏有一个人的部分灵魂的物体。”
“可我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先生。”汤姆里德尔先生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无知和渴望。
“就是说，你把你的灵魂分裂开，”斯拉格霍恩说，“将一部分藏在身体外的某个物体中。这样，即使你的身体遭到摧毁或袭击你也死不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留在世间未受损害。当然，以这种形式存在……”
“很少有人想这些，汤姆，少之又少。死去还痛快些。”斯拉格霍恩的脸皱了起来，想到这种生存方式就连他也不由得作呕。
但汤姆的饥渴很明显，斯拉格霍恩的目光没有锁定在他的身上，这让他的面部表情管理放松了许多，贪婪的隐藏不住的欲望呼之欲出。
“但怎么分裂灵魂呢？”
汤姆就像是一个复读机，把这一个问题重复问了三次，引得斯拉格霍恩暴怒。这和前面的话术水平是不匹配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近在咫尺的答案已经让他绷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得知这一个答案。
要不是他这时候真的还很年轻，恐怕已经抽魔杖干一记狠的了。
“有一个咒语，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像被蚊子叮咬的老象一样烦躁的摇晃脑袋，“我看上去像是试过的么？我像杀人犯么？”
“不，先生，当然不是，”里德尔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
“哪里，哪里，没有冒犯，”斯拉格霍恩粗声粗气地说，“对这些事情有些好奇是正常的……有才能的巫师总会被魔法的那一面所吸引……”
“是的，先生，”里德尔说，“可我不明白的是——仅仅出于好奇，我想问的是，一个魂器用处大吗？灵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几片是不是更好，能让你更强大？比如说，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七个——？”
“七个？”
“七个！”
“我的老天爷啊，汤姆！七个！”斯拉格霍恩叫道，“七个！想杀一个人还不够邪恶吗？无论如何……分裂灵魂已经够邪恶了……而分成七片……”
“教授？”艾博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您觉得，这七个里面包括他自己么？”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
“而且他知道哈利的情况么？”
邓布利多持续沉默。
那边汤姆和斯拉格霍恩的讨论还在继续，但已经没人好奇这个问题了。
在临近退出记忆的时候艾博还听见斯拉格霍恩在说呢，“不过，汤姆……我所讲的——我们所讨论的这些，还是别说出去。人们知道我们聊过魂器是不会高兴的。这在霍格沃茨是禁止的，你知道……邓布利多尤其激烈……”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激发起了艾博极大的兴趣，真的。
“教授，这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什么？”邓布利多有些神不在焉，“哪个？”
“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人们知道我们聊过魂器是不会高兴的，这在霍格沃茨是禁止的’这一句话。”艾博相当好奇这个问题，“在那个时候，魂器很流行，或者至少是一个比较常见的话题么？我以为汤姆是唯一一个制造了魂器的。”
“这个问题……”邓布利多没有当场回答。他先是带着艾博回到办公室，自己坐在书桌后。
艾博也坐了下来，等着这个校长开口说话的那一刻。
“或许是的，魂器。”邓布利多终于说，“艾博，你是一个敏锐的孩子，是的。‘人们知道我们聊过魂器是不会高兴的’的确证明，魂器并非是一个少有人知的概念。实际上那时候的黑魔法防御术上多少都会提到一点点，这是必修的知识。”
“后来，我反对这一个课程，所以他逐渐就消失了，特别是我带走了图书馆关于魂器的书籍，魂器就逐渐逐渐消失在霍格沃兹新一代巫师的脑海里。”
“那教授，为什么您激烈反对呢？”
“魂器的诱惑太大了，艾博。”邓布利多无奈的说，“你了解我的过去，事实上，我也曾经想过要为自己制造一枚魂器，这太吸引人了。”
“毫无疑问，您抵抗住了这种诱惑。”
“我差一点就沦陷了，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艾博。”邓布利多嘴边的胡子敲了起来，“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好人。”
艾博突然发现墙上画像中的老校长们全都醒了，在偷听他们的对话，一个拥有硕大红鼻子的胖巫师还拿出了一个助听器呢。
“教授，为什么您这么说？”
“一个纯粹的好人只能作为一个教授，一个院长，但不可能成为校长。在牵扯到政治的时候，就没有好人了。”邓布利多说，“刚才的对话的重要性我想你也明白，就在三四年级的时候，汤姆就开始思考永生不死的办法了。”
“他没有一位真正优秀的好教授。”艾博重重摇头，“如果我把这个问题告诉斯内普教授的话会如何呢？斯内普教授会呵斥我一顿，然后在某个时间点，他可能会带着我去拜访某位大师，然后告诉我只要向上爬，早晚能得到尼可勒梅的秘密。”
“哈哈哈哈哈，是的，的确是这样，哈哈哈哈，”邓布利多放肆笑着，他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艾博。”
他笑的前俯后仰，连带着墙上的校长画像们也跟着大笑，他们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品笑话一样，各种各样的笑声混杂着在办公室里响起。
好半天等到他们才抒发完自己的笑意，“这就是爱，”邓布利多用一方手帕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汤姆穷尽一生，都没有体会过的‘爱’。”
“但教授，为什么那时候魂器还是一个比较广泛的知识呢？”
“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有另外一位黑魔王，在格林德沃肆虐下魂器好像也并不邪恶。”邓布利多说，“对那些黑巫师来说，制作一次魂器只需要谋杀一次，无论麻瓜还是巫师都行。成本低廉收益巨大。”
“所以在经过一段时间钻研和目标选择，他终于选择了桃金娘。”
“对，虽然我没有看到从日记中现身的里德尔，但你向我描述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现象。仅仅一个灵魂，会有自己的行动和思想？仅仅一个灵魂，竟会吸取拿到它的人的生命？令我最感兴趣也最震惊的是那日记本被当做了武器，我不清楚这个笔记本的防护能力如何，但它太主动了。”
“那么教授，我们要面对多少个未知的目标？我们还会有一个未知的目标吗？”
“不……我想，再也不会了。”邓布利多现在安静下来了，“第七部分的灵魂无论如何残破，仍在他复活的身体里。就是这一部分的他在多年流亡中以幽灵一般的形式存活。”
“所以我们要摧毁六个目标？教授，他真的知道哈利的身份吗？”
“我猜他会知道的。”邓布利多对这个问题有些含糊的回答给艾博带来了一丝畏惧。
邓布利多不会试图放出这个消息给伏地魔吧？
“不，我不会。”邓布利多一眼就看穿了艾博的担忧，“他相信如果杀了哈利，他就消灭了预言所提示的危险。现在我告诉他，哈利就是魂器，如果消灭了哈利，那么他也必然会死亡——那么他会做什么？”
“我不知……不，我知道！”一道灵光闪过，艾博猛然反应了过来，“他会再给自己准备一个魂器，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免得杀死哈利后自己跟着陪葬！”
邓布利多点头赞许道，“完全正确！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我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能够和他对垒的人，如果他成功了，那么你觉得他会做什么呢？”
“控制魔法部，进攻霍格沃兹，处死哈利？”
“或许吧，但我觉得，他可能会试图培养哈利。”邓布利多轻轻的说，“如果排除预言的话，哈利并不是他的敌人。就像那个笔记本一样，或许他的魂器可以吞噬哈利的灵魂呢？只要等到哈利十八岁，莉莉在哈利身上的魔法就会失效，那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护哈利了。”
“我觉得，这应该叫做圈养。”
“‘黑魔王所不了解的能量’，那时候或许黑魔王就能了解了。”
“这是伏地魔的选择，我们别无他法。”邓布利多说，“那个预言我们无从干涉，预言的意义是伏地魔造成的，是他选择了哈利，而不是哈利选择了他。”
“请恕我直言，教授，”艾博眉头紧锁，“您是否有些太执着于预言了？我们难道不能提前消灭哈利身上的伏地魔的碎片么？我们清楚魂器都是什么，哪怕只消灭其中一个，也能够削弱他的力量。难道凤凰社所有人一起出动，还杀不死大蛇纳吉亚么？我不觉得伏地魔敢面对整个凤凰社，他甚至不能来救援那条蛇。”
邓布利多惊讶的看着艾博，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艾博？”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你如此轻视伏地魔？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直呼他的名字。”
“教授，您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艾博站了起来，在屋子里大步走来走去，“我们的力量，应该远高于食死徒啊！我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够耀武扬威，渗透魔法部，而我们只能就这么看着。我一直觉得这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过于弱小，可完全不是这样。”
“现在连霍格沃德村可都被渗透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教授？凤凰社和魔法部联合起来去马尔福庄园就可以干掉不少食死徒，为什么不这么做？”
第五十四点五章
邓布利多惊讶的看着艾博，仿佛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学生的另一面。
要知道在以前，艾博永远是‘恭恭敬敬’的称呼汤姆里德尔为‘神秘人’，根据他知道的信息，偶尔艾博会用‘黑魔王’来和德拉科交谈。
这主要是因为德拉科用的形容词是‘黑魔王’，艾博也就跟着用了。可艾博真的从未直呼过‘伏地魔’的名字。
哪怕是在拥有多重保护的霍格沃兹或者布莱克宅邸里，艾博都不这么做。
“你让我很惊讶，艾博。”邓布利多看着艾博走来走去的样子，“发生什么了？让你如此激动。”
“教授，我并没有……”
“不，我看得出来，你很激动。”邓布利多非常确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那一段记忆？”
“或许……或许不止。”艾博用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在很久以前，我从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牵连到伏地魔的身上，哪怕后面和他依旧有所交集，我也不认为我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是的，我学习成绩很好，我有过和狼人战斗的经历，我还打下来一个食死徒，保护了一座麻瓜桥梁，可这一切都不足以和黑魔王相提并论。”
“现在知道了他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制造了魂器？”
“或许是的，我以前和桃金娘聊过这个问题。”艾博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下。刚才在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些东西让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烦闷和焦躁，“在她死的时候，汤姆.里德尔才十六岁，也就是五年级的时候杀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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